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_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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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妹仨度日如年,終於等到了接見日。這天,她們仨來到陰森恐怖的監獄,進了監獄,三個人跟着老獄警在走廊裡慢慢地走着。天月緊張得把裝着餅的包袱掉在地上,天好趕緊撿起包袱。獄警轉過身,盯着地上的包袱,似有所思。在會見室裡,老獄警抽着菸袋鍋,默默地看着那個包袱。仨女兒見了爹,一個個哭天抹淚的。

宋承祖頗有氣概地說:“不要哭哭啼啼的,這哪像我的女兒!”“爹,我們不哭。”天星說着噪子裡發出哽咽聲。“爹,你可得好好保重自己呀。”天月的聲音更是充滿哭腔。宋承祖說:“我,你們就放心吧,交給你們一件任務。”“爹,你說吧,我們一定完成。”天好全是一付大姐姐的派頭。

宋承祖加重語氣說:“記住了,你們一定要把他找到,他在哪裡你們問問他就知道了。”說着指自己的左臂,“找到他趕緊離開瀋陽,回山東,東北不是你們久留之地。”

天星心直口快的倒糊塗了:“問他?他是誰?”聰明細心的天月踢了她一腳。天星這才明白了:“爹,你就放心,他是因爲我丟的,就是死我也要找回他來。”

“天好,回了山東你就和他趕緊把婚事辦了吧!”宋承祖也有英雄氣短,兒女情長的時候。天好搖着頭,語意堅決地:“不,我們等着爹出來再說。”宋承祖說:“看來我是出不了這個監獄了,家裡需要個男人。”

天好拿出包袱裡的大餅遞給爹:“爹,家裡也沒什麼好吃的,給你烙了張大餅,你好好吃,你牙口不好,別咯了牙。”語着遞着眼色。宋承祖一愣,旋即明白了:“你們這些孩子,麪粉這麼金貴,我一個要死的人了,吃了也白費。好吧,你們的心意我領了。”說着就伸手接大餅。

老獄警忽地站起來:“慢着!”他拿過大餅說,“得檢查檢查。我在這監獄裡呆了四十年,什麼事都見過,當年就是有人在餅裡藏了腳鐐手銬的鑰匙,把犯人放跑了。”天好十分坦然:“那你就檢查吧!”老獄警一點兒一點兒地掰着大餅,宋承祖、天星、天月都緊張地望着大餅,老獄警又一點兒一點兒把大餅搓成粉末,可是餅裡什麼也沒有!幾個人都如釋重負地長出了口氣。好險啊!天星和天月呆呆地望着天好,奇怪大餅裡的鋸條哪裡去了?老警察兩手抖起包袱,把已成粉末的餅放到宋承祖面前。宋承祖把餅的粉末一兜,粉末撲到老警察的臉上。

姐妹三人出了監獄,在街道上慢慢地走着,剛纔緊張的心情放鬆了不少。天星和天月在天好左右追問着:“姐,你會變戲法啊?鋸條呢?”天好笑了笑:“我是在餅裡藏了鋸條,不過臨出門的時候我又給抽出來了。“我得試探一下,還得考考你倆的膽量,你倆要是嚇得讓人看出來,下回我就不帶你倆去,懂嗎?”

“大姐真行,我算服了你!”天月拉着大姐的手搖呀搖地說。天星問:“那下回咱還送不送餅?”天好說:“送!這叫兵不厭詐。”“大姐,看來咱爹知道虎子的下落,可他說的是誰呢?他指着自己胳膊是什麼意思呢?”天星想起爹剛纔話,仍不大明白他的意思,就向天好討教。天月說:“你長的木頭腦子啊?咱爹指的是哪隻胳膊?”“左胳膊呀。”天星仍不明白,她不是個細心的人。天月說:“你想想,知道的人有沒有個和左有關係的?”“你是說左雲浦?”天星終於有點明白了。天好說:“沒錯,他肯定知道虎子的下落。”

三姐妹回到羅士圈子的窩棚中,裘春海跟腳也到了。仨女孩子七嘴八舌地把到監獄中的經過告訴了裘春海,數天月說得詳細生動。裘春海警惕地望着門外說:“你們還得抓緊把東西送進去。我現在找了老東北軍六個老槍手,都能百步穿楊,但是你爹在我們槍響之後,必須自己斬開繩索,要不一切都來不及。好了,我走了,再聯繫!”說着他閃身出了門,快快地走了。

