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化田趕到皇宮門口時,已經到了宵禁時間。
這個時候,按理來說是任何人都不得入宮的,否則將會被視爲謀反,後果極其嚴重。
但這種時候,朱由校賜下的金牌就派上了用場,一亮金牌, 看見金牌上面“如朕親臨”那四個大字,根本無人敢攔。
一路暢通無阻來到幹清宮,讓門口值夜的太監進去稟報,雨化田就站在門口靜靜等候。
沒過一會兒,裡面亮起了燈光,隨後值夜的太監也走了出來:
“雨公公,皇上起來了,宣您進去覲見。”
雨化田淡漠不語,徑直走進幹清宮,剛一進門,就看見披着一身貂絨,哈欠連天的朱由校,此時正坐在殿內等候。
“臣雨化田,參見皇上,深夜求見,打攪皇上休息,還請皇上恕罪。”
雨化田上前行禮。
他深吸一口氣,道:“你想做什麼,就去做吧。”
可抓到的始終只是一些與本案無關的小角色,真正與此事相關的,卻一直未曾現身。
有好幾道極爲強大的氣息殘留。
雨化田見此,知道他心情不好,卻也沒有留下寬慰他的意思,行禮過後,直接轉身離去。
但他實在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就在此時,府外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隨後一名西廠番子匆匆來報:
“啓稟督主,城南出事了,死了上百個錦衣衛,趙通大人和鄭掌班身受重傷!”
朱由校緩緩靠坐在椅子上,面色低沉,擺了擺手:“朕,乏了。”
這種武功痕跡,雨化田十分熟悉,因爲他也修煉過這門武功,只是從未施展過……
一名年紀較長的醫師連忙起身行禮,回道:“啓稟大人,其他幾人的傷勢不太嚴重,已經上了藥,好好修養一些時日就可痊癒,唯獨趙通大人和鄭掌班的傷勢有些棘手,依在下看,他們應當是被武功高手打傷,傷在體內,這種傷勢,在下也無能爲力。”
“在那邊!”
“至於皇上的身體,臣自會尋找天下最頂尖的神醫來爲皇上醫治,保證皇上順利誕下龍子,將來繼承大統。”
雨化田有種預感,這夥人必然還在京城之中,但該查的都查了一圈,不僅沒找到人,甚至連一絲線索都沒有查到。
但你真的以爲,找來幾個不知名的垃圾,就能威脅到本座?
那也未免太過天真!
然後,統一排查,最後根據罪行來定罪,該罰的罰,該殺的殺。
朱由校冷聲道:“一個死去的太監?一份消失的寶船監造紀要?”
鄭遠稍好一些,但胸口位置也中了一劍,而且氣息十分虛弱,顯然也是受了內傷所致。
朱由校看向信王府方向,牙關緊咬,想起以往那些兄友弟恭的場景,他臉色無比猙獰。
雨化田目光冰冷,一字一句道:“真是好大的手筆!”
雨化田看向譚魯子:“還有哪些地方沒有查?”
雨化田冷冷道:“趙通和鄭遠呢?”
他實在不敢相信,他唯一的親兄弟,竟會對他下此毒手。
“另外,派人前往黑木崖,傳封信給東方不敗,告訴他,任我行在京城現身,想要除掉任我行,就讓他來京城!”
雨化田緩緩起身,走到戰場中央,藉着微弱的晨曦,仔細打量起戰鬥的痕跡。
雨化田起身看向護龍山莊方向,眉頭緊皺:“可是幫助信王脫罪,對你有何好處?難道你也想讓信王上位?”
“但你現在,是在公然向我宣戰麼?”
剛睡下一會兒就被吵醒, 朱由校臉色也有些不太好看, 但他也知道雨化田的性格,如果不是重要的事也不可能這個時候來擾他美夢, 只得強壓火氣, 沉聲道:“說吧,什麼事?”
雨化田點了點頭:“臣,明白。”
朱由校痛苦地閉上眼睛。
西廠衙門,雨化田聽着譚魯子等人的回報,不由得眉頭緊皺。
“恰好,爲信王辦事的人有哪些,臣已經調查的一清二楚,而且這些人都在臣的監視之下,隨時可以動手捉拿審訊。”
等到了城南,臨近出事地點,衆人才發現,這一片到處都是戰鬥過的痕跡,房屋傾倒、滿地殘垣,許多錦衣衛和賊人的屍體倒在廢墟中。
一時間,整個京城雞飛狗跳,無數百姓畏之如虎,戰戰兢兢,死死鎖緊房門,不敢發出任何聲響。
雨化田也不賣關子, 立刻將自己查到的一些東西和今日發生的事情告知朱由校, 同時向他說明了封鎖京城的目的。
雨化田神色陰沉,轉頭看向南方天際,似乎跨越重重阻礙,看到了那座屹立在京城正南方的巨大莊園,目光冰冷無比:
“果然不出我所料,幕後之人,真的是你!”
