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相比較,乾隆修實錄的史官,將原疏之“思想”改爲“籌度”,去一魯字,再把“具管見”變爲“竭所知”,雖僅小小變動,顯然使其比較文雅略有文采了。再舉一例,原疏有“沙河堡官員查發逃奔人,是頭緊顧頭之意”。什麼叫“查發逃奔人”?表述太不通順了。乾隆版改爲“查發逃去人民,以還我者”,一下子就使人們明瞭其意,知道是明朝官員將從後金逃去的人丁查出送還。至於所謂“頭緊顧頭”,顯系地方性的通俗口語,不易爲他省人知曉,乾隆版改爲“是不過暫救目前之急”,使其文字表達水平大爲提高。全文類似之弊,俯拾即是,不再贅引。
其二,此時范文程在軍政大事上還相當幼稚,見識不高,議不精闢,對後金與明之形勢,瞭解不透,既不知己,又不知彼,所上之計實爲下策。范文程、寧完我與大多數降金漢官一樣,竭力主張對明用兵,大舉深入,直搗京師。揆諸當時形勢,此議未免太偏太急太險,如若照此行事,後果難以設想。先就後金本身條件而論,此則,女真男丁不過六萬左右,加上漢軍一旗、蒙古一旗,共十旗,丁數不會超過八萬,而且貝勒、大臣之中,有的已開始享樂腐化,士氣較前有所削弱。遼東漢民因受先汗努爾哈赤晚年的虐待,被屠殺、遷徙、抄沒爲奴,滿腔怨憤,紛欲棄金投明。經濟危機也相當嚴重,四年以前,“國中大飢”。鬥米價銀八兩。牛一頭賣銀一百兩。良馬一匹值銀三百兩,布一匹價九兩,出現了“人有相食者”的悲慘景象。
至於周邊形勢,同樣不妙。南面朝鮮,既懷天聰元年被迫訂立城下之盟屈服於金之新恨,又念念不忘二百餘年忠於大明的長遠歷史,一心要擺脫後金壓抑與明聯合抗金。東北方面,蒙古察哈爾部林丹汗雖星夜逃走。但並未覆滅,隨時都可能捲土重來。西邊的明國,儘管曾數敗於金,但幅員遼闊,臣民衆多,人口超過後金幾百倍,明軍也數十倍於八旗軍,並於天聰四年收復永平、遵化四府州縣,迫使勇猛善戰的二大貝勒阿敏狼狽逃回瀋陽。後金處於四面被圍的困難境地。在後方不穩、腹背受敵、敵衆己寡的條件下,不做好充分準備。就要遠征千里以外的大國京都,談何容易。弄不好,被截斷後路,想退回故里尚且不能,焉能進據紫禁城入主中原。所以,聰明的皇太極並不急於飛襲燕京,稍後一些時候,還斥責漢官之此見爲謬論。何況,這次出征,原爲攻擊林丹汗,不料彼先期遠逃,八旗軍追逐四十餘日,連蒙古大汗的影子都未見到,鞍馬勞累,缺水少糧,得不償失,貝勒、大臣之中,不少人已有怨言,如果還要快馬加鞭遠征明國,僅有十日之糧的疲師,怎能獲勝!因此,范文程三人之計,實爲下策,與天聰汗皇太極的方針,是背道而馳的。
當然,寧完我、范文程、馬國柱三人並非無能之輩,在當時的後金確實也算是才謀出衆的智士,寧、範後皆爲大學士,馬任至加兵部尚書銜的管轄江南、江西、河南三省的總督。他們的奏疏不會一無所取,至少有兩點是講得很好的,一是他們環觀軍情後,認識到後金國中上下人員“皆以漢人爲奇貨”(乾隆版改爲“皆志在取明”),必欲深入;二是他們力主儘速決策,“入則利在深入,不入則就此回兵”,不能半途而返。因此,皇太極雖不聽從三人深入之議,但仍對其予以讚揚!
