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男人。
一個穿着白衣服,腰懸長劍的男人。
他有一雙琥珀色的眼睛,瑩白的肌膚溫潤如玉,氣質飄渺出衆,整個人如同世外降臨的飛仙。
已經年近五十,卻保養極好的南王親自迎了上去,道:“葉城主一路遠道而來,辛苦了,我已讓人備下酒宴,裡面請。”
葉孤城微微頷首,也不客氣,在對方的引領下進了客廳。
廳中只有他們兩個,並沒有多餘之人在場,因爲他們接下來的談話並不適合讓其他人聽到。
葉孤城是個出色的劍客,他向來是劍不離身的,即使是在南王的宴席之上也不例外。
而南王也是知道他的這個習慣的,他並沒有不高興的意思,更沒有精力去在意這種小事,他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對方幫忙。
南王將幾張薄薄的宣紙放在葉孤城的面前,然後端起酒杯慢條斯理的小酌,一雙眼睛卻直直的看着他,沒有離開過一刻。
幾張薄紙而已,內容並不長,片刻時間就能看完。
等葉孤城看完了最後一個字,即使沉冷鎮靜如他,也不禁有些微微動容。
他道:“條件太優越了,身爲白雲城主我無法拒絕。”有了紙上的這些籌碼,如白雲城這樣的海上島國就再不用受制於朝廷,受制於任何勢力,能夠真正的獨立於世外。
只是天下間沒有免費的午餐,有得到必須要有付出。
葉孤城緩緩的摸上劍柄,淡淡道:“王爺的條件是什麼?”
“城主爽快!”南王擊掌道:“本王也不拐彎抹角,只要城主助我救出我兒,無論是何條件,本王都可以接受。”
葉孤城皺眉,“世子怎麼呢?”
幾年前迫於白雲城的形勢,葉孤城收了南王世子做徒弟,雖然兩人的師徒關係是建立在利益上的,但君鈺卿對他還算恭敬,言行之間恪守弟子之禮,並無皇族子弟的驕橫。
而且他對劍道還有那麼一兩分的悟性,練劍又刻苦,葉孤城對這個唯一的弟子還是比較滿意的,教起來的時候也就帶了份認真。
此刻,聽南王的意思,君鈺卿顯然是出事了,他自然而然的就有些上心。
南王並沒有隱瞞,直接就將前些日子的事情坦言相告,只是略去了太后的事情,說道最後他道:“半月之前鈺卿就再沒有和我聯繫了,而這些年來我安置在宮中和朝廷上的眼線被陸陸續續的拔出,這其間肯定是出了什麼事!”
葉孤城心中震驚,他是早就知道南王府的野心的,只是他沒料到對方的行動會這麼快,還如此的神不知鬼不覺,連一點的異動都沒泄露出來
。
雖然看結果貌似是失敗了,但不得不說這是一個奇詭的陰謀。
只是他也知道,對方肯定還是有些事沒有告訴他的,葉孤城並不笨,他敏銳的察覺到了對方話語中的漏洞,單憑一個南王府,當初絕對做不到將深宮之中,被重重守衛護着的皇帝換出來的,這後面肯定還有一個人在和他們裡應外合,而且地位還不低!
但這些,他也只是放在心裡想了一圈而已,面上絲毫情緒也不露,他輕輕地劃過那幾頁薄紙,而後道:“王爺放心,葉孤城定會幫你救出世子!”
驕陽似火,天氣越發的炎熱了,茂密的樹葉綠油油的,在金色的陽光下投下零星的光影,一隻只夏蟬趴在樹葉上,聲嘶力竭的叫着,聽的人心煩。
皇帝的御駕路過的時候,裡面的人忽然喊了一聲停,鑾駕落下,顏景白在身邊宮人的攙扶下走了出來。
悶熱的空氣讓他微微擰起眉頭,刺目的陽光也曬得他渾身不舒服,他疾走幾步,在一叢開得正豔的花兒前停了下來。
沉思片刻,他伸手,小心翼翼的摘下一朵紅豔豔的杜鵑,然後一揮袖,也不做鑾駕了,直接往自己的寢宮走去。
好在距離寢殿並不遠,但就算如此,等他踏入殿中時,也出了一身的汗。
比起他,石之軒倒是自在逍遙,黑衣的男人躺在窗邊的矮榻上,涼涼的微風吹來,撩起雪白的髮絲。
他一邊吃着冰鎮的葡萄,一邊翻着手裡的話本,好不愜意,看的顏景白都要嫉妒了。
兩雙漆黑的眼睛相互對視,石之軒微微一笑,道:“回來了?!”
這樣的話雖然已經聽了好幾次了,但每聽一次他都會覺得彆扭。
他輕聲哼哼,揮手讓一直跟在他身後伺候的宮人退下,然後大步流星的走到榻前。
俯□子在石之軒的額上貼了貼——這是在對方几次三番的冒冷氣之後才勉強養成的習慣——然後他將袖中的杜鵑拿出來,遞到對方面前,一雙眼睛亮晶晶的。
石之軒暗暗抽了抽嘴角,雖然明知道事實但還是有些不甘心的問:“給我的?”
