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棠清楚,小姐眼中,何迤一配不上少爺!
如今小姐對待此事的態度和理論,與當時認定宇文墨配不上自己的沒有差別!
堂堂皇子,當今的世子在小姐眼中都配不上自己這種無族無親的丫鬟,更何況權高位重前途不可限量的大少爺。
真不知怎樣的人才能入了小姐的眼,讓小姐覺得那女子配得上少爺。
同時,甘棠心中明白,小姐不是無情之人,只不過不願接受這個事實,不願接受親近之人被奪走的事實。
若何迤一能堅定立場,處處爲公子着想,小姐會逐漸接受的,就如當初接受宇文墨一樣,要給小姐一些時間接受此事,而且要用實際行動證明自己。
甘棠暗暗爲何迤一捏了一把汗,何迤一現在這種慌亂無措的狀態,在小姐眼中定然是可笑低級的,會加深小姐對她的排斥。
何迤一比甘棠更着急,她不斷的回憶着與蘇桎一相處的點點滴滴,想要從中找出他喜歡自己不只是自己出現的恰到好處。
聽到女子的喧鬧聲,何迤一擡頭望去,隱約看到一個熟悉的面孔,宋僮!
穿着普通的丫鬟服飾,依舊被許多婦人圍着,小廝裝扮的鵲疆在人羣外面乾着急。
想都不用想宋僮被人圍着,定然是被誇讚美貌。
要知道蘇棯煜這般無可挑剔的美顏,與宋僮的相比都只能說成清秀。
宋僮不單顏美,她那閉月羞花,楚楚可憐的形象就讓人有上前保護的yùwàng。
何迤一腦中靈光一現,差點叫出聲來。
這樣的絕世大měinǚ,不也是蘇桎一在服食解藥的途中遇到的!
而且他長期爲她輸送煉魂,也沒見他多看她一眼或多與她說一句話!
他解毒期間出現的還有葉沃若那個傢伙,雖然xìng格暴躁,脾xìng無常,但也是個美人胚子。
葉沃若家世好,身手又說得過去。更是會幻術,能與蘇桎一取長補短,但他依舊沒與她接觸過多,她幹了錯事他也從來不網開一面,甚至多次處罰,讓她對他耿耿於懷。
兩位長相嬌美,xìng格各異,家世與他絕配的女子出現,並不比自己與他相處的時間短,但他依舊沒產生愛慕之情!
而自己。在他解毒期間戴着他親自挑選的一臉麻子的臉模。醜陋的讓人不能直視!她那段時間都不敢看鏡子。
鮮明的對比。自己明顯處於劣勢。
可他依舊選了自己!
這麼說來,蘇棯煜剛纔說的都是廢話,挑撥離間,騙子!
何迤一恍然大悟。隔着人海看着被人羣包圍的宋僮以及被擠在外面氣急敗壞的鵲疆,臉上茫然驚錯全部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越來越濃的笑意。
做完強盜又去做騙子,蘇家大小姐可真是閒的慌!
心裡想通後,何迤一頓時恢復精神氣,臉上浮現出笑意,舉手投足間都是滿滿的自信。
晚宴結束,蘇桎一在人羣中找到何迤一,二話不說便帶她向乾王府內院走去。
何迤一也從善若流。跟在他身後兩步的距離,沒一會,進了一個小小的圓拱門。
是一個雅緻的小院,雖然位置偏僻,但進去後也燈火通明。一眼掃過去發現只有四間屋子。
四間屋子也值得這樣修建?讓每一處都值得觀賞。
帶她來此,何意?
蘇桎一沒有說話,手向前一伸讓她進去。
何迤一不知他的意圖,卻也沒發問,即刻擡腳,推門而入。
屋內點着一支紅燭,弱弱的光恰好能看清屋內的陳設。
第一反應是,絕對是蘇桎一佈置的,因爲和他屋內的構設一模一樣!
目光流轉,腳步輕移,環視室內,中間是正廳,右手邊是臥房,左手邊是書房。傢俱簡單古樸,但看牀上陳設應該是女子閨房。
等她回過頭去,蘇桎一已將屋內的幾個燈盞全部點亮,屋內猛然亮了許多。
“如何?”蘇桎一面無表情,眼底卻有幾分期待之情。
什麼如何?
何迤一不解,疑惑的看着他。
“不滿意?”蘇桎一站在正廳,透過鏤空圓門看着立在臥房的她,眼底的期待已消散。
什麼!何迤一恍然大悟,一根手指指着自己,不可思議道,“是給我的?”
傻丫頭!
