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夠了麼?”齊天翻身坐起,衣襟敞開,露出了一片肌膚。
唐萌一邊說看夠了,一邊時不時盯着齊天胸口看,她不想承認自己是花癡的,然而和這幫男人在一起呆久了,她似乎有些變了……
等雲霆他們都起牀之後,他們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行李準備上路,他們不打算等韓秋回來了,留了張字條便離開了。
那片被結界覆蓋的區域已經恢復正常了,他們很容易就能通過,希望以後韓秋能過得好吧,沒了雲冴,也要快些振作起來。
天空不知道什麼時候又飛舞起了雪花,但天空的雲依舊是紅色的,將白雪都映成了紅色。
韓秋迎着雪花在雪地上艱難的走着,寺廟在山上,她得飛一番功夫才能抵達。她是去還願的,非去不可。
上山的道路已經被白雪覆蓋完了,她好不容易爬到半山腰,卻不慎摔倒,往山下滾去。一陣天旋地轉之後,她忍着渾身疼痛坐起了身,眼淚又不爭氣的落了下來,之前在這時候,她身邊應該有云冴的……
“疼嗎?”一個溫柔熟悉的聲音響起,韓秋擡頭看去,雲冴朝她伸出了手,眼裡的心疼溢於言表。
韓秋心裡一陣欣喜,將手伸了過去。還是一樣的手掌,雖然有些冰冷,卻暖進了她的心裡。
“你怎麼會回來?你不是去了天庭?”韓秋心裡很複雜,她害怕雲冴再次離開,卻也因爲再見到他而感到高興。
雲冴轉身往前走去:“嗯……我要走了,以後你要好好的活着,忘了我吧。”
韓秋愣住了,眼淚滴落在雪地上,凝成了冰。
雲冴所走過的地方沒有留下腳印,那個熟悉的身影也漸漸淡去。韓秋泣不成聲:“我知道……你並不在這裡……我這是怎麼了……”
“我會好好活下去……”
她不願意承認,但是她心裡隱隱感覺得到,天空血紅的雲霞代表着雲冴一定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雖然花子兮他們不肯告訴她,她也不去點破,可是她知道……雲冴死了!
她不想去追究爲什麼,因爲是雲冴自己的決定,他本來一直就是那麼自我的人。
昨天雲冴飛昇之後,諸神在雲端迎接他,他並沒有感覺到高興,他不想做仙,也無法忘懷仇恨。他不會找天帝報仇,但也絕不會爲天庭效力。同時要保全韓秋的話,那他只有死。
天帝笑着對他說道:“歡迎你成爲諸神中的一員。”
雲冴走到天帝跟前說道:“你知道的,我並不想,也不會如你們的願。我答應你飛昇成仙,你答應我放過韓秋,現在我飛昇了,韓秋也醒來了,但我不能留在天庭,我忘不了族人是怎麼被天庭誅殺殆盡的。我也不會找你復仇,我答應過我爹孃,絕不對天庭不利,所以……”
說着,他擡手一掌擊在了自己胸口,口中吐出的鮮血染紅了腳下的雲霞,內丹被震碎,驚呆了所有在場的神,就連天帝和王母娘娘也震驚不已。
幾千年的修爲毀於一旦,他的元神俱滅,身體化作了流光消失不見。
過了許久,諸神纔回過神來,天帝有些惋惜:“可惜了……朕給你上仙你不做,偏偏想要身形俱滅,究竟爲何?”
王母娘娘勾起嘴角,笑容有些無奈,她踏着仙鶴遠去,只留下一句:“寧爲玉碎不爲瓦全。”
月老殿裡,淨月看着兩條系在一起的紅線發愣,雲冴決然自毀的一幕還在他腦海中縈繞,手中的紅線有一端已經變成了白色,那代表,其中一人死去了,依舊還是紅色的那端,是韓秋的紅線。
神禹看着淨月愁眉苦臉的樣子嘆了口氣說道:“不然將紅線拆了吧,重新給韓秋繫上一條,讓她後半生不留遺憾。”
淨月搖了搖頭說道:“在她心裡,雲冴是永遠的遺憾,再怎麼彌補也是沒用的,就算強行給她安排寧一算姻緣,她一樣會懷着雲冴帶去的遺憾到老,何必呢……”
神禹走到淨月身後無奈道:“就知道你會這樣,既然你不嫌麻煩,那就再做做好事得了,不過可別拉上我,我已經被你煩透了。喏。”說着,他拿出了一個白色的瓷瓶放在了淨月前面的桌子上。
淨月好奇的打開瓷瓶,一看之下大驚失色:“你是怎麼弄到的?!不怕被天帝知道嗎?”
