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不認識他?那他還來醫院看你呢。”
女護士不相信地說着,想着這麼帥的男人她肯定不願意介紹給她,所以纔會謊稱不認識。
千冥夜悶悶地沒有說話。
這個男人的外表就是這麼吸引女人的視線,但是要是她們都知道他是多麼卑鄙的人的話,肯定不會被他外表所矇蔽。
畢竟她要的一星期自由竟然被他關在了醫院裡,差點把她折磨得精神抑鬱。
千冥夜端着手裡滿滿的一碟子白色的藥片,正準備放在手心裡準備喝下去的時候,一雙冰冷的大手按住她的手腕,迫使原本正要吃藥的她停住了。
“你在這裡每天吃的就是這些?”
司徒逸冷冷的聲音忽然響起。
他看着她手心裡那一堆的藥片,心中生出不忍的念頭,這些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藥的?!這幾天沒有見面,看到她過的是這樣的待遇倒是覺得有些不悅。
“不然你覺得我會吃什麼?這些不都是你讓醫生開給我的藥片嗎?”
千冥夜擡起視線,冷不防地反駁道。
她看着他的模樣似乎是想要阻攔她吃藥似的,殊不知把她送到醫院整整七天,當做小白鼠喂藥的人正是他,這會兒卻貓哭耗子假慈悲顯得他多善良。
她不顧他,另外一隻手拿起牀頭旁的水杯準備再次吃藥。
下一刻。
當千冥夜回過頭的時候,已經發現手心裡的那些藥片早就被司徒逸打翻,零碎地灑落在地面上。
“司徒逸!!”
她忍不住地衝着他大叫,直呼着他的名字。
司徒逸的臉色冷峻,面無表情的模樣很是滲人,他輕鬆地拍了拍手心,平靜地站在她的面前,不顧她驚訝之後的情緒。
“你爲什麼要那麼做?”
千冥夜盯着他問道,看着一地的藥片不知道要去撿起還是收拾,好像原本在病房裡安靜的氛圍都被司徒逸所打破。
唯有這樣的男人才會時時刻刻做出讓人反感的舉動。
“扔了,不用再吃這些藥了。”
司徒逸淡然地說道,眼神平靜地泛不起一絲波瀾。
他不想看到的事情,只要一句話就能夠輕而易舉地否定掉。
“你幹什麼?我在這裡都吃了七天,醫生說過要是斷藥的話效果就會不好,而且,我最近也想起了很多事情。”
千冥夜正說着,司徒逸忽然打斷了她的話,“比如什麼?”
比如?!
她暫時停了下來,腦海中好像死機似的,唯一能夠冒出來的便是夢裡時常出現的那個男人,她記不清他的長相,更不知道他和她是什麼關係。
她唯一能夠知道的便是她對他有一種刻骨銘心的感覺,以至於她每次看到他消失之後都會有種特別悲傷的感覺。
“說啊,你倒是想起了什麼?!”
司徒逸的聲音在耳邊催促地說道,瞬間將她的思緒攪得混亂。
“沒有,我沒有想起重要的事情,想到的只是零碎的小事情,就算告訴你也沒有太大的幫助。”
她的聲音微弱着,聲音顯然比之前弱了不少。
但是這樣的聲音明顯是在掩飾着些許東西,更加惹人懷疑。
“是嗎?不過我想聽,你說出來看看。”
他不肯放過她,執意地追問道。
司徒逸身上的氣焰有些旺盛,稍稍一動氣就會散發着讓人覺得威嚴的氣息,這一點一般人都會被他所嚇到,從而不得不妥協於他。
此時的場景好像是他們兩人的
對峙,千冥夜這下一聲不吭,卻還是沒法逃過司徒逸的視線,她逃走也不是,不說話也不是,只好坐在白色的病牀上。
“先生,你這是怎麼了?”
站在旁邊看着他們兩人的護士小姐小聲地問道,原本對司徒逸花癡狀的模樣看到他們兩人快要爭吵的模樣全然不見了。
“你應該問她怎麼了。”
司徒逸的視線落在千冥夜的身上,並沒有移開半點。
那種彷彿是質問的眼神帶着壓迫感,無形地迫使着她。
“千小姐,你和這位先生是不是吵架了啊?”
護士小姐看着眼色,越發小聲地問道。
千冥夜輕輕地搖頭。
“抱歉讓你看到這些,你可以先出去,等會我會吃藥的。”
她解釋地說道,不願意被人看到這樣的一幕。
若是再不讓她出去的話,她真的擔心司徒逸還會做出別的過分的事情。
“那千小姐我先出去了。”
護士小姐尷尬地看着他們,隨後只好關門離開。
眼下被拉上窗簾灰暗的病房內。
司徒逸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裝,面對着穿着藍白橫條的病服裝的千冥夜,氣勢根本就不需要比較就能夠知道高低了。
可惜。
偏偏就是這麼瘦弱的她還不肯就此認輸。
“你把藥片扔了,不知道會麻煩到護士小姐嗎?”
