看着高世曼忐忑地走遠,沈立行叫來李衝,交待了幾句,便也回了飯廳。
這金鳳樓的劉顯德,在沈立行看來,實是個小人物,似乎與宮中蕭美人有着什麼關係,與蕭美人所出的蔣王李輝來往密切,這纔在京中開了金鳳樓。
其實那劉玉嬌的爹是蕭美人的表兄,沈立行並未聽說過,不過如今高世曼尋到他頭上,他必是要將這其中盤根錯節的關係打探清楚的。
因着心裡掛着事兒,高世曼便有些懨懨的,沈立行看了只覺得好笑,暗道這錢氏父女跟高世曼到底是什麼關係。
吃完飯,老夫人要休息,高世曼便去了沈立珍的院子。聊了些京城各家的閒事,高世曼便告辭了。待回到府裡,寫了會兒字,平兒進來道:“小姐,馮小姐送來信兒,說是明日來尋你,一起去蘇府。”
高世曼抱着脖子轉了轉頭:“行,我還沒去過蘇府呢,蘇馮兩家是表親吧?”平兒點頭稱是。
“最近幾天可真忙”高世曼笑道,“還蠻充實的。”雖然她的賺錢大計還沒有任何眉目,不過她也沒閒着,她不僅自嘲。
平兒聽了笑道:“若小姐真閒下來,只怕要急得發慌。”
這倒是實話,高世曼閒下來肯定着急。
第二日馮啓真如約到來,因爲蘇府沒有老夫人,高世曼便只帶了一罐固元膏,準備送予蘇家柔的孃親蘇夫人。
想想也挺好笑,高世曼將這固元膏當寶一樣到處獻,也不知道時人懂不懂得欣賞,她問馮啓真:“給你姐送去了嗎?”
“恩,當天孃親就找人送進去了,這些天都沒聽我姐說什麼,應是好的。”馮啓真老實回答。
“瞧你說的”高世曼嗔了她一眼:“這東西是我親手製的,能有什麼不好?”
“是的是的,我們走吧,我跟表姐說了,今兒咱們一起去。”
“恩。”
去了蘇府,見了蘇家柔,高世曼可謂眼前一亮。她圓臉大眼,瓊鼻櫻桃小嘴,說話柔聲細氣:“你們來了,坐吧。”與馮啓真和沈立珍比起來,蘇家柔應是長的最美的一個。
一坐下來,馮啓真便問:“表姐,你嫁衣可繡好了?”
高世曼聽了一愣,這蘇家柔莫非已定了親?只見蘇家柔臉上綻出一絲極真切的笑容道:“哪有這麼快,每天沒事便繡上兩針,反正還早。”
“定在幾月?”高世曼實在忍不住問出聲。
馮啓真插話道:“表姐一月及笄,四月出嫁,夫家是京兆尹樑家。”
蘇家柔只淡笑不語,高世曼忙道:“那真是恭喜你了,我都忘記這些事了。”
蘇家柔本也聽馮啓真說了她失憶的事,一時忘了問,聽了這話忙道:“世曼你現下沒事了吧?”
“沒事,你看我不好好兒的嘛”高世曼笑。
蘇家柔還未答話,便有婆子進來尋她,說是量尺寸的人來了,讓她過去。蘇家柔只得笑道:“啓真,你帶世曼去園子裡轉轉,我過去一趟,中午就在家吃飯。”
啓真聽了擺擺手道:“去吧去吧,我知道你最近有些忙,反正我也不算是客人,家軒表哥在嗎,我帶世曼出去轉轉。”
兩人出來,馮啓真便帶她去尋蘇家軒,下人們說他正與大爺在假山後面的暖房裡下棋。高世曼問道:“大爺是誰?蘇家軒排第幾?”
馮啓真拖了她的手往假山後面去,邊走邊道:“大爺是大表哥蘇潛,家軒表哥是二爺”說完又悄聲道:“大表哥有克妻之名,你見了他可不要犯了忌諱。”
高世曼聽了哭笑不得,她啥都不知道,若不是馮啓真說那個大爺有克妻之名,她打哪兒去知道?
結果找到暖房,裡面壓根沒人,馮啓真道:“世曼,你在這兒等着,我去尋尋看。”高世曼點點頭,啓真便急吼吼的去了。
她看了看四周,帶着靈兒和平兒便在這周圍隨便轉了起來。
轉過假山,那邊有個林子,她信步走過去,遠遠看到一健碩的男子正與一小廝模樣的人在說話,她忍不住靠近,再看過去,正好那男子回頭,四目相交。
只見那男子臉上還掛着笑,線條分明的臉上,濃眉黑仁,一雙臥蠶差點將高世曼擊暈在地。
這分明是她前世男友蘇勤的臉,高鼻加略有些厚的脣,刀削般的面龐,連正向她望過來的眼中射出的神光也極肖蘇勤。前世蘇勤是工科男,高世曼常打趣蘇勤長的象演員羅晉,不如去演戲;她自己長相一般,爲此常自鳴得意。
蘇勤性格溫和,待她極爲疼寵,若不是高世曼來到這個世界,這會兒說不準已經結婚了。
她只愣了一下,淚水便奪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