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馬車車廂內。

雲林渡一手順水推舟做的簡直就是滴水不漏,連鬱良行給鬱良爭的一些財物的時間都不留下來。直接一句“我那時候可是空手出去打拼的,現在的孩子可不能這麼嬌氣地養啊,鬱良族長。”就決定了鬱良爭以後艱苦的日子。

還好鬱良行聰明,在和鬱良爭談話的時候交給他的東西應足夠一段日子的揮霍吧?說到揮霍,鬱良爭不禁看了一眼毫無自覺的白雨,目光再慢慢下移,定在扁平的肚子上。……或許他不應該用揮霍這麼委婉的詞來形容。

白雨似乎也發現了鬱良爭“熾熱”的目光,一下子又黏進了鬱良爭的懷裡:“小爭!我們是要出去冒險了嗎?好期待啊!”

“……喂,別鬧。”怎麼扯也扯不開,鬱良爭只好倚在車壁上任白雨抱着,目光撇到被風掀起來的窗簾外,是森林深處的小道,看起來十分陰森,在森林裡面應該有很多兇獸吧?那些都不是他的能力所能抵禦的,就如鬱良族長說的那樣,他的本事還非常的不到家。

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吧?

不自覺地揉了揉懷裡白雨的頭髮,鬱良爭瞬間滿臉黑線地揪住白雨衣服(獸皮)的後領,一直來的忍耐變成了咆哮:“你這傢伙到底多久沒有洗頭了——!!!!”

白雨一愣,擡起頭看着鬱良爭想了想一臉天然地說道:“可能是幾天前?”

“……那麼你告訴我這是什麼?”鬱良爭忍住想要暴打白雨的衝動,顫悠悠地擡起右手,那隻修長的手指尖好像有什麼生物動了動。白雨好奇地湊過去,用手指戳了戳,傻笑出聲音來:“這是什麼呀,真有趣!小爭,你看它好笨,爬的好慢啊!”

“你、這、家、夥……”鬱良爭一手捏碎了手指上的小蟲子,徹底化身爲哥斯拉:“那是蝨子啊蝨子!下車之後你給我好好地去洗澡聽到了沒有!”

白雨瞬間變成了鵪鶉,不太明白地望着鬱良爭。

“……你是真的不懂還是假的不懂?白、雨……”鬱良爭瞬間黑化,擡起左手,掌心閃現出碧藍色的水光,雖然他操縱「水」的水平還沒到家,但是給面前這個蠢萌洗個澡應該足夠的吧?

“喲,小鬱良你們在做什麼呢?”就在能力將要釋放的那一剎那,門簾突然被掀了起來,雲林渡一臉笑容地看着他們:“如果你能力失控讓我不能及時回去的話,我可不介意成爲你走上魔行大陸第一塊墊腳石啊。”

“雲林先生你想多了。”鬱良爭果斷地鬆開白雨,扶了扶眼鏡,擡起眼睛居然是無比的清爽:“我們只是在聊天呢。”

“——是這樣嗎?”雲林渡目光意味深長,不過他也沒再說什麼,放下簾子繼續駕着馬車。

鬱良爭見雲林渡沒有再步步緊逼,不禁吐出一口濁氣,整了整自己的衣衫坐了下來,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白雨。嗯……大概是長期生活在森林裡纔會這副模樣吧?而且對事物懵懵懂懂,保持了大自然的天性,所以那雙漂亮的眼睛纔會吸引住他。

總之,先要給他一個人樣才行。

等回過神來鬱良爭發現白雨已經開始小雞啄米了,說起來他們兩個從見面到現在都一直在四處奔波,何況白雨一直都是處於精神亢奮的狀態,不過說起來白雨毫無防備的睡顏,表情真是不錯呢。

伸出手指,就在指尖剛要觸碰上臉頰的一瞬間,鬱良爭又迅速地收回了手。好險!他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手指差點被白雨一口咬進嘴裡。這傢伙是有多愛吃東西啊?就連做夢都在想那種事情嗎?

不過要是手指被含在白雨的嘴裡……鬱良爭的臉色一下子變了。不是吧?現在的他心“撲通撲通”跳的好快啊,覺得快要從嗓子裡跳出來了!難道他對面前這個髒兮兮的小子有意思?怎麼可能,他們才認識很短的時間吧?而且長相也不是他喜歡的類型,一定是他想多了。

白雨迷迷糊糊睜開眼睛,正要對上鬱良爭的視線,“轟”地一下子鬱良爭覺得自己的意志力完全坍塌了。那種眼神對他來說果然沒有抵抗力啊……“咦?小爭你不舒服嗎?表情好怪哦!”白雨伸出爪子就要碰上鬱良爭。

“啪!”鬱良爭一手甩開白雨的手,在白雨驚訝地看向他的時候,匆忙地將腦袋埋在雙膝之間。一段很可怕的沉靜,鬱良爭悶聲說道,“沒什麼,我困了,睡吧。”

