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零章

雨淅瀝瀝的下,那場暴雨之後便是接連一個月的晴天。wWW。quANBen。coM難得今日下雨,卻絲毫不讓人感覺到清爽,盛夏當頭,酷暑難耐,這天日,悶的讓人喘不過氣來。

睿王不得不說是最難熬的一位,他本就心寬體胖,一直以來都不關心國事,只愛吃喝玩樂,倒是與其皇兄也就是當今的皇帝相得益彰,兄弟倆最大的談資就是睿王吃到了什麼好東西,然後順帶給他哥帶一份兒,他哥宮裡有什麼官兒獻上好吃的,也少不了睿王一份兒。

睿王對他自己的日子過的很滿意,除了不能隨意出京城,不能隨意跟文武大臣相交以外,就沒什麼缺陷了,顯然,皇帝對睿王的日子也是很滿意的。

本來以爲他一直能夠就這麼瀟灑下去,卻沒想到他皇兄竟然將他一腳踹出了京城,來這個勞什子的豫州審案。他有幾斤幾兩自個兒清楚的很,要玩心計市井小民未必是他的對手,可是,官場上的那些老油條他還遠遠未夠班。

到了豫州兩日,張智和裴文兩位針尖對麥芒,一天到晚針鋒相對,鬥法斗的雞飛狗跳,只讓他頭疼無比,偏偏還不能對這兩位視而不見。

坐在綠樹成蔭的涼亭裡,只讓那丫頭拼命扇風,卻是吹不走一身的浮躁,胖乎乎的手掌一揮,“都下去,你們在這兒一身的脂粉氣,嗆的本王憋氣!”

幾個丫頭慌慌張張的退了下去,這兩天睿王的脾氣見漲,好在沒打罵下人的習慣,否則她們這些伺候的人日子恐怕更難熬。

見那幾個丫頭將扇子一併拿走了,一把扯開寬大的衣裳衣領,就拎着衣裳開始扇風,外面跑進來一個太監,恭敬的道,“殿下,武將軍求見。”

“不見!”睿王煩躁的道,一邊在涼亭裡走來走去,“沒瞧見本王煩着麼?你還來添亂!”

睿王開罵,那太監卻是不懼。笑嘻嘻的靠上來道,“武將軍提拎着好大一個食盒,說是聽說王爺最近不太吃的下東西,所以特地送些新奇的玩意兒來與王爺嚐嚐,興許王爺吃了就沒那麼熱了。奴才瞧着他孝心可嘉,所以才進來問一聲,若是王爺不想見他,奴才將他趕走就是。只是那東西留還是不留?遠遠的就聞見一股子清香味兒,饞的奴才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睿王對着這麼一張從小瞧到大的小臉還真個發不出太大的火氣來,笑罵道,“他一個大男人會送我吃食?這傢伙怕是有事要來求本王吧!能把你的哈喇子給引出來也不容易,東西你給本王拎進來,人就可以叫他滾了!”

那太監聞言笑嘻嘻的應了聲是,出去轉悠了一圈卻是空着手回來的,“武將軍說,好的吃食還是要伴着好話題,王爺少了道開胃菜,恐怕吃着未必香甜,那就白白的浪費了東西,因此死活都不肯給奴才。”

睿王聞言挑了挑眉,對付朝堂上的那羣官油子他沒轍。對付這種五大三粗的軍人,他還是綽綽有餘的,他甚少與文武官員相交,這位武將軍的品行也是臨出京城的時候身邊的人給他惡補的,知道他是要保楚懷沙的人之一,因此並不想見他,如今聽說這人是來給他送開胃菜的,卻是心思動了動,

“你叫他進來!”

一個四十多歲,虎背熊腰的男人拎着個比尋常僕婦用的那種大得多的食盒走進來,雙目炯炯有神,走進院子,便瞧見了那個白白胖胖的胖子袒胸露乳的站在亭子裡,除了白的跟個娘們兒似的,最有特色的還是那個大肚子,比懷胎十月的婦人還要大出許多,那胖子拎着衣襟不停的扇風,身上的汗水把前襟溼透了,一雙眼直勾勾的瞧着他手上拎着的食盒。

身着盔甲,只是半膝跪地,“末將見過睿王!”

“起來吧!”依舊拿着衣襟不停扇乎,眼神一瞥,那太監就上來搶食盒,雙手接過去以後差點兒一個踉蹌,哎喲一聲道,“我的娘誒!武將軍這把力氣也太大了吧,差點兒沒把老奴的腰給閃囉!”

