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尋默默的移開眼睛,卻無法忽略那一刻的心跳,她不願承認自己剛纔那一刻被他陽光般的笑容蠱惑了。將軍府的後花園裡,金色的陽如同美酒把天地間一切空虛盈滿,陽光下,百花盛開的花圃裡蹲着一道纖細的倩影,呢喃着天真爛漫,而花圃旁邊的小亭子同時也坐着一個人,他的目光一直落在那道纖細的身影上。
站在花圃旁的露草看着自己二小姐,再看看坐在小亭子裡面的三殿下,一時間變得左右爲難,二小姐這樣不理會三殿下,不太好吧!
她在內心裡糾結了很久,於是乾脆走進花圃,來到千尋身邊,特意將聲音壓低,提醒道,”小姐,三殿下已經坐在那裡等很久了,你不理他這樣子好嗎?”
千尋繼續擺弄着手裡的花草,平靜道,“愛呆哪裡那是他家子的事情,關我什麼事情,我又沒叫他來。”
“小姐啊!”露草有些爲難的看着千尋,這樣冷落三殿下好嗎?三殿下怎麼說也是高高在上的王子,這樣得罪他不好吧!
千尋突然轉過身來,不悅的瞪了露草一眼,“你別在這裡礙手礙腳的,該幹什麼幹什麼去,反正他待膩了就會自己離開了,不用管他。”
露草默默的流着汗,這樣子真的好嗎?
見勸說不了小姐,她只得聽話的離開,去幹自己的活兒。
一個時辰後
斯緯洛不知不覺間坐在那裡整整一時辰了,剛開始他不信,千尋能無視他多久,可是,他坐了整整一個時辰,千尋連看他一眼都沒有,像故意跟他作對一樣,只徒留給她一個充盈着深不可測的孤清而飄逸的背影。
斯緯菏怒,乾脆直接起身,走向花圃。
千尋剛想將那朵開得異常爛漫的花采摘下來,手腕卻被另一隻手給緊緊的抓住,千尋淡漠的擡起眼睛,斜了抓住她手腕的手一眼,厭惡的像甩開,無奈斯緯洛抓得太緊,怎麼也掙脫不了。
千尋冷漠的看着斯緯菏的臉,聲音清脆而冷漠道,“三殿下,這是做什麼?”
“你在無視我。”斯緯菏臉色陰冷得嚇人,感覺她的手在他手掌裡掙扎,他臉色更是繃得死緊,抓住她手腕的手加了幾分力氣,彷彿要把她的手腕給捏斷。
千尋的手腕被他大力的抓住,不禁皺起了眉頭,那麼大力的抓着她,這個粗人是想把她的手腕給捏斷嗎?
“怎麼會呢?千千怎麼敢無視殿下呢?”她的眼睛在對着他笑,可是,眼底卻沒有一絲笑意。
“你就是在無視我。”斯緯菏像個倔強的小孩,不屈不撓的重複着這句話。
千尋看着身材高大挺拔,卻像小孩子一樣的斯緯菏,重重的嘆了一口氣,聲音變得溫婉,“我真的沒有。”
“我都坐在這裡一個時辰了,你看都不看我一眼。”斯緯菏控訴她的罪行,此刻的他,完全不像高高在上的殿下,而像一個討不到糖吃像母親撒嬌的孩子。
千尋舉起手中擺弄的花草,無奈的解釋道,“我在忙,你沒看到嗎?”
這只是藉口,斯緯菏撇了撇嘴,“那你在忙什麼?”語氣也沒有了方纔的硬冷。
“練插花。”
“我來幫你吧!”