寧完我,字公甫,遼陽(今屬遼寧)人,清初大臣。後金天命年間(1616—1626年),降努爾哈赤,隸漢軍正紅旗。歷任內弘文院大學士、議政大臣兼太子太傅。
初在文館辦事,敢直言,精通文史。屢上建議;定官制、辨服色,論伐明策略,論考試取官,多被採納。好賭博,曾被免職。清朝入關後,重新起用,任修纂《明史》總裁、《太宗實錄》總裁及三屆會試總裁。翻譯《三國志》、《洪武寶訓》等。
馬國柱,遼陽人,隸漢軍正白旗。
天聰間,以諸生直文館。六年,諸生胡貢明請更養人舊例,國柱上疏,謂:“以家喻國,上猶祖父,諸貝勒猶子弟,而人則妻孥也。祖父重持家,子弟喜便嬖,好惡不同,不能迫而從也。我國正直者多貧賤,貪佞者多富貴。正詘而邪申,欲國之興得乎?宜採貢明議,無分新舊人,悉養於上。如疑八家分人而贍爲先帝舊例,試思先帝時雖曰分贍,而厚薄予奪操之一人。今昔相較,果何如乎?況善繼志者謂之大孝。先帝至今日,亦當更舊習。苟益於國,何有於小嫌?且利於八家,而上獨擅焉,誠不可也;今養人乃勞事,雖專之,庸何傷?”
先是,國柱與高鴻中、鮑承先、寧完我、范文程等合疏請置言官,是疏並申言之;而諸上書言時事者,扈應元、徐明遠、許世昌、仇震疏中往往及是。明遠,明兵部吏,自永平降,隸鑲黃旗。疏並請禁交結,定法度,立管屯將吏考課黜陟之制,禁管臺將吏掊克士卒,禁八門監榷不得用重秤,豁流亡戶籍,錄閒冗吏,革鬻良人爲妓。世昌,正紅旗牛錄章京。疏並請定先帝諡號,建中書府。震,明武進士、都督僉事。疏自署“俘臣”,並請譯書史,申法律,簡賢才,與明通和。皇太極命禮部設科取士,中式爲舉人,國柱與焉。直文館如故。
在這次戰役中,後金軍隊使用了自己研製的紅衣大炮,後金有了獨立的火器營,這在日後統一中原的戰役中,發揮了重要作用。
這次戰役共俘獲明軍將領七十餘人,其中不少是高級將領,對這些降將,皇太極一律官復原職,予以重用,加以恩養。這一政策取得了良好的反響,由於這批明朝高級官員進入統治階層,改變了後金政權的政治結構,漢文化在後金國進一步潛移默化的傳播,這對在今後後金內部的思想革命起到了推波助瀾的重要作用。
這次戰役摧毀了關外最有戰鬥力的一支軍隊,即所謂的“關寧鐵騎”,明軍在關外的精銳便僅剩下大淩河城堡內的這一萬多明軍了。
這個時候的滿人就跟後世的日本人差不多,他們必須依靠漢人的敗類來完成許多政治任務,和軍事方略,靠他們自己這點人是萬萬不行的。
平心而論,滿人能夠最後獲取天下,其難度爲歷朝歷代之最,即便是擁有了龐大疆域的蒙古人,也無法跟滿人相提並論,在成吉思汗和他的子孫們的手中,當時是因爲當時元朝主要用的是騎兵,速度是步兵的三倍,在當時火器只有元朝有的情況下,無論是進攻還是防守,都有較大的優勢。
當時元朝的火器是世界上最好的大約能射二百米,而當時普通的弓箭只能射五十多米。並且火器一分鐘能射二三發,普通的弓箭只能射一發,火器一次殺五個人而弓箭最多殺一個人,這樣的戰鬥能力豈不讓天下人側目?
元朝的進戰能力也十分強。據說元朝士兵一次能殺掉三個人,在攻打號稱“鐵甲雄師”的歐洲騎士團時,用的長馬刀發揮了重要的作用。因爲騎士團用的是十字槍,馬和人都披重甲但這個騎兵團的盔甲卻沒有護頸。從此,歐洲騎士團就不復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