如果不是顧及形象的話,顏景白很想翻一個白眼的。
這裡除了你還有其他人嗎?!
石之軒幾乎是有些艱難的接過那朵平日裡沒感覺,現在卻覺得無比豔俗的花,他舒了口氣道:“其實你沒必要每天都送我一朵花的。”
顏景白皺眉,“你不喜歡?”
“......不!”石之軒眉心一跳,說道:“我很喜歡。”
顏景白滿意的笑了起來,他就說嘛,幾千年後戀愛寶典上所教授的東西怎麼可能有錯,記得他年輕的時候,就是用這一招搞定他的初戀對象的,現在用來對付一個古人,更是小菜一碟
!
演戲演全套,他絕對會讓他賓至如歸的!
石之軒將花放在裝了小半水的盤子裡養着,至於杜鵑是不是這樣養的,管它呢,邪王表示每天都收到一朵顏色不同的花,他心累!
又看了一眼那朵張揚的,昭示着存在感的杜鵑,石之軒果斷扭頭,轉開話題道:“左家的那件事怎樣?”
顏景白一撩衣襬,坐在榻上,有些抑鬱的說道:“朕在朝堂上說明白了,太后‘病重’,朕現在沒有心思娶皇后,婚事暫且作罷。”
“暫且?”顯然石之軒對這樣的結果不太滿意,他似笑非笑道:“難不成你以後還想要娶妻?”
顏景白皺眉,有些不高興的說道:“那你要我如何說?直接告訴庭之說朕反悔了,不打算娶他妹妹了?人家女孩子的臉面還要不要?!”
說到最後,他的聲音都有點高。
石之軒見狀,立馬順毛摸,這是他被對方殺過一次,外加這些天相處下來得出的經驗。
他安撫似的親了親他的眼睛,說道:“我只是想讓你跟他們說清楚而已,我不喜歡聽到你說娶別人,一點都不喜歡,我當初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可是差點想殺人呢!”
顏景白麪色一僵,說道:“左庭之是朝廷大員,是朕的心腹重臣 ,不許你對付左家。”
石之軒笑眯眯的看着他,沒有說話。
顏景白嘆了口氣說道:“我既然已經應承了你,就絕對不會再娶別人。”
即使是演戲,他也是有敬業精神的。而且他也不想禍害別人家的姑娘,以這人的性子,絕對是他想娶誰誰立馬死翹翹的節奏,甚至殺得興起了一掌拍死他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就是有點對不住左庭之啊,顏景白打定主意,以後一定要好好補償左家姑娘,給她安排一個青年才俊什麼的,當皇后固然要緊,可性命更重要,他這也算是間接地救了一條人命了。
這話石之軒愛聽,他親自剝了一顆葡萄,塞進了他的嘴裡。
酸酸甜甜的味道在味蕾間彌散開,顏景白並沒有推開趴在他肩頭的石之軒。
雖然對方時不時的親暱讓他有些不適應,但誰讓兩人是暫時的情人關係呢?!而且對方身上冰冰涼涼的溫度,讓他實在無法拒絕。
武功果然是個行走江湖,居家旅行的利器,看着他白皙光潔,沒有一點汗漬的額頭,顏景白好生嫉妒。
一口將葡萄吞下肚,顏景白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從袖中掏出一樣東西,遞到身邊之人的手中,“看看這個。”
石之軒挑眉,打開繪着雲紋的貼子,低聲念道:“月圓之夜,紫禁之巔;一劍西來,天外飛仙......”石之軒挑眉,“這是戰帖?”
顏景白剝了顆葡萄吃得歡快,他有些含糊的說道:“是戰帖,當今兩大絕世劍客的戰帖
。”
“西門吹雪和葉孤城?”石之軒的聲音中帶着肯定。
顏景白點頭,“除了他們恐怕也沒人能稱得上是絕世劍客了。”他頓了頓,問道:“上次見你給了西門吹雪一塊白雲城的信物,你和葉孤城是什麼關係?”
石之軒啊了一聲,漫不經心的說道:“他是我最小的一個弟子。”
顏景白微愣,他還以爲又是一個徒孫之類的,原來竟是弟子嗎?!
這樣算來,他現在的身份倒還比他低了一輩。
顏景白淡淡道:“石師當真是徒子徒孫遍佈天下。”
石之軒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道:“你現在可不算是我的徒孫了。”
顏景白識趣的沒有說話。
石之軒也不在意,他晃了晃手中的戰帖說道:“陛下打算怎麼做?他們可是要借用你的太和殿呢。”
“借!”顏景白說的斬金截鐵。
爲什麼不借,就衝着西門吹雪這個他少年時的崇拜對象,他也是要借的。
不過這話不需要告訴對方!
作者有話要說:爲什麼我這幾天都這麼晚哩,爲什麼啊爲什麼,因爲我在渣遊戲蛤蛤蛤╭(╯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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