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暗,月上枝頭。
一隊人馬從東面緩緩行來,停在西廠門口。
爲首的正是雨化田。
馬進良和趙通等人,則是一臉陰沉地跟在後面,情緒並不高。
郭真死了,兇手卻沒查到,而他們最先出現在現場, 如果沒有證據證明不是他們殺了郭真,他們身上的嫌疑就無法洗脫。
縱然雨化田可以憑藉自身權利護住他們,但這種被人栽贓陷害的感覺,終究讓他們十分窩火。
雨化田皺眉沉思,沒有理會他們,他依舊在思索這件事會是誰幹的。
因爲郭真身上的傷勢,讓他聯想到了一人——
嵩山掌門,左冷禪!
前任日月教主任我行,武功在很多年前就已經深不可測,一手吸星大法,讓得無數武林豪傑聞之膽寒。
任我行冷冷道:“神侯請放心,我任我行也是一個說到做到的人,既然答應了神侯,自然就不會食言。”
“可有查清是誰拿走的?”
雨化田問道。
朱無視臉上卻依舊是一副穩操勝券的表情,淡淡道:“放心吧,出手的不止你們兩人,關鍵時刻,自然還會有人出手助你們。”
想到此,他便暫時忍了下來,沒有出聲。
聞言,衆人俱是臉色微變。
“那就是有人混進了案牘庫,盜走了寶船監造紀要?”雨化田目光微閃。
“暫時還沒有,信王府那邊是燕十三和丁修盯着,如果有消息,他應該會派人回來稟報。”
聞言,這道身影緩緩轉身,露出一張威嚴面孔,赫然正是大明護龍山莊的主人,大名鼎鼎的鐵膽神侯,朱無視!
而在他眼前這男子,如果雨化田在此,也定能認出,此人正是之前在西北大漠有過一面之緣的嵩山派掌門,五嶽劍派的盟主,左冷禪!
“你只是替本王殺了個人,就想要吸功大法?你在想什麼?”
譚魯子搖頭:“沒有,負責值守的錦衣衛全都審問過了,應該不是他們的人乾的。”
又一個線索,斷了!
可他沒想到的是,就是這樣一個梟雄人物,如今竟然也在朱無視麾下效力。
這青衫男子,赫然正是日月神教的前任教主,任我行!
“我不是被東方不敗打傷關押起來了,現在怎麼出來了對嗎?”
左冷禪心頭微鬆,隨即眉頭一蹙,道:“倒也不是我高看那雨化田,但此人的實力的確非同小可,而這位……任教主,被東方不敗關押多年,只怕如今實力也還未恢復到巔峰,就憑我們兩人,怕也還不是那雨化田的對手。”
“應該是如此!”譚魯子點頭。
恰好上次在西北大漠, 雨化田見過左冷禪與東方不敗交手,當時他使用的就是寒冰真氣,而且內力境界也對得上號。
左冷禪面色微變:“你還找了其他人?”
朱無視沉默片刻,然後語氣緩和了幾分:“以本王的實力,想殺了他,易如反掌,但有些事,本王不能親自動手,所以你找本王合作,本王也沒有拒絕,只要你助本王解決雨化田,吸功大法自然會給你。”
“督主,屬下帶人前往錦衣衛案牘庫,沒有找到皇上出事時乘坐那艘寶船的監造紀要。”
而現在這個時候,急着要殺郭真毀滅證據的,唯有做賊心虛的朱由檢一人。
左冷禪臉色大變:“你不是……”
雨化田的眉頭也再次皺起。
一個身材偏瘦,面貌陰沉的男子站在大殿中央,他約莫四五十歲左右,身側較高,一雙隱藏在寬大袍子下的雙手,剛勁有力,渾身透着一股森冷的氣息。
對比任我行,這位大明的鐵膽神侯,纔是一個真正的梟雄啊!
朱無視望着兩人,淡淡道:“其他的不要多想,我知道你二人曾有恩怨,但現在你們最好暫時放下其他的恩怨,聯起手來對付雨化田,只要完成任務,本王可以給你們完整版的吸功大法,到時候,去留自便。”
此人滿臉的陰沉笑意,望着左冷禪,低聲笑道:“左盟主,好久不見啊,你好嗎?”
封鎖京城,動靜太大了,憑他現在的權利還壓不下來,得去向朱由校說明情況。
——
另一側,城南,一所燈火通明的大殿之內。
“是!”
