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心頭有些凝重,知道一兩句話並不能完全開解小樑友。
路,最終還是要自己走。
孤獨園裡是朗朗的讀書聲,每一個孤兒都在努力學習,學知識,學日後立足社會的一技之長。
他們是餓怕了,是孤獨怕了。
然而,他們長大呢?
他們會一直這樣相親相愛下去?
他們其中某一個男孩如果擁有顯赫的地位與財富之後,他還會願意跟兒時的孤兒們打交道?或者,某一個女孩嫁入世家豪門之後,還會願意照顧她從前的弟弟妹妹嗎?
以梁山的智慧,現在的眼力,很容易預料日後的場景。
即便是什麼都不變,其實只要人長大,孩童時代的親熱與純真,都不可能保持。
世間的事,沒有什麼能夠永久保持的。
到那個時候,梁山不知道樑友是否還想着融入這個大家庭?
因此,梁山也沒有什麼話可以開解小樑友的。就這樣,兩個人一大一小蹲在孤獨園的石階上,撥弄着青草,順帶驚嚇時日不多的秋蟲。
傍晚時分,忠勇王府傳來消息,說梅妃生了,是一個大胖小子。梁山與喬佳宜一同乘着牛車趕到的時候,梅妃已經暈了過去。
即便是後世,梅妃也屬高齡產婦,生產耗費了她絕大部分的精氣神。梅妃看了一眼皺巴巴的兒子,心裡一想到老王爺,心如刀絞,暈了過去。
忠勇王府闔府上下忙得跟如同熱鍋上的螞蟻,老媽子、小丫鬟進進出出的,伴隨着總管的輕呼聲,不過這些等到了大殿周圍一切都自動切換到靜默狀態。
梁山與喬佳宜身份特殊,總管親自領着他們二人來到大殿外,也不通報,讓他們二人自行進去。
梁山與喬佳宜進入大殿,就看到劉俏兒坐在牀榻旁。眼神專注地望着襁褓裡的嬰兒。
梁山這個角度,能清晰地看到一個肥嘟嘟的嬰兒,正在酣睡。
嬰兒的酣睡有格外的寧靜感染力,就好象風吹過時都要輕柔微妙。
劉俏兒昨晚拔劍向純陽期修士,那份英姿還在梁山心頭,這時候卻又是另外一副模樣:恬靜、溫馨,渾身上下散發着母性的光輝。
這還是那個身份顯貴的郡主嗎?還是那個經過殺洞考驗的殺手嗎?
喬佳宜碰了一下樑山胳膊。梁山立刻明白娘子的意思。
這是劉俏兒想要有屬於自己的孩子的啦。
世間的人,沒有人真正相信永生的存在。於是傳宗接代成爲這大地上男男女女最重要的一件事。
人可以死去,但是血脈一代代流傳下去,這不就是的永生嗎?
或者,該考慮這個事情了。
梁山現在是純陽期,並不需要以修爲倒退的代價恢復世俗男女的生產力,只要他願意,讓他的嬌妻美妾們懷上孩子,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劉俏兒長長的睫毛一顫,知道相公與喬佳宜來了。起身,然後輕手輕腳地走了出來。
“怎麼樣?大人小孩都好吧。”梁山問道。
“母子平安。”
喬佳宜一臉欣然,道:“這就好。”
劉俏兒看了喬佳宜一眼,道:“相公昨晚回來的?”
梁山點點頭。
劉俏兒一拍額頭,道:“妾身睡得太死了,沒有親迎相公,恕罪。”
“老夫老妻的。不講究這些。”梁山連忙說道。
昨晚劉俏兒暈倒,隨即就被那六大高手一拂袖,送回了房間。不但如此,劉俏兒當時的記憶也失去。
梁山看了一眼,自然明白究竟。
“母親身子太弱,相公能不能看一下?”劉俏兒揚起臉。臉色稍稍焦急。
“沒事,睡一覺就好了。”梁山雖是在外頭看了一眼,就已經感覺了。
他現在,是真正的非禮勿視。因爲他現在幾乎火眼金睛,放在後世,那就是一雙透視眼,什麼都看得清清楚楚。當然。這還是因爲梁山剛剛突破純陽期有些不適應的緣故,用不了一兩天他就會適應過來。
劉俏兒沒有說話,只是臉上的表情並不輕鬆。
“真的!相公的話還不相信嗎?”梁山笑了,“女人坐月子該注意些什麼,相信王府的穩婆比相公我還更知道。”
劉俏兒嫣然一笑,道:“妾身過於擔心了。”
三人出了大殿來到偏殿,丫鬟很快提來一個蒸屜,裡面有一碗米飯,四碗小菜。
原來劉俏兒因爲擔心,一直沒有用餐。
劉俏兒一開始有些不好意思,喬佳宜也擺出她帶來的喬家鋪子的點心,一盞一盞地擺在几案之上,說她也餓了,也想吃一點。
劉俏兒一開始是有些不好意思,但她是雙重性格,一方面是王府禮教森嚴的郡主,另一方面就是可以在任何環境準備殺人的殺手,到後面顯然是那個無所顧忌的殺手佔據上風。
看着兩個美女大快朵頤,梁山一顆心不知道飄到哪去了,心道還是這個時代好。如果換作是二十一世紀,兩大美女相遇,不大打出手也是白眼飛醋,自己夾在中間,一準誤傷無數,哪裡看得到如此和諧的場景?
“皇上駕到!”外頭忽然傳來管家的一聲傳喚,緊接着就聽到許多人的腳步聲。
劉俏兒爲之一愣,騰地站了起來;喬佳宜也回首望向偏殿之外。
剛剛生產,皇上就來了,這份隆恩可有些受不起,難怪管家的聲音又急又切。
劉俏兒一緊張,就要邁步出偏殿,不想梁山湊了過來,驚得她身子後退直靠在一柱子上,雙手攏後,雙眼瞪大。
相公這是做什麼?
劉俏兒就覺得大腦一片空白,然後就感覺脣被相公迅速地親了一下,雙頰立刻飛紅,正要嗔罵一句,卻看到相公飛快地轉到喬佳宜面前,也是蜻蜓點水一般在她脣上親了一下。
喬佳宜的俏臉以肉眼可察的速度紅了。
“相公……”劉俏兒一跺腳,就要開聲說落相公,這都什麼時候呢?皇上是你同門也不能這般放蕩不羈好吧。
“你們兩個啊,還有一些糕點屑粘在嘴脣上了。”梁山笑着說道,“不過現在沒了,相公替你們清理了。”
“哎呀。”
“啊呀。”
劉俏兒與喬佳宜兩個臉色大紅,心道好在相公發現了,如果這樣出去見人,那就惹人笑話了。可是,相公也用不着這樣的方式吧,說一句也就好了。
梁山笑意滿臉,一副“不用感謝我”的樣子,二女卻是走過來,一左一右,擡手一個掐,一個擰。
“哎喲。”這回輪到梁山驚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