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想到自己初三回去的時候李氏看樑季敏的眼神,地點了點頭。
有希望就有生存的鬥志,照這樣下去,說不定李氏可以挺過夏天也不一定……
她抱着這個奢望,心裡十分的高興。
大家一起吃了壽麪,沈穆清去給太夫人請安。
馮氏也在,正和太夫人商量着怎麼爲沈穆清過生辰。
沈穆清到是不乎這些,笑道:“明天就是幼惠的生日了,要不我們明天一起慶祝,也是一樣的。”
太夫人呵呵地笑:“也好,也。
明天宛清也過來。那丫頭,也是個可憐的。天天窩在家裡給她母親做針線活,只有到我們家來走親戚才能歇會。你們正好在一起樂呵樂呵。”
沈穆清微微地笑,輕輕地應了一“是”。
太夫人就讓紫絹賞了一塊五蝠捧壽的羊脂玉噤步做禮物:“這和上次給幼惠的是一對,你們一人一個。”
沈穆清忙謝了賞。
馮氏就拿了自己地禮物——一翡翠填地赤金壽字簪給沈穆清
王溫蒽也拿了一對西洋珠花簪給沈穆清。
沈穆清接了。一一道謝。
外面就有小丫鬟道:“二少奶奶屋裡地嫣紅來了。”
太夫人就笑道:“定是聽到風聲來給你送壽禮地。”說完。語氣間又有幾份唏噓。“她也是個聰明伶俐地。可惜不愛管事。”
太夫人的話音未落,馮氏就在一旁輕輕地吭了一聲。
太夫人的神色間就有幾分說錯話了的尷尬。她忙笑着吩囑小丫鬟:“讓嫣紅進來!”
小丫鬟應聲而去,很快就喊了嫣紅進來。
嫣紅果然是來給沈穆清送壽禮的。
她先是給衆人行了禮,然後拿了一瓶西洋玟瑰花露來。
太夫人看了也露出幾分詫異來:“這可真是稀罕東西啊!”
大家紛紛附合。
樑幼惠則不服氣地道:“這算什麼,三爺送給三嫂的東西才叫稀罕——是會打架的和尚。”
大家聽着奇怪,都紛紛問沈穆清是怎麼回事。
沈穆清臉色微紅,向大家說明了一番家還是聽得不十分明白,沈穆清索性讓人將那對銅人拿來演示給她們看。
太夫人望着那對銅人歡喜的不得了,拉了沈穆清的手不住地稱“好”。
汪媽媽吃過午飯就回去了,到了晚上,樑家做了酒席大家一起聚了餐,就是一直在屋裡靜養的蔣雙瑞也出席了。
太夫人望着滿屋子裡的人喜笑顏開,又讓人提早將燈掛出來:“等到了正月十五家家戶戶都掛燈,那還有什麼意思!”
樑幼惠和三個孩子都拍手稱好。其她的人更是順着太夫人的心意羣人玩到了半夜三更才各自散了。
第二天是樑幼惠的生辰,沈穆清比自己過生日起得還早。
所有的衣裳首飾全部鋪開,沈穆清的頭梳了又散開,衣裳穿了又脫下,臉上的脂胭抹了又擦停地問身邊服侍的英紛和明霞:“怎樣?”
樑幼惠不由奇道:“嫂嫂這是怎麼了?大家初一也沒見你這樣打扮?”
沈穆清望着鏡子裡巧笑倩兮的臉,重新換上一件白綾祅兒,心不在焉地應道:“沒什麼!”
樑幼惠見她全副精神都放在穿着打扮上着搖了搖頭,喚了丹珠,徑直去梳洗去了。
等她再出來,沈穆清已換了件鵝黃底柿蒂紋右祅刻絲小祅面繫了條柳綠色十二折竹梅蘭竹三羣子的綜裙,烏黑的頭髮很隨意地縮了個兒,耳朵上墜了對紅寶石燈籠墜兒,顯得腰如楊柳,面若初雪,比平常更是要漂亮兩、三分。
看見樑幼惠出來穆清露出貝殼般的皓齒:“怎樣?”
樑幼惠不住地點頭,圍着她看了一圈嗔道:“今天可是我生日,你打扮得這漂亮做什麼?”
沈穆清摟了樑幼惠的肩:“好妹妹天我打扮漂亮些,趕明兒我再補償你。”
樑幼惠卻是眼珠子一轉,笑道:“哦,我知道了,你定知道每年我做壽三哥都會帶我去廟裡上香,所以特意打扮給三哥看的……”說着,掩着嘴笑起來。
沈穆清身子一僵,原本燦爛的笑容立刻失去了奪目的光采。
她們剛給太夫人請了安,李氏就依着給沈穆清的份派人給樑幼惠送來了祝禮。
馮氏很感激,給來送東西的戚媽媽打賞了二兩銀子。
戚媽媽千恩萬謝地走了。
大家就聚在太夫人屋裡玩樂。
蔣雙瑞、沈穆清、樑幼惠陪着太夫人打葉子牌,馮氏則帶着王溫蒽應酬着來家裡拜年的客人,三個小孩子在屋裡的竄進竄出的,跟在後面的丫鬟媳婦不時地喊着小心,環境雖然嘈雜,但也顯得
勃。
太夫人是陪着幾個孩子玩,樑幼惠是一向讓着太夫人,蔣雙瑞對葉子牌好像不太精通,而沈穆清卻顯得心情恍惚。說的是打牌,常常出現漏牌、詐胡牌,把個樑幼惠贏得滿頭大汗,直朝着坐在太夫人身邊觀牌的紫絹使眼色。
好容易到了晌午,樑幼惠有些急起來:“去接五表姐的人怎麼還沒有回來啊?”