一邊說,一邊費力的將食盒領到亭子裡,揭開蓋子來。將一盤盤的往桌上擺,擺出一樣,睿王的眼睛就亮上一分,好吃客見到沒吃過的東西總是尋思着要嚐嚐,這邊那太監遞上筷子,睿王便迫不及待的要去夾來吃,武將軍見狀走了上去,開始一道道的與睿王介紹,筷子指向哪個菜,便介紹哪道。

桌上足以讓三人吃飽的東西被睿王一掃而空,暢快淋漓的將身上的衣裳全部打溼,出了一身大汗,這會兒卻是不覺得有多熱了,心情也舒暢了許多,將身上的衣裳脫下來隨手一扔,這纔有空瞧眼前這個身着盔甲的男人,笑着道,

“本王這都吃完了!武將軍的開胃菜怎麼還沒送上來?”

聽見睿王的口氣輕鬆了許多,武將軍心頭的一塊大石頭也落了地,睿王來了豫州好幾天了,都是不見蹤影的,外人要求見根本就見不着,誰的日子都不好過啊。睿王煩着這案子該怎麼結果,而外面的人則是惱着這位沒有響動,由着那兩位吵吵,偏偏誰也佔不了上風,案子就這麼停滯不前,拖的人心裡拔涼拔涼的,他都打算硬闖了,好在有人替他出了這個主意。

拱拱手,恭敬的道,“王爺胃口好,自然不需要開胃菜。拿來做飯後點心也是好的!”

睿王聞言噗哧一聲笑出來,“旁人都說你不苟言笑,到本王面前倒是油嘴滑舌的,我瞧着背後是有高人指點吧?說吧,到底有什麼事?本王吃人嘴短,總是要聽一聽,不過,你最好別讓本王消化不良。”

武將軍聞言拱拱手,“王爺,那末將就直說了!末將知道王爺爲豫州城被災民圍攻,差點失陷一案而來,想與王爺分析分析當日的情形,王爺要是覺得末將分析的有道理,便姑且聽着,要是覺得末將分析的沒道理,就當末將放屁得了!”

“說罷!”睿王揮揮手,倒是覺得眼前這位並非如同傳言的那般無趣,笑眯眯的聽着。

武將軍清了清嗓子,開始回憶程水若與他分析的一番話,緩緩的道來,

“吾皇聖明,一向用人都講究一個物盡其才,如今調查此案皇上卻是派了王爺、張大學士,裴大人三人來,末將揣摩着,王爺、張大學士、裴大人都擅長什麼,需知道,吾皇的英明,絕不會派任何一個多餘的人來的!”

“哦?”睿王挑眉,“有點兒意思了。你替本王分析分析!”

武將軍道,“謹遵王爺吩咐!此案本來已經定案,又因爲後來的事情才突然決定更改原判,重新調查,張大學士性格秉正,爲人剛正不阿,爲天下讀書人之首,名聲遠播。若是有他全程監督,此案結果不論如何,必然可以讓天下人信服。”

睿王聞言點點頭,“這說法倒是新穎。”

武將軍又道,“裴大人是刑部尚書,對國法最是明瞭,國有公案,有裴大人在,必然不會誤解了國法,量刑有裴大人在,必然是最合適的!”

睿王嗯了一聲,“那本王呢?”

武將軍又繼續道,“至於王爺!王爺爲皇上的親兄弟,最是瞭解帝心,皇上一心爲的是天下蒼生黎民,有王爺瞧着,皇上自然放心。可見此案有王爺以及兩位大人在,勢必能讓皇上滿意,天下悠悠衆生滿意。”

睿王聞言不由得樂了,“好你個武子青,感情你今兒個就是來拍馬屁的啊?說了一圈,結果什麼都沒說!告訴你!拍本王的馬屁也沒用,本王可不會幫你升官兒!”

武將軍見狀低頭道,“王爺,末將絕沒有這個心思!”

睿王擺擺手,很是不習慣跟個五大三粗的漢子耍心思,瞧着這原本耿直的漢子彎彎腸子一堆就覺得難受,“你也不用拐彎抹角的跟本王耍心眼兒,本王知道這次就是你合着幾個傢伙不消停,案子都結了,還愣是要上書,否則本王也不能淪落到這破地方來給你們折騰,你要真這麼覺得的,那本王就按照你的意思,什麼都不管,他們要怎麼折騰,要折騰多久,我就冷眼瞧着,自己好吃好喝好睡,看誰按耐的住!”