沒過幾天,三姐妹又到監獄來看爹了。天好拎着和上次一樣的包袱,姐仨跟着老警察進會見室。這一次天好有了經驗,她沒等那老警察開口,就主動把小包袱交給警察檢查。老警察打開天好的包袱說:“嘿,今天送了兩張餅,還是肉丁餡的。宋營長,你這仨閨女可沒白養,孝順,不過,我還得檢查檢查,這也是例行公事啊!”

天好笑了笑,十分爽快地說:“那是啊,請看仔細點,不過,別弄的俺爹沒法吃。”老警察用手槍管指着餅,問天好:“這兩張餅你爹也吃不了啊。”天好大大方方地說:“對,這兩張餅有一張,我特意給你吃,好照顧照顧我爹。”老警察望着天好:“那就謝謝了,哪一張給你爹?”天好毫無表情地:“都是一樣的餅,一樣的餡,你隨便。”老警察點點頭,用槍管一點一點挑開餅餡檢查。

宋承祖望着天好,天好笑了笑。老警察檢查完餅,把破肚露餡的餅送到宋承祖面前。宋承祖接了過來。老警察又拿起另一張餅,仔細地看着,並用手仔細地捏了捏:“這張不檢查也罷,檢查完了怎麼吃啊?謝謝啊。”

老警察吃起肉餅來。他吃了幾口,突然眼直了,他慢慢地擡起槍,對着天好。宋承祖大驚:“你想幹什麼?”“爹,沒事。”天好不慌不忙地說。老警察突然獰笑起來,他從嘴裡慢慢往外掏東西,竟然掏出了一塊小石頭。老警察把小石頭放在手心裡,注意看着,用心琢磨着。宋承祖趁老警察瞅石頭的工夫,悄悄地用手指沖天好做了個圓圈兒狀,他這個動作三個女兒都注意到了。過了一會兒,老警察說:“你們這幾個閨女乾的什麼活?烙肉餅能把石子兒烙進去?”

三姐妹出了監獄,快快往家走,姐仨都不說話,到了家中,早已弊不住了的天星才問:“姐,你往肉丁餡裡塞塊石子兒幹什麼?”天好笑道:“我就是想試探試探他們的警惕性。還是咱爹說的那句老古語,兵不厭詐,總有他們大意的時候。”

緊接着,三姐妹討論着爹給她們做的手勢,三個人都做着這個手勢,琢磨着。“對了,是不是要一枚大銅錢啊?”天月忽然恍然大悟地拍手道。胡鬧,咱爹要大銅錢幹什麼?”天星又是不明白。天好

也十分不解地:“監獄裡也不能讓送大銅錢啊。”天月說:“咱爹肯定是要一枚大銅錢,他自有他的用處,咱爹身經百戰,出生入死,什麼事都見過,他要一枚銅錢,肯定有大用處,聽爹的吧!”“老三說的有道理,可這枚大銅錢怎麼送給咱爹呢?”天好又開始動腦筋,想點子了。

日本憲兵隊的酒井大佐一身戒裝,大搖大擺地走進僞警察署金子順的辦公室,金子順忙起身對酒井畢恭畢敬地行日本軍禮。酒井傲慢地坐下說:“金桑,祝賀你,終於抓到了宋承祖。”金子順謙虛地問:“正要請示您,宋承祖怎麼處理?”酒井右手往下一劈:“槍斃,反滿抗日分子,罪惡極大的統統槍斃!”“遵命!”金子順雙手緊貼褲腿邊縫,雙腳跟併攏,頭一低答道。

酒井問:“金桑,我託你辦的那件事怎麼樣了?”金子順哈巴狗一樣討好說:“您是說左雲浦手裡的字帖?這個老滑頭,一直不肯透露口風,我看不要和他客氣,我派手下的弟兄給你搶來就是了。”

酒井裝模作樣地搖頭:“不不不,你們中國人有句話可以套用,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可以和他做個公平交易嘛。”金子順問:“怎麼交易?”酒井笑道:“你會有辦法的。”金子順莫名其妙:“我有辦法?我有什麼辦法?”酒井笑眯眯地說:“你好好想一想,今晚就槍斃宋承祖!”

