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阿卜杜勒.默罕默德.加奇和馬赫穆德.謝夫凱特非常驚奇的看到,仰光城內一隻龐大的‘河蟹巨獸’八爪橫行的景象!
“這怎麼可能?”緬甸不是一個存在了很久很久的獨立國家嗎?這裡不是有着悠久的王朝歷史嗎?怎麼會變的眼前這般平和?
作爲一箇中國人爲主導的城市,仰光城也似乎被注入了中國的文化氣息。國人謙和、溫平,會仗勢欺人、爲非作歹的不是沒有,卻絕不佔據多數,那種人更會被國人自然的排斥和鄙視。用劉暹的話說,中國在北宋以後,被犬儒腐朽了七八百年,自身已經忘記了侵略性,還沒學會如何做一個合格的殖民者,或是佔領者!所以在中亞、伏爾加河流域,在北美,劉暹會安置上大量的退伍軍人,並讓這些退伍軍人涉入村鎮基層管理當中去。那爲的就是加強國人的骨頭硬度!
但是在緬甸,在佛教爲主流的緬甸,國人這樣做也有這樣做的好處,中國人在緬甸與當地土著‘河蟹共存’的很不錯。配合着隔壁南天國那佛陀也成爲上帝兄弟的犀利一幕,緬甸人每每都會撫胸感嘆自己的幸運。真的是有比較了纔會有幸福感!
所以,仰光城這處緬甸的財富彙集地,全緬甸最最富裕的一座城市,中緬相處的就更加河蟹了。即使緬甸地區也存在真正意義上的反抗力量,這些人在國防軍的圍剿下,不僅人數稀少,本身也大多鑽入了緬北的熱帶雨林中。即使這樣他們也不會擺脫國防軍的追擊。中國的國防軍中有的是專門應用在熱帶地區作戰的部隊,其編制下的偵察部隊,就是這些反抗力量心中的魔鬼!
置身在仰光這座城市的阿卜杜勒.默罕默德.加奇,一點都感受不到‘征服者’的痕跡。就是蘇丹力量最強大的伊斯坦布爾,都沒有這樣平和的氣氛。隨處可見的華人和緬甸人,除了他們的衣着大相徑庭外,你簡直難以想象他們是兩個民族。
事實上。在仰光城裡,民族衝突最激烈的是緬族人和克倫人,而不是緬甸人與中國人。
作爲一個傳統的佛國,英國人給緬甸帶來的創傷不僅在實體財富、主權上。還在思想信仰上。
因爲他們是信奉一神教中的公教的。
約翰牛的殖民統治首先使得最初的400萬下緬甸人的居民成分變得複雜起來了。殖民統治前,下緬甸的主要居民是緬族人、孟族人、克倫人和若開人。他們中大部分都信奉佛教,僅有一部分克倫人信仰原始宗教,一些若開族居民信奉綠教。仰光也有一些印度人和少量的華人與歐洲人,但他們在全體居民中的比例非常小。英國人在下緬甸幾十年的殖民統治。使得人口結構發生了很大變化,最爲顯著的變化是印度人大爲增加了。1872年,僅在仰光一地的印度人就有2.5萬,比緬甸本地人還多1/4。歐洲人主要是英國人也大爲增加了,他們在政治上、經濟上都居於統治地位。居民的宗教信仰更爲複雜了。在緬甸的印度人大多數信奉印度教,也有一部分信奉綠教。歐美人信奉一神教,歐美傳教士在克倫人中頗有成效地傳播了一神教。1881年,一些信奉基督教的克倫人成立了“克倫民族聯盟”。所以說,在第三次英緬戰爭爆發之前,下緬甸就長期存在着種、族矛盾和民族矛盾。如緬甸人同印度人的矛盾、緬族同克倫族的矛盾,這些都是肇始於英國統治的這一時期。
緬甸傳統的宗教——佛教,在殖民統治下的下緬甸衰落了。到19世紀80年代,下緬甸至少有一半的村莊沒有寺院。一定程度上,英國人的犀利統治就像‘爲王前驅’一樣,爲中國的入主打下了良好的基礎。
謙和的中國人沒有用橫徵暴斂來刺激緬甸人的民族心,上緬甸不去說,只在下緬甸,大批的印度人離開之後,緬族同克倫族的矛盾。依舊是當今下緬甸最激烈的民族對峙。因爲中國施行的是信仰自由麼!
“馬赫穆德,這裡和我想象的完全不同,我像是來到了一個單純的天方城市。”阿卜杜勒.默罕默德.加奇震驚於自己看到的一切,這座城市裡不是沒有爭執和叫罵。但整個城市的氛圍非常平和,一切爭吵都沒有越過‘正常’的範疇。“中國人佔領緬甸不是纔剛剛兩年嗎?是我記錯了嗎?還是中國人真的擁有神奇的力量?”
