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宮,御書房。(百度搜索 8 度吧
案前,上官鳳瀾手中拿着一副畫卷。
畫中人五官雖只幾分相似,但那雙含情的眼睛卻靈動而有神,他只以墨筆描畫出五官,未着過多的墨,亦未添色,當臉上所有醜陋的東西不再,他才發覺那醜臉上,五官極爲精緻,尤其是一雙眼睛,在筆觸的突出下,更顯動人。
門吱呀一聲響起,走進一人。
眶他擡頭,將畫卷起,道:“來了。”
南宮明夜手搖玉扇,依舊是一派風流隨性的模樣,“這麼晚了找我入宮,出事了?還是你這幾天出宮遇上了什麼?”
“有事交代你。”
澡“何事?”
“查清一件事。”
南宮明夜搖搖頭,“看來我南宮此生就只有爲你跑腿的份了,好歹名義上我還是你師兄,卻處處要被你這個師弟調遣,何其哀哉~”
上官鳳瀾目光直直對上他,“你可以選擇回南詔,做你的王儲,千軍萬馬等着被你調遣。”
“那還是別了,我甘願爲師弟你跑腿打雜,任勞任怨。”
“五年之期過了四年,這四年裡,你真沒有想過回南詔?”
“老傢伙還沒死,南詔少了我,不會消失。”
上官鳳瀾瞭解南宮明夜的性子,見他臉色淡淡,便不再說下去,而是將事情交代了。
南宮明夜一臉的訝然,無聲退出別宮御書房。
此時門口一名宮女走了進來,欠身後稟道:“回王爺,夫人遣了奴婢來,說是爲王爺備了宵夜,讓王爺前往夫人寢宮。”
龍案前,金面掩印在燭火中,沉默了一會回道:“妳轉告夫人,本王剛回宮,連日來累了,還有一堆奏摺尚未批閱完,讓她不必等了。”
“可是,夫人說王爺有些日子沒去看看姝兒郡主了......”
“妳上小喜子那,將本王備下的小孩玩物還有她母女兩人春季的一些新衣裳領了去,就說本王得了空閒再去看姝兒。”
那宮女不敢再多說什麼,領了是退下。
碧雲軒。
蝶雙一一的看着那一排宮女所端的賞賜物件,走到最後停下,玉指拾起一隻金步搖,煙視媚渺的眸子漸漸眯着,流出一線哀怨,脣角卻慢慢牽扯出一抹苦笑。
“夫人?”宮女們看她望着那些賞賜物發了良久的呆。
她不再看那些東西,手中捏着那金步搖耷拉下來,隨意擺擺手道:“都拿下去吧,妳們都退下,讓我一人靜靜。”
宮女們欠身退下,此時門外有人走了過來,蝶雙看清是她大哥白秋,便迎了上去,“大哥,怎麼這麼晚了來此碧雲軒?”
白秋道:“沒什麼,白天忙,晚上抽空來看看妳跟姝兒。”
蝶雙道:“姝兒哭了一日,方纔漸漸睡下了。”
白秋將蝶雙打量了幾眼,兩人來到院子裡的樹蔭下,夜空一輪月芽透着靜謐的光芒。
蝶雙靜靜的擡頭望着那月亮,低低的道:“一年多了,姝兒也有半歲了。”她側臉看向白秋,“大哥,你也該成家了。”
白秋捧着蝶雙的肩膀,看她眼底隱隱氾濫着潮溼,道:“告訴大哥,妳如願嫁給他後,過得好嗎?”
蝶雙轉身擡起頭又看着深深的夜色,“大哥,還記得那一年嗎,你十二歲,我十歲,咱們救了在林子被野狼圍困的他,他與你年歲相仿,卻一個人隻身闖入深林狩獵,面對一羣野狼毫不畏懼,生死關頭竟是那般冷靜的與野狼周旋,從那一天起,我的心便給了他,那一年,我收到你的信,連夜快馬趕去北蒼,看他中毒,看他被火燒傷,我恨不能代替他承受那些痛苦,可我無能爲力,只能眼看着他一夕之間變了一個人。”
“我一直守着他寸步不離,爲了他我甘願入宮,我以爲,付出更多,便能讓他更多的注意到我......”