沈穆清就趁機丟了牌,請示太夫人:“要不要派人去看看?”
太夫人點了點頭,喊了紫絹去二門看看,又喊樑幼惠攙她去淨房。
面對面坐着的雙瑞和沈穆清就有些無聊地清着牌桌子。
屋子裡靜悄悄的,只是偶爾聽得見幾聲的紙響。
“三叔今天去裡了?”蔣雙瑞突然道。
沈穆清微怔。
想到自己和樑幼惠來給太夫人安的路上遇到樑季敏時他看自己那灼灼的目光。
她不由的臉色微紅,低道:“我不知道!”
來給太夫人請安的時候,樑時不時地盯着她看幾眼,樑幼惠又在一旁看熱鬧似的嬉笑;給太夫人請完安,樑季敏按規矩退下了,她又一直在太夫人屋裡呆着,根本就沒有時間、也沒有機會問樑季敏今天要幹什麼。而且在她心底有點不好意思問。怕樑季敏多心,以爲自己仗着妻子的身份會對他管頭管腳的……
蔣雙瑞微微一笑。
明亮的眸子裡有着毫不掩飾的刺。
“你還是要問問的好。畢竟是夫妻,得對一輩子……”她淡淡地開口,語調裡卻隱隱透着幾份悵然。
蔣雙瑞是什麼意思?
沈穆清微笑着點頭,心裡卻狐着。
或者,她知道些什麼?
短兵相接的一瞬間,沈穆清卻覺得火光四射。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正想把話題岔開夫人在樑幼惠的攙扶下走了出來。
沈穆清顧不得深想,上前攙住了太夫人的另一邊胳膊。
幾個人重新坐下,樑幼惠舊事重提:“難道是小舅母又藉口有事不讓五表來?”
太夫人歪着身子接過沈穆清奉的茶,笑道:“不會,不會。她駁了誰的面子都不會駁我的面子。”
兩人正說着紫娟就帶了小姑娘進來。
她十七、八歲的樣子,雪白的皮膚,鵝蛋臉角一顆硃砂痣,看上去很是俏皮。
樑幼惠一見她,就失聲叫道:“蟬翼,怎麼是你?表姐呢?”
沈穆清心裡一跳不動聲色地打量這小姑娘。
只見蟬翼不緊不慢地上前給太夫人和樑幼惠行了一個禮,笑盈盈地道:“五姑娘的風寒還沒有好,怕過了人。
今年不能來給二姑娘祝壽了。”說着,捧了一個黃藤匣子給樑幼惠,“五姑娘特意讓我給二姑娘送壽禮,還讓我代她給二姑娘祝壽。”
丹珠將東西接了過去翼就跪下來給樑幼惠叩了三個頭:“祝姑娘年年有今朝,歲歲有今日。”
樑幼惠見了了一口氣,嘟呶道:“你起來吧!”
蟬翼站了起來又給太夫人和蔣雙瑞分別叩了頭:“二姑娘說,多謝太夫人和奶奶還記得她奴婢代她給太夫人和奶奶叩頭。”
太夫人和蔣雙瑞輕輕頜首。
蟬翼起身,笑望着沈穆清,道:“這位想必就是三奶奶了。奴婢是舅老爺家幺房五姑娘身邊的蟬翼,給三奶奶叩頭了。”說完,恭恭敬敬地給沈穆清叩了頭。
身邊的丫鬟都出落得這樣大方,就更別說是姑娘了。
沈穆清像吞了只秤砣似的難受,卻要露出副笑臉朝着蟬翼微微點點頭。
太夫人就問起了馮宛清的病:“算算日子都快一個月了,還沒有好嗎?請大夫了沒有?大夫怎麼的?都用了些什麼藥?”
蟬翼帶着溫和順從的笑容立在太夫人面前,有條不紊地回答着太夫人的提問。
知道馮家給馮宛清請了御醫院最擅長看風寒的大夫在看病,太夫人不由點了點頭,道:“要是缺什麼藥材,只管到家裡來拿!”
蟬翼一副感激涕零的樣子謝過了太夫人,然後就要告辭:“姑娘身邊只有烏金服侍,我不放心。等過幾天姑娘好些了,再陪着姑娘來謝謝太夫人的恩典。”
太夫人沒再說什麼,吩囑紫絹送蟬翼出去。
蟬翼又重新給太夫人、蔣雙瑞、沈穆清、樑幼惠行了禮,這纔跟着紫絹退下。
太夫人望着那黃藤匣子笑道:“宛清的手巧,怕是給幼惠做了身衣裳。”
(不知道爲什麼,家裡這段時間總是停電,寫作計劃變成了空談……哎……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恢復正常啊~~o(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