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寒笑了笑,說道:“傅市長,其實我的要求並不高,我需要有獨立的調研和決策權,包括機構和人員的組成,我不希望在推進的過程中不斷被人打擾。”
傅筱庵默默的點着頭,但是並沒有說話。
“當然了,傅市長,我所做的一切都將爲您負責,並向您獨立彙報工作推進進程。”林寒繼續說道。
林寒話裡的意思很明顯,他不希望在傅筱庵與他之間再有其他人來插上一腳。
“木先生,你的意思我明白,不過,這事的推進過程當中會涉及了與政府相關部門的關係,上海市內外完全能夠做主,但是將來還會涉及財政部等其他部門,完全沒有他們的人員參與是說不過去的。”傅筱庵有些糾結的對林寒說道。
林寒又笑了笑,說道:如果真的進行到了那一步,就到了傅市長和其他部門討價還價的時候了,我到時已經退居幕後了。”
“哦……”傅筱庵恍然大悟般的說道:“木先生,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倒覺得沒有什麼不可以的。這樣吧!我讓何秘書做我們之間的聯絡人,有什麼緊急和重要的事情可以通過他和我保持聯繫,具體機構和人員由你決定。”
林寒笑着點點頭,說道:“傅市長,如果真的能夠如此,我相信將來一定不負您的厚望。”
傅筱庵聽到林寒的表態,笑眯眯的說道:“好,那我就等着木先生帶來好消息……”
◇◇◇
林寒並沒有去多想傅筱庵完全答應自己要求後面的企圖。他知道想也沒有用,現在自己心中需要一個新的身份,而傅筱庵恰恰能夠提供給自己一個全新的身份,而且給予了自己還不小的自主權,既然如此,他本着既來則安的原則,不去想傅筱庵的最終意圖,他相信將來一定會有時間來搞清楚的。
幾天之後,根據林寒的要求,這個籌備組以“上海市金融市場研究所籌備組”的公開身份亮相,在公共租界裡設立了辦公室。
以民間研究機構的名義出現,這也是林寒對傅筱庵的建議,現以民間組織的面目出現,鑑於重慶監管部門在租界裡的真是存在,有利於降低各方面關注度,便於前期進行市場調研。而且將辦公室設在租界裡,更是爲了與上海市政府機關拉開距離。
傅筱庵對林寒的建議自然是言聽計從的,而且更讓他感到意外的是,他從市政府相關部門中抽調的十餘人組成的一份建議名單,送到林寒手中之後,林寒只是以籌備初期用不上這麼多人,從名單中劃掉一些人之外,留下了其餘的六個人,暫時分成兩個小組,這樣這個“籌備組”就算正式開張了。
何秘書向傅筱庵彙報說,林寒只是找了一個名叫小夏的年輕人當自己的助手,而這個小夏是“滬江私立中學”秦校長的侄兒,最近剛到上海投親。
傅筱庵只是“哦”了一聲,問了一句:“你認爲這個小夏起什麼作用?”
何秘書毫不遲疑的說道:“市長,我認爲木先生讓他來做助手,一個是表達對秦校長的感謝,再就是有一個自己的人做些雜務,更加方便一些。”
“那個人能否適應他的工作?”傅筱庵若有所思的問道。
“市長,我也觀察了一下,那個年輕人做事倒是不慌不忙的,很淡定的樣子,還算機敏,一般的事情他還是能處理妥當的。”
“那好吧!小何,你叮囑一下我們的人,如果發現有什麼異常情況立刻向你彙報……”
◇◇◇
虹口區,“梅機關”。
“梅花堂”小樓中的一間辦公室裡,幾個人正商議着事情。
餘成龍看了一眼已經彙報完情況的王永魁,繼續問道:“王組長,聽你這麼說,在那個秦校長的家裡,除了他的侄子來投奔他之外,沒有任何人前來與他接觸?”
王永魁再次確認了一下,“是的,餘課長,我看秦校長就是一個普通的校長,他與那個木老師並沒有特別的交情。”
坐在一旁的杜貴成卻搖了搖頭,低聲的說道:“我不這樣認爲,我相信他們之間一定有特殊的關係,或許這正是林寒釋放的煙霧彈。我的情報顯示林寒已經辭去了‘滬江私立中學’的教職,轉而在公共租界籌備一家金融研究所。確實讓人有些搞不明白,這樣做到底是爲了什麼?而且,他身後的靠山竟然是傅筱庵。”
餘成龍顯然更同意杜貴成的看法,“那個木老師,也就是杜兄口中的林寒,的確非常狡猾,看樣子他是借上次‘時局研討會’上獲取的名聲進行了轉型。”說到這裡,他又強調了一句:“看來他也是一個野心勃勃之人啊!不知道能不能爲我所用?”
杜貴成知道餘成龍之所以沒有對林寒下手,更重要的是來自於影佐對林寒的欣賞。影佐曾經命令餘成龍,不論林寒到底是什麼身份,最好能夠將他招募過來成爲“梅機關”的人。
如果最終不能成功,再讓林寒秘密消失,影佐沒有多說,他知道餘成龍明白怎麼做。
“杜兄,傅市長和‘特工總部’那幫人還不一樣,他與日本不少高官都有私交,而且很受日本人的信任,就算是影佐機關長,對他也是以禮相待的。如果這個林寒真的成爲了傅市長的人,確實給我們增加了不少的麻煩!”
這時,王永魁說道:“餘課長,如果來明的不行,那我們可以學學‘76號’來暗的。”
餘成龍卻搖了搖頭,“不行啊!王組長,這樣做有違影佐機關長的意思。我看還是這樣吧,咱們先禮後兵,杜兄你和他知根知底的,不如名正言順的約個時間和他聊一聊,試一試他的態度如何?”
“若林寒不是帶着特殊的使命來到上海,而是負氣離開軍統局,那麼我想和他還有談談的必要。但是,我始終認爲,只怕這都是影佐將軍的一廂情願!”杜貴成直接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坐在一旁沒有說話的熊本初,這時突然說了一句:“餘課長,我倒是比較同意杜大哥的說法,以林寒與戴老闆和張芸峰的關係,要想說服他投降,實在是比登天還難!”
餘成龍也點了點頭,彷彿也認同他們的觀點,不過他卻說道:“各位,我相信他也是一個普通人,肉眼凡胎的,那麼他一定也是有弱點的,只要我們找準了他的弱點,我認爲還是值得一試的!”
那麼,林寒的弱點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