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緬甸的土着佛教徒跟外來的中國人正在進行着平和又快捷的融合。中國人放出了一些利益收攏了緬甸的中上層人,包括佛教勢力。中國人也信奉佛教,佛教在中國國內的影響力很大。所以緬甸人並不反對中國人的統治,有了英國人做對比,中國人的統治就像是在真神的樂園中。
尤其是緬甸中上層人中掌握着知識的一批。他們成爲了政府的行政人員,中低層官員,成爲了中國統治力的組成部分……
………這裡的中國人缺少侵略性,性格溫和、謙遜,很少有主動向土着挑釁的人。他們用自己的勞動創造財富,而不是去掠奪、搶奪緬甸人的財富……”
仰光城的深夜,阿卜杜勒.默罕默德.加奇還沒有入睡。他在寫着東西,寫着自己的東行日記。這樣的筆記已經有了厚厚的一本,這裡是第二本。裡面用文字記述了阿卜杜勒.默罕默德.加奇東行以來看到的一切和感悟到的一切。上一本筆記中,阿卜杜勒.默罕默德.加奇感嘆語歐洲的強大,感嘆於英國人的強大,羨慕英國人能夠擁有印度這塊馴服的土地。而現在,他正在讚歎中國對緬甸的同化速度。這讓每一個奧斯曼人都心向神往。如果奧斯曼帝國也有這樣的手段和同化速度,整個歐洲哪裡還會視奧斯曼帝國如待宰的豬羊!
冷月的光輝照射在窗口,把阿卜杜勒.默罕默德.加奇的身影在背後的地板上拖出了長長的一溜。
阿卜杜勒.默罕默德.加奇不能在仰光停留多麼長的時間,就在今天下午。他接到了一封來自伊斯坦布爾的電報,波斯王國的穆罕默德.阿里.沙王子已經從德黑蘭出發。正式向北出使中國!
阿卜杜勒.默罕默德.加奇必須加快速度了!
奧斯曼帝國的使船離開了仰光,向着馬六甲海峽駛去。在那裡他們將體會到一把全新的感受。與緬甸地區完全不同的感受。
真神教給中國帶來的傷害,這一代人都不會遺忘。雖然南洋的綠教似乎沒有真神教那麼的極端,可仇恨是不會區分他們間的差別的。中國在南洋的統治遠較緬甸手段森嚴,法律苛刻。
除了不會滅絕性的屠殺外,驅除和撿殺在過去的兩年中是頻頻發生的。劉暹的手並不軟,只是手段相對的平和一些。戰爭中的中國沒有太多的力量投入到南洋,來自日本的治安軍心甘情願的爲中國背了黑鍋。現在日本人的名聲於南洋真的是迎風臭出十里遠。
可能很多人都明白什麼是驅除,而不知道啥叫‘撿殺’?
撿殺就是有選擇性的殺戮,就像撿人頭一樣。所以被叫做撿殺。那些被殺的對象都是過去幾百年中,與南洋華人‘怨源流長’的土着人羣。剛剛入住的中國人不會立刻痛下殺手,最多隻是殺了些土着中的頭人和首領。但在日本人來背鍋之後,治安軍相對要糟糕一些的軍紀立刻就引起了土着的極大反感和痛恨。軍情局再在暗中略微的挑動,一場接着一場的殺戮就開始了。
有的是土着主動跳反,有的是貪婪的日本軍官主動挑事。比如治安軍的軍官會突然一天來到土着聚集區說,一個士兵在這裡失蹤了,明日時候要求全區大搜查。這明顯就是找死找茬的。土着情緒一激動,還沒等中國政府的調和人到來。兩邊就大打出手了,然後全區的土着就被小鬼子剁吧剁吧的給收拾了。然後這支日軍的軍官就會被降職,被處分,甚至名義上被槍斃。實際上到外面轉一圈。改個名字,就重新回來了。只有極少部分回到了日本去。這是已經賺夠了錢的。
南洋綠教土着的生活是一片水深火熱啊。可是那些在過去的日子裡與華人友好往來的土着人羣,日子過得就不要太好。人爲地在土着當中區別對待和形成階級隔閡。是統治和分化土着的第一法則!
