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場雨來得快去得也快,下了半個時辰大雨,半個時辰小雨就完全停下來了。
小溪村依山傍水,天空放晴,天邊出現一道彩虹。
雖然天晴了,院子裡也不能曬麥子了,院子裡全是溼的。
樑家的院子很大,而且很平整,所以不易積水,同樣的下雨時流過的泥沙也容易淤積在那裡,樑思南就拿鐵鍬一點一點剷掉。
之後就沒再下雨了,第二天又是一個晴天,樑思南父子三人將麥子曬在院子裡,忙活了一個時辰終於將麥子都曬好了。
樑家有二十畝旱地,按照當時的生產水平,一畝產出一石糧食。
曬好之後,樑思南就和樑思敏一起去找王五郎。
樑思南和樑思敏走到王家的時候,王五郎已經等着了,還有一個壯漢在一旁等着,樑思南和樑思敏叫了聲“王五哥”,王五郎點點頭,然後對着他們介紹那個壯漢,“這是我四哥王四郎,你們喊他王四哥就可以了。”
其實,王五郎主要是給樑思南介紹,而樑思敏和王家很熟,自然是知道王四郎的。
樑思敏覺得樑思南就是那種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人,於是原本不打算讓他一起去的,樑思南卻說自己可以去山上採一些山貨。
王五郎比較穩重,而且不多話,王四郎看着比較憨厚,而且是個話嘮,樑思南跟他很聊得來。
樑思南覺得王五郎比王四郎更像是哥哥,王四郎卻說他倆本是雙胞胎,時間上差不多,可能是性格的差異造成別人都以爲他是弟弟。
樑思南得到的那座山只能算是一座小山,但衆人依舊不敢往山林深處去,萬一遇上野獸,後果不堪設想。
樑思南在潮溼的地方採一些蘑菇和黑木耳,這裡實在沒有什麼東西了,而且山林裡的野果子都還沒有成熟。
“嘭”的一聲傳來,樑思南驚訝極了,一隻笨兔子竟然撞在了樹樁上,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守株待兔”?
樑思南樂呵呵地將兔子放進揹簍裡,但又怕它醒了,樑思南拔了幾根草然後捆住兔子,山裡的草總比外面的草長得茂盛,這樣纔有總夠的長度捆住兔子的腿。
“四哥五哥二弟你們好了沒有?可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樑思南揹着揹簍走到他們跟前。
三人鋸樹已經弄的大汗淋漓了,王四郎擺擺手,“不用的,大兄弟,我們哥幾個可以的。”
那顆樹幹很粗,三人合力扛起它,然後下山去了。
樑思南歡快地走在前面,並不知道即將迎接他的會是什麼。
在離家門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樑思南發現自家門前似乎圍了很多人,“這是怎麼了,圍着這麼多人?”
那些婦女看到樑思南就捂着嘴偷笑,那些少女就退後一步,彷彿遇到了什麼髒東西,樑思南暗想不會是跟自己有關吧。
衆人看到樑思南後面跟着三個人,而且那三人還扛着大木樁子,趕緊讓路。
“大哥,你可回來了。”樑思南漸漸習慣小李氏那聲音。
院子裡,李氏和他爹樑老漢站在一邊,他們的面前做這個妖嬈又衣着凌亂的女人,三個蘿蔔頭併成一排多在淡定的劉伊的身後。
那女人淚眼婆娑,李氏和樑老漢的表情明顯是氣呼呼的,小李氏是一副看好戲的姿態,三弟樑思睿則是懵懵懂懂,真是個書呆子,還有樑思思也在一旁微微皺着眉頭。宋氏和劉伊都是淡定的很。
“這是怎麼了?”樑思南將揹簍放好,防止它被別人看到,喲,還想着裡邊那兔子呢。
那女人看到樑思南哭得更加傷心,她剛剛要開口,劉伊冷冷地聲音傳來,“相公,有個女人說懷了你的孩子呢,你說該怎麼辦好呢?”
樑思南一抖,別開玩笑好不好,他一直潔身自好,怎麼可能讓別的女人……哎,樑思南想起來了,這不是那天遇到的孫孀婦嘛,怪不得眼熟呢,不過,可能孫孀婦哭的太悽慘的,那眼淚水嘩嘩的,臉上的妝都花了。
“呵呵呵,娘子,你別逗了。我怎們可能跟這位大姐有關係。”樑思南說道。
孫孀婦也沒注意到樑思南喊她大姐,只聽到樑思南否定她肚子裡的孩子是他的就開始哭訴,“嗚嗚嗚,你這個沒良心的死鬼,人家說一夜夫妻百日恩啊,你怎麼薄情寡義到了這地步啊,你不認我就算了,我肚子裡的孩子可真真是你的骨肉啊,你可不能讓你樑家的骨肉流落他出啊。”
孫孀婦看樑思南不爲所動就開始發動羣衆的力量,“大傢伙說說看,這樑大郎該不該對我負責啊。”
這羣衆純屬搗亂的,一個勁的點頭,樑思南無語極了,“大姐,你誣賴人的功力真是世間少有啊。”
“呸,無賴你?我會無賴你好你個樑大郎,當初跟我好的時候說什麼樑家的家產以後都是我的,什麼我是你最愛的女人,現在呢,才幾個月啊,你就當自己說過的話是屁啊。”這孫孀婦說話也太直接了吧,什麼樑家家產都是她的,這話可以亂說麼?
