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頭將兩顆手雷同時扔上了城門樓,趁着兩顆手雷爆炸的瞬間,魚頭帶着二丫和小翠一下子就跑出了城門洞,他們一路猛跑,一口氣跑出了離藍水鎮五六裡的地方,魚頭回頭看看後面也沒有鬼子追來,魚頭的腿一下子軟了下來,實在是一步也跑不動了,魚頭就一頭撲倒在地上,魚頭說:“歇歇,都歇歇,再跑真得就要累死了!”
魚頭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氣,魚頭用手按着自己的胸,他的胸部風箱一樣大幅度地起伏着,魚頭回頭看,二丫小翠也跟自己一樣趴在地上大口喘息着。魚頭笑了,魚頭說:“剛纔這樣的跑,你們竟然沒有掉隊,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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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翠說:“我也不知道我這麼能跑,我只是跟着二丫不讓自己落下,我知道落下了被鬼子抓住了沒得活,一口氣竟跑了這麼遠,我自己都沒想到。”
二丫說:“我是拼了一條命地跑,我也是這麼想的不跑被小鬼子追上了命就不保了,我可不是怎麼能跑的人。”
魚頭高興,魚頭長噓了一口氣說:“行了,這下好了,我們出了藍水鎮,再不用擔驚受怕小鬼子抓了,小鬼子再也抓不到我們了!”
魚頭說完這句話,很知足,魚頭伸長兩臂,閉上眼睛,身體很放鬆地向後躺倒,身心輕鬆地緊貼在地上,溫暖的大地,和煦的夜風,魚頭真切地感受到了天當被地當炕的愜意,他有一種朦朧想睡過去的幸福感。
忽然,魚頭感到了一陣陰冷,透心的陰涼,天地間一下靜得可怕,魚頭感到了異樣,魚頭急忙睜開了眼睛,他發現胸前被兩把陰冷的刺刀頂住,魚頭向旁面看二丫小翠她們,同樣也被多把刺刀逼住,一動都不敢動,到處黑壓壓的一片人,他們進了人家的伏擊圈,他們已經被人團團包圍了。
這些人飛快地下走了魚頭他們身上的槍支彈藥,連一粒子彈都沒有給他們留下。魚頭看他們不像鬼子,就壯着膽子問:“你們什麼人?”
爲首的一個哈哈一笑,說:“想知道,說出來嚇死你!”
這些人說中國話,果然不是鬼子,不是落到了鬼子的手裡,這使魚頭一下放心多了。魚頭想:不是落在鬼子手裡,總是還有希望。
爲首的那個人說:“聽好了,別被嚇着了,老子是抗日救國集團軍,聽清了麼,沒嚇着了吧?”
這個名字很熟悉,這個人說話的聲音也很熟悉,魚頭終於聽出來了,魚頭半是驚喜半是吃驚地說:“你是副官彪子!”
魚頭一張口說出了彪子的名字,彪子吃了一驚,彪子說:“你們是什麼人?”
彪子急忙用手電一照,驚呼:“他媽的小牛倌,不是日本人!”
手電轉向再照二丫小翠,又是一聲驚呼:“操他孃的,還是兩個女的,都不是日本人!”
楷司令他們黑石山上與鬼子一役,子彈消耗了不
少,戰果爲零,他們一個日本鬼子都沒打死。他們突圍成功,蹲在幾公里外的山上坐山觀虎鬥,準備看樊麻子樊司令是怎麼成爲民族英雄的,可惜,太可惜了,樊麻子不是虎,看不到觀虎鬥,更不是什麼民族英雄,鬼子很快就迫使樊麻子他們投降了。楷司令沒有看到虎鬥的情景,看興大減,特別是看到樊麻子所部被鬼子押下了山,樊麻子也在其中,楷司令真得感到了那個士兵說得脣亡齒寒的悲涼,楷司令預感到自己的末日,就在這之後的不遠處等着他,楷司令的情緒忽然非常低落,他放下了望遠鏡。
樊麻子轉眼完了,藍水鎮又被鬼子佔領了,副官彪子問楷司令:“司令,我們今後到什麼地方落腳呢?總不能連個睡覺的地方都沒有吧?”
楷司令搖搖頭,這個問題楷司令真得還沒有想好,藍水鎮被鬼子佔了,藍水鎮是肯定回不去了,身後就是幾裡外就是烏頭鎮,烏頭鎮是豬毛老大的地盤,豬毛老大不是樊麻子,一嚇唬就就範了,豬毛老大原本就是一個不好惹的主,現在聽說又和什麼共產黨攪合在一起,如虎添翼眼下更不好對付了。
副官彪子又問:“楷司令,得想想辦法啊,兄弟們已經一天沒有吃東西了,肚皮都貼到了後脊樑骨上了,再不吃飯,鬼子再來就得等死,連跑路的力氣都沒有了。”
楷司令也餓,餓肚子的滋味不是那麼好受的,四肢無力不說,身上還不停地冒虛汗,楷司令長嘆一聲說:“我有什麼辦法,我何嘗不想有一點吃得,現在想想粗糧淡飯有一口吃吃也他孃的奢侈。”
楷司令說完又很無奈地搖搖頭,彪子說:“司令,我有個建議,我看我們到烏頭鎮碰碰運氣,跟豬毛老大討一口吃的,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吧?”
