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短短數日,楚懷沙竟然比之前清瘦了許多。WWw.QUAnbEN.COm端正的五官更加的突出,風一吹過,衣服貼在身上,露出他清瘦的身體,身上衣裳的補丁許多都是新打上的,手工粗劣,顯然不是什麼手藝精巧的女子所爲。
他只歇了片刻功夫便又拎起水桶吃力的往院子裡走去,一個管事急切的從屋子裡跑出來,搶過他手上的水桶道,“大人,你怎麼又跑去打水了?今天這麼冷的天,您就歇會兒吧。”
楚懷沙搶不過那管事,見狀跺跺腳,搓搓手,喝了一口氣在手上笑道,“就是天氣涼纔要多運動運動,打兩桶水暖和了纔好去上堂,在屋子裡又要浪費火炭。”
那管事聞言鼻頭一酸,忙使衣袖擦眼角,懊惱的道,“咱們不過如今日子過的艱難些罷了。那些人便是如此對待大人,也不想想,大人始終還是大人!”
楚懷沙聞言呵呵笑了兩聲道,“人各有志,何況我也養不活他們。你們跟着我也吃苦了。”
主僕兩人都有些感慨,何敏兒在一邊瞧着又在偷偷的抹眼淚,小環也有些感慨,哪兒見過這樣的知府啊?混到這份兒上還真夠悽慘的。
程水若連忙走上去,笑着喚道,“楚大人,這麼一大早的便出來鍛鍊身體麼?”
楚懷沙回過頭瞧見程水若領着兩個女子行過來,其中一個是當日在城門口替他說話,後來又天天跑來幫他照顧幾個老人,否則他家中唯有兩個管事,官府裡的人雖然都能使喚的動,他卻是不樂意公器私用。
瞧見是程水若,楚懷沙還是很意外的,笑着道,“程姑娘怎麼得空來?可是有什麼事麼?”
程水若笑道,“上次在城門口你拉了我這妹子一把,我一直沒機會來感謝你,今天好容易得了空,便來瞧瞧。順便來瞧瞧那些老太太們,這冬天裡的第一場雪,可別凍壞了。”
楚懷沙聞言連忙引着程水若進門,府衙後院的院子其實不小,可幾十個老太太一住進去。便顯得格外的擁擠了,屋子裡根本就沒什麼傢俱,楚懷沙當年的衣着可不是這個樣子的,即便是沒錢了,那也不至於冬天的衣裳都是破破爛爛的,必然是因爲供養着許多的老婦人,纔會將家裡值錢的東西都抵押了去。
程水若見狀扭過頭衝着小環道,“你去將咱們帶來的衣裳給老太太們送過去。”又回過頭衝着楚懷沙笑道,“東西不多,不過這天氣涼了,給老太太們有身換洗也是好的,還望楚大人不要嫌棄。”
楚懷沙聞言本想要拒絕的,可程水若送的東西不是送給他的,而且老婦人們確實需要這些東西,微微一愣的時候,身後那個管事已是喜出望外的接了過去,連聲謝道,“程姑娘有心了,老吾老以及人之老,我便替諸位老太太謝過程姑娘了。”
隨即歡歡喜喜的抱着一包衣裳下去,一邊跑一邊還道。“我去替程姑娘倒茶!”
楚懷沙見狀唯有搖搖頭,頗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讓程姑娘見笑了,趕緊進客廳坐吧。”
程水若向小環使了個眼色,小環便去拉何敏兒,何敏兒正望着楚懷沙發呆,被小環一拉,便跺腳道,“楚大人!你不公平!水若姐姐送的東西你就收,我送你你便不要!”
