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
袁來笑着看着所有人。
只是一陣遲疑,便真的有幾人紅着脖子喊道:“說就說!有什麼關係!你做的什麼事還不許人說?”
有人開口,頓時這幾十人紛紛找回了原本的狀態,紛紛叫嚷起來,只不過這一次卻是最起碼不似先前那般什麼不好聽的話都往外吐了,畢竟此刻匯聚到這裡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衆目睽睽下要他們面對着登頂天鼎榜的少年實在是多少有些蠻橫不起來。
袁來笑容不變,聽着這羣人紛雜的話不由擺了擺手,運上一絲元氣在胸口,提高了一些聲音道:“哦?我究竟做了什麼事?我還真不太清楚。”
領頭少年哼了一聲,指着袁來叫道:“你不清楚?天鼎大會乃是天下年輕一代英才匯聚的地方,全憑真本事說話,你若是全靠着自己的本事登頂我等自然不會說什麼話,但是你這人依靠外物,與南宗灰原對戰時明明是即將落敗卻憑藉外物獲勝!實在是讓人不恥!”
“就這樣麼?”袁來點點頭,道:“如果那也算外物的話,那刀劍豈不是也算?按照這個道理上臺那麼多的人倚靠兵器之利難不成也是不恥麼?”
“呵!你還有臉提刀劍?我且問你,你與灰原一戰時拿的是什麼刀劍?我等早就聽劍爐中人說你那刀劍絕非凡品!你無門無派哪裡來的如此神兵?你倚靠兵器獲勝還有臉洋洋自得?豈不是正應了依賴外物的道理!”
袁來聽了頓時愣住了,然後不禁氣樂了,雙目上下仔細打量了下這人不禁心想這當真是腦子有問題?
眼看着這人雖然面相不喜人但是好歹也算衣冠堂堂,卻沒想到竟然說出如此不要臉的話來,這分明是胡攪蠻纏不講道理。
天鼎大會對兵器等外物從無規定,所有參賽者自然都是盡力拿上一把好劍,便是韓大野都是傾盡所有,弄到足夠的錢來買了一把岱宗巨劍使用。
盧掌茶拿震澤湖中劍,陳鄒帶腥風齒劍,陳書畫執何烏,灰原修山劍,皆是如此,他拿月中鶴乃是堂堂正正的道理,但是卻竟然被對方以此橫加指責,袁來心底搖頭,目光清明,在他看來這羣人顯然並不像自的,倒很有幾分被人指使的痕跡。
而在這個時候這羣人跑到自己門前喝罵,一副憤怒不公的模樣,他雖然覺得十分可笑,但是在別人看來或許並非如此。
袁來深知人性極易被蠱惑,他從來低調,臨江鎮上真正瞭解他的人實在太少,如此一來名聲是好是壞全依憑人說,“道理”兩個字也不是非黑即白的,袁來的獲勝的確是有很大的幸運成分,包括陳鄒的事故,以及最後時刻九竅玲瓏心出了問題,這縱然是他自己也不得不承認這榜的確並非全憑實力得來,但是他一沒有使用骯髒下流手段,二沒有依靠規則之外的力量,一切光明正大拼死拼活掙來的,雖有幾分好運但這榜也是毫無問題的。
就算是諸多大宗派,各路高人也從無一人出來質疑他,因爲這本來就是無可指摘的,只能說是意外,但要說不公?質疑?這就全屬於無稽之談了。
可是……
袁來看着這羣人,心知這種道理有些人並不會甘心接受,他畢竟是崛起太快沒有根基,旁人是不認的,他的運氣也的確會遭到一些人的嫉妒,更有甚至甚至會不會貪圖其他的什麼?
比如說坊間流傳袁來之所以修爲晉升如此之快是因爲無意中得到了一位宗師級的前輩高人的衣鉢遺留,九竅玲瓏心更是極高品質的本物,會不會遭到一些人的垂涎?
更有的,各大宗門如今皆沒有向袁來表達招攬之意,這顯然也極大的助長了一些人,鼓舞了一些人,也暗示了一些人。
袁來吐出口氣,他幾乎已經可以肯定這羣人是故意來找麻煩的了。
至於是受人指使還是想借他揚名,或者其他的什麼原因都已經不重要。
對方也根本沒打算講道理,所以才能將顛倒是非說得如此義正言辭,彷彿袁來真的是沽名釣譽,用什麼令人不恥的手段奪來榜的一般!
“就算沒有道理,但是隻要佔據主動,宣揚開去,不知真相的人也就會信以爲真。”袁來低聲自語道,神色漸漸冷漠下來。
“你說什麼?”大野好奇地看來。
“沒什麼,就是……覺得好吵啊。”袁來笑道,他扭頭看向義正言辭地彷彿要打敗欺世盜名之輩的正義使者們,忽然覺好生厭煩。
“行了!”他說道,擡起手,指着那位正義使者緩緩道:“圍觀羣衆不少了,前戲該停下了,咱們還是趕緊進入正題吧。你們說我沽名釣譽?欺世盜名?藉助外物也罷走了狗屎運也罷,總之……我現在是天鼎榜,你是誰,我不認得,然後,請問你們上門來究竟是要做什麼呢?如果只是說這些話,那麼我聽見了,你們可以走了。”
那少年一窒,臉色沉了下來,他扭頭微不可查地與旁邊幾人交換了下眼色,有人輕輕點頭。
於是這位正義使者也便閉上嘴巴,冷冷地與臺階上的少年對視,開口道:“我們此來,當然是不甘心你這等人欺世盜名,你若是有膽就與我等試一試劍!”
“你若無膽,就趕緊滾出臨江!”
袁來挑眉看着他,目光籠罩聚集的越來越多的人羣,心中卻是不停思考。這羣人此時前來當真是要挑戰自己?當真是好不要臉啊,趁着自己傷還沒好便來挑戰?這種事情他們也真好意思來做。
“你應該知道,我纔回來修養一天,一天前我才和灰原一戰。”
袁來指出,好奇對方的應對。
卻只見對方不慌不忙地道:“我們自然知道,不過我們也已經求證了當日戰臺下的醫師!你的傷大多爲外傷,只要不激戰就不會影響很大,而我們也不會無理取鬧。”
他說到這裡頓了頓,伸出一根手指:“一劍!我們只與你對決一劍。想來能得到天鼎第一的天才人物與我等這些連前十六都摸不到邊的人比劍,就算是有些皮肉傷,也該不會敗吧?”
對方微笑着,死死盯着袁來。
袁來眨眨眼,心道這幫人果真早有準備,只比一劍聽上去很是講理,但是實際上卻很誅心。看過袁來比試的人都知道,袁來元氣極爲雄厚,打起持久戰來最是厲害,在者就是身法高明,越是糾纏越是有利,而絕殺的劍招雖然也有,但是顯露的極少,像打敗灰原的最後一劍當真是恢弘大氣,但是卻也絕非容易施展的,更是耗費驚人。
這樣的話只比一劍反倒是袁來吃虧,想來對方既然敢來冒這個頭來踩自己定然是早有準備,這一劍恐怕當真是難接。
對方又處處將天鼎第一的名頭掛在嘴上,這樣只要袁來有一劍贏得不漂亮,那麼就落人口實。
真的很麻煩。
聽聞要挑戰,圍觀的那些人也頓時看向袁來,期待之色溢於言表。
袁來冷漠地掃了那少年一眼,平靜道:“你們有幾個人?排好隊,儘快比完,不要誤了晚飯。”
“來吧,第一個是誰?我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