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思南現在才覺得養孩子真的不像他想象中的那麼簡單,想當年,欣欣總是甜甜地喊他姨夫的日子裡他覺得養孩子就是個特別簡單的事,保證他們的溫飽問題,給他們提供良好的教育,再然後是家的關懷。
這樣就好了啊,有什麼問題?
可是,你怎麼保證孩子會朝着你預想的方向發展呢?
就像現在,樑思南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確實他不記得說要讓三個蘿蔔頭在原地等他這件事,但是孩子們不會變通呢?
樑思南就想起自己小時候應該是屬於調皮的那種的,上了高中之後就變的內斂了,如果樑爸爸讓他乖乖呆在一個地方,他是絕對不會那麼聽話的。
“爹爹我的意思是,你們不要往外邊跑,外面比較熱,中暑就不好了,屋子裡可以隨便玩的。”樑思南儘量溫和地解釋。
寶妹撅着嘴,“爹爹明明說坐好不要亂動。”
樑思南:“……我錯了。”
又教三個蘿蔔頭讀了三字經之後,樑思南發現一個問題,“你們爲什麼要晃腦袋?”以前怎麼沒發現這個問題?
大寶說:“我看到隔壁的小良哥哥讀書的時候是這樣的啊。”
樑思南心想這麼晃不會頭暈麼?“不用晃了,你們把身體坐直就行了。”
“我跟小良哥哥說爹爹都沒有叫我們這樣,小良哥哥說爹爹貪玩不好好上學堂纔不記得要晃頭,而且學堂裡的學生都是這樣子。”二寶瞪着大眼睛說。
樑思南:擺明了說我是學渣嘛。
樑思南拍板決定:不許晃頭。
三個蘿蔔頭開心地答應,喂,你們剛剛不是義正言辭的表示樑思南是學渣麼?
“寶妹晃來晃去覺得頭好暈。”寶妹實話實說。
“乖啦乖啦,別晃了,好了,一邊玩去吧。”樑思南說道。
樑思南拿着自家的釘耙走到院子裡,“剛剛還是晴天啊,怎麼說陰天就陰天呢,二弟,哪裡需要幫忙的?”
樑思敏拿起旁邊幾個麻布口袋,“大哥,估計快下雨了,快幫我把它們收起來,淋雨發芽了就毀了。我去喊爹幫忙。”
樑思南趕緊接過麻布口袋,拿簸箕把麥子剷起來然後裝到口袋裡,鏟了半袋子,公公終於出來了,看到樑思南手忙腳亂地模樣說了句“嬌弱”。
樑思南頓時無語了,他哪裡嬌弱了而且他是男人好不好,可以用嬌弱這個詞嗎?
樑思南一邊鏟麥子一邊吐槽。
天空已經是黑壓壓的了,還有大片麥子沒有收,樑思南和樑思敏還有公公趕緊加快步伐。
等雨滴滴在樑思南的臉上,樑思南鬆了一口氣,終於收完了。
麥子全部被放到廳堂裡了,樑思南是想把它們背過去的,結果他剛動手就被公公喊住,“你去歇着吧,別搗亂了,老二來。”
樑思南實在是無語了,難道他就是看起來很沒用?
樑思南覺得自己也沒有必要證明自己不是吃乾飯的,隨便他們怎麼認爲吧。
不過,比較奇怪的是公公的態度,要不是樑思南覺得他們長相上有幾分相似,他都懷疑自己是不是撿來的了。
奇怪的還有李氏的態度,不是樑思南敏感,這完全是一副後媽的嘴臉嘛。
糾結了一下,樑思南心想算了,反正自己不是三歲小孩,哪裡需要糾結自己的親爹親孃是誰?
樑思南跑回自己屋內,看到劉伊正在生火,“煮飯嗎?”
樑思南一直不太清楚古代的時間設定,比如說太陽在正中間就被定位正午,但是陰天還真的不好判斷。
“怕你餓了,用這個小鍋熬個粥吧。三個孩子呢?”劉伊問道。
“哦,還在他們自己屋裡玩呢吧,對了,跟你說個事兒。”樑思南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開口。
“嗯,就是我今天去找王五哥碰上了樑大郎的老相好孫孀婦了。”樑思南淡淡地說。
劉伊只聽到老相好三個字,“神馬?老相好!”
樑思南覺得自己耳膜就要震穿了,揉揉耳朵,“娘子,小聲點兒,什麼老相好,又不是我的,而是樑大郎的。”
劉伊發現自己過激了,於是淡定地掩飾自己的尷尬,“遇着就遇着唄,跟我說幹嘛,我也不會因爲一個不相干的女人把你怎麼着。”
“額,我就是隨便說說,不是怕你誤會嗎?給你露個底。”樑思南說道。
劉伊嗤笑,“我會誤會?我是那種隨便吃醋的人嗎?”
