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暮色,魚頭帶領先遣隊,他們兩人一組,向茅屎坑的僞軍司令部進發,來到了那座密院的後面,這個密院很有特色,沒有院牆,而直接就是高大的房子,房高有兩丈左右,高大的房子臨街的一面沒有窗戶,一律青磚到頂,一般的人絕不可能攀援上去,但這些根本就難不倒魚頭他們,他們兩個人打底,一個人踩在這兩個人的肩膀上,後面的人踩着這個搭成的人梯上了房子,然後一條繩子放下來,搭人梯的先遣隊員們,順着繩子幾下就爬了上去,李德勝爬不得繩子,繩子攬在他腰上被提了上去,下面只留下了李德勝的母親和媳婦水芹,一旦有情況的話,他們則負責接應,這也算人盡其材吧。
這個時候,所有的先遣隊員全都上到了房子上,他們就有這個功力,那麼多人走在房子上決發不出一點聲音,他們一字趴在房坡上,從屋脊上向院子裡觀看,院子裡看不到一個人,魚頭今天上午看到放的那幾張桌子還在,魚頭到過的那個門口已經關閉,巷子裡有僞軍的崗哨來回走動,那條巷子是這個密院唯一的出口。
魚頭看到這裡,一縱身從房子上面跳到院子裡,絕聽不到一點的落地聲音,魚頭跳到院子中,掃視了一下週圍的情況,還是不見一個人影,四周所有的房子都亮着燈,併發出那種多人說話的嗡嗡聲,二丫、李作棟、馬忠等先遣隊隊員相繼從房子上跳下來,魚頭靠在一個窗戶上,用手在窗戶上抿出了一個洞,從洞裡魚頭看到了二團三營戰士們都席地而坐,每個人的手上都有一張紙,不管他們認字不認字,一律要求將紙上的內容全部背誦上來,這是田邊野合大佐和茅屎坑在渡口鎮制定的反共誓約,一共是九條一十八款,要求三營戰士天亮以前必須背誦上來,背誦不上來,甚至背錯了,那是要殺腦袋的,這就是那個訓話的葛團長最後甩下的一句話。
葛團長說:“要不要腦袋自己看着辦,老子說話從來就是算數的,那個要不信的話,你可以試試,明天上午見分曉!”
宋鬆是二團三營三連指導員,是對敵鬥爭的死硬分子,有戰士問宋鬆:“指導員,怎麼辦,這個狗屁的反共誓約我們背還是不背?”
宋鬆說:“葛團長那是一個心狠手辣的傢伙,手段堪比日本人,對敵鬥爭有時候不能硬碰硬,也要講究一點策略,不就是一個反共誓約麼,我們先應付過去再說。”
但還是有大部分戰士不背不看,戰士說:“不就是殺腦袋的事麼?就是殺了腦袋也不能軟在漢奸鬼子手裡,割掉的腦袋碗大的疤,二十年後還可以殺鬼子殺漢奸!”
宋鬆說:“好,有骨氣,我們三連誰都不背這反動的什麼反共誓約!”
有戰士問:“宋指導員,我們現在的處境炮王司令員會不會知道,知道了司令員能不能想辦法來救我們?”
宋鬆說:“司令員肯定會知道
,也一定會想辦法來救我們,這個一定的,說不定眼下就在我們的身邊呢!”
宋鬆的話音剛落,魚頭推門進去。魚頭一下子出現在二團三營三連的戰士們的面前,所有的戰士都驚呆了,他們以爲是在做夢,做夢往往就是缺什麼夢見什麼,首先反應過來的是三連指導員宋鬆,宋鬆問魚頭:“司令員,我這不是在做夢吧?”
魚頭說:“不是,是實實在在的現實。”
宋鬆還是有些不相信地咬了自己手背一口,疼切鑽心根本就不是做夢,宋鬆高興小聲喊:“同志們,司令員來了,司令員親自來救我們來了!”
宋鬆這樣一喊,戰士們激動,宋鬆驚喜的眼淚都掉了下來,沒有生死別離的大起大落,怎麼會有如此激動的情感流露呢?
原來三營在梅榮德和郭樹槐的帶領下走了另一條路,原本是可以跟團長王命大一起班師而歸的,梅榮德卻偏偏尋找藉口說是爲了撤退部隊的絕對安全,還說什麼相互照應,他想出了兩條路,宋鬆覺得梅榮德這一動作純粹是多此一舉,但作爲一個連指導員,上級的決定只有無條件地服從,與三營的戰士們一樣,都沒有向壞處想,更不會想到梅榮德和郭樹槐把三營領上了一條不歸路,而且還是在這次反掃蕩勝利後,這讓三營戰士們特別憋屈得慌,宋鬆看到司令員怎麼會不流淚呢?