朱無視冷冷道:“你若不想合作,那可以現在就離開,本王沒有強迫過你。”
朱無視微微點頭:“放心,本王也不是出爾反爾之人。至於你嵩山派,你也不用擔心,若雨化田在此期間真的查到你嵩山派頭上,本王自會幫你解決。”
他望着大殿前方一個身披黑金蟒袍,背對着他,但卻充滿威嚴氣度的身影說道。
或許, 還有第三方勢力插手……
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左冷禪不知道什麼時候與朱由檢攪合到了一起,然後朱由檢請左冷禪出手殺了郭真。
左冷禪瞥了他一眼,臉色同樣有些冷,卻也拱手道:“只要他不找我的麻煩,我也不會徒生事端,只是希望神侯說話算話。”
“另外,馬進良,你立刻趕往嵩山派一趟,看看左冷禪在不在嵩山,如果不在,給我立刻帶人封鎖嵩山派!”
可左冷禪爲朱由檢辦事,圖什麼?
雨化田總覺得這件事有些不對勁。
左冷禪咬了咬牙,眼中閃過一縷陰沉,道:“我知道你想對付雨化田,是不是隻要我幫你殺了他,你就給我完整的吸功大法?”
左冷禪面色微變:“你還想我做什麼?我殺了那東廠太監郭真,用的是寒冰真氣,如果現在再不走,那雨化田早晚會查到我頭上,到時候我豈還有退路?”
任我行冷笑道:“因爲天不絕我,終有一日,本教主一定會打回黑木崖,一雪前恥,將東方不敗這個叛徒碎屍萬段,重振我日月神教聖威!”
一陣清脆的腳步聲再次從殿內響起。
“踏踏——”
爲首的是譚魯子和鄭遠。
“噠噠——”
兩人鄭重一禮,隨即各自帶領一隊人馬,各走一邊,迅速離去。
想了想,雨化田問道:“信王府那邊可有動靜?”
雨化田停下腳步,站在門口等候, 只見譚魯子抵達門口,翻身下馬後, 立刻上前, 臉色凝重地拱手道:
左冷禪臉色微變,連忙回頭,就看到從大殿側面走出一人,身側頗高,一頭黑髮,穿着一席青衫,長長的臉孔,臉上卻無半分血色,宛如剛從墳墓爬出來的殭屍一般,但其眉宇間卻隱約透着幾分桀驁霸道之勢。
“任我行?!”
馬進良插嘴道。
江湖上會使寒冰真氣的人本就不多,更何況還是宗師層次的高手。
聞言,左冷禪和任我行微微點頭,心下放鬆了幾分。
聞言,任我行冷哼一聲,顯然對左冷禪的小覷之言有些不滿,可想到這段時間江湖上關於那位西廠廠公的傳言,他也不得不承認,此人武功的確不弱,只怕就算全盛時期的他,也不可能是其對手。
“你吩咐的事,我已經辦到了,你答應我的,什麼時候給我?”
就在這時, 遠處又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衆人轉頭望去,只見一隊人馬從遠處奔來,同樣是西廠的人。
左冷禪眉頭緊皺:“但此人實力之強,絕非我能對付,當日在西北大漠,若不是我見機不對,先行退走,只怕連我都要死在此人手中。”
說罷,雨化田看向譚魯子, 冷冷道:“立刻通知禁軍,給本座封鎖京城,尋找兇手, 着重關注有沒有嵩山派的人出沒!”
雨化田眼眸微眯,隨即眼中閃過一絲寒光,道:“看來,這是特意針對本座來的,否則就憑信王的手段,還沒有這麼大的能耐做這麼多事!”
這不由讓他對朱無視的忌憚更加強烈幾分。
朱無視漠然開口,絲毫不給這所謂的五嶽劍派盟主面子。
而雨化田則再次轉身上馬,調轉馬頭,往皇宮方向而去。
朱無視淡淡道:“又沒說讓你一個人對付他,你急什麼?”
左冷禪沒有開口,但眼底卻是閃過一縷深深的忌憚。
兩人拱手道:“那我們就恭候神侯的消息了。”
說罷,兩人對視一眼,隨即又冷哼一聲,各自轉過頭去,各走一邊,轉身消失在了大殿內。
朱無視沒有理會兩人去留,他雙手揹負,靜靜地看着皇宮方向,眼神冷冽,不知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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