這話,讓楚懷沙一愣,臉色有些尷尬,小環連忙叫道,“這哪兒是送給楚大人的?何小姐,走啦,咱們去瞧瞧那些老太太,你在家不是一直唸叨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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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敏兒被小環不情不願的拉走了,程水若若有所思的看了何敏兒一眼,回過頭笑着對楚懷沙道,“大人可是呆會兒要上堂?若是有事便忙吧,我與她們一道去瞧瞧那些老人便成。”
楚懷沙自嘲的笑着道,“我如今能有什麼事?不過是東家的雞丟了,懷疑是西家做的,到頭來才發現是被野狗給叼了去。”
話中透露出的苦澀之意不言而喻,程水若笑笑,她今天本來就是打算來瞧瞧的,對於楚懷沙如今的苦悶,她也沒多大辦法,苦日子總是要熬一熬的。如今楚懷沙必須低調,低調到讓豫州城的人忘記了他的存在,積蓄足了力量以後才能做出一番建樹。
倒是楚懷沙很快便從低落中恢復過來,笑着道,“程姑娘如今到了豫州倒是越發的精神了,想來人生總是有三起三落,其實程姑娘大可不必爲了楚某人如此費心。”
這話是在婉言拒絕程水若的好意了,程水若挑挑眉,她對楚懷沙印象一直很好,事實證明他不是那種腦子轉不過彎的人,雖然有些愚忠,也有些爛好人,卻是不妨礙她對他的好感,聞言笑着道,
“楚大人是覺得小女子在施恩?既然楚大人記得小女子,當年的事必然也該記憶猶新纔對。說來楚大人對小女子還有恩惠,總不能不讓小女子知恩圖報吧?”
楚懷沙聞言呵呵笑了起來,知道拒絕不了程水若,實際上,他之前已經受了程水若不少的恩惠,這會兒再拒絕倒是成了做作。
那管事捧着茶水上來放在桌上,恭恭敬敬的請了程水若用茶,這才退了下去。程水若瞧見這屋子裡連個丫頭都沒有,想到那一日楚懷沙只帶了兩個管事去城門口,加上方纔那個管事說的話,心中不由得有些揣測。
不由得低聲問道,“楚大人如今收留了那許多的老人,都是什麼人在照顧他們?如今天氣冷的這般厲害,還是要想個法子安頓好了才行,住在這縣衙裡可不太像話,這兒畢竟是縣衙,還是找個莊子安頓吧。”
程水若有些擔心,看何敏兒方纔的表現讓她不得不擔心這個。這時代可沒有什麼自由戀愛之類的事,何況何敏兒身上還揹負着一樁皇帝給安排的婚事,她的性子程水若也瞭解的比較透徹了,本就不是什麼常性的人,她之前還在奇怪何敏兒爲何要往府衙這邊跑,天天照顧一羣老人,這會兒卻是瞧明白了。
不要怪她狠心,何敏兒的身份太過特殊,她背後的人又是她所得罪不起的,別人將人交給了她,雖然是硬塞過來的,她也不得不承了駙馬爺的情。
既然如此,她勢必要打斷這件事繼續發展的可能性,越早打斷也越好,畢竟楚懷沙像是還沒有發現的樣子。
楚懷沙卻是不太明白程水若的意思,只是道,“這些老人孤老都是由在下造成的,在這兒呆着不太好,可我也沒有別的地方可以安頓他們,他們其實有個地方住,能吃頓飽飯也就滿足了,不會造成什麼困擾。”
程水若哪兒會容許他這麼想,笑着道,“府衙到底的朝廷的地方,這些老人的身份是不能在這兒呆的。他們既然有口飯吃,有衣服穿,有地方住就行,那安頓在哪裡不是安頓?大人一向律己甚嚴,又怎麼會犯這種錯誤?若是被那些言官知道了,彈劾大人,大人又該如何自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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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懷沙聞言神色有些鬆動,將人安排在這個地方是有些不太合適,他心中並非不明白,可是,他也實在找不到其他的地方來奉養這些人。
程水若見狀如何不能知道他的難處,想了想便道,“大人。瞧着您這兒的情形,我倒是想到了一件事。”
楚懷沙道,“你請講。”
程水若道,“咱們豫州如今的孤老豈止這麼些許?大人在這府衙中能奉養的不足百分之一,大人心底仁慈,必是不能瞧見老人臨到老來無人奉養,衣食無所託的,不如在豫州城尋一處出產較薄的土地,蓋一所孤老院,其實,也可以將那些孤兒也一併收容過來,如此一來,便是造福地方的大好事。”
楚懷沙聞言皺了皺眉,事情是好事,可是,卻是件大大的花錢的事情,程水若這個想法他不是不想去做,甚至,他想將所有無助的人都照顧起來,可是,他自己有多大能耐自己能不清楚?便是這麼多老人,他都照顧不過來了,朝廷的俸祿不算多,若非往日裡的一些積蓄,他根本就沒辦法支撐這麼久。
一直知道他那位夫人雖然性格不佳,對他的助益卻是極大,到了如今回想起來更是各種滋味交織,皇帝賜了她一杯毒酒,卻是沒有責怪他,可是,他如何能不責怪自己?