蘇桎一點頭,同時招手讓她出來。
何迤一遲疑了一下,沒有邁步反而扭過頭去,眼中滿是淚水。
她無依無靠,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從來都是寄人籬下,衣食住行,沒有一樣是自己的。甚至沒有機會用自己的勞動換取這些,吃人白飯,到底是不踏實的。
原本無限的漂泊,被他改變。
今日他給她準備了一個院落,一個真正屬於她的院落,專屬她的。
蘇桎一在她扭頭的瞬間看到她眼角閃閃而動的淚光,薄脣緊抿,不再避諱,踏入臥房。
再一次,爲她破了過往的習慣。
厚實寬大的手扶在何迤一肩頭,“怎麼,不合心意?我重新佈置,再不然拆了重新蓋?”原本以爲何迤一會樂的跳起來,沒料到是這個反應,讓他措手不及。
何迤一擡頭,拭去淚水才轉過身,笑道,“是太開心了。”
聽了這句,蘇桎一懸在空中的心才放下來。
四間屋子分別是一個廚房,一個浴房,正屋還有丫鬟的房子。何迤一瞧了一遍,發現廚房格外的大,各種東西都很齊全,無論是刀具還是其他設置,幾乎挑不出毛病,完全是爲她特製的。
何迤一看後很滿意,心中兜不住,便笑個不停。
二人從院中離開,出了乾王府,走上街頭。
“爲何要在宇文墨的宅子裡?”何迤一很不解,蘇桎一若想給她一間屋子,在蘇府就可以啊,爲何選了這裡?憋了許久,但謹慎起見,她出來了才問。
“乾王爺特地囑咐我,要給林驌蕭留一個院子,林驌蕭搬來,南山釆蕨勢必會過來,你到時候要隨他習劍,住在這裡會方便些。我離去後,你隨南山採蕨搬過來住。”蘇桎一沒有任何猶豫,從實道出。
這麼貼心!
何迤一心花怒放,挽住他的臂,“宇文乾知道林驌蕭不久於人世的事嗎?”她最開始與蘇棯煜相處,因此不習慣用王爺這些稱號,還是姓名用起來更方便。
隨着玉臂挽入,蘇桎一身子僵了一下,她不是很排斥和自己有肢體接觸嗎?怎麼會……
當然,他思維並沒有因此變慢,反而更加清晰,“四王爺甚至不知林驌蕭是麥國世子。”
何迤一點頭,“蘇棯煜呢?她不是想回蘇府嗎?明日起就回來了?”雖然不想提及蘇棯煜,但她不願讓蘇棯煜在自己毫無防備時突然出現。
蘇桎一輕笑一聲,這丫頭還是忌憚棯煜嗎?
“是,她有事情,不得不回來。”
何迤一併沒有像蘇桎一想的那樣,倒了醋罈子,反而追問,“那我最多與她同住幾日,不會有過多接觸了吧!”
她馬上要搬到剛纔那個精巧的院子,那個自己的院子,不會再有蘇棯煜擡頭不見低頭見的尷尬處境了。
蘇桎一卻搖頭,冷漠剛毅的臉上多了些許歉意,“棯煜之前讓白酥代她做四王府,主要是因爲不願入宮,如今四王爺搬出宮外,她不會排斥四王妃這個身份。”
“什麼意思,她也會來這乾王府?”何迤一瞪大眼,驚的叫出聲來。
蘇桎一明白她們之間關係不融洽,卻不願用謊話狂何迤一,“對,她的理由再好,父親也不可能讓她一直留在家中,所以最終還是要來乾王府的,至於究竟是何時,要看她自己了。”
何迤一明白蘇桎一也很爲難,夾在她們之間,很難做人,於是她強忍着心中不悅,默默點頭。
無論何時他店鋪處心積慮爲自己想,她自然不該只已自己爲中心,不能太自私,要爲他着想。不能讓已經擔着很多責任的他再爲自己的事情煩惱,更何況他不久之後就要離開,蹦赴戰場。
?二人抄了小道,沒太久便到了蘇府。
何迤一停在蘇府二字的匾額下,手從蘇桎一臂間抽出,藉着屋檐上燈籠的光,凝視着他。
目光對視,蘇桎一身子突然挺直,神情隨之嚴肅起來。
直覺告訴他,何迤一要說一件重要的事,一件讓她徘徊,而自己毫不知情的事。
蘇桎一的知覺很準確,何迤一深呼一口氣,聲音前所未有的沉重,“我不是這裡的人。”
聽了她的話,蘇桎一整個人都放sōngxià來。只要她不是刻意接近自己,不是jiān細,或是對自己沒有感情,其他的他都能接受。
“不是華國人,很正常,爲何如此慎重。”蘇桎一朗聲道,俊逸的臉在燈籠下灼灼生輝。
何迤一看着這張完美無瑕,玉器一般的面孔,心中暗暗嘆氣。
他對自己坦白,無話不談,而自己卻將最大的秘密瞞着他,這樣不公平。
“我不止不是華國人,也不是越國,麥國,瑜國人。”何迤一知道蘇桎一沒清楚自己說的是什麼,但她已經開口,便要說清楚,“我來自未來,與你不是同一個時代的人。”
ps:
謝謝賣菜的老奶奶,大寒尖的平安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