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不管是流星、墨藍的房間,還是玲瓏、如意的房間,都是一張兩個人合用的大牀,如果把墨藍和孟流星放在一間屋裡養傷,兩人就得是並排躺着的。
這樣的話,丫鬟們照顧起來,就會不怎麼太方便,不說別的,就算是想給躺在裡邊的那位擦個臉,都要爬才行,想想都太麻煩了。
所以如意提前就囑咐過擡人的婆子們了,把墨藍直接擡到她自己的屋裡,這樣雖然得多撥出些小丫鬟來照顧,但也總比每天爬上爬下的要輕鬆些。
藥還得再熬上一會兒,周輝就把如意留在了這屋照看,讓她先想辦法喂點溫水給墨藍師姐,好歹暖暖身子,至於喂不喂得進去,就要看如意的本事了。
而周輝叮囑完了這邊,就又馬上去了流星師姐那邊,還不知道流星師姐的救治如何了呢,剛纔光顧着救治墨藍師姐了,其實這邊也一樣讓周輝揪着心。
當看到孟流星已經甦醒了的時候,周輝纔算真正地把心落了底兒,雖然人還很是虛弱,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但好歹是清醒了啊。
又聽玲瓏說,流星師姐已經完全脫離了生命危險,只要靜養些日子就沒問題了,周輝簡直都想要笑出聲來了。
雖然墨藍師姐那邊的消息還不確定,是生是死的還得再等等才能知道結果,但總歸是聽到一件好消息了,周輝緊繃了這麼久的神經,終於算是鬆了一鬆。
人救回來了比啥都強,憑着縣主府的實力,用些好的藥材、補品,恢復只是遲早的事兒,彎身跟師姐說了兩句話,也沒敢太打擾,又叮囑了玲瓏幾句,周輝就出了屋子。
他現在還要趕去縣主的房裡彙報情況,真是一刻也不得閒,周輝最是知道,縣主肯定是無比惦記着兩位師姐的,還是趕緊去報個平安纔是正經。
正屋的門口現在已經有人守着了,是師兄吳明義和鄭石頭,周輝向兩人抱了抱拳打了個招呼,然後小聲的問了一句,“大力師兄和鐵橋師兄在裡面?”
吳明義和鄭石頭同時搖了搖頭,“沒在,兩位師兄帶了那個活口去前院了,三殿下在前院留了人,他們和三殿下的人一起去審了,希望能審出個結果吧。”
鄭石頭還特意伸手指了指院牆那邊,“你沒見院子裡的屍首也帶走了麼他們要是沒去前院,哪倒得出人來搬屍體。”
周輝當然看見院子裡的屍體沒了,他剛纔進院子的時候,第一眼就是先看的那一處,不然這一院子的姑娘、婆子,不管老的小的都是女人,還真怕嚇到她們。
“那現在屋子裡就只有三殿下和縣主了?”周輝的聲音又壓低了些,如果只剩下了兩位主子,他的行動就要更小心、更謹慎些了。
自從跟翡翠定下了百年之好,周輝對感情的認知就上升到了一個新的層面,他多多少少看出一些,三皇子對縣主的感情不僅僅是兄妹之情。
可看出來歸看出來,他能做的只有假做不知,畢竟那兩人之間確實是有着兄妹名分的,這種夾雜着一點曖昧的兄妹之情,能保持一輩子也說不定,自己又何必添亂。
很多時候,事情不說破,我們就會當它真的不存在,而那種美好的感情,也許因爲它的虛幻飄渺,不真實不確定,反而會變得長長久久。
“嗯,三殿下在屋裡呢,縣主看樣子是有點嚇到了,也是的,一個半死不活的人,還流了一地的血,換成哪個女人也受不住,縣主已經算是蠻堅強的了。”
鄭石頭很造成吳明義師兄的話,“是啊,縣主的表現已經算是很不錯了,不過到底是個女子,年紀又小,有害怕的情緒也是正常的,我們剛來的時候,縣主還在發抖呢。”
聽到鄭石頭這麼說,周輝暗罵了自己一聲心粗,當時把人拎進屋去,光顧着讓三殿下看着人別跑了,怎麼就忘了縣主看了會害怕呢。
當時那樣的情況,三皇子也不可能把縣主一個人放在內室的,肯定不放心,是自己疏忽了,周輝很是有些自責,“縣主驚嚇得很厲害嗎?
鄭石頭是個口齒順溜的,“也還好,有三殿下在裡面安撫縣主,縣主的狀態恢復得挺快的,我和吳師兄出來守門的時候,縣主就已經能夠正常地跟我們打招呼了。”
“但到底是驚嚇不輕,三殿下應該還是不太放心,才一直守着呢,也正好陪着縣主一起等結果,師弟是要跟縣主稟報流星和墨藍的事兒吧,那趕緊進去吧,說不得能分分縣主的神兒呢。”
周輝趕緊跟兩位師兄再打了個千,擡腿邁進了正屋的門,事情在這個院子直接就被封口了,所以還沒有驚動宴席那邊兒,劉英男現在的屋子裡,還是沒有小丫鬟守着的。
跨進了外間又進了裡間,裡間已經沒有人在了,只是地板上的那一汪血跡還沒有清得太徹底,應該是在把人拖走的時候,只是匆忙地用布巾簡單擦拭過。
周輝站定在裡間廳房裡,並沒有繼續往裡走,而是抱拳衝着內室唱了個喏,“縣主,三殿下,屬下週輝前來稟報。”
劉英男一聽是周輝,趕緊喊着人進屋,“快進來,快進來,這時候你怎麼還有心思講究這些呀,我都要急死了,趕緊進來,跟我說說流星和墨藍怎麼樣了?”
對於那個死人和那個活口,劉英男並沒有多大的關心,反正有三皇子在了,他自然能夠處理好,相比較起來,她更關心兩個小姐妹的傷勢。
周輝掀了簾子邁進了內室的門,就見到三殿下和縣主正挨着坐在兩張高背椅上,縣主的腰身上蓋了一張軟毯子,可她的臉色依然有點青白。
一隻嫩白的小手搭在椅子的扶手上,正被三皇子握在手裡,三皇子一臉不滿地對身邊的人數落着。
“什麼死不死的,怎麼偏要說這些不吉利的話,也不知道注意一些,何況這府裡纔剛出過事兒,趕緊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