武將軍聞言不由得有些委屈,他也不容易啊,不把眼前這位哄開心了,能按照他的意思去辦麼?

既然這麼說,他也渾一回,擡頭道,“王爺!末將方纔的意思是,皇上讓王爺和兩位大人來,張大學士審案,過程最爲公正,判案有裴大人,其實王爺根本不用操心,繼續吃吃喝喝的過日子……”

“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說本王是吃貨?!!!”睿王突然暴怒。

武將軍嚇了一跳,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叫道,“王爺,末將萬萬沒有這個意思!”心頭不由得埋怨,這程水若,把他給害苦了!怎麼就沒想到這點兒呢?

“審案又張大學士,判案有裴大人,吃飯就有我!你不是說我是吃貨是什麼意思?你自己說的,人盡其用!”睿王怒道。

一旁那太監見狀連忙道,“龍生九子,其中便有饕餮,饕餮無所不食,王爺正應了這饕餮之名,奴才瞧着倒是沒什麼不好。”

睿王瞥了那太監一眼,他其實並不生氣別人說他沒用,只是不喜武將軍胡亂揣測皇帝的意思罷了,還把事情都給他們安排好了,雖然聽着是這麼個意思,也解開了他心頭的一些疑慮,到底不能容忍臣子這般揣測聖意。

武將軍卻是跪在地上,不敢擡頭,所以沒瞧見兩人的目光,到了這關頭,他也沒什麼好遮掩的了,索性豁出去道,

“王爺!末將便是這麼以爲的!皇上將此案發回重審,要的不就是個公正,要的不就是給天下人,給豫州城的百姓一個交代麼?末將雖然出的是個餿主意,這也是末將才識有限,末將的一顆忠心可表日月。王爺英明,必然能體會的更多。”

“本王就是個能吃能睡的糊塗蛋!英明個屁!”睿王罵道,“你一個武將倒是管的寬泛,把你自個兒的事兒辦好了就行了,插手到這件案子來,嫌你自個兒的腦袋長的太結實了麼?”

武將軍跪在地上直挺挺的,被罵的臉色一陣青白,卻是不得不將話說完,若非如此,他先前做的一切都將付諸東流,咬咬牙道,

“王爺!末將雖然來豫州城不久,卻是對豫州發生的事情感觸良多。當日一場大水將繁華的豫州城幾乎沖刷的乾乾淨淨,歷來救災便是一樁油水豐厚的事情,爲了杜絕此事,皇上纔派楚大人過來,爲的便是楚大人一顆爲國的忠心,絕不會做出貪贓枉法的事。事實證明,楚大人來豫州之後克己勤勉,事事以百姓爲先,在瘟疫一事之前,豫州城乃至其他各個受災的地方皆是恢復的井井有條,末將本來不在豫州職守,對此事還是有一定發言權的。”

“後來發生瘟疫,本州知府周延也是日夜奔走,從官府到地方的富戶,上下一心,同舟共濟,只爲渡過眼前的難關。爭執卻是從那瘟疫爆發之後,全城上下數十名大夫皆是一籌莫展,周延立主救治爲主,楚大人則是當即決斷以遏制瘟疫爲主,其實此事的關鍵還是那瘟疫能不能治癒!”

“不過!末將卻是以爲,豫州離京城不過寥寥百里,快馬半日可到,走路也不過就幾天功夫,周大人的做法以百姓爲先,楚大人何嘗又不是以皇上爲先,以百姓爲先?若是瘟疫擴散到京城,吾皇苦也,天下蒼生苦也!”

“其實,此案若要問功過,周大人卻是怕承擔責任,本來瘟疫已是不可遏制了,楚大人殺人放火,當得屠夫之名,卻是救了豫州城數萬百姓!”

“哦?”睿王淡淡的道,“你倒是將案子都斷好了,要本王和兩位大人做什麼?”

武將軍道,“末將不敢!是非對錯自然要王爺和兩位大人決斷,末將只不過將自己的看法說出來罷了,至於王爺和兩位大人最後怎麼斷,合該先問問豫州城的百姓!”

睿王冷笑道,“這個本王倒是讓人問過了,豫州城的百姓如今可是恨死了楚懷沙,恨不得扒皮抽筋,生啖其肉。”

武將軍道,“楚大人敢於承擔責任,爲了吾皇,爲了百姓不惜背上屠夫的罪名,爲天下人所誤解,吾皇難道還要他揹着這個罪名故去麼?怕是爲天下直子所寒心!”

睿王道,“他殺人焚屍,活該如此!”