三姐妹又來到監獄看爹,當然還是送吃的餅,天好還是拎着同樣的包袱。在會見室裡,天好還是先把包袱交給老警察檢查。老警察打開包袱說:“嘿,這下子可好,烙了一摞餅!”天好說:“多送點兒,以後我們就不能經常來了。”話音剛落,金子順走進來。他當然得來看看,今晚要槍斃宋承祖,千萬別出岔子。金子順默默地看着老警察把一張張餅掰碎。天星拿過一張餅,飛快地扔給父親。宋承祖接過餅,大口地吞嚥着。

金子順一驚,好像發現了什麼,大喊了一聲:“有詐!”幾個警察一起摁住宋承祖,金子順拼命地捶打着宋承祖的後背。慌亂中,天好把一枚大銅錢塞到宋承祖的襪子裡。宋承祖哇地一聲,把什麼東西吐在了地上。老警察低頭看了看,撿起一個紅棗。金子順奇怪地叫一聲:“紅棗?”

老警察問天好:“這是什麼意思?”天好說:“這是我們山東人的講究。”金子順問:“什麼講究?”天好說:“早早團圓。”金子順點點頭:“哦,是這樣,早早團圓,是挺講究!”

三個女兒走了,宋承祖又被押回監舍。鐵門“咣噹”一聲關上,宋承祖坐在草堆上,他知道今晚已到了最關鍵的時候。宋承祖從襪子裡摸出那枚大銅錢,他看着那枚大銅錢,的眼睛溼潤了,心想,這仨寶貝女兒,真聰明,真能幹!

宋承祖站起來,把銅錢放到鐵凳子腿下,然後坐到椅子上,不停地晃動着鐵凳子。鐵凳子腿不停地碾壓着大銅錢,宋承祖不停地顛着鐵凳子,鐵凳子腿把銅錢壓扁,嗆出鋒利的長刺。

老警察跑到監舍門外喊:“你要幹什麼?”宋承祖說:“我吃餅吃的太多了,快要漲死了!不活動肚子痛。”“你使勁地晃吧,可別漲死,你要漲死了,我可沒飯吃了!”老警察說着,離開監舍門。

宋承祖更加地瘋狂地在鐵凳子上顛着,等到老警察走遠了,他才從鐵凳子腿下拿起銅錢。銅錢已被壓得扁扁的,鋒利無比。他忙把這東西藏在鞋子裡。

黑夜裡,裘春海來到三姐妹家,急急地對她們說:“我這些天花三十塊大洋買通一個獄警,他說對你爹今晚動手。銅錢送到了?”天好說:“送到了。你要救救我爹呀!”

裘春海悲愴地說:“能不救嗎?我來告訴你就是要去救你爹,可能這一去就不會回來了。”“我不許你說不吉利的話!”天好說罷,對妹妹使了個眼色,倆妹妹知趣地到院子裡去了。

“救你爹要冒殺頭的危險,就是把你爹救出來,一時半會兒的也不能和你們見面,我們得貓起來,避避風風頭,要不然咱們都很危險,你們住在這兒,別挪動地方,到時候我會來找你們的。”裘春海一腔真情地說着。天好依偎在裘春海的肩膀上:“春海哥,你是個有血性的漢子,我這輩子沒看錯你。你大膽地去吧,要是你有個三長兩短的,我給你守一輩子寡,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裘春海抓緊天好的手:“別胡說!我走了。”聽了天好的這掏心窩子的一席話,他十分感動。天好依依不捨:“春海哥,你千萬要小心啊!”裘春海一步三回頭:“你放心,我會小心的,你等着,我一定會回來娶你!”