“嗯!”白雨不疑有他,加上本來就昏昏欲睡,隨着顛簸的馬車也慢慢沉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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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確的來說,白雨是從夢中驚醒的。在夢裡他好像看到了不得了的東西,在空蕩蕩的迴廊裡還是幼年的他一直在哭。不過爲什麼要哭啊?現在的他感到很開心呢。

“你總算醒了啊?”天色已經很晚了,鬱良爭正在撥弄着火堆,火堆之上還架着小型的野味,發出陣陣肉香,勾起人的食慾。白雨一下子睡意全無,支起身體,伸出爪子就要將野味拿起來然後裝進肚子裡。可惜還沒美味還沒到手已經被鬱良爭抓住壓在了石頭上。

“小爭?”白雨有點疑惑地望向鬱良爭,只覺得他的神情極度的陰鬱,那副眼鏡下的雙眼好像能夠噴出火焰來一樣,就連抓住白雨手腕的力度也加強了,這樣的鬱良爭給白雨一種不好的感覺。大概那就是野獸的直覺吧,不禁擔憂地問道,“你怎麼了?”

“——別說話。”鬱良爭粗重地喘着氣,暴躁地露出和他外表不相符的神情,整個人黑化成兇獸,眼睛如果能燒着東西的話白雨絕對已經成爲香香的烤肉,怒吼出聲來:“雲林渡那個混蛋居然趁着我們睡覺的時候把我們在丟在野外!這種仇我是一定要報的!!!”

“那我們現在在哪裡?”

“應該還在森林裡,就怕是森林的深處,那樣的話我們就完了。”鬱良爭放開白雨,挑了一串已經烤好的野味遞給白雨,神色也凝重起來。以往他雖然也來森林,但是隻在森林的外層徘徊,如今的地方他們完全沒有印象。

現在又是晚上,魔獸們很容易出沒。白雨根本就沒有什麼戰鬥力,也只能靠他來保護兩人的安全了。那個雲林渡還真是壞心眼,只希望他給他們留點後路吧……從袖口撈出鬱良族長偷偷塞給自己的小小金屬。大小和普通的納戒差不多,不過色澤質地上似乎好上很多。

裡面應該會有不少寶貝吧?既然能夠讓父親隨身攜帶的話……鬱良爭想着便將打開納戒,將裡面所有東西一個一個地往外甩。第一件東西——一疊白色睡袍,作爲居家旅行必備的物品,身爲鬱良家族最愛白睡袍的男人怎麼可能不隨身攜帶?鬱良爭瞬間臉黑了,繼續抖了抖納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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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着牙鹽、毛筆、宣紙……各色各樣的小東西嘩啦啦全部掉了出來。

吃完烤肉的白雨好奇地看着已經進入暴走狀態使勁倒着納戒裡面的東西,發現一個球線狀的小東西軲轆轆地滾到了腳邊,撿起來之後,仔細看了看,再用鼻子嗅了嗅。“好香啊!小爭,我開動了哦!”

臉色已經黑壓壓的鬱良爭正在倒出來的一大堆東西里面翻找着什麼可以用的東西,聽到白雨的聲音側過臉來正好看見白雨鼓着腮幫子努力地在咀嚼着什麼,可能是那東西太大,在咀嚼的過程當中還不時地露出來一個小角。

鬱良爭的眼瞳驟然收縮,一把摔了還握在手裡的內衣,一隻手捏住白雨的臉頰另一隻手放進白雨的嘴巴摳來摳去,情/色氣息什麼的完全被拋到爪哇國去了,比剛剛的黑化還要嚴重幾分,“快點給我吐出來,那可是珍貴的上品魔核啊!!!!這個可是我們唯一的財產了啊!”

儘管實在鬱良爭有力的攪拌下,只聽到“咕咚”一聲,白雨吐出一顆“蘑菇”,然後抓住還放在嘴巴里的已經僵硬在那裡的手指,小巧的舌尖舔了舔,似乎意猶未盡:“啊,終於吃下去了,真的是太美味了。肚子好飽!”

“……”

“咦?小爭你也餓了嗎,剛剛吃得太開心了,一不小心就整個吞下去了,嘿嘿!也給你嚐嚐味道!”白雨傻笑着湊近已經石化的鬱良爭,靈活的舌頭輕易地撬開了鬱良爭的嘴巴,混着口水舔上了鬱良爭的舌頭,一股說不出的香氣透着唾液傳達到味蕾,鬱良爭瞬間清醒了。

發現近在咫尺的白雨還有在嘴巴里胡亂攪動的舌頭,鬱良爭瞪大了雙眼,一腳踢開白雨順便將白雨踩在腳下,用衣袖狠狠地擦了擦流到嘴邊的口水,彎腰拎住白雨的獸皮領口:“你是白癡嗎——!沒有貨幣的話我們要怎麼活下去啊,快點給我吐出來!”

白雨腦袋歪了歪:“但是這裡又沒有人類,就算有貨幣也沒辦法使用吧?所以吃掉是最好的選擇啦!”說完還附贈了一枚超級大的笑容,耀眼地能夠閃瞎鬱良爭的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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