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第一百九十五章 國仇家恨 (下)

自從斯大林格勒戰役之後,兩軍之間的交戰就沒有停止過,血腥的戰爭讓雙方的士兵筋疲力盡。在德軍整休期間,蘇聯人也同樣在儘可能地調整軍力。就表面上的局勢而言,哈爾科夫的狀況還算穩定,完全掌控在德軍的手上。

但,事實並不樂觀,俄國人恢復了元氣,已經將德軍和羅馬尼亞部隊趕出了高加索地區。這意味着,希特勒企圖一舉拿下油田的美夢徹底破滅了。

這兩支軍隊一路向西撤退,最後在斯大林諾和哈爾科夫匯合停駐,稍作休整,再聯合黨衛軍進行反攻。

這幾天陸陸續續地送來了一些傷兵,醫療站又開始手忙腳亂起來,再沒有時間給林微微偷閒、打情罵俏了。

今天輪到她值夜班,在這裡要忙上12個小時,到明天早上6點纔會有人來代替她。忙了一個晚上,一直到凌晨,手頭上的工作才告一段落。林微微被分配到了一小時的休息時間,不想呆在烏煙瘴氣的病房間,於是她拿着晚餐跑到外面的院子裡。

深深地呼吸一口新鮮空氣,她挑選了一塊大石頭坐下來,拿出魯少爺精心替她準備的晚餐——麪包夾火腿。==

每天重複吃一樣的東西,再美味也會覺得厭煩。咬了幾下就沒了胃口,可工作需要體能,又不得不逼着自己吃。嘴裡嚼着黑呼呼的燕麥麪包,她不禁皺起了眉頭,催眠自己把這想象成肯德基的新奧爾良烤雞腿堡。

臥槽!這味道相差了十萬八千里的距離啊……

正胡思亂想着,突然前面的光線一暗,有人敲了敲她的腦袋。她以爲又是陰魂不散的鬼畜,正要發作,就聽見邁爾的聲音在那裡響起,

“這東西就這麼難吃嗎?看你這張臉都皺成什麼樣了?”

林微微一見是他,忙吞下要出口的話,解釋道,“不是難吃,只是吃厭了。”

聞言,他淡淡笑了起來,道,“在前線條件差,只能好好忍忍,如果能回柏林,我請你吃一頓好的。”

“真的嗎?”她眼睛一亮,但隨即又暗淡了下去,“還是等回去了再說吧。”

見她落寞,他的心也跟着往下一沉。在她面前蹲下,伸手拍了拍她肩膀,鼓勵她道,“會的,我們能夠從斯大林格勒回來,就一定能從蘇聯回去,上帝會與我們同在。”

他安慰的話並沒能讓她好過多少,心裡還是不安,每個人都希望自己能夠存活下來,認爲自己是爲別人送終的那個,可事實卻往往叫人失望。

見那雙淡綠色的眼珠看着自己,她勉強扯動了下嘴角,不禁抱怨,道,“唉,爲什麼要開始戰爭呢?和平相處不是很好嗎?邁爾,你贊同發起這場戰事嗎?”

這個問題不好回答,如果說不,那就否認了希特勒;如果說是,卻違背了自己。邁爾沉默了片刻,最終還是沒有直接回答,避重就輕地道,“我不喜歡戰爭,我想在這裡的大多數人也都這麼想,他們的父母妻子在家裡等候。沒人會自願在這受苦,可一步步發展至今,局勢已變得一發不可收拾。即便是元首,恐怕也無力改變什麼,我們一個個只是機器上的零部件,只有繼續工作下去,不能罷工、無法回頭。站在這裡戰鬥的初衷是爲了祖國,可現在,大家都只是在爲生存而奮鬥。”

“是啊,”她點頭,同樣感悟,嘆了口氣,道,“本來我只是一個看書人,現在卻變成了書中的唱戲人。沒有機會回頭了,只能勇往直前,一直到壽終正寢那一天的到來。”

他低聲笑了下,在她身邊坐下,道,“我們都是唱戲人,人生就是我們的舞臺。”

“是啊。”林微微狠狠地啃着嘴裡的麪包,心中不甘心,暗道,這明明是你們的舞臺,我是無辜被捲入的!