金子順帶僞警察到關宋承祖的囚室來了。他一身警官服穿戴整齊,真是黃鼠狼去趕集,過來過去一張皮。金子順獰笑着:“宋承祖,你的好日子到了,走吧,領你出去透透風。”

宋承祖仰天長嘆:“唉,想不到我宋承祖拼命打日本鬼子,卻死在中國人的手裡,窩囊啊!好吧。”說着,帶一身浩然正氣大步走出囚室,在一羣僞警察的押持下走出監獄,上了一輛卡車。卡車開到荒郊野外停下來,宋承祖被倆粗壯的僞警察架下卡車,被推搡着來到一個大坑前。

宋承祖厲聲訓斥金子順:“姓金的,我奉勸你一句,你別忘了,你也是中國人,跟着日本人殘害中國人沒有好下場!”

金子順說:“哼哼,你死到臨頭還嘴硬,大帥怎麼樣?和日本人擰着幹,有好下場了嗎?少帥又怎麼樣?不是也一槍沒放,跑到關內去了?中國是你自己的?你逞什麼能?”

宋承祖大義凜然地說:“中國是全體中國人的,你們跟着日本人爲虎作倀,屠殺自己的兄弟姐妹,還有一點人性嗎?中國人的臉面被你們丟盡了!我勸你們早日回頭,調轉槍口打日本人!”

宋承祖的話似乎打劫了一些僞警察,有幾個直往後縮。金子順氣急敗壞地喊:“不要聽他的宣傳,馬上行刑!”

這時候,裘春海和六個老槍手在草叢裡正把槍對準行刑人。

宋承祖大聲喊着:“金子順,還有你們這些軟蛋,你們要是手不發抖就開槍吧,到了另一個世界,我

會化作厲鬼取你們的狗命!”他的聲音在寂靜的深夜裡特別響亮。

金子順喊道:“趕快開槍!”行刑人顫抖着舉起了槍。槍聲響了,不是一聲而是六聲。宋承祖沒有倒下,行刑人卻栽倒在地。金子順也中了一槍,噯喲一聲摔倒了,僞警察們大亂。宋承祖趁機取出那枚鋒利的銅錢,斬斷繩索,鑽進夜幕中。

天剛麻麻亮,天好姐妹們就忙着推磨、生爐子,做着攤煎餅的準備。天星和天月的煎餅攤子生意還算不錯。

天好憂心忡忡地說:“也不知咱爹怎麼樣了,天星,你腿快,到監獄外邊看看,有沒有什麼動靜。”話音未落,受了傷的金子順率領僞警察包圍了大院。僞警察們闖進屋裡,搜查着,打破瓶瓶罐罐。天星氣憤地說:“你們要幹什麼?讓不讓人活了!”

金子順問:“你爹呢?”說着一雙鼠眼四下裡亂瞅。“不是被你們抓去了嗎?”天星氣憤地反問道。一個僞警察說:“媽的,被人劫走了!”另一個僞警察跑出屋子:“報告,屋裡沒有。”

“哼,我諒他也不敢回來。”金子順望着三姐妹說,“你爹命大,我就放過他這一回了,你們姐妹就在這好好過日子吧,我們就不打擾了,走吧。”

僞警察們撤了,三姐妹緊緊地抱在一起。天好說:“謝天謝地,咱爹得救了!看來春海哥也沒事。”

過了一天,一大早就有一輛馬車停在天好她們家對門,這是新搬來的。三姐妹都感到奇怪,昨天住着的老周家當晚急急地搬走,今天就新搬來一家。更奇怪的是天月發現那新鄰居還戴着手錶。戴手錶的人誰還住這貧民大院呀!天好說:“咱爹跑了,金子順能放過咱們嗎?這是他派人來在這守株待兔,要抓咱爹的,咱爹可千萬別找到這兒來啊……”這時候,新鄰居轉過身來朝她們笑着,招了招手。天好也笑着和新鄰居招了招手。

宋承祖深夜法場脫險,他沒跑多遠,就和接應他的裘春海會合。他們不敢停留,趁着夜色一個勁兒地跑着。天亮後,他們來到甦家屯,住進一家小客棧。安頓好後,宋承祖讓裘春海出去辦事。大半天了,還不見裘春海的影子,宋承祖在屋裡抽着煙,焦急地踱步。

裘春海終於回來了。宋承祖急切地問:“要你辦的事怎麼樣了?”裘春海坐在炕沿上拍打着褲子上的塵土:“你放心,我把寄存在朋友家的錢都拿回來了。”