武將軍道,“瘟疫不可治癒,不殺人不焚屍,吾國將亡!”

“大膽!”睿王厲色喝道,“武子青,你敢妖言惑衆!”

武將軍坦然大笑,“睿王,末將不過是實話實說!”

“什麼實話實說!若是瘟疫不可治癒,豫州城還能有那麼多人能活下來?”睿王道。

“能不能治癒,睿王大可請豫州城的大夫來問問!問問是不是若非楚大人殺人焚屍,若非後來的一場圍城讓瘟疫病人盡數死去,此時會是什麼場景?百年前的那次瘟疫睿王忘記了麼?”頓了頓,見睿王不接口,武將軍又繼續道,“想必皇上在宮內的時候也問過方家人了,當日方家數名大夫在豫州城皆是一籌莫展,此事豫州城上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呵呵!”睿王突然笑了,指着武將軍的鼻子道,“你個武子青,你都是後來纔到的,這些事兒倒像是自個兒親眼所見一般,說的言之鑿鑿,我說,你還是將你自個兒的事兒做好就得了,本王吃了你的東西,就不治你的翻上之罪了,再拿着一張嘴巴到處胡說,本王就拔了你的舌頭!”

說着擺擺手,“滾吧!跑到本王跟前來跟本王吵架,虧的本王脾氣好,嗯,你送的吃食還是不錯的,記得天天都叫人送些過來,你就不必來了!本王瞧着你就沒食慾。真是的,我就說皇兄怎麼白頭髮一天趕一天多呢,感情是被你們這羣傢伙給氣的。”

武將軍還不想走,那太監三兩步上來推着他,低聲道,“還不趕緊走了!真把王爺給惹火了,一個都跑不掉。”

武將軍張張嘴,瞧了那太監一眼,那太監狠狠的推了他一把,“沒個眼力勁兒的,沒聽見王爺讓你晚上再送些東西過來麼!”

將武將軍打發出去,那太監迴轉來就瞧見睿王站在亭子上掐着一片樹葉在那兒玩,聽見那太監的腳步聲擡起頭來問道,“打發走了?”

那太監笑道,“可不容易,奴才就推不動他,這蠻牛就空長了一身力氣也不長腦子,竟然跑來對王爺指指點點,真該拔了他的舌頭!”

睿王摸摸肚子道,“他沒長腦子,可他背後的人卻是清醒的很!姓武的看起來傻乎乎的,皇兄如今卻是喜歡他的緊,說他不怕死,忠心耿耿,我瞧着也是,否則不會跑來跟本王說這些,倒是解了本王的一番疑慮。”

那太監道,“就是辦法笨了些,有他這麼說話的麼?”

睿王笑,“他要是拐彎抹角的來就不是他了!武人嘛,粗俗些的好,有什麼事兒都擺出來,免得藏在肚子裡把肚子給憋壞了。本王就按照他說的做好了,估摸着皇兄也是這個意思!嘿嘿!”

那太監瞥了睿王一眼,心道,皇帝要是這個意思就好了,他這位主子也是憋了一肚子壞水兒,估計是想讓他那位皇兄頭疼一下,誰讓他折騰了這麼多天,都沒吃好東西呢!

睿王可不知道太監心頭想的什麼,摸着鼻子道,“嗯,你去跟裴大人說一聲,就說本王請他過來陪本王一起視察民情,順便瞧瞧豫州城上下這些官員都是怎麼辦事的。”

“那張大學士那邊呢?晾着?”那太監問道。

睿王眉毛一橫,冷哼道,“晾着什麼?他不是以勤勉出名麼?該辦什麼事兒就讓他去辦!本王有裴大人陪着就行!對了,你順便去打聽打聽豫州城有什麼好吃的好玩的,本王要吃頓安穩飯不容易啊,這兩日都瘦了!”

那太監聞言點點頭,他也是聰明至極的,自然知道睿王的意思,轉過身就出去辦事,一邊走一邊嘀咕道,“這就叫傻人有傻福?姓武的竟然被罵一頓就算了!”

……

“王爺的意思是,再讓我送些過去。”武將軍一張粗狂的臉上難得的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本來麼,他要去見睿王,想不出辦法了程水若纔來幫他,結果這會兒那邊還要讓他天天送,他能好意思麼?

程水若聞言挑挑眉,喜出望外的道,“那便是事情成了?”