邁爾轉頭,正好看見她這憤憤不平的神色,不禁失笑。他從口袋裡掏出一盒煙,問,“不介意我抽一支吧?”

她搖了搖頭,道,“爲什麼你們每個戰士都吸菸?吸菸有害健康知不知道?”

“它能幫助我提神,現在戒不了了,等戰爭結束後再說吧。”

“提神?那我也需要一根。”她自言自語道。

聽她這麼說,他笑着遞過煙,並給她點燃了菸頭。

林微微吸了一口,沒料到這香菸的味道那麼濃烈,頓時被嗆出了眼淚。她猛咳着,埋怨道,“你怎麼抽草啊!”

見她想要將煙扔掉,邁爾忙按住她的手,道,“別扔。這玩意在部隊裡被當成寶。”

“是嗎?”她湊過鼻子又嗅了嗅,道,“我怎麼感覺像是……”

他接過她的煙,直接放嘴裡抽了,轉頭吐出菸圈,問,“是什麼?”

“想不起來了。”她皺起眉頭想了想,無果。話鋒一轉,又道,“對了前幾天你去哪裡了?到處都找不到你。”

“你找我?”

見他挑眉,她忙道,“事實上我想找魯道夫來着。可是找不到他,他的上司也不在,所以就想來找你問問內.幕,誰知道連你也是神出鬼沒地不見人影。”

聽她的措辭風趣,邁爾不禁一笑,點頭道,“確實,我被派出去執行任務了。今天剛回來。”

“什麼任務啊?這麼神秘。”她嘴快地問了,等話說出去,才發現有些不妥,忙補救道,“我隨便問問,你要不方便說就自動跳過好了。”

“軍事上的。”他抽完最後幾口,將菸頭捻息,正想站起來和她告別,突然自個兒的肩頭一沉,一股淡淡的肥皂幽香飄了過來。

“邁爾,肩膀借我靠一下。我想睡一會兒,屋裡實在太吵。”

聽她這麼說,他沒敢再動,僵着半邊身體讓她靠着。風過,他聽見自己紊亂的心跳。低下頭去看她,只見她緊閉雙眼,蒼白的臉上顯示出了疲勞。他的目光忍不住順着她頸間露出的一小截皮膚,慢慢地望了下去,起伏的胸部讓人遐想連連。

記得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穿着與這個時代格格不入的服飾,胸口的肌膚露出了一大片,那時的他只是覺得驚訝和新奇。後來,看見她失聲痛哭,那眼底的絕望是那麼深刻,讓他硬如鋼鐵的心也軟了下來。帶她去買衣服,甚至送她到漢堡,給她錢買她項鍊,他都是想在自己的能力範圍內幫她一把。再後來,他在戰地裡遇上她,兩人一起並肩作戰,她的勇敢和堅強再度震撼了他。他一直把她當成戰友、當成妹子,然而這種感覺在幾天前,突然悄悄地變了質。

那日,她調皮的目光掃過他的□,他突然渾身一熱,有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閃過心頭。生怕自己會當場起反應,他幾乎是逃似的離開檢驗室。之後,在河岸邊遇到她,她大聲呼救,眼中閃過信任和依賴,讓他的一顆心不由自主地雀躍。

藍天白雲下,馬背上的女子一臉驚慌地看着他,半赤.裸的身軀充滿了誘惑。睜眼閉眼便會想起那一幕,恐怕這一輩子都忘不了了。

明知她已心有所屬,而且不管現在將來都不會屬於他邁爾,可他偏偏還是動了心思。

耳邊傳來她均勻的呼吸聲,也只有等她入睡,他纔敢伸手將她圈進懷中。

白色月光一瀉千里,照亮了一方天地。繁星當頭,落花飄落,芬芳撲鼻,這是一個美麗的仲夏夜。只是,既然美麗,心頭又何來的苦澀?

