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你知道?”顧曉白也很是奇怪的反看回去,她以爲沈空冥消失了一天,怎麼連她一口飯都沒動的事都知道的這麼清楚……難道是賄賂了店小二麼?
顧曉白想着想着,也覺得非常有道理,於是她便揮了揮手,示意沈空冥不必解釋了。“我大概知道了,那麼話題繼續進行,我一天沒吃東西,但我不餓,可是我也感覺不好。”
“你想說的意思是……?”沈空冥心下一突,果然小二所言的沒有錯,顧曉白真的是一天沒有吃東西了,但是爲什麼??
“我是不是辟穀了?”顧曉白認真的盯着沈空冥的臉,如是說道。
沈空冥首先從顧曉白嘴裡聽見‘辟穀期’的時候十分驚訝的,隨後他想到了這只是傻姑娘的猜測,那麼就不可能成立,顧曉白一點都沒有修煉的天分,除非洗骨,那麼她一點都沒有可能成爲真正的‘辟穀期’修真者。
“如果你沒有感覺到餓。”沈空冥頓了頓,心中也是對顧曉白的反常有了疑惑。“那麼按照你接受的訓練,這個時候的確該到辟穀了,可你半點靈根都沒有,莫說是修煉了,就連吐納都會睡着,所以我覺得你這個不是辟穀期的事情。”
顧曉白心中一突,她看着沈空冥沉思的表情,抿了抿嘴——她現在有一種感覺,雖然很模糊,但是她能從中感受到一種危險,對於未知與現狀的危機感涌上了顧曉白的大腦,她握緊了拳頭,沉聲說道。“我很擔心,我……。”
“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沈空冥擡頭看向了顧曉白,一字一頓的說道。
顧曉白聽後只是簡單的瞥了一眼沈空冥,覺得他這話說的會在將來的某一天打自己的臉,也許不會太遠?顧曉白揉了揉額角,想了想,上前給了沈空冥一個大大的擁抱。“我知道你不會讓我有事,但有些時候事情發生的會很措不及防,到時候我相信你可以救我,對麼?”
沈空冥聽後愣了一下,他沒有想到顧曉白竟然想的這麼久遠,也許的確自己的口氣說大了,畢竟顧曉白在這個世界上是唯一一個不同的人,從本質上她就與這個大陸上的所有生物不同。
那麼,這樣一個獨特的人,如果她真的陷入了危險之中、陷入了只有因爲她的‘獨特性’才引發的危險之中時,自己真的能救得了她麼?
沈空冥深呼了一口氣,被顧曉白擁抱了許久後,終於擡手將顧曉白擁入懷中,他眯起了雙眼,下定了決心。“我不會讓你一個人孤單的走完你的全部旅程的,我會陪着你,直到你選擇另一條我不能陪同的路爲止。”
“……好。”
顧曉白被沈空冥抱在懷中,聽着他的這番話,說不感動是假的,她點了點頭,便從沈空冥的懷抱中起身,湊上去親吻了一下眼前的男人的額頭,對他眨了眨眼睛,轉身便離開了。
沈空冥這是第一次被人單純的親吻額頭,而對方還是秉承着並非‘愛意’的態度,他有那麼一刻愣在了原地,不過他看着顧曉白離去的背影,突然明悟了這是她感激自己的方式。
當然,顧曉白的一天不僅僅是要頭疼突然而來的‘假辟穀期’,同時也要開始去監視那位叫做鄭柔的女子,她昨晚上看見的打砸搶劇情但願別隻是一炮就完,最好能讓顧曉白看到今天晚上。
雖然這麼說非常的不地道,也沒什麼人性,但是顧曉白並不是什麼蓋世大英雄,她要是學那些熱血主角上來就散發主角光環鎮壓一片還可以,問題是她鎮壓不了一片,估計還會被一片給鎮壓了。
而且,昨天她有心也無力:她沒那麼多錢,賣了一天的炒冰才掙多少錢?一杯五六個銅幣,炒死顧曉白也炒不出幾個金幣來啊?
顧曉白對‘幾個金幣’的概念取決於日常,她在自我判定中,能把這些馬仔逼到上門打砸搶了,肯定是高利貸加窮到砸鍋賣鐵,準不定昨晚上人家們來是準備偷個香——也不知道偷沒偷成。
偷成可就有點壞了,她今天可是特意從沈空冥那要來了幾枚金幣應急的,要是偷成了,那好一點的人生黑暗,壞一點的直接心理變態,這還能要嗎?
