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先帶公主出去消消食再睡。”
錢貴嬪一看福枝公主那眨巴眨巴的大眼睛,就知道這小丫頭準是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也懶得戳穿她,直接叫了秋月牽她出去走走。
“等等!”德康帝看着跟侍婢往外走,無精打彩的福枝公主,這才確定了她是真的有些瞌睡。
而不是爲了幫錢貴嬪爭寵故意留兩人獨處。
“爹爹,我想睡覺覺......”福枝又用手揉了揉眼睛,以手掩面,打了個小小的呵欠。
德康帝笑着上前,“你只要回答爹爹一個問題,爹爹就跟你孃親求情,讓你去睡覺覺哦。”
大灰狼騙小白兔?福枝公主暗暗撇了撇嘴。
她這皇帝老爹還真不是一般的多疑!
“哦......爹爹要問什麼呀?”福枝公主的眼睛水汪汪的,全然沒了白天的靈動,看上去多了幾分呆萌,卻顯得更加可愛了。
“你怎麼知道今天要下雨的啊?是不是聽什麼人說起過呢?福枝是個乖孩子,可不能說假話哦。”
德康帝蹲了下去,雙目柔和地看着她。
不是他不相信自己女兒,而是他無法忍受既然有人想借着自己女兒的手來糊弄他!
福枝公主的臉上閃過不解,“爹爹,我沒聽過別人說過啊!”
“那福枝怎麼知道今天要下雨的?”德康帝的笑容依然明亮、柔和,耐性十足。
福枝公主撇了撇嘴,“爹爹,福枝不是跟您說過了嘛。我看見螞蟻搬家,蜻蜓飛不起來,就知道要下雨了呀!”
頓了頓,將頭高高昂起,“爹爹壞,居然不相信福枝!”
德康帝一見寶貝女兒居然生氣了,趕緊掏出準備好的五彩靈鳥,去哄她。
福枝公主氣哼哼地看也懶得看他一眼,她雖是被秋月扶着,眼皮子卻已經開始一上一下地打架了。
這就是所謂的站着都能睡着?
德康帝看着小雞啄米般的小人兒,不禁有些好笑。
暗暗責怪自己的多疑,這麼個小女娃能懂什麼?自己居然還懷疑是有人專門唆使她的,也太不應該了!
德康帝將五彩靈鳥塞到了福枝公主懷裡,福枝公主手一抖,差點將五彩靈鳥摔到了地上。
秋月嚇得面無人色。
好在德康帝離得近,眼疾手快地一把撈了回來,示意秋月趕緊將福枝公主抱去睡覺。
錢貴嬪也是嚇了一跳。
她也沒想到,福枝公主居然困到這個地步了,差點摔壞了皇上賞賜的東西。
“請皇上懲戒嬪妾教女無方之罪!”錢貴嬪趕緊跪下請罪。
德康帝將錢貴嬪攙了起來,“愛妃請起,福枝聰明伶俐得緊,又是朕的福星,朕還沒有感謝愛妃將福枝教導得如此之好呢,愛妃又何罪之有?”
將那隻通體靈透的五彩靈鳥遞到了錢貴嬪手上。
“剛剛聽皇上說,福枝說今天要下雨就下雨了?”錢貴嬪有些心驚膽顫地問道。
福枝就是她的命根子,要是被安上個什麼妖孽的名聲,她就不要活了!
“是啊!福枝一大早來找朕,聽見朕和衆位大臣商議祈雨之事,就跟朕說今天要下雨......”
德康帝見錢貴嬪臉色煞白,不禁暗怪自己粗心,只顧炫耀女兒。
“愛妃不用擔心,福枝是朕的女兒,沒人敢胡說八道的!
何況,福枝說今天有雨,今天就真的下雨了,這可是欽天監都沒能預料到的事情呢!”