每每想起那位夫人,他便不由得一陣心疼。
程水若見楚懷沙的臉色不好,以爲他是發愁錢的事情,又見他身上的衣衫不厚,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生病了,這麼冷的天,只穿一件單衣,也不知道他是怎麼熬下來的,不由得低聲道,
“楚大人,我依稀記得小時候我們那兒有個縣令,對待百姓極好,事事都以百姓爲先,連睡覺的時候有人擊鼓鳴冤也會立即起來接狀紙,查看案情,看見百姓衣不蔽體更是將自己的衣裳解下來送給百姓,後來,他不過四十來歲,正值壯年的時候,有一天便突然腹如絞疼,活活給疼昏死過去,家裡人請來大夫一瞧,已是來不及了,他是活活給累死的……後來,我們那個縣又來了一個縣令,本來縣上百姓生活富足,卻是因爲後來的縣令貪婪,不過一年便民不聊生……”
楚懷沙聞言不由得低聲嘆息道,“真是個好官兒,只是去的太早,可惜了……”
程水若笑道,“所以,楚大人也該保重身體纔對!”
楚懷沙一愣,不由得苦澀的笑了,“你倒是將我比的這般好,可知道外面人都叫我什麼?”
程水若挑挑眉道,“怎麼不知道!不就叫楚屠夫麼?哼!也不想想,沒屠夫他們能吃肉麼?”
楚懷沙聞言忍不住看了程水若兩眼,眼前這女子貌美如花,偏偏還生的一顆玲瓏心,不光是個有主見的,有些時候還是有些古靈精怪,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好!好!好!竟然這屠夫二字還能有這種解釋,行!我便要帶着整個豫州的百姓都有肉吃!”
程水若淡淡的笑了,知道自己勸說的話楚懷沙是聽進去了,見到楚懷沙笑的爽朗,不由得有些愣住,眼前這經綸滿腹的男子,活該是這般爽朗的模樣。
君子如玉,讓人一眼瞧過去便是滿心的舒服。
“什麼事這麼高興?”何敏兒拉着小環蹦蹦跳跳的進來,笑嘻嘻的問道,“楚大人笑的這般開心,也該說出來讓我們一起開心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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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水若扭過頭笑道,“楚大人說是要在豫州開個善堂,專門收養老人與孤兒,聽說你要去幫忙籌集善款便很開心。”
楚懷沙已經化過一次緣了,再去恐怕也不能弄到多少錢,不過,該去還是得去,主要的錢則是要靠何敏兒來想辦法了,她的身份在那兒擺着,即便是離家出走,那也是離家出走的公主之女,要叫皇帝叔叔的,她出馬別人想不給面子也不行。
何況,程水若也正想給她找點兒事兒來做,讓她把心思放在別的地方,免得整天的跑到楚懷沙這兒來,也許有事情做了,就能沖淡一些有些東西。
楚懷沙不解程水若爲何要這麼說,不過何敏兒這個姑娘他是瞧見過幾次,接觸過幾次的,知道她出身必然不一般,聞言連忙笑道,
“若是何姑娘肯幫忙那就是最好不過了。在下替全豫州城的老弱在此謝過何姑娘。”
何敏兒聞言臉一紅,頗有幾分扭捏的道,“這也是我該做的,謝什麼謝?楚大人客氣了。”聲音細小,平日裡的大咧咧半點兒蹤影不見,程水若搖了搖頭,沒有做聲。
時間已是不早,楚懷沙要上堂,程水若要回去處理家裡的事兒,何敏兒雖然不太想走,有程水若和小環拉着,又記掛着楚懷沙拜託自己辦的事兒,也就依依不捨的走了。
到了半路上,何敏兒纔想起自己除了要幹什麼以外對其他的東西一點兒都不瞭解,程水若便細細的與她說了,其實不過簡單的幾項,一則,要去找塊地來蓋院子,二則,就是蓋院子的錢了,只要這兩樣到位了,其他的東西都好辦,何敏兒自然滿口的答應,拍着胸口道是絕對沒問題。