“在他傷情穩定回到北蒼,看他日日以酒麻痹自己,無法從毀滅的打擊中挺過來的那段時間,我的心,比他還要痛......”
“可是從那時候開始,他的心裡,嘴裡,再也少不了那個女人的名字......”
她含着淚,轉頭看着她大哥,“大哥,你知道嗎,我的心,當時好痛好痛,我甚至嫉妒得發狂,我與他十多年青梅竹馬的相處,卻比不上兩個月的相遇......”
“於是,我在他酒裡下了藥,讓他要了我,這就是,我的第一次,我真正成了他的女人......”
“事後,他很自責與懊惱,他以爲是自己酒醉之下才......,終於,他不再以酒度日,而他也看清了那段日子我對他的付出,他把我視爲他的女人......”
“可是從那日開始,他燃起了滿心復仇的恨火。”
“所以我爲他入宮,爲他鋪就一條路,可是我忘記了一句話——恨之深,愛之切。”
“眼看着他一步步陷入復仇的旋窩裡不可自拔,眼看着他對雪衣的愛終於勝過了恨,我才後悔,爲何要入宮,爲何要答應他的復仇計劃,爲何不......早一步結束這段可笑的和親,那一晚,老太妃要殺雪衣,我不是不知道,可是我知道她懷了孩子後,我才恍然發覺危機的來臨。我才恍然發覺,愛不是等待,我即使爲他付出再多,默默站在他身後,他也永遠不會回頭看我。”
白秋目光沉重的看着蝶雙,“雙兒......”
蝶雙嘴角緩緩勾起一抹絕美的笑容,含着淚霧看着白秋,“哥,你剛纔問我,成親這一年多來,過得好不好。”
“......這一年多來,他百般寵我,日日賞賜不斷,綾羅綢緞,胭脂頭飾,吃的穿的用的,生病時對我的噓寒問暖,無聊時爲我備好的戲曲節目,爲了我的安危在我身邊安排的侍衛高手,如果說,這些是好,那麼我比這宮中任何一個女子都要幸福。”
“只是,在這些夫妻和睦恩愛的表象下,我的心一日涼似一日,他留在我廂房的日子屈指可數,即使留下來,也再未碰過我,剛開始,他說我生完孩子要養好身子,可是如今,姝兒已經半歲了,他再沒要我過......”
“他一面在物質生活上對我百般寵愛,一面留給我的,卻是冷如寒冰的情意......”
“就連老太妃那兒,他也是一樣對待......”
“所以哥,你問我過得好不好,現在你告訴我,我過得是好,還是不好?”
白秋目光漸漸暗了下去,亦擡頭看着夜空,沉默良久,道:“雙兒,其實一開始,大哥是極不願意看着他走入妳心裡的,因爲大哥知道,愛上他那樣的男子,不是件容易的事,要他愛妳一人,更不是容易的事,大哥不想看妳日後傷心,可是如今說再多也爲時已晚,其實愛一個人,真的也只是在一瞬間。”
“雙兒。”他握着她雙肩,道:“大哥只想告訴妳,愛一個人,不一定要得到他的全部,妳這般冰雪聰明,相信能明白大哥的話。”
蝶雙垂下眼簾。
白秋握緊的手又鬆開,嘆息道:“雙兒,不管發生什麼事,記得妳還有姝兒,還有大哥。”
蝶雙緩緩靠在他胸前,“哥,雙兒讓你擔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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饆饠山。
竹林中鳥鳴歡暢,清陽剪影,光點斑駁,清風拂來蕩去,紛紛落葉之間,一抹白色的身影正舞着流暢的劍法。
忽然,耳邊聞得一陣疾風掠動。
手中劍尖急轉,接下背後一招,雪衣身子仰後,頭頂現出一張臉。
上官鳳玄手握一杆細竹,並未停下,雪衣連接他幾招,一白一藍的兩道身影於蔥翠竹林中比劃了起來。
他招招到位,留下一寸餘地讓她反擊,她卻偏偏不接,攻他最難攻的要害,他緩緩勾起笑容,反客爲主,以強硬的姿態招招引她入甕,兩人越貼越緊,到了後面,比劃招式變成了他領着她舞劍走穴,教她更準確的出劍,教了她另一套行雲流水的劍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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