兩人僵持了許久,千冥夜這纔開口說道。
“麻煩嗎?我不覺得,你可以幫着她撿起來。”
司徒逸黑色的皮鞋動了動,指向她面前的那一地藥片,示意着讓她主動撿起來。
她微微一愣。
千冥夜雖然沒有驚訝,但是沒想到這幾天不見,他還是這麼副德行,相對於暴力來說,語言上好像並沒有半點改變,同樣地這麼招人討厭。
“撿起來。”
他盯着她,故意說道。
千冥夜有些生氣,突然被激將的感覺很是奇怪,本不是一件大事,在他的言語聽起來便是這麼不舒服。
“我會撿,我會撿起來全部塞到嘴巴里一顆都不剩下。”
她擡起頭瞪了他一眼,然後從病牀上起身,彎腰去撿那些藥片。
千冥夜蹲在地上,仔細地把那些藥片一顆顆地撿起來放在了手心裡,認真的模樣幾乎比和司徒逸說話的時候都要來得認真。
她這般較真的模樣帶着種固執。
司徒逸看着她有種錯覺,她撿藥的時候都能這麼耐心,和他說話的時候反倒是截然不同,有種衝動的念頭,他想要好好地將她扳正過來,認真地和他說話。
一會兒之後。
千冥夜終於把那些藥片撿完整了,放在手心裡的她撣了撣灰塵,好在地面並不髒,就算再吃下去也無所謂。
“很好,撿乾淨了。”
司徒逸冷聲開口道,往着她的方向衝着她踢過一隻病房裡的垃圾桶。
那隻綠色的垃圾桶不經意地滑到千冥夜的腳旁,還沒有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再次說道,“可以把藥片給扔了。”
千冥夜頓時呆住了。
她忽然有種被人耍了的感覺。
原來故意激將着讓她撿起來的目的就是讓她扔掉?那她之前大可以用掃帚掃個乾淨,而不用一顆顆地撿得那麼費力。
“這是醫生開給我的,對我的記憶有所好處。”
千冥夜握住了手心的藥片,擺明地說道。
“扔了,我是怕那些藥讓你的智商更低下了,非但沒有回
憶起什麼,反而變得越來越愚蠢。”
司徒逸失去了耐心,踢了踢她旁邊的垃圾桶。
“要是不吃那些的話,我才更加記不起以前的事情吧,這樣更加耽誤你想要知道千面佛手的下落。”
她固執地看着他,手心捏得緊緊的不肯鬆開。
“我自然有辦法讓你想起別的事情,快點給我扔掉。”
司徒逸不耐煩地說道,眉頭微微皺起。
她還真是愛和他作對,要是換做別人的話他早就動手了,居然還能忍耐這個女人這麼久,他自己都覺得奇怪。
“不要。”
千冥夜倔強地拒絕道,側過頭去就一把將手心裡的藥片往着自己嘴巴里灌——
一雙大手飛快地將她的手腕反轉過去,隨着女人啊地一聲,白色的藥丸又從手中灑落了下來。
她的手腕幾乎是反扭着,狼狽地倒向司徒逸所在的方向。
“你還偷襲我!”
千冥夜瞪大着眼睛,生氣地看向男人。
“你要是聽話點的話,我就不至於這麼做。”
司徒逸擺出一副很拽的模樣,看着半靠在他身上的女人,略微囂張地說道。
他的話裡出奇地沒有帶着威脅的意味,倒是像在教訓着不聽話的小孩子。
“那你鬆開!”
她的手腕掙扎着,卻被他拽得緊緊的。
“那你先從我身上挪開,這樣我可以考慮考慮。”
司徒逸斜斜地看了她一眼說道。
她愣了愣,發現自己確實是靠在他身上,但是要不是被他拽着的話她又怎麼會靠過去,分明是他自己湊過來讓她靠的。
司徒逸見她生氣的模樣,脣角微微一揚,將她的手腕拽得更加過來,她的身體隨着反應幾乎整個人都靠在了他的身上。
“現在是你不捨得挪開,那我就不鬆手了。”
他低低地說道,迷人的嘴角處難以掩蓋那一抹笑意。
千冥夜氣得撇過頭去。
不知道是這幾天吃藥吃多了還是怎麼回事,她竟然都沒有力氣反抗他。
她聞着他身上久違的氣息,靠在他身上並不反感。
“一星期的時間到了。”
司徒逸低着頭看着她,提醒地說道。
過了今天他就要把她帶回去。
“我還想留在這裡。”
千冥夜反抗地說道。
儘管知道自己根本就沒有選擇的權利,可心中還是不願意回到那個別墅裡,除了會遇到雯雪柔之外,她更加不想每天都對着司徒逸。
“爲什麼?”
他突然低沉地問道。
千冥夜愣住了。
本以爲他會強迫性地不給自己選擇的餘地,這時候卻突然地給她選擇,一時間居然覺得他很陌生,又很熟悉。
“這裡很安靜,適合我恢復記憶。”
她正經地說道。
“只有這個理由?”
司徒逸追問,漆黑的眼眸靜靜的,聽從着她的心聲。
她不想多說,於是便顧着點了點頭。
“你該不會是因爲不想看見我,所以才這麼說的?”
他微微拽緊着她的手腕,語氣略帶冷意地問道,好像她一回答地不順他心意的話,她的手腕就很可能被他的力道所折斷。
“還要問我?你明知故問!分明是你把我送到醫院的,我還要感謝你沒有把我送到神經科,不過在這裡待久了確實要比別墅裡舒服,至少可以不用看見你。”
她的語氣有些不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