程水若這纔有空詢問小環看見的楚懷沙家中的情況,小環比何敏兒細心許多,也知道該注意什麼地方,聞言答道,
“屋子裡涌的東西都是衙門裡用舊了的,我瞧見那些老人身上穿的衣裳有些顏色鮮豔,並不像是老人該穿的,想必是楚大人往日的衣裳,咱們送過去的也一併給分了,即便是這樣,還是有許多的人穿的很單薄,冬天裡的火炭是沒有的,只有兩三個管事在忙活着,連柴火也不夠使,好在那些老人也有不少自己是能幹活的,做飯洗衣之類的事兒還不愁,就是劈柴挑水的事兒麻煩的緊。咱們去的不是飯點,廚房裡沒瞧見有吃食,不過還是可以瞧見些菜和米,數量都不多,我暗自算了算人數,不下七八十人,這就是七八十張嘴,光吃也能把人給吃窮了去。”
程水若聞言點點頭道,“這事兒能幫上一把算一把吧,咱們家也不寬裕,我琢磨着,前幾天張管事不是買了一批浸水的布料麼?回去便讓人送些過來,務必讓老人們都能有一身過冬的衣裳,這點兒活他們自己是會做的,咱們也抽不出那麼多人手來,就不用咱們幫忙了。莊子上最近也沒什麼活,讓他們過去幫忙砍些柴火送過來,至於米糧,咱們也沒多少錢,這個恐怕幫不上忙,我去找劉夫人商量一下好了,不管怎麼說,先將眼前這場難關給度過了再說。”
何敏兒聞言道,“我呆會兒就去找人要錢去!我想想啊,豫州城都有什麼人在……肯定不能讓他們捱餓的!”頓了頓,卻是又道,“楚大人還沒衣裳穿呢?總不能跟那些人穿一樣的吧?”
程水若笑笑道,“楚大人有朝廷的俸祿,只要老人們有吃穿了,自然不用咱們發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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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敏兒搖搖頭道,“那怎麼行?他自己根本不會做衣裳,你沒瞧見他身上的衣裳怎麼縫補的麼?都是他自己縫補的,那怎麼見人!”
程水若無語,這種事兒她怎麼幫忙?給人做衣裳是情人之間或者是親人之間做的,要是隨便給人做了,那不讓人看做不莊重纔怪了,雖然她出生青樓,也是自身潔好的好不好?
不由得扯了扯嘴角笑道,“要不,你替他做一件?”
何敏兒聞言便道,“我不會做啊!要是我會做,早就……”突然意識到有些什麼不對,臉一下子就漲紅了,小環眨眨眼,看了程水若一眼,程水若笑笑道,“我也不會做衣裳,不過,即便不會做衣裳也不用臉紅吧?你是不是感冒了?”
何敏兒小心翼翼的看了程水若一眼,程水若表情無異,有些諾諾的道,“其實,其實我就是看不過去啦!”隨即拉着小環道,“小環姐姐,要不,你幫楚大人做一件吧?他這樣的好官兒難找呢,咱們爲他做些事也是應該的。”
小環也明白了,笑笑道,“敏兒小姐,你知道的,你和小姐都不會做衣裳,我要做你和小姐還有我自己的,這一陣還忙活着幫那些婆子給家裡的一干管事做些衣裳,否則過年大傢伙都穿不上了,這事兒還是罷了吧。楚大人得了俸祿便可以出去找裁縫給他做,您也瞧見了,別人送的東西,若是送給楚大人的,他都不會收,今天若非小姐藉着送給那些老人東西,今天勢必也會被推了出來。”
何敏兒聞言覺得是這個道理,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些什麼,眼睛一亮道,“不怕!我有辦法了!到時候我給楚大人送過去,他不要,我便告訴他,我不幫他籌錢了!就不信他會不要!”頓了頓,拉着程水若的手臂搖晃道,“水若姐姐,我知道你最好了,這次你一定幫我的是不是?今天早上我一說楚大人那邊有事,你便跟我一道去了,肯定不能瞧着楚大人這般的不是?”
程水若無語道,“外面的衣裳一樣可以穿的。”
何敏兒道,“外面的衣裳哪兒有自己做的好?”
程水若翻翻白眼道,“你可知道楚大人的尺寸?”