朱由校越聽臉色越難看, 聽到最後, 再也忍不住,“啪”地一聲重重砸在桌案上,冷冷道:
“那你所謂的證據呢?”
一名錦衣衛立刻指路,雨化田立即走過去,當即就看見這邊房檐下的空地上,躺着一羣受傷的西廠番子和錦衣衛。
京城地大,平日裡管理也不是太過嚴格,各種三教九流之人數不勝數,隨便一查都能查到一些髒事,更何況是這樣的大動干戈?
因此還不到半夜,整個天牢和錦衣衛詔獄就關滿了人,到最後實在沒地方關押了,雨化田便下令騰出一座軍營,將這些罪犯押入其中,集中起來由禁軍親自看管。
雨化田面色陰沉,趙通中的依舊是寒冰真氣,而鄭遠也是被人以掌力所傷,然後又中了一劍,顯然敵人內力極強。
雨化田立刻蹲下身檢查,只見此時趙通身上佈滿寒霜,整個人宛如剛從冰窖中出來,哪怕裹滿了厚厚的棉衣,也在不斷哆嗦。
初步估計,不下六名宗師高手,先天高手不計……
可是雨化田說的有鼻子有眼, 而且他也相信雨化田沒有這麼大膽子敢去構陷一位親王。
皇宮不可能藏,東廠那邊,曹正淳應該也沒那麼大膽子做這種事,而信王府有燕十三和丁修盯着,也不可能出問題。
這怎麼可能?
“之所以封鎖京城,也是不想讓其他賊人跑掉,臣要將他們……一網打盡!”
“雨化田,信王乃朕之親弟,你可知,誣陷一位王爺,是什麼下場?”
鄭遠此時尚有意識,看見雨化田前來,連忙掙扎着起來行禮,滿臉慘白地道:
“督主,有很多敵人,而且應該都是江湖中人,其中幾人實力很強,打傷我們以後,就消失不見了,應該都逃往了南城區!”
月明風高,正是殺人的最好時機!
不論是信王,或者真是背後有人在針對本座,本座都會把你揪出來,一網打盡!
雨化田大步邁出,往宮外而去,步伐沉重而堅定。
……
——
與此同時,整座大明京城,四方皆被封鎖。
那麼就只剩下一個了——護龍山莊!
“難道,幕後之人真的是你?”
“遵命!”
“你明知朕身體不好,而且膝下無子嗣,一旦將來朕提前駕崩,這個位子就是你的了……可你難道,就連這麼點時間都等不及麼……”
過了許久,他緩緩睜眼,但此時眼底已是一片凌厲殺機。
趙通和鄭遠都在其中,甚至就連北司的十一太保江一凡也受了傷,此刻正在接受包紮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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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密麻麻的大明禁軍,在西廠和錦衣衛的率領下,四處搜查,一旦遇到來歷不明或者行跡可疑之人,不管是不是要追查的目標,直接就抓走帶回審訊。
走出大殿,擡頭望向明朗的夜空,雨化田的目光也冷了下來。
“報~!”
再看了眼傷亡的錦衣衛,雨化田伸手一探,立刻就發現,他們的經脈盡斷,有許多修煉出內力的,皆是被吸乾內力,經脈斷裂而亡。
雨化田豁然轉身,冷冷道:“通知下去,今日繼續封城,誰也不許外出。”
“但要記住,凡事,要講究證據!”
“去吧。”
雨化田搖頭:“這只是其一,信王做這麼大的事,不可能親自動手,總會留下許多破綻。”
片刻後,雨化田眼中多了幾分凝重。
雨化田大步上前,看向替幾人包紮的醫師,沉聲道:“他們傷勢如何?”
直到天快亮時,都還沒有任何線索。
雨化田眼眸微眯。
朱由校喘着粗氣,臉色陰沉, 拳頭死死攢緊。
譚魯子想了想,回道:“皇宮、東廠、信王府和護龍山莊。”
說罷,他當即大步出門,往城南趕去。
衆人也連忙跟上。
雨化田淡淡道:“皇上,有些錯,是絕對不能犯的,不論他是何人。還請皇上,當斷則斷。”
雨化田豁然起身,眼神一厲:“去看看!”
“吸星大法,任我行……”
雨化田深吸一口氣,動用這般大的底牌,他知道,朱無視或許真是看到他的威脅,鐵了心要除掉他了!
譚魯子等人也是滿臉冰冷,強壓怒火行禮,然後紛紛轉身下去安排。
“城南……”
短短一天時間,他們能跑到哪裡去?
現場已經有許多錦衣衛放哨值守,看到雨化田到來,連忙上前行禮:
“參見大人!”
雨化田平靜道:“如果沒有證據,臣也不敢信口胡言。”
“是,臣告退。”
雨化田站在原地,望着遠處露頭的驕陽,眼中顯露一縷無形的殺機和桀驁。
想對本座動手,就得付出相應的代價!
這一次,就算殺不了你,本座也要把你找來的人,全部變成本座突破大宗師的踏腳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