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曉白內心這麼說着,但到了嘴邊就成了另外一個版本:“我聽說過你,也聽說過你弟弟在寧遠城乾的事情……。”
“如果你在打我弟弟的主意,那麼對不起,不行。”鄭柔一聽顧曉白提到了鄭鐸,立刻變成了一副護犢子的好姐姐樣子,她將鄭鐸攔在身後,果斷的說道。“我弟弟只是一介平民,他沒有受過系統的訓練,如果你想找他去替你做什麼骯髒事情……。”
“我不找他。”
顧曉白直截了當的打斷了鄭柔的話,並在對方驚訝的目光下將自己此行目的直接說出口,不加以任何的掩飾:“我要的人是你,你弟弟只是個拖油瓶,如果你覺得我打你弟弟的主意,那麼就不帶他玩。”
“什……麼?”鄭柔愣了愣,她有些不可思議的指了指自己,有些難以置信的問道。“你說,你要的人是我?可是,我們都是女人……啊?”
……。
這個鄭柔,表面上看起來這麼斯斯文文,怎麼思想這麼齷蹉!!
顧曉白內心咆哮。
顧曉白只好拍了拍鄭柔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我是說,我現在手頭有一個活計,異常簡單,簡單到很可能就會被盜版,但是我還需要一個人來幫我幹,我自己要去弄一個不那麼容易被盜版的東西來經營,所以我就問問你,願不願意發家致富從你做起?”
“額……。”鄭柔被這麼一拍,有些怔神,直到聽完顧曉白的話才明白過來,她這是在邀請自己給她做活……可是,真的這麼幸運麼?鄭柔有些不確定的反問道:“不知道姑娘說的活計是……?”
“炒冰,聽說過嗎。”顧曉白嘿嘿一笑,看着鄭柔就像是一個善欺的小羔羊。“五個銅錢、六個銅錢一碗,簡單又好乾,真的不考慮麼?”
“炒冰是……?”鄭柔還在困惑,但鄭鐸卻來了精神!
“你是說昨天那個驚豔早市的炒冰?!”鄭鐸從鄭柔身後探出了腦袋,驚喜的說道。“我知道的!他們都說好吃,非常解暑的東西,怎麼做的啊??”
顧曉白這個時候才正視鄭鐸,這個傳說中在金市賭拳上連敗三場的人,從他稚嫩的面容上來看,他只是一個小男孩,一個充滿希望與未來的小男孩——可是如果不是顧曉白,他就要隨着姐姐在這個寧遠城裡流亡天涯了。
顧曉白想到這裡,心一下子軟了起來,雖然說她之前非常不厚道的觀察了鄭柔,但也是出於自身安危的考慮,如今她準備好了,那麼她就一定要收容這兩個可憐的姐弟,她側頭看向了鄭柔:“對,就是那個東西,你願意幹麼?”
鄭柔看着情緒激動的弟弟,也是明白了‘炒冰’的事情,她擡手揉了揉鄭鐸的腦袋,無奈的對着顧曉白歉意的微笑了一聲。“抱歉,鄭鐸昨天就再說這個炒冰,囊中羞澀,其實這孩子平視沒這麼莽撞……我願意,只是……能不能……。”
“你放心。”顧曉白對着鄭柔微笑起來,她伸手拍拍鄭柔的肩膀,給她一個安心的笑容。“包吃,包住,如果以後我收入好了,還會給你們發工資,剛開始幹,肯定累一些,不過如果肯幹,就一定不會白白受累。”
鄭柔看着顧曉白,心中不知爲何也暖了起來,她點點頭,答應下來。
顧曉白心中一喜,便連夜帶着鄭柔姐弟回到了自己的客棧房間之中,又多花了一些錢給他們二人單獨開了一間房,親自看着她們住下來,這才安心的上樓,回到牀上躺下,沉沉睡去了。
第二天一早,顧曉白就醒了,她下樓敲開了鄭柔的門,帶着她一下一下的切水果,並認真解釋各個水果的真正作用——聽得鄭柔連連稱奇。
隨後,顧曉白在沈空冥的陪同下,讓鄭鐸推車炒冰車來到了早市上,並叫鄭鐸如何吆喝叫賣,同時把全部的素材交給了鄭柔,讓她開始做炒冰。
正如顧曉白所言,炒冰不需要任何技術,所以鄭柔也學得飛快,不多時,便合着弟弟鄭鐸開始有模有樣的販賣了。
看着已經起步的鄭柔,顧曉白放心的笑了起來,她先和鄭柔吩咐了今日的事宜,隨後一把就扯着沈空冥離開了人越來越多的早市,回到了屋中。
沈空冥就這麼被不明不白的拉了回來,他一直以爲顧曉白這會做老闆了,要好好體驗一下當老闆的樂趣,結果沒想到她剛剛看了兩眼就回來了?“你想幹什麼啊顧曉白?”