何敏兒沉默,這個話題她總算是回答不上了,卻是用可憐兮兮的眼光望着程水若。
打消了她的念頭,程水若鬆了一口氣,卻也知道這個小姑娘的確是好心,低聲道,“我知道你是好心,可有些事兒咱們是不方便做的,你若是真個有心,就將布料準備好了,送過去,交代人做好了給楚大人好了。”
何敏兒聞言一喜,覺得這也是個辦法,拉着程水若的手臂搖晃撒嬌,“我就知道水若姐姐最好了!”
程水若擰了一把她的鼻子道,“你好好想想該去讓誰出血就行,咱們這次爭取讓所有的人都當一把修橋鋪路的大善人。”
何敏兒嗯了一聲,靠在程水若身上,程水若淡淡的看了小環一眼,小環會意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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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都一個多月了,京城裡駙馬爺那邊半點兒消息都沒有,何敏兒就像是沒人管的孩子一般扔在她這兒,程水若也不知道那邊是什麼意思,不過,這次楚懷沙的事情給她提了一個醒,何敏兒的危險還不僅僅是在外面,而是還包括了許多的方面,這丫頭的性格又太過跳脫,她這個保姆不太好當啊。
那對父母到底是什麼打算?莫不是跟皇帝賭氣賭上癮了?將這麼一個小姑娘塞給她一個曾經的歌姬,也不擔心的,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她還想趕緊將小姑娘給還回去呢。
回到家中,因爲下雪,事情並不算多,程水若也因爲這場雪想起了其實年關不遠了,將難得有些許空閒的張管事叫過來商議過年的事兒,張揚也是難得有空,碼頭上的生意好的出奇,家裡這邊的生意也好起來,加上莊子上程水若還吩咐了不少的事兒,他是總管,
她第一次在這個時代過年,很多東西都不知道,平日裡還有小環幫忙,這會兒她已經將小環派去跟着何敏兒,以防她闖什麼禍事,因此,要格外的用心才行。
總的說來,今年雖然只有三個月的經營時間,收入卻是不錯的,一個小家也漸漸的經營出起色來了,這些日子下來,雖然還有一個月才能過年,卻是能夠看出有不少利潤,大約能有多少利潤也能估計出來了,不過,壓力卻依舊是頗大的,又添了不少的人口,明年還需要努力才行。
今年想必接下來的日子還會更忙,因此,今天這樣難得的機會程水若更是要將過年的事兒跟張揚好好商議一番才行。
程水若正與張揚商議着過年的事兒,外面卻是有人掀開簾子走了進來,在門外已經抖落了一身的雪花,進來火一烤,依舊是將身上的衣裳打的溼潤,笑吟吟的道,“小姐,你怕是忘了王家滿月的事兒了吧?今天王夫人特地到莊子上來請,道是家裡沒什麼時間,聽見我今天要進城,便讓我來與小姐說一聲,這雪大,明兒個化不了,小姐若是今天無事,不妨到莊子上去住着,免得明兒個過去趕不及。”
程水若擡起頭,瞧見是張揚那個兄弟,如今在莊子上住着,是莊子上的副管事,是個實誠又身強體壯的紅臉漢子,在莊子上幹活都很賣力。
笑着道,“你且坐下喝杯茶水暖暖身子,烤烤火,再與我說說莊子上的事兒,順便也將莊子上過年的事兒一併商議了。”
張帆笑着謝過程水若,接過自家哥哥倒好的茶水喝了下去,這才偎到火爐邊道,“地昨天剛好翻好,這雪一下,保管明年能有個好收成。說來還是要感謝王家借給咱們的那頭牛,小姐,我尋思着,咱們家明年是不是也養一頭?家裡的房子已經修葺好了,也按照小姐說的那般,後面修好了一個堆肥的地方,只要咱們養的家畜夠,五十畝田的肥料絕不成問題。開春了以後的活也簡單,就是插秧買些家畜,那些婆子們早就不耐了,都在算計着要養多少呢。”
程水若笑着點點頭,她擔心的就是莊子上沒翻好地,因爲農家肥不夠,這地收割以後要將秸稈還田,隨即要翻一次,明年開春了以後再翻一次,才能保證有個好收成,聽見事情辦妥了,自然高興。
笑着道,“那行,這雪明天怕也化不了,索性就去吧,張管事也一道過去瞧瞧,你父母妻兒都在那邊呆着,想必也是許多日子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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