林微微靠在他肩膀上渾渾噩噩地睡了一會兒,頭一沉突然驚覺,忙問,“幾點了?”

邁爾看了眼手錶,回答,“快一點了。”

“糟糕,過了工作時間。”她站了起來,嗔怪道,“你爲什麼不喊醒我?”

爲什麼?因爲他不捨得。難得擁有,故而不忍打破。

微微向他揮了揮手,道,“謝謝你陪我。現在我去工作啦。”

看着她的背影,有些戀戀不捨,突然有種衝動在心底涌動,想向她坦白自己此刻的心情。張了嘴,半個音節都還未來得及吐出口,忽覺地面猛地一震,附近某處傳來了劇烈的爆炸聲。

軍人敏銳的第六感讓邁爾神色一緊,他想也沒想,幾步追了上去一下子將她撲倒在地。抱着她滾了好幾圈,最後兩人一起滾進了旁邊的花叢中。

然而,爆破還在持續,那威力遠不如大炮,就像是有人同時扔了幾顆手榴彈似的。這突如其來的巨響毫不留情地撕裂黑夜的寧靜,也驚動了沉睡中的士兵,不出半刻,不遠處便響起了激烈的槍戰。

外面亂成一團,可他的世界卻變得安靜了,眼裡看見的只有她。她喘息着,一臉驚魂未定的模樣,似乎被嚇到了。他不禁再次想起了河邊的她,頭腦一熱,一時沒能剋制住自己的感情,低了頭想去吻她。

看見他越湊越近的臉,她的心倏地一跳,在他碰到自己的嘴脣之前,迅速伸手推開了他。

她慌亂地問,“怎麼回事?”

這一下推搡,他頓時清醒,剛纔差一點就親到了,可惜……他飛快地起身,乾咳了幾聲,掩飾下眼底的失望和尷尬,正色道,“不知道,可能受到了偷襲。”

他們確實被蘇聯人攻擊了,藉着月黑風高夜,一支蘇聯游擊隊撂倒了站崗的哨兵,企圖潛入德軍陣營。這些亡命之徒膽子也真是大,單槍匹馬,竟想直闖黃龍。

警報被拉響之後,德軍戰士立即全副武裝地集合,他們一個個從容不迫地登上卡車。可是,這時悲劇再度發生了。那輛裝滿士兵的卡車還沒開出100米,就被炸上了天,一連串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驚動了村莊裡所有的生物,卡車被掀上了天,兩邊的木屋全部受到牽連被碎成粉,紅豔的火舌登時舔亮了一片天。一時之間,天空彷彿降下了一陣血雨。

林微微所在的醫療站離事故點並不遠,所以她把這一切看得很清楚,在卡車被炸上天的那一刻,她幾乎還能看見士兵們緊張而扭曲的臉。

“戰爭爆發了,快,躲到地下掩體去!”邁爾見她在發愣,急忙推了她一把,道。

但他的聲音立即被下一場爆破淹沒了,開出去的車子接二連三地壓到地雷,德軍還沒開戰就已損失慘重。一刻鐘前,大家還抱着輕鬆畢勝的心裡,可現在沒有一個人敢掉以輕心了。

和邁爾分道揚鑣,林微微跑回醫療站。軍醫正在發火,一看到她,臉色一緊,道,“你擅離職守跑去哪裡了?”

