淨月一怔,眼底掠過一絲慌亂:“額……這是人間一對情人的紅線,本就該是在一起的,結解不開當然是最好的……”
他眼底的慌亂沒能逃過神禹的眼睛,神禹有種不好的預感:“拿來我看看……”
淨月急忙將紅線放進了胸前的衣襟裡:“我都說了沒事的啦,有什麼好看的……”神禹神色嚴肅的走過去說道:“拿出來我看看!”
淨月死活不給,神禹也慌了,撲上去硬搶,突然,兩人都愣住了,神禹正一手抱着淨月的腰身,另一隻手伸進了淨月的衣襟,姿勢要多曖昧有多曖昧。
而淨月則是一副誓死不從的樣子將神禹往外推。
好半晌,神禹才沉着臉放開了淨月:“混張小子,早就說了在我回來之前要將……我們的紅線解開,你到底在幹嗎?”淨月臉色有些緋紅的不自然:“我……我解開了啊……只是方纔又不小心打結了……還有,你得叫我上線,而我也要尊稱你爲神使,不能叫我混張小子。”
神禹轉過身甩袖說道:“難道你不是混張小子麼?我還有事,在我回來的時候紅線要是還纏在一起的話,我就……我就要你好看!”
……
雲冴從天庭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他似乎沒打算進木屋,只是將花子兮交出去交代了幾句便離開了。唐萌他們都很好奇,雲冴怎麼就這樣走了,韓秋還躺在牀上,他難道就不擔心麼?
等花子兮回來之後,唐萌立刻湊上去問道:“雲冴說什麼了?”花子兮表情沒什麼變化:“他說明日正午他就會飛昇成仙,在他的名字被加入仙籍之中的時候,韓秋自然會醒來。他還說……我們只需將他飛昇成仙的消息告訴韓秋即可,這之後的,什麼也不要說。而且,他也不會再回來了。”
唐萌歪着腦袋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花子兮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她只能說出了最不願意相信的事實:“你的意思是……雲冴飛昇之後,就不要韓秋了?”
花子兮微微垂下了頭:“與其說是不要韓秋,不如說是不得不放棄。”
唐萌還想問什麼,一旁的齊天氣定神閒的說道:“你就別多嘴了,哪裡那麼多問不完的問題……”
唐萌不樂意了,撅嘴不滿道:“我不過就是關心他們兩個,有什麼錯嗎?搞得跟生離死別似的,難道要以後韓秋每天對着天空日思夜想的落淚嗎?明明都活在這個世界上,卻不能再見面,這不是最悲哀的麼?”
花子兮欲言又止,按照唐萌的說法,起碼還有個想念的對象,知道對方還活着,可是若韓秋知道雲冴死了……結果會比都活着好嗎?
爲了方便照顧韓秋,唐萌一整晚都睡在韓秋的身邊,一夜醒來許多次,因爲韓秋一整晚都在說夢話,含糊不清的,也聽不清楚在說什麼。
早上,齊天和花子兮他們早早的就起牀了,一直站在木屋外看着天空,似乎在等待着什麼。
唐萌並不贊成雲冴對韓秋的‘拋棄’,所以雲冴是否會飛昇,她根本就不關心。雖然對神飛昇很好奇,想必那景象一定會很壯觀,但是她忍着不去好奇,不去看。
時間一點點走向正午,今天的天氣和他們的心情相反,好得更人作嘔,就在晌午即將來臨的時候,韓秋竟然驚叫一聲坐起了身。
一旁的唐萌被嚇了一跳:“韓秋?!”
韓秋怔怔的回過頭看向了唐萌:“唐萌姑娘……雲冴呢?雲冴呢?”
唐萌張了張口不知道該不該說,韓秋掙扎着下牀往外跑去:“雲冴!你別走!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唐萌看着韓秋這個樣子,差點沒忍住淚奔。門外的雲霆拽住了韓秋:“韓秋姑娘,雲冴很快就會讓我們看見了,今天……是他飛昇成仙的日子,他終於下定決心了,我們該爲他感到高興纔是,畢竟可以得到永生了……”
雲霆心裡把自己罵了無數遍,說這樣違心的話,若不是爲了韓秋,他纔不會這樣說。就算有機會再回到天庭,他也不會再回去了,何況是和天庭有着深仇大恨的雲冴。
韓秋愣住了:“你是說……雲冴要做神仙了嗎?呵……這是好事啊,是好事……”韓秋臉上掛着笑,眼淚卻滑落了下來,她在爲雲冴感到高興,卻也在爲自己感到難過。
就在這時候,不遠處的天空泛起了彩色雲霞,那些彩色雲霞越來越多,漸漸的渲染了整個天空。天空出現了了一個彩色的空洞,空洞投射下了一束七彩的光芒,仙氣四溢。
隱約能看見一個人影被那束光吸進了空洞,唐萌有種神清氣爽的感覺,這種突如其來的感覺有些莫名其妙。一旁的白羽軒解釋道:“沒事的,只要見證了飛昇過程的人,都會被仙氣薰染,如果是凡人的話,身上的病痛會消失殆盡,若是修行的仙妖,道行也會有所提升,在那些彩色雲霞的上面,恐怕站着密密麻麻的神仙,通常他們都是這樣迎接新去的上仙的,也只有上仙才有這樣的待,看來雲冴被封爲上仙了。”
韓秋看着天空的空洞消失,臉色越發的蒼白,唐萌嚇了一跳:“小白,你不是說凡人受了嫌棄薰染會去病去災的嗎?韓秋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白羽軒無奈道:“身體上沒事了……心裡的痛你怎麼會懂?”