宋承祖說:“山東肯定要回去的,但現在不能走,我打算暫時留下來,等安穩了,去長春找虎子。你嘛,想辦法給天好送信兒,給他們一筆錢,等市面平靜了,你先帶她們先回山東老家,我找到虎子會回去的。”

裘春海真心實意地說:“那不行,把你自己撂在這兒我不放心,找虎子我陪着你,讓他們姐妹自己走,那樣更安全。”“也好,先這麼打算着。”宋承祖同意這麼辦。

裘春海按宋承祖的吩咐,立馬找人把錢送到羅士圈子貧民大院天好的女房東手中,讓房東轉給天好,並她們回老家去。

在貧民大院的家中,姐妹三個議論着。天星說:“我打聽到了,那天晚上咱爹被押赴刑場,警察剛要開槍,有人劫了法場,咱爹趁亂跑了。”天月問:“這個劫法場的人是誰?”“還用問嗎?咱姐夫呀。”天星有點得意地說。天月說:“嗯?你怎麼肯叫姐夫了?”天月指着天星的鼻子笑。“有這麼個姐夫,咱們臉上有光啊!”說着,天星也笑了。天好說:“唉,他們跑到哪兒去了呢?真叫人掛念。”

姐仨正說呢,女房東來了,她悄聲地說:“有人託我給你們捎口信兒,他說了,你爹囑咐你們,讓你們瞅着機會趕快離開瀋陽,到大連,奔水路回老家去,他和你春海哥找到虎子,隨後也回老家。”天好發愁道:“可是我們沒有盤纏哪!”女房東掏出一把錢來交給天好:“你爹早就替你們打算好了,這是捎給你們的路費。”“謝謝嬸兒。你這麼操心照料我們,真是難得的大好人。”天好說着忙接過錢來。女房東說:“不說謝。你們可得小心點,那個新鄰居一直盯着你們,昨晚我就看他在你們窗下聽牆根。”說過,她悄悄地走了。

三姐妹不敢消停,當下就關起門,悶不作聲地收拾行李。天黑之後,等到夜色已濃時她們悄悄地溜出羅士圈子,直奔火車站。

姐妹三人坐火車到了大連,剛下火車,她們就急匆匆趕到大連港口碼頭。有好多旅客排隊買船票。天好把行李交給妹妹看管,也忙跟着排隊。人們都焦急地等待着開始賣票,時間過得好像特別慢。忽然,一個職員從售票處出來,對大夥喊:“都不要排隊了,渤海灣有戰事,航船取消,都回去吧。”

在大連呆着可真是花費大,船票不知啥時才能賣。天好姐妹三人在好心人的指點下,來到小平島,希望能找點活幹,總不能傻等着坐吃山空吧。她們來到焦老大家,把自己從瀋陽來要回老家山東的事簡單講述一遍,問能不能在他家乾點活。焦大嬸和兒子焦大海都正好在家。焦老大打量着三姐妹。停了一會兒,焦老大說:“我這裡沒什麼活給你們幹。”

焦大嬸疼愛地握着天月的手,很喜歡這閨女。他們的兒子焦大海偷偷地看着天星。焦大嬸說:“大海,還愣着幹什麼?給妹妹們拿些幹海鮮來,讓她們嚐嚐咱們小平島的出產。”焦大海高興地拿來蜆子幹、海虹幹什麼的給姐妹仨。

焦老大看看天好她們問:“你們三個女孩子,來我這裡能乾點什麼?”天星說:“我可以學着下海捕魚。”焦大海笑道:“笑話,你聽誰說女人可以下海捕魚?那是犯忌的。”天好說:“我們可以乾點岸上的雜活啊。”焦老大說:“在海邊可沒省力氣的活,你們,風裡雨裡的,吃得了苦?”三姐妹都說不怕吃苦。

焦大嬸說着好話:“當家的,孩子挺可憐的,你就收留她們吧。”焦大海也懇求:“爹,把她們留下吧。”焦老大尋思了一會兒道:“那好吧,我正好有個破屋閒着,你們收拾收拾住下吧。不過我也用不了你們姐兒三個,你們留下一個給我乾點雜活,其餘的到別家找點活幹,可要吃得了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