“我……”

“好了,你現在別解釋。先和他們一起將這些傷兵搬離到醫療站的地下掩體去。”

擡着幾十個近百公斤的大男人跑來跑去,這絕對是體力活,但生死存亡之際,不行也得行。

軍醫收拾好重要物資後,也撩起袖子加入他們的搬運行列中去,大敵當前,只有戰友和敵人,沒有上級和下級。

於此同時,那一頭的戰爭也正在如火如荼地進行着,所有戰士都進入了對戰狀態。有時候,游擊隊比武裝部隊更難對付,因爲他們不穿軍裝,不講軍紀,肆意殺人,對侵略者的憎恨用一種極端的方式表達出來。他們可以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混在當地居民中間,分不出誰是誰非。

這次行動的總負責是溫舍,他正在清點傷亡人數,聽見背後有腳步聲傳來,便回頭望去。

“處理地如何?”他問。

“打死了十三個,拘捕六個。其餘的竄入了森林,我們人手不夠,沒有把握一網打盡,所以我讓他們帶着同伴的屍體先回來了。”魯道夫。

溫舍目光越過他的肩膀,看到卡車後面躺着幾具屍體,便擡腿走了過去。他伸手掀開蓋在他們身上的軍裝,即便是個身經百戰的老兵,在看到屍體被切碎的慘狀時,仍然不由自主地皺起了眉頭。

“他們乾的?”

魯道夫臉色凝重地點頭。

“該死的游擊隊!”

得知自己的同伴戰友被殘忍殺害,甚至肢解,頓時在部隊裡引起了公憤。一場毫無意義的暴.動很快被鎮壓下去,潰敗的游擊隊員除了遁入森林的,也有潛進村莊的,通常這裡都有他們的庇護。

“搜!”溫舍沉着下令。

在安寧的日子裡,蘇德兩邊的軍民關係還算不錯,可現在情況特殊,誰也不願意爲了一個俄國人而丟掉自己的項上人頭。

士兵們叫醒村民,將他們趕到露天的道路上,進行地毯式的搜索。他們一個個睜着茫然的眼睛,惶恐地望着這羣來勢洶洶的戰士。

卡佳和她母親也在裡面,兩人顯然剛從牀上爬起,穿着睡衣都來不及換。平日裡和她們關係甚好的人,此時也板着一張張刻板的臉,鐵面無私地執行上頭交下的任務。

在搜捕期間,游擊隊不停地向德軍發出攻擊,一共打死了三名士兵,四名重傷。他們的頑強抵抗徹底惹怒了德國人,德軍一開始下令活捉俘虜,到後來,一見到佩戴武器的可疑人,不管他們投降與否,直接就用機槍掃上去。

東邊的太陽漸漸露出了個頭,天空開始泛白,又是一天,殘酷而充滿血腥的一天。

魯道夫和上司下屬站在一起,正在那裡盤問居民,這時,一個醫護人員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

這人在耳邊低語了幾句,魯道夫的臉色登時沉了下來,發現他的異樣,溫舍問,“什麼事?”

“軍醫站發生了一些狀況,我帶人過去看看。”

溫舍點頭,道,“你注意自身安全,這些人狡猾得很。”

領命後,魯道夫帶了幾個比較得力的助手,馬不停蹄地奔向醫療站,在門口他們撞上了弗裡茨。

被人冒失地撞到,他本就不悅,再一看是冤家死對頭,心裡更加不爽,一步擋在他們面前,攔住去路,責問,“怎麼回事?”

魯道夫自然不會回答他,身邊的醫療兵見這架勢,心中一急,忙將前因後果說了出來。原來,一個游擊隊員在走投無路之下,闖入了醫療站。他一口氣殺了三個傷兵,並劫持了他們的醫護人員。

弗裡茨本來還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臭屁樣,但一聽對方口中的這個倒黴鬼就是林微微時,一雙慵懶的綠眸瞬間犀利了起來。