神禹聳了聳肩說道:“天帝知道的,只是裝作不知道而已,當初誅殺九尾狐族他心裡也是有內疚的吧,本來就是天庭的不是,就當是補償了。”
淨月從椅子上彈起給了神禹一個熊抱:“神使大人,我太崇拜你了!”
神禹心中暗道:只要不是喜歡我就好……
他可不是斷袖,不會愛上一個男人,都怪那傢伙將他們兩個的紅線系在了一起,他解了半天了都沒解開……
那瓷瓶里正是雲冴的一縷殘魂,只要有一縷殘魂在,憑雲冴生前登峰造極的修爲,定能重生。此生韓秋孤獨終老,來生便能再遇上覆活的雲冴,因爲他們的紅線,永遠都是被系在一起的,冥冥之中,總能遇見。
至於雲冴復活之後會是什麼身份,由於魂魄是仙魄,自然不可能是凡人,只要他沒了生前的記憶,是什麼身份都無所謂了吧?
唐萌他 們很快便踏入了祭月國的國土,與鄰國大漠國不同的是,這裡土地肥沃,這個季節,冰雪覆蓋了大半個國土,只有少許地方是不下雪的。
街道上的積雪都被人清掃過了,但是走起路來有些滑,唐萌穿着厚厚的衣服,對這個時代的長裙抱有很深的意見,她不知道險些多少次都差點摔倒,要不是旁邊有齊天攙扶着,她得摔得鼻青臉腫。
無意中發現在街上行走的祭月國人都走得很穩,唐萌開始研究他們所穿的鞋子,果然是因爲鞋底不一樣,用的很特殊的材質,走在路上根本不會打滑。
換了雙祭月國人制作的鞋子,唐萌瞬間覺得整個人都好了,走路也不打滑了。
走出賣鞋子的店鋪,街道上的行人不知道什麼原因都靠邊站着,還在指指點點的說什麼,但是聲音都壓得很低,而且都看着同一個方向。
唐萌他們往那些人看的方向看去,一行人擡着個轎子,轎子外面只罩着一層透明的紗幔,裡面坐着兩個人,都是十二三歲左右的孩子,一男一女,臉上還透着稚氣。
原本還以爲是大戶人家的千金和公子,他們一行人正準備離開,不知道什麼時候賣鞋店鋪的老闆走到了他們身邊:“你們幾位是外地來的吧?一定不知道我們祭月國的習俗,每年都得對月神進貢一對年輕的孩子,還必須都是未婚配的。年齡在六歲到十六歲不等,進貢的‘貢品’年齡必須都是一樣的,看着兩個孩子也就十二三歲的模樣,嘖嘖……”
唐萌有些疑惑:“進貢是什麼意思?讓他們去祭拜那個什麼月神嗎?”等鞋鋪老闆道出真相唐萌才後知後覺自己的思想太過單純了。
鞋鋪老闆說道:“姑娘想錯了,進貢就是將這對孩子送到月神廟裡,月神會保佑祭月國人的平安,那些孩子最後去了哪裡沒人知道,因爲他們在月神殿過一夜之後就會消失不見,有的人說是被月神大人帶走了,還有的人說……”
說到這裡,鞋鋪老闆沒再繼續說下去,因爲擡着兩個孩子的轎子正經過他們面前,鞋鋪老闆似乎很忌憚。
等轎子走遠,鞋鋪老闆才小聲說道:“還有的人說,是被月神‘吃’了。”
唐萌大驚失色:“月神不是神仙嗎?他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如果說他是帶走了這些孩子做服侍他的童子我都能接受,吃了的話不太可能吧?”畢竟神吃人是絕對不會被天庭允許的,不可能沒人管。
鞋鋪老闆笑呵呵的說道:“那都是人們瞎說的,瞎說的,呵呵……”
唐萌沒再理會鞋鋪老闆,和齊天他們繼續往前走去。走着走着,她問雲霆道:“天庭有月神嗎?”
雲霆說道:“有啊,月神和太陽神都有,只是進貢這回事我還真沒聽說過。天庭的神仙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我和月神、太陽神也沒打過多少交道,並不瞭解他們,要是月神真的會吃掉那些孩子的話,天帝不可能不知道。”
唐萌點了點頭沒再說話,應該不會都吃掉的,可是越想越不對勁,每年都要進貢,要是都被月神帶走的話,那月神身邊不是人滿爲患了麼?
不過以唐萌的腦子,她是不願意想太多的,這個國家的名字就叫祭月國,肯定是信奉月神的,這也是這個國家統一的習俗,他們也管不着。
天黑的時候,他們找了家客棧住了下來,客棧的一樓是供人吃飯的,這個時候還有許多的食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