越聽李氏的臉色越黑,而孫寡婦絲毫沒有停下來的跡象,“你敢說你當時沒說過等我懷孕了就踹了家裡的黃臉婆,還說她不過是別人不要的破鞋……”
“閉嘴!”樑思南聽她越說越難聽就越不能淡定了,搞不好今晚就得跪搓衣板了。
“你說我跟你有做苟、且之事,證據呢?”樑思南直接問道。
這事兒可以證明的嗎?只有當事人才知道的好不?
“你要證明是吧,大夥都可以證明,老白!老齊……”孫寡婦叫一個人的名字一個人往後退,實際上孫孀婦喊得都是跟她有關係的人,但是人家也是有老婆孩子的,而且家裡很有可能住這個母老虎,這事兒能隨便應答嗎?
孫孀婦暗罵那些關鍵時刻拖後腿的人。
“這位大姐真是搞笑,我家娘子比你好的不是一星半點兒,我會看得上你?你說孩子是我的難道我就得吃下這個啞巴虧嗎?”
“你個殺千刀的,你難道忘了三月二十四那天晚上你來我家找我……然後,就是那時候有的啊,你敢不承認?”孫孀婦說的有時間有地點的,讓樑思南臉色一白。
三月二十四?他根本沒有那麼詳細的記憶好不?難道他今天就要栽在這上面了?
孫孀婦得意地從地上爬起來,然後挺胸擡頭走到院子裡放着的一把椅子上就想坐下。
“我勸你還是不要亂走動,那椅子是壞的,要是孩子掉了,就死無對證了。”劉伊開口,眼神裡迸發的陰寒着實嚇到了孫孀婦。
“娘子,我是冤枉的,你相信我啊。”樑思南湊到劉伊跟前說道。
劉伊不理會樑思南。
“大哥,怎麼說也是你的親骨肉,你可不能像弟妹那樣狠心,親生子都捨得拋棄。”小李氏在一旁說風涼話。
“老大啊,我看那孩子還是留下吧,怎麼說……”樑老漢開口說道,語氣還算平和。
“我的孩子我自會照顧好,不是我的孩子我也不可能喜當爹。”樑思南一點兒不買賬。
樑老漢氣的直哆嗦,“你個逆子!果然是翅膀硬了,氣死我了。”樑老漢看來不管是哪個女人生的都是他的孫子沒有差別,而且他更生氣樑思南的態度。
“好了,既然如此,那麼孫孀婦,不如我們做個約定怎麼樣?”劉伊也沒啥辦法,還是賭一把。
“什麼約定?”孫孀婦感覺劉伊鬆口了,熱切地問道。
衆人也是好奇地觀望着。
“樑家暫時認下這個啞巴虧,你在懷孕期間的一切都由樑家負責,等你分娩的時候就樑思南滴血認親,如果孩子是我相公的孩子,我劉氏就心甘情願與相公簽下和離書,把樑家長媳的位子讓給你。”劉伊說到這裡故意頓了一下。
果然,孫孀婦流露出貪婪的目光,劉伊心裡冷笑。
“若是,這個孩子不是我相公的,我們樑家就要你雙倍賠償我們家的損失,而且我相公還要抓你去見官,就告你誣賴罪以及意圖謀取我樑家家產。你說這樣怎麼樣?如果同意,我們就找里正簽下契約,立即有效。”劉伊冷眼看着孫寡婦的臉色。
“我……我……你,你太欺負人了,這條件也太苛刻了,我……”孫孀婦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苛刻嗎?我不覺得,要麼去坐牢,要麼去當樑家長媳,你說怎麼樣?”劉伊笑着說。
“我……不……我,不行。”孫孀婦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劉伊走到孫孀婦跟前,俯視她,倒不是別的,主要是孫孀婦目測也就一米五多,而劉伊應該將近一米七,“你不是說,肚子裡的孩子是我相公的嗎?你怕什麼?怎麼說都是當長媳當定了,你怎麼猶豫了呢?還是說你肚子裡的不知道是誰的娃兒,然後誣賴到我相公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