哪天發生的事情就是有預謀的,這是後來宋鬆在講述這個故事時的下的結論。哪天他們三營走在路上,沒有像往常一樣前頭有尖兵偵察,只是就那樣優哉遊哉就走進了鬼子僞軍的包圍圈裡,鬼子一聲槍響,鬼子僞軍就衝了出來,將三營緊緊包圍起來,八路軍絕不會投降的,戰士們要求:“政委,我們跟鬼子拼了吧!”
梅榮德堅決反對,梅榮德說:“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準開槍,誰開槍我就親自斃了他!”
有戰士求三營長郭樹槐,戰士們說:”大不了跟小鬼子拼個你死我活!”
郭樹槐很堅決說:“我們聽政委的!”
梅榮德騎在馬上,梅榮德說:“兄弟們,所有的人都聽我口令,放下武器!”
戰士們簡直不敢相信一向嚴肅認真的政委怎麼能下這樣的命令呢,戰士們沒有動,他們寧願相信這是政委下錯了命令,武器是軍人的命根子,放下武器就是把自己的命運交到了敵人的手裡,尤其還是日本鬼子,日本鬼子可是些沒有人性的東西,有的戰士都在考慮是不是不執行政委的這個命令。
梅榮德又喊了:“我最後一次命令:放下武器!”
也許是政委有他的道理在裡面,這個時候就有戰士慢慢放下武器,戰士們都開始放下了武器,梅榮德說:“這就對了,聽我口令:向後轉,向前十步走!”
戰士們離開了自己心愛的武器,梅榮德可能覺得這樣還是有些不放心,又喊了一
句:“再向前十步走!”
戰士們就再次向前走了十步,徹底脫離了武器。就這樣梅榮德替鬼子繳了三營的械,整個三營一槍沒放就做了鬼子的俘虜,戰士們都覺得很窩囊,從來就沒打過這樣的仗,眼下又被逼得給鬼子當狗,一個真正八路軍戰士怎麼會答應,比死都難受。
現在,戰士們看到司令員真得就在他們的眼前,戰士們一高興,就把他們手中的反共誓約書撕掉了,門一響,一個僞軍軍官將腦袋從門縫裡伸進來,僞軍軍官說:“什麼事?任何人不準大聲喧譁,有違抗者立刻槍斃!”
這個僞軍軍官姓董,董什麼名字,沒有人知道,這個傢伙心狠手辣,三營被俘還不到兩天的時間,就被這個傢伙活活打死一個戰士,還槍斃了一個戰士,用他的話說:“這叫殺雞儆猴,有那個不服的就跳出來試試!”
這個傢伙眼下一下就像從地裡蹦出來一樣,一下子出現在衆人的面前,還是讓所有的人吃驚不少,姓董的這個僞軍軍官擡眼發現了魚頭,一個他完全沒有見到的人,姓董的這個僞軍軍官離開提高了警惕,問:“你、你是什麼人,是怎麼來到這裡的,誰叫你來的,來到這裡幹什麼來了?!”
這個僞軍軍官說着手就伸到了腰間準備拔槍,可摸了一下,槍套是空的,自己的槍沒有了,魚頭說:“你想知道老子是誰,老子不妨就告訴你,免得死得稀裡糊塗,老子是八路軍桃園軍分區司令員魚頭,是專門到這裡來收拾你們的!”
姓董的這個僞軍軍官還是有些不敢相信,他問:“你就是那個炮王魚頭麼?”
這個姓董的僞軍軍官還沒有等到魚頭回答,調頭就想向門外逃,被馬忠一把掐住脖子,另一手輕輕地一轉,這個僞軍軍官就軟到了地上,戰士們一下子都站過來,戰士們說:“司令員,帶着我們向外衝吧,我們在這裡受夠了這些漢奸走狗的折磨。”
魚頭說:“我們現在就往外衝不現實,因爲你們大多數人手裡沒有武器,赤手空拳那要付出多大犧牲,不可能。”
有戰士說:“沒有武器我們可以向小鬼子的手裡奪,我們的什麼武器不是從鬼子僞軍手裡繳獲來的,我說得沒錯吧司令員?。”
戰士說得在理,魚頭猶豫了一下,魚頭說:“同志們,我們的這次戰鬥很特殊,在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能開槍,也要防止敵人開槍,同志們明白了?”
戰士們都悄聲回答:“明白了!”
魚頭說一聲:“行動!”
二團三營三個連被分別關在三座大房子裡,鬼子僞軍準備實行各個擊破,三個連的連長都被郭樹槐帶走,據說是去吃小竈,具體情況什麼樣子,眼下誰都不知道。這個密院的建築爲四棟大房子組成的口字形,三棟大房子關押着三營三個連,第四棟大房子緊挨門口,駐守着僞軍一個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