德康帝興高采烈地拉着錢貴嬪的手,將福枝公主的預測以及衆大臣的反應都說了一遍。
錢貴嬪這才放下了心思,不時地應和着德康帝對福枝的讚譽,還講了福枝的一些小趣事給他聽。
直聽得德康帝是一會兒高興一會兒擔憂。
茶續兩回。
德康帝眼看天色不早,遂起身道:“愛妃實在是個妙人,茶藝不錯,口才也很好。不過,朕今天有些累了,還是早點安歇吧!”
錢貴嬪儘管有些不習慣,但看着已經往寢宮而去的德康帝,還是一臉歡喜地趕緊跟了上去。
第二天早上。
福枝公主一覺醒來,太陽已經升得老高了。
“孃親,爹爹呢?”福枝公主一個翻身麻利地坐了起來,瞪大眼睛看着錢貴嬪。
“你父皇早就上朝去了,你以爲他也跟你似的,天天有睡不完的瞌睡呀?”
錢貴嬪寵溺地捏了捏福枝公主睡得紅撲撲的小臉蛋,愛憐地在她臉上“吧唧”了一口。
“小懶貓,看你以後去御書院可怎麼得了哦!那可是要每天辰時就開始讀書的!”
福枝公主眼睛骨碌碌地在室內轉了一圈。
果然沒找到德康帝,瞬間又倒回了牀上。
“孃親就知道哄福枝,福枝可是記得牢牢的,要六歲才能去御書院呢!”
天熙朝可沒有“女子無才便是德”的說法,反而十分看重女子的學識與才能。
這不僅因爲天熙朝存續的六百年間,已經出了兩位帶來盛世的女皇帝。
更因爲世人堅信:
一個好媳婦,福及三代孫;一代無好妻,五代無好子!
因此,女子雖然仍居於內院,但社會地位比起福枝公主穿越前的歷史上,任何朝代的女子地位都要高。
而有才學、能實幹的女子,在說親時,也是十分重要的加分項。
皇室對公主的教育也尤爲看重,只是,這到底這還是一個男權社會。
當權者,也沒有哪個想要代代都讓女子掌權的,因此,皇家子嗣,男丁都是三歲啓蒙讀書,而女童則要六歲才能入御書院學習。
這對於已經逛遍了皇宮景緻,閒得無聊的福枝公主來說,簡直就是莫大的悲哀。
景緻再美,天天看,看了三年,也早就厭倦了,想要讀點書,可受年齡限制,沒人給啓蒙。
福枝公主總不能無師自通地找書看吧,畢竟,她才三歲半呢!
要是衆人將她視爲妖怪,被一把火給祭了天,她豈不是比竇娥還冤啦!
看福枝一副有氣無力的備懶樣子。
錢貴嬪笑着去拉她,“皇上聽說了你每天閒極無聊,到處生事的樣子,特意恩准你可以提前進學呢。”
“真的?”福枝公主一個鯉魚打挺,直接從牀上彈了起來,腦袋直接撞在了錢貴嬪的手上。
她卻是顧不得痛,又拉着錢貴嬪的手道:“孃親,騙人是小狗狗!”
錢貴嬪手疼地揉了揉福枝公主的腦袋,白了她一眼道:“你這孩子,咱就這麼莽撞呢?別人都是想方設法地要逃課,你呢,一副恨不得立即就去御書院的樣子!孃親平日難道還虧待了你不成?”
“就知道孃親哄我玩呢。”福枝公主一下子又蔫了下去。
錢貴嬪看得既是欣慰,又有些不捨。
喜的是,這丫頭一聽能去進學就高興成那樣,看着就是個愛學習的,她以後也不用愁福枝公主不愛讀書的事情了。
只是,這丫頭如今還這麼小小一個就不再粘着她這個孃親了,讓她心中不免有些失落。
“皇上金口玉言,孃親難道還敢假傳旨意不成?放心吧,你這個小丫頭,一準兒能提前入御書院。”
錢貴嬪終究還是捨不得寶貝女兒失落,溫柔地摸着她的頭道。
福枝公主立馬喜不自勝,“孃親,爹爹有沒有說我什麼時候能去御書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