武將軍鬱悶的摸摸下巴,“我被罵了一頓,就只讓送東西過去,說是不再見我了。”

這樣的結果是程水若所預料到的,本來就是麼,直白到這個程度的話,本來她還以爲最少眼前這位要挨頓板子呢,沒想到那位王爺倒是好脾氣,罵一頓就算完事兒了。

不由得笑笑道,“送!自然要送,王爺有命怎敢不從。”說着吩咐小環道,“小環,你去將我備好的東西拿出來。”

武將軍道,“王爺的意思是,每天都要送些過去……”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黑黝黝的臉貌似有些發燒。

程水若撅撅嘴,這王爺,還真是個吃貨!

“沒問題,只要事情能成,自然沒什麼問題!”笑嘻嘻的道,程水若心情愉快卻是越發的大方,武將軍也是從眼前這女子的眼角眉梢瞧明瞭真相,不過卻依舊有些擔心,“程姑娘,這樣辦能成麼?”

程水若擺擺手,“皇上未必是這個意思,不過要的是個能對天下人交代的結果罷了。楚大人本是他打算犧牲的棋子,若是日後能用自然是好事,豫州城的彭黨不少,爭鬥一番是難免的,不過死罪想必是能免了。只要能讓皇上覺得楚大人是一心向着他辦事的,日後自然有起復的一天。這個結果想必皇上也是樂意的,至於過程是什麼樣,倒是不重要了。咱們就等着瞧吧,不出一個月,必然會有結果的。”

“一個月?”武將軍皺眉,一個月之後他已經離開豫州城了,到時候也許會有不受控制的事情發生。

程水若笑笑道,“這事着急不來的。向好的一面看,拖着也未必是壞事,反正楚大人死不了就行!”

程水若自然不着急,楚夫人給她寫了一封信,她與楚夫人的交易正在進行中,而且是私下裡的,如今有人在京城活動,爲的便是替方家人將罪名減輕,若是案子進展的太快,反倒是對她不利了。

如今方家人的局面實在是困難,信中所提到的東西都對方家人不利,要想救人,還得尋思其他辦法,反正程水若對方家人的死腦筋是無奈到極點了,不得已,唯有想想其他辦法。

實在不行的話,她說不得要進京一趟了。

“豫州城的一干人如今有我在才壓制的住,若是我走了,彭黨會怎麼幹,還真夠嗆,程姑娘,你不是說要說服豫州城的大夫替楚大人作證麼?如今我在,興許這些人還能保證安全,我走了的話,恐怕這些人會不惜代價的……”武將軍明顯沒發現程水若的神遊天外,皺眉道。

程水若回過神來,纔想起那件事,看來頭疼的事兒還不止一件呢,她幾乎快要將這件事束之高閣了。

豫州城如今人人對楚懷沙恨不得生啖其肉,其實楚懷沙的抉擇在程水若看來沒什麼大錯,這也是她沒親人在這次事件中喪失性命,要是她有親人朋友就這麼死了,她也非跟楚懷沙拼命不可!

“我自有辦法,將軍放心吧!周延跑不了!”

說的雲淡風輕,其實這會兒她也沒辦法,要所有的人理智的看待這件事不太可能,唯一的辦法就是從側面辦這件事了,晃晃有些發昏的腦子,這件事若是證明確有其事,楚懷沙未必有救,周延就肯定跑不掉,若是證明子虛烏有,楚懷沙死定了,周延反倒成了忠心耿耿,敲打着桌子,程水若的嘴角緩緩的勾起,看來,只有這麼辦了!

瞧見程水若笑的胸有成竹,武將軍問道,“程姑娘有辦法了?”

程水若點點頭,壓低聲音將自己的想法說了一遍,說的武將軍連連點頭,隨即又露出有些懷疑的神色,“這事兒不會再捱罵了吧?”

程水若有些想翻白眼,這人,以爲他心胸寬廣呢,不就陷害了他一次,竟然還記在心上,真是的!

“如今在這豫州城裡,有誰敢罵將軍?嗯,除了那三位以外!”

武將軍聞言這才鬆了一口氣,點頭道,“那倒是!”

程水若哼了一聲道,“何況,將軍也不想想,那件事本就是冒險的事情,這件事卻是十拿九穩的,唯一的風險便是要跟彭黨對上。”

武將軍臉色一斂,傲然道,“彭黨算什麼?我武某人何嘗怕過?哼!”

程水若笑笑,“那是那是!將軍一腔正氣,自然不會畏懼那些小人,這事兒您就放心吧,按照小女子說的法子去辦,一準兒不會出問題!”

心中卻是有些偷着樂,姓彭的上次差點兒把她給害死,不能怨她在背後出餿主意陰他一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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