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態度根本就不像是和公司合夥人交談,自然他並不介意在場的人如何看待他和宇文宮之間的關係。
“我想不會讓你失望的。”
宇文宮溫和地微笑道。
就在第一排最右側的位置上,一個看似四十多的中年男人正談笑風生地和旁邊的男人聊天說話,他的一舉一動中都帶着精明的架勢,銳利的鷹眼始終掩藏不住眼眸裡的殺氣。
池煞早就在比他們兩人提前到了會場,在他身邊阿諛奉承的人自然不少。
他可謂是商界裡的老江湖了,比起這些風頭極高的後輩來說還是有着些許威脅。
“果然,我猜的沒錯,池先生也來了。”
宇文宮淡笑地脫口而出。
“你就不怕得罪池煞?”
司徒逸擡起眼眸,問道。
“呵呵,比起得罪池先生,我可是更怕得罪司徒你啊。”
宇文宮笑着說道,語氣聽起來有些打趣,不過他的回答並不讓司徒逸反感。
“司徒,這次的結果你會滿意的。”
半個小時後。
當政府專門派遣的人走到前方,從桌子上白色箱子裡面抽出了這次的結果。
這次揭露的中標公司究竟會是誰對在座的各位很是關鍵。
在場的人目光都緊緊地落在那張即將要宣佈的紙條裡。
“這次中標的公司是——”
衆人的心都提了起來,等待着宣佈的結果。
宣佈的人慢了一拍之後才繼續說道。
“聚鼎集團,以兩億五千萬拿下市中心的這塊地皮。”
話音落下。
在場的人都很驚訝,又並不驚訝地看向司徒逸的方向,隨後斷斷續續的拍掌聲響起,客套的寒暄話接踵而來。
“司徒總裁,真是恭喜你了啊。”
“恭喜你這次中標了啊,我們真是羨慕不來。”
司徒逸的嘴角勾起一抹略冷的笑意,些許得意的意味沾染着嘴角。
不過他漆黑的眼眸裡始終是勢在必得的目光。
這次地皮項目若不是他中標的話,他最後也會想辦法得到。
“司徒,恭喜咯。”
宇文宮坐在他身旁,伸出了友誼的手。
雖然這次投標的名義上是聚鼎集團,但是在項目合作上,便是兩家共同合作的,這塊地皮的好處自然少不了龍曦集團的。
“同喜。”
司徒逸倒是沒有那麼喜悅,冷淡地說道。
兩人微微握在一起的手,象徵地握了幾下後又鬆了開來。
然而,第一排最右邊的池煞臉色早就在宣佈結果的時候陰冷了起來。
這次他爲了得到這塊地皮,所出的價格十分之高,但是居然就被司徒逸的兩億五千萬這麼拿下,他競標的三億兩千萬憑空消失了,這樣的暗箱操作除非是和政府的人有所交涉,否則怎麼會出現這樣的結果。
當司徒逸再次回過頭之後,和不遠處的池煞目光相撞。
兩人互相生出敵意的眼神。
池煞不動聲色地望着司徒逸輕笑了一聲之後,便起身帶着身旁的人離開了會場。
他的笑意似乎是在看輕看他。
好像是在暗喻他能夠拿下這次,不代表能夠一直拿下以後的事情似的。
但是——
這次的地皮競標他贏了。
“宇文宮,謝了。”
司徒逸冷冷地說道,語氣裡帶着極少的感謝。
“用不着謝我,這本來就是我們兩家公司的利益,幫你也就是幫我。”
宇文宮說得那麼隨和,沒有特意區別兩家的關係,然
而他眼神有些異常,似乎還有話想說。
“既然這次競標成功了,那麼我也想問些工作以外的事情,千冥夜小姐她最近的情況怎麼樣?”
他下意識地問道,彷彿是很早就想問這件事了。
自從上次一別之後,他已經有一星期沒有見到她了,更加不知道她的行蹤在哪裡。
直到現在他還是忘不了她那天誤會之後看他的眼神。
宇文宮心中微微的拉扯着痛意,沒法釋懷。
“你還惦記着那個女人?真是夠癡情的。”
司徒逸諷刺地說道。
“我想要知道她好不好,如果你不願意告知的話,那我就不追問了。”
宇文宮試圖地表現出不太在意的神情,儘管是在司徒逸不願意告知的情況下,他還是露出了優雅的笑意,只是那一抹笑意帶着憂慮的含義。
“哦,她很好,你想看她的話隨時都可以,不過我倒是不覺得她會想見你。”
他不冷不熱地說道。
宇文宮微微垂低漆黑的睫毛,眼裡帶着些許期望。
“她有提到過我嗎?”
他忽然問道。
司徒逸冷眼地看向宇文宮,幽暗的眼眸顯露出懷疑的目光。
“真是有趣,她怎麼會在我面前提到你?還是你們兩人的關係不僅僅是朋友?”