知道雲冴上天了,他們正準備回木屋的時候,天空的雲彩突然變了顏色,彷彿紅得能滴出血來。齊天神色一凜,就要飛去雲層上面,但是被花子兮拉住了:“不用去了,安頓好韓秋我們就離開吧。”
齊天眉頭緊皺,拳頭也攥得死死的,不是他跟雲冴的感情有多深,只是天庭一貫的做事作風他看不順眼。但這是雲冴自己的選擇……
唐萌似乎明白了什麼:“發生什麼事了……?”
韓秋也露出了擔憂的神色,花子兮勉強笑道:“沒什麼事,這是再正常不過的現象,等下雲霞就會消失了,紅色代表喜慶嘛,在人間不就是這樣的麼?當初王母娘娘嫁女兒的時候,天邊的雲霞可是紅了三天三夜。”
韓秋信以爲真,情緒有些不佳,她和雲冴永遠都不是一條線上的人,相差了天遠。
因爲害怕韓秋想不開,他們決定多留兩天。晚上,韓秋在唐萌懷裡哭了大半夜,眼睛都哭腫了,但是第二天早上,卻恢復了常態,臉上掛着初見時那樣純淨的微笑。
“韓秋……你沒事吧?”唐萌揉了揉眼睛看着挎着籃子準備了香燭想去上香的韓秋問道。
韓秋笑着說道:“沒事啊,我怎麼會有事呢?而且昨天受了仙氣的薰染,我扭傷的腳踝也完全不痛了,還要謝謝雲冴呢。”
唐萌有些心疼韓秋,難過就難過,又不是什麼丟人的事,爲什麼要裝堅強呢?
韓秋知道唐萌不信她沒事了,正色道:“放心吧,我真的沒事了,之前是有些許難過……畢竟……畢竟相識一場,相知一場。我只要知道他好好的活着就好,他可是神仙呢,多少人渴求都渴求不來的,我該替他高興。你們也不用擔心我會想不開,我知道你們着急趕路,早些離去吧,別因爲我耽誤了你們。”
唐萌猶豫着問道:“那……今後你一個人怎麼辦呢?”
韓秋舒了口氣說道:“在沒有遇上雲冴之前我不也活得好好的麼?現在不過只是一切都回到了原點而已,不能當他從未出現過,畢竟……這些天,是我一生中最難忘的經歷……沒關係啊,我一個人,也能活得好好的……”
說到最後,韓秋的眼裡積滿了淚水,聲音也有些哽咽。
唐萌被韓秋感染,心裡也十分難過:“你……你去到人多的地方生活吧,在那裡找個對你好的男人嫁了,平凡人的一生本該如此,有個疼你愛你的男人就足矣了,你一個人,我們怎麼放心走?”
韓秋搖了搖頭說道:“不,最愛的那個人曾經出現過,怎麼還能容得下別人?和不愛的人在一起,委屈了自己,也委屈了別人……我寧願孤獨終老,唐萌姑娘,你們不用再爲我擔心了,我真的沒事。”
韓秋拉開了門走了出去,剛到門外她停下了腳步感嘆道:“血紅色的雲霞怎麼還未散去呢?我怎麼感覺……空氣中都是你的味道呢……?”
沒有停留許久,韓秋往寺廟走去,前些天沒能去上香,現在腳沒事了,該去了。
等韓秋走遠了,唐萌才突然想起什麼,迅速竄進了最近的一個房間朝牀上的人喊道:“韓秋出去了!上次雲冴和我們不在她就被妖怪殺死了,現在怎麼能讓她一個人離開這裡呢?就算我們走了,也不能讓她留在這裡啊!”
牀上的人迷迷糊糊的說道:“放心吧,雲冴走之前在她身上施了法術,再也不會吸引妖魔鬼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