樑思南點點頭,看到劉伊那隻手伸向他的耳朵,立即搖頭,“沒有沒有,我家娘子心胸寬廣,纔不是那麼愛吃醋的人。”
開玩笑,這事兒樑思南敢亂說?
話說,樑思南和劉伊剛結婚那事兒,醫院來了個女病人,整天糾纏着樑思南不放,一會兒說自己頭疼,一會兒說自己心臟疼。
樑思南都不好意思提醒那姑娘,自己是骨科醫生不是腦科更不是內科了。
那時候吧,樑思南覺得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就沒跟劉伊報備,但是醫院也是個八卦的地方,於是謠言到了劉伊那裡就被傳的神乎其神,什麼樑思南親自給那姑娘削蘋果啊,甚至是什麼扶她上廁所。
劉伊吃醋了,樑思南悲劇了。
顯然劉伊也想起那件事了,“你跟那女病人的事我能不生氣麼?謠言都傳成那樣了,護士長還特地問我是怎麼回事,怎麼回事兒?我怎麼知道!”說起這件事劉伊心裡就有氣,倒不是別的,而是這種事樑思南早跟她說,她能像個傻叉一樣被別人一問三不知嗎?
“好了好了,我錯了,我知道錯了,這不,一有雌性生物靠近我我就向你報備來了。”
“哎算了算了,看在你守身如玉的份上,我就原諒你了。哎對了,這次那個孫孀婦是什麼人”
“孫孀婦?自從我知道樑大郎是個那麼渣的人,我都不想想起來他幹過什麼渣事。”樑思南苦哈哈地表示。
劉伊知道他是想表明立場,“行了,別說那些虛的了,快說那孫孀婦。”
“孫孀婦家住村東,當孀婦有些年月了吧,年紀吧我估計這就是二十七八那樣兒,跟很多人都有不正當關係。”
“村東……王五郎也住村東的噶。”劉伊無意中想起王五郎也住村東。
樑思南一聽這話,頓時哭喪着臉,劉伊嫌棄地別過臉,“你正常一點!”
“我被孫孀婦纏着的時候正好被王五哥看到了,我怎麼那麼倒黴?”樑思南苦着臉。
“你不會是在考慮你那光輝形象吧,記住你現在已經不是市醫院十佳醫生樑思南了,你只有英雄事蹟沒有光輝形象。”劉伊嘲笑地說道。
“哼,娘子,你別忘了,你還有五個娃兒呢。嗷!娘……娘子,我錯了,我錯了。”樑思南覺得自己最怕的就是劉伊那掐人的功夫了。
“不要提我的傷心事!”劉伊咬牙切齒地說,五個孩子!別說五個,就是一個,劉伊也覺得很氣悶。
“哎哎哎,知道了,我保證沒有下次了,這下你可以放手了吧。”
“悠着點兒。”
“娘子,你一點兒都不溫柔。”樑思南嘟囔道。
劉伊瞥了他一眼,“你已經夠溫柔了,我要溫柔做什麼。”
“對了,我們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沒辦。”這幾天忙的都忘了樑思南去鎮上當學徒那件事。
樑思南嘆氣,“人家嫌我太老了,我現在才二十五,擱現代也就是大學畢業每兩年的小青年啊。神醫啊你在哪裡,收我爲徒吧。”
“哈哈,你當這裡是武俠世界啊,隨隨便便就是個得道高人,洪七公啊什麼的。”劉伊笑道。
樑思南想了一下,“其實這個方法可行,我們可以號稱是某位隱世神醫的關門弟子啊。”
“你有點兒醫德好不好?就你那點兒三腳貓功夫你會把脈嗎?你別忘了你是骨科大夫,不是內科之類的。再說了,古代的大夫哪個不是全才,貌似除了婦科。”劉伊打擊道。
這事兒還真有點兒糾結,再加上樑思南原本打算兩人都去鎮上當學徒的,但是劉伊卻反對了,“咱們去鎮上了,三個孩子怎麼辦?一起帶到鎮上,那怎麼成?你以爲是去度假啊,再說了你們當學徒就算了還帶上兒女,醫館掌櫃肯定不滿了,到時候給你穿小鞋怎麼辦?”
“那怎麼辦?甩給爹孃?”
“我是無所謂啊,但我也知道,要是我們走了,婆婆肯定會說‘反正你家沒人住,不如先讓出來給他們住’,這怎麼能行?”劉伊纔不相信李氏那種人會好心好意幫他們照顧孩子。大概他們回來了,孩子估計就瘦的皮包骨頭了。
要是他一個人去鎮上,每天來回這是不可能的,光路費都不知道要花掉多少,而且這樣身體肯定是吃不消的。
那只有在醫館住着了,根據上次打聽的,剛開始當學徒雖然要交學徒費,但是可以包吃包住。
但是這樣下來,樑思南就很就見不到劉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