“我和你說個事。”顧曉白嚴肅的站在沈空冥前面,看着面前的男人,一字一頓的說道:“我想去參加金市的賭拳。”
“不行!!”
這回,不僅是沈空冥果斷拒絕,就連這兩天一直蔫蔫的龍澤和一如既往沉默的風不破也都跑了出來,站在沈空冥身旁,對着顧曉白厲聲喝道:“你不能去!!”
“……。”
顧曉白被這一聲吼嚇得縮了縮脖子,她無辜的看着面前三個大男人眨眨眼睛,雙手一攤:“沒有壓力就沒有進步,再說了,我不是有你們的麼。”
“什麼有我們沒我們的,不行就是不行,那個地方是女孩子該去的?”沈空冥眉頭一皺,一反常態,不悅的說道。“賭拳進場之前是要簽下生死狀的,你簽完了,在臺上可就是至死方休,不死不休,你還想着什麼好事呢??”
“……能有多厲害啊。”顧曉白無辜的問道,看着這麼兇的沈空冥,她有些委屈。
委屈的同時,她伸手指向了一旁的龍澤:“我有天下至邪之器。”
而後,她伸手指向了風不破:“我還有原始之靈。”
一樣一樣的指完,她把目光再一次從龍澤身上滑到了風不破身上,最後在凶神惡煞的沈空冥身上定格。“我幾乎就擁有了全世界,一個賭拳而已,能有多厲害的人啊,再說,我要是沒上過擂臺,沒有經驗,我怎麼在四年後和葉傾寒比啊?那不是全面壓到,不由分說?到時候我靠啥獲勝,主角光環麼?”
“說不行就不行。”沈空冥仍然十分固執的說道。“實戰經歷我讓聶嘯他們帶帶你,但是賭拳?想都別想。”
“不經歷生死我怎麼能有經驗!”顧曉白雙手一握,一跺腳,氣道。“你們願意和我拼盡全力去打麼?你們根本不願意,別騙我了,像我這樣的人,怕是你們連打都下不去手,都覺得實在欺負我,是吧?!!”
“……這。”
沈空冥被這麼一問,語塞了。
風不破在一旁看着,搖了搖頭,開口說了話:“我對這個的確是反對的。”
沈空冥扭頭看了一眼風不破,欣慰的點點頭——但是即刻被風不破的下一句氣的眼珠瞪得渾圓:
“但顧曉白說的沒錯,她應該去見識一下生死邊緣的樣子,有我們在,她不會有事。”
顧曉白激動的一下子抱住了風不破,開心的說道:“就知道你挺我!!”
“我不挺你。”風不破被這麼一抱,尷尬的咳了一聲,他有些彆扭的掙脫開顧曉白的懷抱,低咳一聲:“這只是必要的,但是在此之前,你需要和龍澤與我形成足夠的默契,今晚開始,如何?”
“你真的要帶他去賭拳?”沈空冥又一次的問道,風不破聞言只是點了點頭,並再三承諾不會讓顧曉白受到死亡的威脅後,沈空冥才堪堪的將嚴厲的表情緩和了。“那,我也參加。”
“啥?!!”
這下子,輪到顧曉白驚訝的了。
沈空冥深深地看了一眼顧曉白,將賭拳的最終流程告訴了她:
賭拳,最終要有一位贏家,這位贏家除了可以得到豐厚的報酬之外,還可以提出一個條件,任意一個條件。
而這個條件的實行,則是由六大世家共同出力,如果六大世家覺得這個條件過於刁鑽,那麼他們則會選擇暗中殺死得勝者,反之,則會完成得勝者的願望。
身爲六大世家的代表人,沈空冥也是參與過無數界這樣的討論,曾爲有些人完成過夢想,也曾下達了擊殺的命令。
但是無論如何,每一屆賭拳都只有一個優勝者,而是這個人通常都會是那些專業的墮落者,他們手段狠厲,不按常理出牌,饒是顧曉白有龍澤血劍與原始之靈護身,作爲毫無根基與經驗的顧曉白,面對上他們,也只有落敗等死一條路可走。
所以沈空冥要參與進去,以易容之術來成爲另一個陌生的人,來確保顧曉白一路晉級後,面對的人是他沈空冥,而不是另外一個實力更強、手段更狠的亡命之徒。
而與此同時,賭拳一旦開始,非輸即贏,而勝利的人則會一直晉升,直到她坐上勝出的寶座之上爲止,途中不能退賽——除非落敗。
而落敗,就是死亡。
顧曉白聽着,沈空冥說的越多,她的壓力感覺越大,可是她在感到壓力的同時,也明確地意識到,賭拳是一條捷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