他掏出腰間的手槍,子彈上膛,滿臉備戰,毫不猶豫地閃入屋內。被弗裡茨搶去了先鋒,魯道夫皺起眉頭,也跟了進去。

大局已定,光靠幾個游擊隊的人想要幹掉德軍部隊那是非常不現實的,這個蘇聯人知道自己大限已到,但又不甘心就這樣死在德寇手中,做着垂死前的掙扎。開槍打死幾個傷兵後,他隨手抓了一個看起來瘦弱好對付的醫護人員。本想靠人質拖延時間,再想辦法逃生,沒想到自己手背竟然抓到一個亞洲人,對於這些種族高於一切的納粹分子而言,這塊擋箭牌有等於沒有!但他不知道的是,他的決定已經同時踩爆了兩個人的地雷,更加速了他的死亡。

弗裡茨闖進屋裡,看清眼前的情景之後,不由一滯。那人將槍口緊緊地抵住微微的太陽穴,左手臂彎掐住她的頸脖,兩人的距離相當近,必須找到一個最佳射擊的方位,才能確保一槍爆頭。他沒有立即行動,雖然對自己的槍法有足夠的信心,但在這種情況下,讓他遲疑的不是他的能力,而是子彈射入對方頭部後,如何不會引起身體神經系統的連鎖反應。

弗裡茨的停頓,讓魯道夫後來居上,一步越過他,喝道,“放下武器,立即投降。”

林微微被歹徒掐得幾乎窒息,金屬冰涼的觸感透入皮膚,讓她瑟瑟發抖,不由連呼吸也屏住了。

正驚恐交加,突然看見大門口閃現一個熟悉的人影,是弗裡茨!

她一怔,下意識地擡起淚眼模糊的臉,情不自禁地將求救的目光望向他,就像溺水的人抓到一絲希望。以爲他會向以前幾次一樣插手,沒想到他只是站在原地冷眼旁觀,臉上平靜地看不出半絲心思。

只是短短一瞬,眼簾中便出現了另一個人,一個讓她覺得更安全可靠的人,她的魯少爺。

看見他,僞裝的堅強頓時被撕破,委屈和恐懼蜂擁而出。一瞬間,她的眼裡只剩下他。對他,她心裡是複雜的,即希望他來救自己,又害怕他受到傷害,心裡頭滿是糾結,讓她惶恐無措。

心愛的寶貝命繫一線,將她狼狽的模樣看在眼裡,魯道夫心裡急翻了天,卻又不能表現在臉上。他努力控制下自己的情緒,企圖和對方交涉,道,“你放了她,戰爭是男人間的事情,她不過是個女人。”

“德軍的女人。”那人哼了一聲,繼續道,“放了她,你們還能放過我?”

“說你的交換條件,只要在能力範圍內,我儘量滿足你。”

這人本以爲自己必死無疑,但見事情突然有了迴轉的餘地,心裡一動,不由地揚起了一絲求生的願望。

“我要……”

然而,他的話端纔開了頭,便被扼殺在這乍然驚起的槍響聲中。他瞪着滾圓的眼睛,臉頰上頂着一個可怕的血窟窿,一秒之中,心跳呼吸戛然而止。

不錯,弗裡茨開槍了!

作者有話要說:下集預告:

弗裡茨一眼不眨地向她望來,那兩道目光尖銳得彷彿能夠穿透她的靈魂一般,讓她感覺自己在他面前被剝得赤條條的,什麼僞裝都沒有了。

她跺了跺腳,飛快地轉過身去,用手背擋住臉,道,“你又來看我笑話!”

他沒有接嘴,也沒有靠近,四周靜悄悄的只剩下風吹動樹葉的沙沙聲。聽不到動靜,她反而變得不安起來,忍不住回頭……

弗裡茨站在樹下,見她轉身,便微微地側過臉,抿起了脣。彎彎的嘴角向上翹起,他似笑非笑地望着她,臉頰邊的酒窩淡淡隱現,那一副眼神竟是出奇的溫柔。這樣的表情出現在鬼畜的臉上,叫人不可思議,讓她大大地吃了驚,隨即轉開視線。

林微微低着頭,踢開腳下的碎石,有些鬱悶地道,“你爲什麼總是跟着我?我說過心裡有人了。”

“我會跟着你,一直到你心裡頭的那個是我爲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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