楷司令與豬毛老大沒曾謀面,也沒有什麼來往,豬毛老大也從沒把楷司令揉在眼裡,當盤菜。楷司令當初沒有去惹豬毛老大,而選擇了樊麻子,也是揀軟柿子捏,是楷司令畏忌豬毛老大的響馬隊。
豬毛老大是方圓幾百裡響噹噹的響馬,不過,豬毛老大當響馬當得仁義,都說兔子不吃窩邊的草,豬毛老大幹票從不在周圍百里之內做,百里之外做都是找一些口碑不好,心術不正的富戶開刀,自己搶了金銀珠寶,也從不忘開倉放糧接濟當地的窮苦老百姓,豬毛老大因此在民間常被議爲義俠。
豬毛老大的響馬隊有六十匹馬,馬上的人一式黑色綢褲褂,紮裹腿,斜背盒子炮。豬毛老大的響馬隊不敢說個個都是神槍手,百步之內彈無虛發,絕不是吹牛皮。所以楷司令要到烏頭鎮跟豬毛老大討口吃的,楷司令不得不有所畏懼。
彪子看到楷司令一直猶豫不決,就很清楚楷司令的心裡是咋想的,彪子也是被餓得有些扛不住,就自報奮勇地說“司令有些不放心,我可以先期去走一趟,探探口風如何?”
這個
辦法應該說還不錯,楷司令說:“就怕豬毛老大扣留了你,扣留了你怎麼辦?”
彪子說:“我們與豬毛老大往日無仇近日無怨,在他的地盤上我們又秋毫無犯,豬毛老大也不是個不講道理的人吧?”
彪子說的對,楷司令他們現在所在的位置,就在豬毛老大的勢力範圍內,楷司令他們一干人餓到這個地步,沒敢下山搶這裡老百姓的糧食,就是基於這種考慮。眼下,楷司令爲了肚子,也想不出一個好辦法來,楷司令也就同意了彪子的主意,楷司令說:“那我在山上等着你!”
彪子說:“一言爲定!”
楷司令使勁地點點頭。
烏頭鎮外有個烏頭山,烏頭鎮就是因爲這座山而得名。楷司令就帶領他的抗日救國集團軍等留在烏頭山上,彪子帶着兩個士兵下了山,直接向烏頭鎮走去,在在鎮子外一塊高粱地處被人攔下,這些人拿着大刀長矛,只有爲首的那個人手裡提着一支盒子炮,盒子炮機頭大張,黑洞洞的槍口警惕地緊對着彪子和他的士兵。
爲首的那個人喊一聲:“站住!”
緊接着口氣緩和了一些問:“你們到那裡去?”
爲首的那個人看上去還是個孩子,鬍子還沒有長出來,沒等彪子回答,爲首的那個人又問:“你們是幹什麼的,那一部分的?”
彪子急忙回答:“我們是抗日救國集團軍的,來見你們老大。”
爲首的這個人忍禁不住“哧”地一下笑出聲來,說:“我還以爲是投降鬼子的聯莊會僞軍呢,搞了半天原來是救國軍集團軍啊,不是我說你們還救國軍,自己都被鬼子趕得沒地方吃飯,是不是噌飯來了?”
彪子不甘心被人揭了底,還嘴硬說:“我是來見你們豬毛老大司令的,我們有要事相商,怎麼能說是蹭飯的呢?”
爲首的那個人說:“知道知道,不見我們司令怎麼能吃上飯呢?”
彪子很悲哀,彪子沒想到自己此次來的動機被一個孩子就看穿了,覺得自己很沒面子,不過,那個爲首的人並沒有惡意,最後還是說:“老趕,帶他們到司令部見老大去!”
老趕是一個五六十歲的老頭,手持一把大刀片,大刀片被磨得很亮,看上去就很鋒利,老趕把大刀片在手裡掂了掂,很自信地對彪子三個人說:“你們跟我走吧。”
他們剛走了幾步,爲首的那個人忽然喊:“回來!”
彪子不知何故,他們停下了腳步,有些吃驚地回頭看着這個爲首的人,爲首的那個人說:“你們要繳槍,把槍全部繳在這裡再走!”
要知道軍人槍就是命,一個軍人繳了槍,就是交了命,沒有了槍的軍人是可以被人任意宰割的,生命沒有了一點保障。彪子轉回了身,不知道該不該繳這個槍,彪子將手放在腰間的槍上遲疑着、猶豫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