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桎一愕然,旋即笑了,這丫頭是在考驗他嗎?但何迤一眼中難得的認真,讓他收回笑容,“當真?未來?”
何迤一點頭,仔細思考了半刻,認真道,“具體不太清楚,但至少也得是五百年後了。”這裡並不是史書上記載的朝代,通過一些器具的使用,她大概說了個時間。
蘇桎一滿臉的不可置信,心中翻起不小的波濤。
真是駭人聽聞,但這怎能是真的。
不合邏輯,不符常理!
知道他不會輕易相信,何迤一掰着指頭舉例,“聽說白酥造出了一種叫做炸彈的東西?”
蘇桎一難得晃神一次,回答遲疑了半刻,答道,“棯煜白酥她們當初救甘棠,就是憑藉此物從密室逃離。”
這次前去攻打瑜國,棯煜給他準備了一箱炸彈。
他前幾日尋了白酥,在她的指點下,在郊外使用了一此,威力的確不容小視,而且破壞力極大,令人歎爲觀止。
炸彈雖然抵得上很多戰力,而且有機會一舉突破敵軍,攻城時更是方便萬分,但此物若保管或使用不當,或許會造成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局面!
此物過於威脅,而且白酥也說了纔剛過試驗期,不夠穩定。
如此,不能讓炸彈隨軍而行,他不會讓幾萬將士與如此危險的物品待在一處,讓他們的性命得不到保障。
認真思慮後,他決定在戰爭中使用炸彈,於是命了親信先一步將半箱帶過去,剩下半箱,等出前一日再派人送出。
“蘇棯煜過去並不喜歡甜食,但你從越國回來,是否現她對甜食的態度有所改變。不光是甜食,對其他食物,她也挑剔講究起來。”何迤一不再繼續上面的問題,提出新的話題。
“對。”蘇桎一點頭。這點的確讓他詫異。
棯煜除了不與人同盤進食外,對吃食種類不算挑剔,即便是不喜歡的甜食,必要時也會吃,但依舊很少。
殺手不能對某種食物有過多的偏好,否則會露出不該有的破綻。
但這次回來,她卻主動鼓搗出新的吃食,除了自己食用,更是利用各種方式進貢給皇上皇后。
到底是何種居心,她不說。他便也不問。
以至於母親這些日子從宮裡尋來一個廚子。將這些吃食嚐了個遍。也在他耳邊唸叨了許久。
通過這個渠道,蘇桎一就算不想知道,也清楚棯煜弄出的吃食中有不少甜食。
但這些和何迤一說的,與她來自未來又有何關係。
“我做的菜式。很多你們都沒見過,所以覺得新奇覺得好吃,至於公良宙斯則有些無法自拔,還有銀狐,也因爲我的手藝選擇了我作爲飼主。”何迤一面色沉重,緩緩道出,完全沒有炫耀之態。
蘇桎一聞言,點頭默認。
“你可現,蘇棯煜弄出的吃食我都會。其餘的東西也都非常相似?”終於說到最後了,沒了隱瞞,心中輕鬆不少,何迤一似笑非笑的看着蘇桎一。
蘇桎一眼底閃過一絲亮光,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徐徐道出的何迤一。
深呼一口氣。何迤一笑道,“除此以外,她最近弄出很多新鮮玩意,你應該有所察覺,過去,她對這種無聊的東西可是沒半點興趣的,你應該比我清楚。”
蘇桎一直視何迤一,在問她究竟。
不可否認的是棯煜在這半年來變了許多,而他也因何迤一的出現有所改變,甚至讓過往二十年根深蒂固的習慣都有所變化。
“她在我們魂魄分開時獲取了我的記憶,而我因此魂魄不全,導致失憶。”她循序漸進,一點點告訴蘇桎一,這樣他應該能更好的接受自己,不會將自己當做怪物。
分開二人魂魄,蘇桎一當時在場,知道何迤一所說爲實。但他不想詢問,而是極有耐心的等待她說完。
“我來自未來世界,我十九年的記憶全部被蘇棯煜獲知,而我接受的那個年代的教育,也被她全部收入囊中,至於那些先進的,這裡沒有的東西,她更是想方設法的創造出來。”
原本以爲自己憎恨蘇棯煜的強盜行爲,但真實說出時卻很平靜。
蘇桎一擡眼,掃了眼頭上的匾額。
如果棯煜遇到了這樣的稀世珍寶,所作所爲應該是這樣無異,以她的記憶力,十九年的點點滴滴,全篇接受應該不是什麼難事。
“到底是怎樣的世界?”
何迤一剛來到棯煜身體,以他的敏銳,見面第三次便認定控制身體的不是棯煜本人。
後來尋到何迤一的身體,直到二人分魂那段時間,他譴人調查過她的身份,卻一無所獲。
雨堂的信息源,前所未有的遇到了不能查出的事。
不清楚她是何人,但之後的相處中卻從開始的不信任到後來的不再懷疑,以至於全部是信任。
但他從未想過她不是這個時代的人,而是來自後世。
竟然,是這樣!