奧斯曼帝國內部尖銳的民族矛盾,是奧斯曼帝國自衰落以後就無時無刻不存在的致命威脅。跟眼前的城市相比,阿卜杜勒.默罕默德.加奇覺得自己的祖先做的太失敗了。
馬赫穆德臉上帶着笑,目前中國人的表現讓他多少有些相信了中國人的話。“殿下,這裡只是一個富裕的海港。並不能真正的代表問題。真正能夠反映真像的是貧窮的鄉野。但是我們沒有時間去緬甸的農村去看一看,所以別過早的下結論,我們還有更多的時間來細細觀察我們接下路程的每一塊土地。
緬甸人信奉佛教,或許他們的性格就像印度人一樣怯懦、馴服。我們不能過早的妄下決定,馬來亞、蘇門答臘那些信仰着真神的土地才更具有鑑證價值。”
“而且我始終認爲,想要了解中國,我們就必須到中國的本土去。”
阿卜杜勒.默罕默德.加奇是第一次到達奧斯曼以外的地方,他從奧斯曼出發,越過阿拉伯海,越過印度,這一路來所停留的地方几乎都是歐洲的殖民地港口,都是英國人的地盤。以至於阿卜杜勒.默罕默德.加奇本身,在這段時間裡對於大英帝國的強大都又有了一次更新的認知。
一座座港口的建築模式和蘇伊士的港口沒什麼區別。仰光港甚至是他這一路上第一次見到的非全歐式建築的口岸,縱使中英‘和平’以後,不少的歐洲商人和商會重新返回到了這裡,重新從中國人手中買回了當初英國人置下的房產,這裡的歐式建築也相當廣泛。但主導者畢竟是華人了,中國海關不可能讓自己的衙門外形全盤的西方化,而很多來緬甸貿易的中國商人也不可能把自己的店鋪、房屋完全的西方化。
現今民族自尊心暴漲的中國人,只會用比以前更加熱烈十倍、百倍的心去維持自我的傳統,不管是生活上的,建築上的,還是文化上的。這股復古‘逆流’只有最後一項被新秦政府有限的進行了打壓,其他的新秦國朝只會樂的見到。可不會跟三十年前那樣一律的唯西方第一。
人就是這樣。被人踩進泥土裡時就會自我否定自己的一切,而雄踞衆人之上的時候,就會自我膨脹,自我肯定自己的一切!
華人的到來填充了英國人和印度人離去後的空虛,緬甸最大的兩項貿易——糧食和木材加工,已經幾乎被華人所壟斷,但中國式政府所需要的大量官員、公務員不可能全由中國提供,這是一塊有着七八百萬人口的土地,要完全複製中國式政府結構所需要的官員和公務員數量,會讓本就行政人員緊缺的中國政府變得更加棘手。於是,很多的緬甸人就得到了參政的機會。先聲明一下,緬甸省暫時是不實行議會制的。這裡是很傳統的金字塔模式,高居一切之上的就是緬甸的總督府。現任的緬甸總督是呂伯平!當年的臺灣小鄉紳,蘭芳的小村官。呂伯平在蘭芳摸爬滾打二十多年,還不容易做到了蘭芳首府的一把手,又因爲在南洋戰爭中調遣物質輜重及時得利,在去年緬甸結束軍管的時候,成爲了中國的第一任緬甸總督!
在中國的溫和政策下,緬甸的宗、教習俗得到了尊重,中國政府雖然不會牽制人信仰佛教,但也絕不會再有人跑到鄉下去搶掠搗毀寺廟了。
佛教在緬甸的發展進展不多,但已有勢力卻得到了很大的鞏固。下緬甸大片的空白區沒被綠教佔據,也沒被一神教鑽空子,無神論在這個時代的緬甸很難興盛,只要局勢不再發生180°大轉彎,佛教總有一日能恢復往昔地位的。呂伯平對於佛教沒有啥歧視,他信仰的是媽祖,但很多媽祖信徒也都求神拜佛的。呂伯平只是出於政治上的考慮,出於一種滲在骨髓裡的警惕性,讓他潛意識的想抑制佛教的恢復,所以他從隔壁的南天國引來了拜上帝教!
南天國,也就是之前的暹羅國,這是一個不輸於緬甸的佛國。但是現在,烏七八糟的拜上帝教全面取代了佛教在那裡的地位,釋迦摩尼都成了上帝的小弟了。南天國領導階層的這般搞法,讓中國大陸的佛門紛紛痛斥石達開等人爲邪端異教。但屁用也沒有。中國人裡除了那些居家的老太太外,你很難找出幾個真正的虔信徒來。N多家裡供着南無觀世音菩薩或是彌勒佛的中國商人,開船跑到南天國,兩邊生意做得不亦樂乎。
但在下緬甸,缺少了行政力量干預和刀把子撐腰的拜上帝教,能否跟佛教競爭勝利,就是誰也說不準的事兒了。南天國的拜上帝教,如今在國內留下的都有分子,還主動的申請納入了宗、教管理局。它現在是打着上帝旗號在中國漢地傳播信仰的第二大派。次於羅馬一神教,勝過公教和正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