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李一鬆又問:“金校尉那邊怎麼說?”
候永年正色道:“我將你讓我說的那些話說給金校尉聽了之後,金校尉卻好像並不想過多的追究這件事。”
“是嗎?”李一鬆笑了,就知道會是這個結果。
候永年點頭,“這一點十分反常!”
李一鬆擺了擺手道:“無妨,你繼續維持你在軍中的聲望就好。”
“喏!”候永年抱拳。
李一鬆笑着道:“不用這麼嚴肅,其實想奪回候家家主的位置,府軍未必不能成爲你的一大助力!”
“金校尉乃隴右道節度使麾下,豈能爲我所用?”候永年疑惑道。
李一鬆搖了搖頭,神秘道:“沒錯,但只要你爬的夠高,站的夠穩,就能爲你所用!”
候永年震驚道:“公子要我入府軍,不會真的打算讓我一直做下去吧?”
李一鬆看着他,確定道:“爲什麼不呢?想想你的旅帥是怎麼來的!天下烏鴉一般黑,等你到了六品,說不定也能靠這個辦法,換一個校尉、都尉,甚至都統來噹噹!”
“這……”候永年的腦子有些懵。
他一直以爲李一鬆讓他進府軍,只是單純的爲了對付李思源。
沒想到對方從那一刻,便有了長遠的佈局。
李一鬆笑着起身,“行了,時間也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
“等等。”候永年叫住李一鬆。
李一鬆好奇道:“怎麼了?”
候永年道:“方纔進城的時候,我看到伏龍山莊的老管家朝飛虎寨方向去了。”
“伏龍山莊?飛虎寨?”李一鬆笑了,“意料之中的事。”
“伏龍山莊和飛虎寨,兩個六品聯手,下面還各有一個七品後期……”候永年躬身做了一揖,繼續道,“恕我直言,公子,您真能應付得過來嗎?”
李一鬆搖頭反問道:“你知道我和張老大,還有飛虎寨那條老龍王最大的區別在哪裡嗎?”
候永年不解,“屬下不知。”
“很簡單,那就是他們眼中只看到了李家帶給他們的利益,而我的眼裡……”李一鬆笑着從候永年身旁走過,擦肩時輕語道,“自始至終,都只看到了他們的命!”
候永年瞳孔驟然收縮。
對方盯着李家的利益,他卻盯着對方的性命!
究竟誰是誰的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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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主。”
“家主。”
“家主。”
李一鬆走在李家大院,沿途的家丁護衛無不恭敬的行禮。
直到李一鬆從他們視線中遠去。
衆人才長舒了一口氣。
看着李一鬆離去的背影。
衆人感慨萬千。
誰能想到李家脾氣最好,性子內斂溫潤的二公子,行事竟然會如此激進狠辣!
縱然二房的事情,誰也說不清究竟是不是李一鬆下的手。
可是大族老手筋被挑卻是事實!
大總管李永昌也對公子俯首帖耳,唯命是從,二房那邊的女主人蘇曼雲,也好像和李一鬆達成了共識。
江湖終究是實力至上。
李家衆人對李一鬆強勢掌權還是服氣的,畢竟眼下李家老爺子這根定海神針已經去世,李家再不站出個手腕強硬的狠角色把控操持。
蘭州第一世家也就只剩個虛名,以後怕是沒有幾年好日子過了。
李一鬆回到書房,坐在書桌後安靜的擦着刀。
他在思考接下來路該怎麼走。
縱然他的吸收天賦可以讓他無限制變強。
總要一步一步的來,妄想着一步登天,只能害得自己死無葬身之地!
畢竟這江湖亂糟糟的,隴右道已經是大唐十五道中江湖勢力最弱的一道,李一鬆六品的修爲可以在蘭州城呼風喚雨。
放在涼州府卻根本不算什麼。
這個世界顯然不是真正的大唐王朝,但還是和現實一樣要講規矩的。
更何況他的吸收天賦還需要殺人?
他不得不小心謹慎。
以爲自己有了金手指就可以到處亂殺?
那大唐的北衙禁軍、南衙禁軍、府軍、不良人,都會派出高手來給他送溫暖……
隴右道這樣武風不盛的地方,正適合讓他現在的慢慢發展。
即便如此,這條路也不好走。
涼州府乃隴右道節度使駐地,駐紮有幾萬府軍,還有自在宮、星宿派、黑殺門、胡商商會,別說六品,五品也有衆多。
關中,更不必說。
三品以上的強者,纔是這個世界的主角!
在這裡待得越久。
他心裡的疑問就越深,或許,這個世界是平行世界?
他的存在就是一個探索真相的過程?
可是這一切的前提。
是活下去!
他需要默默將自己的勢力擴大,纔有可能在這個世界立足。
江湖遍地是風波,一步不慎,滿盤皆輸。
接下來,蘭山劍派可以先放放,要先搞定飛虎寨和伏龍山莊。
還要想辦法洗白李家的身份,至少不能讓不良人這麼盯着自己了。
到底該怎麼做呢?
李一鬆皺眉沉思。
鐺鐺鐺!
李一鬆看了一眼門外,“進來。”
李永昌推門而進。
“怎麼了?”李一鬆道。
李永昌抱拳,面色凝重道:“張岱來蘭州了。”
李一鬆一怔道:“到底怎麼回事,講清楚些。”
“公子應該知道涼州府同仁商會。”李永昌擡頭道。
李一鬆略加思索,“涼州府第二大商會,會主田立業也是個六品。”
李永昌點頭道:“不錯,田家本來是自在宮的附屬勢力,這個所謂的第二大商會也是自在宮扶持起來的,可是前些日子出了一檔子事,田家和自在宮決裂了!”
李一鬆錯愕,“田家和自在宮決裂?田立業腦袋抽筋了吧?”
李永昌皺眉道:“事情還是和鎏金銅蠶有關係。”
“說清楚點。”
“白子在今年不知道從哪得到消息,責成田立業三月爲期,無論如何要拿到銅蠶。不然提頭來見。”
“這是強人所難啊。難道自在宮知道了我們得到銅蠶的消息?”李一鬆問道。
“那倒沒有,田立業趕到玉門關時,東西早就落到了老家主之手。”
“現在三月到期了?”李一鬆戲謔道。
“嗯,田立業明顯拿不到銅蠶,不和自在宮決裂,難道震要在白自在面前自殺?”說着,李永昌冷笑道。
李一鬆笑着搖頭,“話是這麼說,可是這和張岱有什麼關係?”
李永昌這才發現自己跑題了,尷尬地拍了一腦袋道:“張岱一到蘭州就盤下了有間客棧。”
李一鬆頓時抓住重點,皺眉道:“你的意思,田家來蘭州了?”
李永昌點頭,“沒錯,既然和自在宮決裂了,同仁商會在涼州府自然也待不下去了,所以田家整合了所有產業之後,選擇了蘭州!”
李一鬆冷笑,“是他選擇了蘭州,還是看到老爺子去世了,正好想來蘭州分一杯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