這就跟驅使戰俘和勞工一樣。對待戰俘、勞工最狠的不是監工,而是從他們中間挑選出來的工頭。
以億爲單位的田畝被中國政府用各種手段籠絡到手中。當大遷移的序幕再一次拉開的時候,當南洋的華人以一年三四百萬的數字迅速增長的時候。國朝從整個南洋擷取的沃土似乎也不怎麼多了。
但是偏偏的,中國人把自己洗的很乾淨,他們有一個腦袋十分清醒的小弟樂的給老大背黑鍋。如今總數已經高達二十萬人的日本治安軍,是南洋地區僅次於中國駐軍的軍事力量。他們中的士兵成分也不再只是來自西南日本了,東京日本政府的人馬在治安軍去年夏天第二次大擴招的時候,也堂而皇之的出現在了人羣當中。
苦逼的日本東京政府,現在真的窮的只剩下一條命了。沒有了外來支援的他們,工業、農業雙雙受到重挫,財政危機轉眼襲來,更大的麻煩是國內米價在月月升高,東京政府手中卻根本沒有資本來平息持續高漲的糧價。
日本人已經從東北大量的進口粗糧了,就是玉米、土豆和紅薯。可是東京政府手下有三千萬張嘴啊。食物消耗上不時一般的量大。爲了彌補農業不足,東京日本除了更加過分的剝削日本農民,似乎也沒有別的辦法來彌補。就像天朝六七十年代的時候一樣,剝削農村填補城市物資所需。大量的稻米從日本農村轉移到日本城市,但米價高漲,很多日本城市居民一天的勞苦都不足以買上一斤大米。米騷日益嚴重。同時在日本農村裡,過分的剝削讓越來越多的日本農民變得一無所有,整個東京日本政府地盤裡,就是大量的日本平民——不管是農民還是城市居民——淪爲赤貧階層,騷動日益嚴重。中國軍情局還落井下石的向着東京政府地盤中傳播激進派窮黨的理論。是以,從前年到去年開春,東京就不是一般的熱鬧。
這中間少不了西南政府的‘添磚加瓦’,那次的‘大遣返’,三萬多一無所有的前日本僑民,一上岸就把神戶給廢了。東京政府真的撐不下去了!他們面對着西南日本這個昔日裡被斥責爲‘叛逆’的集團獻上了自己的卑躬屈膝,北京的外交部也收到了一份署名明治的外交文書。充滿了祈求的文字,整篇文章,語氣不是一般的卑微,身段放的不是一般的低下,完全是一副待宰豬羊的樣子。
劉暹當然知道東京日本政府眼下的卑微只是做一做樣子,日本這個國家,再貧瘠再混亂,有着武士、道作爲信仰的他們,反抗力也不是大中華文化圈內其他的地方和國家可比的。
劉暹是很高興看到東京服軟的,那樣自己就可以不對東京下手了,讓日本南北對峙始終的保持下去。做做樣子,他還是先去給西鄉隆盛去了一封電報,並轉述了明治的那片乞文。劉暹這是再向西南日本表達自己對他們的重視。
西南軍政府的各大巨頭接到消息後,倒是真真的考慮了一番趁機發動戰爭的可能性。結果不言而喻,大批軍力陷入南洋的西南軍政府,有心無力,財政還有些寬鬆,軍事力量卻絕不是東京日本的對手。
劉暹允許了東京日本政府的‘歸順’,至於明治的要求,北京就讓南北日本自己去談了。反正爲了搭上西南日本的順風車,東京日本是割了不小的一塊肉的。
只是有舍纔會有得。東京政府捨棄了自己的尊嚴和一部分利益,換來的就是更大的利益。第二批擴招的十萬治安軍中有一半來自東京日本,領頭的是還是一個劉暹有點印象的名字——北白川宮能久親王!
跟隨五萬北日治安軍抵達南洋的還有數萬赤貧赤貧只剩一條命的日本移民。南洋這個地方資源豐富,菲律賓的銅礦、金礦,蘇門答臘的石油,都需要大量的勞力。再有遍佈南洋的種植園經濟,不管是水稻種植還是橡膠、胡椒、蕉麻、油棕等不同農作物的種植,需要的勞動力數量都是天文數字。
中國的人很多,但中國人很少進種植園做苦力。他們可以輕鬆地在南洋獲得土地,耕耘自己的產業。那麼各地嚴重缺乏的勞動力怎麼辦?只有用土着人。就跟之前的南洋經濟一樣,華人開辦的種植園中,充斥着十倍、幾十倍數量於華人的土着人。往日菲律賓和荷屬東印度一旦發生排華大屠殺,華人都損失慘重,其中就有這樣的原因在。
現在跟之前相比,南洋華人的最大變化就是上頭都是清一色的自己人,真正的自己人了。握着槍桿子的自己人!同時南洋的華人數量有了大幅度增加。但整個南洋上千萬華人看似很多,跟土着一比依舊是少數民族,華人外來力量幫助他們更好地鎮壓、管理、約束當地土着人。性格兇狠的日本人在很多華人看來就是最好的一個選擇——讓日本人當監工、當護衛。他們是最好的狗腿子!
隨着第一批日本治安軍來到南洋的西南日本移民,在第二批日本移民登陸南洋各地的時候,小日子過得已經不要太舒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