“你懂?”千尋驚異的看着他英俊帥氣的臉,怎麼也想象不到他會插花的樣子。
斯緯菏英俊帥氣的臉上露出一抹陽光般的笑容,語氣不容拒絕道,“你教我不就好了。”
果然,這傢伙,真是…
千尋默默的嘆氣,“那你先放開我。”
斯緯菏聽話的將手鬆開來。
千尋輕柔着手腕,看着旁邊認真的採摘着各種鮮花的斯緯洛,陽光落在他線條優美的側臉上。
他的側臉如刀削般,菱角分明卻又不失柔美,看着他的側臉可以想象得到,他那雙烏黑深邃的眸子,笑起來時如彎月,肅然時如寒星,輕笑時若鴻羽飄落,靜默時同時迷人。
千尋看着他,心裡突然有種感覺,這個人如果不是她的仇人的話,該多好。
像是感覺到了千尋落在他臉上的視線,斯緯菏擡起頭得意的衝她露出陽光般的笑顏。
夜幕漸漸覆蓋下來,整個天地被染上了一層漆黑的顏色。
將軍府的大紅燈籠高高掛起,照亮了黑夜。
"你到底還要跟着我多久?"千尋轉身默默的看着身後的少年,眉頭在不動聲色中揚起,以表達她此刻非常的不爽。
斯緯菏堂堂的一國殿下,最有資格繼承皇位的人卻像個跟屁蟲一樣,跟了她整整一天。
因爲他是殿下,所以他可以任意妄爲,做什麼都可以,沒有人敢跟他說一個"不"字,所以他要在將軍府做什麼,都是可以的。
甚至連千尋最愛的爹爹也只能對他笑臉相迎千依百順。
好吧!
千尋也就認了,誰叫人家是高高在上的殿下呢!
可是,尼瑪的,這殿下他丫的是有病吧!沒事一直跟着她做什麼?
被他纏了整整一天,千尋相當惱火,如果可以,她真想一掌劈暈他,好眼不見搞得心煩。
如果,當初她沒有知道他的身份,那麼他們又該如何下去了,千尋不敢想,因爲他就是她的仇人,這身份永遠改變不了。
毀顏之仇,被迫離家之恨,十年之苦,每一棕罪,被千刀萬剮也實屬應該。
斯緯菏收起脣角下那抹笑容,肅然地望着她,卻欲言又止。
千尋深深的吸了口氣,讓自己臉上表露出來的生氣不那麼明顯,儘量讓聲音變得甜蜜動人,"殿下,你想說什麼就說吧!"
斯緯菏專注的望着她的臉,理智在掙扎,最後像是下定了決心般,深吸了口氣,“昨天晚上從皇宮帶走那個囚犯的人是不是你?”
千尋突然像聽到了什麼笑話,笑得花枝亂顫,“殿下,你別逗了,這種殺頭大罪,小女子怎敢擔當。”
“真的不是你?”斯緯菏雖然不想承認,但是聽到千尋說這句話的時候,他心裡還是很高興的,表面上卻裝作一臉疑惑的樣子。
“如殿下不相信的話大可以去問我的貼身丫鬟,小女子昨天晚上一整晚都跟她在一起,不過…”千尋突然斂起脣上的笑,那雙如水晶般明亮的淺灰眸含着笑意望着他,“殿下今天一整天跟着小女子不會就是因爲這個原因吧?”口氣中的嘲諷顯而易見。
對於千尋直白的反問,斯緯菏突然不知道要說什麼,因爲他最初的目的確實是爲了詢問她而來,雖然也帶着那麼一點點想見她,可是如果他此刻回答不是,也未免太過矯情了。
見斯緯菏無話可說,千尋平靜道,“殿下,審問完了吧!那小女子先告退了。”說完不待斯緯菏出聲,便很瀟灑的離去,給斯緯菏徒留下一個夢幻般的清影。
斯緯菏看着千尋離去的背影,想追上去,卻不知道此刻怎麼去挽留,只能看着她的身影漸漸的消失在他面前。
千尋在轉身的那一刻,臉上盡變,在斯緯菏看不見的地方,餐入燦如星辰的目眸變得犀利而陰冷。
落日林
霽月神教總部
千尋一襲黑衣衣炔飄飄,整個氣勢讓瞬間有種恍若軍臨城下的感覺,霽月神教衆教徒個個擡頭挺胸精神奕奕的看着站在面前那個讓人不能忽略的身影,沒見過暗尊的人都對着她的背影充滿了好奇。
自從他們霽月神教開創以來,這位暗尊可是從來沒有在公衆面前露過臉,如今卻突然出現了,怎能讓他們不吃驚,聽說這位暗尊武功與明尊不分秋毫,也有人說暗尊的武功比明尊更勝一籌。
但不管怎麼樣,這位暗尊在衆教徒心目中的地位就像神一般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