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蘿蔔雖然心裡已經鬆動了,有幫助杏花的想法兒,但到底這事兒還是要經過趙家人的同意才行,她可不能自己就做下決定了。
“杏花,你說的事情,我得先跟你大哥商量商量,看看他是個什麼意思,畢竟我們這次上京,娘已經被閃了一下,你如果再離開,不知道娘能不能受得住。”
“跟你說實話,我當初是想帶着你和娘一起上京的,可一想到娘離了輝子和離了你大哥都會是同樣的傷心,我們那邊也不知道順不順利,這才改了主意的。”
“所以,我現在不敢給你肯定的答覆,你也別抱太大的希望,主要還得看孃的意思,畢竟上京不是小事兒,就算我和你哥也得依靠着我姐呢,你也知道娘要強,未見得就會同意。”
杏花也知道事情不是一說就能成的,現在嫂子同意幫自己說說話,已經是個很好的開始了,起碼大哥多少應該會聽聽嫂子的意見吧,至於孃親那邊,她會自己去努力說服的。
“嫂子,謝謝你!不管這事兒成不成,我都感謝你肯替我說話,反正在你走之前,我是不會放棄的。”杏花第一次這麼想做成某件事,她不想半途而廢。
“二小姐,姑爺回來了。”送好了碗碟的玲瓏,已經守在門外好半天了,她看出了親家小姐跟二小姐有話說,所以一直沒有進去,這時看到姑爺回來了,才提醒了屋子裡的人。
杏花嗖的就從牀邊蹦了起來,“嫂子,我走了哈,這事兒咱們以後再談,耽誤了大哥的洞房花燭夜,大哥會掐死我的。”
小蘿蔔騰的一下就紅了整張臉,“你個小丫頭,這話也是你能混說的,沒大沒小的,欠收拾了你。”
杏花早已經躥出門外去了,再推門進來的,就是趙亮了,雖然身上帶着酒氣,兩隻眼睛看向小蘿蔔,卻是亮閃閃的,“誰欠收拾了啊,有人敢惹你,我替你收拾他。”
邊說話邊大步地邁向牀邊,低下頭,目光定定地看向坐在的小蘿蔔,此時的小蘿蔔已經坐得很是端莊了,剛剛跟杏花說話時的懶散姿態,利索地收了起來。
玲瓏跟在趙亮的身後也進了門,伸手要服侍姑爺裳,趙亮嚇得一閃身就躲開了,因爲喝了酒而泛紅的臉色,更紅了一些。
他朝玲瓏一抱拳,“玲瓏姑娘,外面備好了酒菜,你幫忙端些進來,然後自己也去吃些吧,家裡地方小,委屈你晚上跟杏花一起歇着。”
玲瓏哪會計較住的地方,應聲出去了,卻是先端了盆溫水進來,“姑爺,你先洗把臉吧,奴婢這就端酒菜進來。”
趙亮連外衫都沒脫,就那麼挽起了袖子,就着水盆洗了手臉,小蘿蔔還以爲他是酒喝多了,忘了裳呢。
直到玲瓏擺好了酒菜碗筷,點好了喜燭,又端着水盆出了屋子,趙亮去關嚴了門,這才動手脫外衫,小蘿蔔才明白,亮子哥這是避諱呢,心裡不由得一甜。
“媳婦兒。”把喜服掛到了衣架上,亮子坐到了小蘿蔔的身邊,小蘿蔔也不知道是被這一聲‘媳婦兒’給叫的,還是因爲亮子哥坐到了身邊,只覺得渾身發燙,像要冒火了一樣,有點不安。
“媳婦兒。”亮子又叫了一聲,然後伸出手來,把小蘿蔔的一隻白嫩的小手抓進了掌心裡,小蘿蔔明顯地感覺到他一抖,然後小手就被緊緊地攥住了。
“真好!”亮子輕聲說,然後又發現手攥得太緊了,趕緊又鬆了鬆,看到小蘿蔔的手有些發紅,他又心疼得不行,輕輕地給着。
“媳婦兒,真好,以後你就是我媳婦兒了,像是做夢一樣,我都不敢相信呢,想着以後能跟你相濡以沫,白頭到老,我就感覺不真實,可又感覺很開心。”
亮子一隻手繼續握着小蘿蔔的手,另一隻手很堅定地伸向小蘿蔔的後腰,把人牢牢的摟住,小蘿蔔整個人都被摟進了這個人的懷裡,懷抱溫暖結實,小蘿蔔卻已經紅成了一顆。
“小蘿蔔,你現在是我媳婦兒了,是真的嗎?”亮子雙眸閃亮地看着眼前嬌嬌弱弱的漂亮女子,眼睛裡全都是興奮和渴望。
小蘿蔔看着這樣的亮子哥,完全沒辦法拒絕他,雖然害羞得不行,到底還是小聲地應到,“是真的。”
亮子就嘿嘿地傻笑起來,一臉的滿足,“我就知道你最好了,最知道我的心意,那我們夫妻結髮吧,結髮同心,相守百年!”
小蘿蔔被這一句‘結髮同心,相守百年’,給暖到心坎裡去了,終於擡起頭來,對上亮子哥一直亮閃閃的目光,就看到亮子哥的眼睛緩緩的彎成了月牙,心軟成了一汪湖水。
“剪了你的發,剪了我的發,結成同心結,同心過百年,媳婦兒,我們從此結髮爲夫妻,恩愛兩不疑。”
趙亮從枕下抽出一把小剪刀,明顯是早就備好了的,剪斷了自己一綹頭髮,用紅繩繫好,又剪斷了小蘿蔔的一綹頭髮,依然用紅繩綁好。
然後就見他用紅繩左繞右繞的,很快,兩綹頭髮就被綁成了兩顆挨在一起的心,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趙亮起身去抽屜裡拿了一個楠木匣子出來,打開,底下已經鋪好了一層紅絨布,男人的大手小心地把結髮放了進去,一把小鎖頭把匣子鎖好,又重新放回了抽屜。
再轉回身,趙亮整個人都亮了起來,輕輕地親了下小蘿蔔的額頭,蹲子給她穿上紅繡鞋,“媳婦兒,我們喝交杯酒吧,你餓沒餓,順便也吃些東西。”
兩人相攜着到了桌前,趙亮把兩個繫着紅線的小酒盞倒滿,一隻遞給小蘿蔔,一隻自己握着,“媳婦兒,祝我們百年好合。”
“哪有自己祝自己的,傻瓜。”嘴裡罵着這人傻瓜,手裡卻是端着酒杯喝了下去,相纏的手臂,相連的紅線,合巹酒,一倒一仰,陰陽相合,我們的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