宇文宮擡起視線,並沒有生氣。
他倒是有些自嘲,竟然會因爲感情上的事情一時亂了心神。
宇文宮淡淡笑着,解釋地說道,“呵呵,這倒沒有,我和她只是普通朋友。”
“那你就不應該在合約上多加條約。”
司徒逸眼眸冰冷。
“我只希望你能夠善待她。”
宇文宮輕微的回答聲,他深幽的眼眸裡並不是表面說得那麼單純,他的目的可不止是這個,但那句話確實是他的心聲。
司徒逸如同聽到玩笑話般,嗤之以鼻。
醫院病房的單間裡。
千冥夜穿着藍白格子的病服孤零零地待在病房裡。
她整理着病牀上的被子,說好的一星期不見面居然就是把她送到了醫院包間裡治療,她真是不得不佩服司徒逸了。
果然是說到做到。
整理之後的千冥夜望着窗戶外面的風景,視線放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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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醫院的一星期她已經服用了各種能夠恢復記憶的藥物,記憶倒是並沒有恢復多少,只是晚上熟睡的時候做得夢越來越多了。
很多的夢境都是模模糊糊的,但是她唯一能夠記得的人依舊是那個叫喚着她夜的男人。
黑色的背影,黑色的頭髮,總是保持着很遙遠的距離。
好像是那麼觸手可摸,又好像是觸碰不到的。
千冥夜搖晃着腦袋,努力地把腦海裡的思緒用力晃掉,她總是記起那些不應該記起的東西,但是卻有又那麼難以忘懷。
秋冬的陽光灑落進病房的窗戶,溫暖地照耀在她的身上。
她這時候才感覺到一絲絲的暖意。
“嘩啦——”
就在這個時候,病房的大門打開。
原本安靜的病房裡被突如其來的聲音破壞了寧靜的氛圍。
千冥夜覺得耳膜嗡嗡的,緩慢地側過頭去,她這時才發現司徒逸穿着黑色的西裝,穿着得十分正式地出現在她面前。
陽光裡的逆影裡,她有些看不清他的長相。
高大的身形挺拔筆直,長腿修長,在有些晃神的光線裡像是一尊雕像似的,那麼完美,那麼比例均勻,如同漫畫裡走出的男人。
“千冥夜。”
司徒逸低冷的聲音從嗓子裡發出,
富有迷人的磁性感。
她伸出手擋住視線前方的眼光,再次端看了司徒逸,依舊是同樣的長相,依舊是臉拉的這麼長又這麼冷的臉龐。
七天不曾見面。
她看着司徒逸彷彿是看到了陌生人一般,距離感油然地拉伸着,但是聽到他叫喚着她名字的時候,她的心臟快速地跳動了幾下。
司徒逸漆黑的眼眸冷冷地注視着她,隨後反手將後門的房門重重關上。
他越過坐在病牀上的千冥夜,大步走到窗戶處,大手將那白色的窗簾快速地拉上後,病房裡的陽光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一下子變得清冷的病房,光線微微暗沉。
“七天不見,你的記憶恢復的怎麼樣了?”
司徒逸冷聲問道,他的眼眸裡好像沒有半點感情,冷酷地都可以結成冰塊。
她頓了頓,聽到他的聲音後搖頭。
“不怎麼樣?還是根本就沒有想起?”
他繼續問道。
千冥夜想了想,仍舊搖了搖頭。
司徒逸站在她面前,冷峻的臉龐有些微怒。
一星期都沒有見面的她居然裝作啞巴般地不肯開口說話。
只見男人漸漸地靠近她,直到走到病牀跟前,他微微彎腰俯身而去。
司徒逸低着頭看着坐在病牀上的千冥夜,她那張精緻的瓜子臉彷彿更加消瘦了,纖細的長睫毛撲閃撲閃地垂低着,看不清她眼眸底部的目光。
男人最終將視線落在了她有些發白乾燥的嘴脣上。
他的眉頭皺了皺。
千冥夜仍舊低着頭,儘管知道司徒逸距離她這麼近,只要稍稍擡起視線就能夠撞見他的眼眸,但是她就是低着頭不肯擡起。
嘴脣上忽然掠過一陣冰涼的觸感。
她遲疑地擡起視線。
眼前,司徒逸的手指輕微地撫過她的嘴脣,指尖的涼意着實讓她驚訝。
“這裡沒有護士照顧你?”
他皺着眉頭,疑惑地盯着她問道。
千冥夜點了點頭,側過臉頰避開他的手指。
“你是有多不想看見我?!”
男人壓抑不住的聲音。
這七天來,他忙碌着公司上的事情,以爲心中並不會惦記着這個令人厭惡的女人,可今天這麼一看到她,心中的情緒彷彿是被喚醒似的,竟然不能控制地只想往着她的身上看去。
短短的七天而已,卻在見面之後異常灼熱。
“咚咚。”
門外,敲門聲響了起來。
“千小姐,該吃藥了。”
護士的聲音催促地說道。
下午的一點剛好是她這幾天吃藥的時間。
隨着護士推門而入,她習慣地轉過身去,等待着護士遞過來的藥丸。
“千小姐,這是——”
護士推着藥車走了進來,在看到司徒逸之後還是難掩花癡的表情。
她在這裡工作了這麼久還沒有見過這麼帥的男人,五官精緻絕倫,有着英倫範兒的貴族氣息,而且還是西裝筆挺的商務男,幾乎是讓人移不開視線。
“你就把他看做空氣吧,就當做不存在。”
千冥夜終於開口地說道,卻是如此一句毫不在意的話。
男人臉色拉長,又臭又冷。
護士小姐看着司徒逸不由地臉紅了,推着藥車走了過來。
“千小姐,這位是誰啊,他長得真的好帥啊。”
護士一邊把今天下午要吃的藥片遞給她,一邊小聲地問道。
“其實我也不認識他。”
千冥夜面無表情地說道,接過了護士給的藥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