顧曉白心中十分不地道的琢磨着,一邊按照自己的印象,從牆角溜到了昨天發生打砸搶事件的地點中,輕車熟路的找到了昨天偷窺的牆頭,翻身上牆,穩穩的趴在上面,就差爆米花和可樂就能看3D直播紀實電影了。
可惜這一次顧曉白沒能如願觀賞到熱鬧,因爲她剛剛爬上牆頭,就看見昨夜的那個姑娘帶着一個男孩,鼻青臉腫的帶着大包小裹就出了房門,而房間裡似乎還有人在罵罵咧咧,不知道在用什麼土話來表達自己的心情,雖然顧曉白聽不懂,但總之不是好話。
顧曉白下意識的摸了摸兜裡的金幣,發現還在後內心紮實了很多,她觀察到鄭柔姐弟似乎走的十分不情願,但除此之外,她們在院門口就停下來,靠着牆,抱着包裹,似乎在等待什麼人一樣,小心翼翼的四處張望着。
難道是在等待昨晚打砸搶一條龍的馬仔們麼?顧曉白內心疑惑,她安安靜靜的趴在牆頭看着這齣戲,摸着兜裡的金幣,十分踏實與淡定。
顧曉白趴在屋檐上,盯着這對姐弟的一舉一動。
很好,從目前表面上來看,這個姐姐鄭柔應該只是受到了一頓皮肉之苦,身家應該還是清潔的,那麼也就沒什麼心理變態的誕生起源了。顧曉白心中暗自點頭,一邊繼續打量着她計劃的未來廉價勞動力的一舉一動。
鄭柔帶着弟弟鄭鐸待在城西老宅的門口,的的確確實在等待着昨夜的那些拿着棍棒的收租人,他們姐弟因爲戰爭緣由,四處漂泊着,身上的些許盤纏也只夠他們來到這個位於沙漠邊緣的亡命徒聖城:寧遠城,可惜鄭鐸太不安分,不想好好的靠體力去給人當小廝,偏偏要去參加那些見不得光的比武鬥法,不僅沒有掙到一分錢,還因爲傷痛難忍,請的郎中,搭上了鄭柔姐弟身上近乎全部的盤纏。
城西老宅的人聽說這事,昨夜便叫着手下來清理這對姐弟出門,他們不適合在寧遠城居住了,或是搬走,或是流落街頭,無依無靠的成爲寧遠城最底層的人。
但是鄭柔當初是交了足夠的定金的,因爲弟弟鬥毆的問題,他們被提前趕了出來,按理說應該退還,雖然鄭柔知道這不太可能,但是身上一無所有的她還是決定等等。
可是,等到了皓月高懸,她也沒有等到半個人影。
鄭柔看着越發暗的天色,有些絕望的帶着弟弟靠着牆面,抱着雙膝縮成了一團,她不敢在夜裡的寧遠城四處走動,這裡充斥着亡命徒,誰知道她這樣一個落魄的女子,隨處走走,是生是死?
鄭柔等的心寒,顧曉白在一邊也趴的心累,她以爲鄭柔在哪裡等着打砸搶馬仔是約定好了的,沒想到竟然等了這麼久還是空無一人,現在看來,估計是鄭柔的一廂情願吧。
顧曉白嘆息了一聲,她四處瞧瞧,這夜裡四下寂靜,也沒有腳步聲傳來,看起來是暫時安全了的,所以她溜了下來,靠近了鄭柔,悄悄咪咪的也跟着坐在了一邊,並強行無數了那個看起來像弟弟的人敵視的神情。
鄭柔本不是多言的人,她看着顧曉白無聲無息的走過來,還有些怯生生的縮了縮身子,甚至給顧曉白這麼一個外來的姑娘讓了一個空位,並拉住了想要起身的鄭鐸,搖了搖頭,沒言語半句。
顧曉白一屁股就坐在了鄭柔身旁,因爲她對於衣衫並沒有太多的要求,而沈空冥在接顧曉白來的路上則是思索其他的事情,顧曉白沒說,沈空冥也就忽略了顧曉白衣衫的問題,所以至今爲止,顧曉白身上的這套衣服仍然是若水之境中學徒的衣衫,非常樸素,但異常結實。
換句話說,顧曉白現在的衣着看起來只用幾個銅幣就能買下來,再加上她沒什麼像樣的裝飾品,所以顧曉白從外觀上看來,也是一個落魄的女人。
所以,鄭柔似乎也是這麼認爲顧曉白的,她們沉默了許久,直到顧曉白再也等不下去了爲止——她率先打了一個打哈欠,睡了一天的覺也沒有挽留住她昨天勞累一天的倦意。
“咳,你就是鄭柔吧?”顧曉白低咳一聲,如是問道。
鄭柔點了點頭,開口也是捎帶有些儒軟的聲音,但其中卻夾雜了一些清脆與堅決,像是一個涉世未深,但不算軟弱的女人:“是我,請問姑娘是怎麼認識……我的?”
——我昨天晚上看見你被打啦!所以今天看你這麼可憐,就準備施展一下瑪麗蘇愛民之力讓你幫我乾乾活,我包吃包住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