她來自他無法相信不曾瞭解的世界。
這個事實讓人難以接受,但棯煜已經接觸且學習仿造那個時代的東西,說明那是讓人嚮往的地方,否則驕傲如她,怎會仿造他人的東西。
二人沉默,何迤一是在想如何對蘇桎一描述二十一世紀,如何讓他清楚準確的知道那是個怎樣的時代,同時不會覺得自己的個怪人。
而蘇桎一,則是在平息自己心中翻起的驚濤巨浪,他很少驚訝,而這件事,卻讓他無法淡定,難以淡然面對。
許久後,他在心中問道,後世是怎樣的?
而何迤一淺淺一笑,招手讓他湊耳朵過來。
蘇桎一從未做過這種耳鬢廝磨的事,卻也知此事不可外漏,便俯下身。
精心組織的語言,到了嘴邊卻是一句,“明日再與你說,今日太晚,尚未出閣的姑娘不可在外留滯這麼久,蘇公子也請早些回罷。”
“別鬧!”蘇桎一咧嘴失笑。
何迤一卻不聽,提着裙子向裡面跑,蘇桎一也即刻跟上。
這邊氣氛纔剛緩和下來,南山釆蕨卻在密室裡被驚的合不住嘴,一個不小心,將半壺酒灑在地上,酒壺咣噹當在地上打轉。
他心血來潮占卜,卻意外得知何迤一是後世之人!
難道這就是前幾日讓他惶惶不安的大事?而不是他之前占卜的蘇棯煜那個丫頭鬧出的動靜。
或許是二者皆有,畢竟何迤一身份這事是暗的,知道是人有限,不會鬧出過大的波瀾。
而蘇府那丫頭鬧出的卻是明面上的事,或許會造成很大的轟動,無論結局喜憂,對某些人來說是件天大的事,當然是他很贊成的局面,否則他定會去阻止。
還好驌蕭近來無心占卜,否則被他知道了定會阻止蘇棯煜。
何迤一最終還是給蘇桎一解釋了一通,驚的從未失態,穩重如山的他,接連感嘆。
到後來睜不開眼,只得答應第二日繼續說與他聽。
歡的日子總是轉瞬即逝,正月十五,上元節到來,才過了午時,街道上便擁滿了人。
華國民風開放,並不拘泥朝中大臣與皇上一同觀賞,而是給他們與家人相處的時間。
晚飯吃罷,何迤一拉着蘇桎一出來,整個人歡呼雀躍像一隻斷了線的風箏,自由的讓她止不住笑容,這日她戴着自己的臉模。
蘇棯煜昨日便回來了,戴着臉模,以四王妃的身份出現在蘇府,而何迤一也換上了自己的臉模,名正言順的將劉氏侄女的身份拋棄。
賞燈觀景猜燈謎,何迤一這才確切的現蘇桎一是智商超出她兩條街的人物。
凡事看到新的燈謎,不待她看完,蘇桎一便猜出答案。
“不玩了,真是沒趣。”何迤一拽着手中剛剛買來的燈籠,轉身便要走。
與高智商的人同處,可真是難堪,好像自己是個徹頭徹尾的傻瓜一般。
看着何迤一不服氣的表,蘇桎一原本沒有任何感的冷若冰霜的臉龐上,多了些許笑意,心中也甚是暢快。
他平日自不會如今日這般,以他的城府以及內斂的性,即使知道答案,也不會說出,而且也不屑以答出燈謎而自豪。
但今日不知是何原因,就想看何迤一有些無奈又有點惱怒的樣子,鬼使神差的看到燈謎就立刻說出答案。
看着賭氣走人的何迤一,蘇桎一眼睛笑得彎彎,到攤鋪買了孔明燈後才追上去,卻見她立在一個青樓門前,仰頭想看清其中的燈紅酒綠。
三層高的青樓,屋外建築裝飾美輪美奐,這條街上絕然找不到比它更氣派的。
至於裡面的傢俱程設,更是精緻貴重。
這樣的樓,裡面的姑娘也定然是整個皇都最美最懂風的,詩書琴畫對她們來說如家常便飯一般,因此裡面的舞曲也最吸引人。
而來這裡的客人,自然也是最有身份的一批人。
弦不斷,笑聲連連。
這是雨堂的一個分堂,雨堂成員很重要的一個接頭點。
何迤一之前來過這裡,停下腳步想瞧瞧裡面有沒有來接頭的人。
“來放燈。”如往常一樣,蘇桎一決定要做什麼,不會再詢問,而是直接告訴何迤一來做什麼。
ps:
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