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內的動靜很大,不止是千冥夜被撞在落地窗上的聲音,更是司徒逸惡狠狠地將旁邊的花瓶砸落在地上的聲音。
“先生回來了啊。”
李姐聽到聲音急急忙忙地跑了出來,看到司徒逸的身影習慣地叫道,但是看到那一地砸碎的狼藉,以及倒在地上的千冥夜,李姐驚慌地閉上了嘴巴。
這樣的場面嚇到她大氣都不敢出一聲,唯有當做什麼都沒有看到的她悻悻地轉過身去再次回到了廚房。
千冥夜伸手摸着自己的後腦袋,直到看到手心上沒有血跡的時候,她這時候才安心了不少。
“你用的着在客廳動手嗎?”
她異常冷靜地擡起頭,緩緩地從地上直起身體。
千冥夜凌亂的頭髮散落在額頭,剛纔被撞到腦袋的疼痛正常人都會忍不住地叫疼,可她還是咬緊嘴脣忍耐了下來。
“這只是給你一點小小的教訓,別以爲你可以仗着失憶了任所欲爲,你知道那件千面佛手是多不菲吧?!你這個女人的身價根本就比不上那件千面佛手的價值!”
司徒逸怒氣衝衝地說道。
他看着眼前這個毀掉自己獻給爺爺大壽那天的壽禮不止,更是憑藉着失憶讓他不得不對她心存忍耐,但是這次到了忍耐極限的司徒逸絕對不會再給她多餘的機會。
千冥夜閉緊着嘴巴。
她沒有反駁沒有說話,倒是真的成了個啞巴似的。
千冥夜站在落地窗前的她狼狽地看着爆發着脾氣的司徒逸,這樣的氛圍怪異的很,她心知這是她所要受到的懲罰,不抵抗也不迴避。
“腦袋受到撞擊失憶了是嗎?那要不要多試着撞擊幾下,說不定你就恢復記憶了?”
司徒逸臉色猙獰地說道,漆黑的眼眸透着危險的氣息。
話音剛剛落下的他上前再次拽住她,扯着她重重地往着玻璃窗上撞擊了好幾下,將她甩開地像是個玩偶似的,她只能無力地被他虐待。
她的腦袋被撞得一陣陣的發疼。
千冥夜都覺得有些暈眩了,眼前的男人果然是壓抑不住了,又一次爆發出了原本的性格。
“要是還是想不起你是不是應該把我丟出這個家裡?”
她忍着痛楚,臉色發白地看着司徒逸問道。
男人的發力的手忽然停頓了下來。
“不可能。”
司徒逸冷峻地說道,俊美的臉龐在發火的時候如同撒旦般可怕。
“想想也是,你怎麼可能把我給丟出去,你還想好好地折磨我呢,我一定會好好地配合你,絕對不會被你折磨得死掉。”
千冥夜略微睜大着眼睛,神情隱忍地看着司徒逸。
不管他怎麼動手打她,她就不會怕他,即使是被打得真的服輸了,她的心裡也不會服軟。
司徒逸聽後臉色更加發冷。
他白皙的手指漸漸收緊,手背表面暴露出青色的筋脈。
她的話間接地是在激將他。
“你還能活到現在應該感謝我吧,否則我早就在買到你的那天把你一槍斃了。”
司徒逸冷冰冰地說道。
他看着她眼眸裡那股子倔強的目光,心中像是被針尖輕微地刺痛到了,突然間就沒法對她再次動手。
就連他自己都不清楚,爲什麼會在看到她的眼神後變得內心猶豫。
“真的是很謝謝你,司徒逸先生。”
千冥夜幾乎是咬牙切齒地看着他說出這樣的一番話來。
這段時間的辛酸和隱忍只有她最清楚。
她看着他說出感謝的話的時候,更像是看着仇人似的。
“不要用這樣的眼神看着我,早知道那天就不應該買下你,應該是你根本就不值那個價格!你廉價得真是讓人覺得厭惡。”
司徒逸輕蔑地看着她,語氣中帶着嘲諷的意味。
她腦袋微垂,不由地咬住嘴脣。
千冥夜此時無路可退,前方正是把她壓在落地窗前的司徒逸,她不得不去面前那張男人的臉龐,儘管是被他諷刺地踐踏着尊嚴,她最終還是把辛酸全部都敲碎了吞嚥下去。
漸漸泛紅的眼眶被黑色的髮絲所遮擋。
司徒逸凝視着她的眼眸似乎看到了一絲淚光的閃爍。
“千冥夜,從明天開始暫停你的訓練,別的我不要再求你,你只要給我想到究竟把那件千面佛手放在了哪裡就可以!”
他暗暗地壓抑道。
“說吧,你的朋友,你的家人,還有你——”
司徒逸想起醫生之前所說的話,但是在他問話的時候他竟然被哽住了。
所謂的她愛的人?
她以前會有過嗎?
一想到這個問題,司徒逸的眼眸突然間地散發出了寒冷的目光。
“千冥夜,到底你要見多少個人才能恢復記憶?!”
司徒逸立馬轉移話題,繼續問道。
他的話讓她漸漸露出了迷茫的神色。
千冥夜眼神空泛地注視着司徒逸,她喃喃自語地說道,“我都記不得以前的事情,我又怎麼會知道那些人究竟是誰,而且,而且我沒有家人。”
她說着說着,眼眸越發失去了光彩,黯然的目光慢慢浮現了出來。
想到宇文宮之前帶她去過的孤兒院,如今又被童年時候唯一的朋友所欺騙的感覺,她的內心空洞洞地好像被挖空了。
“哦?我差點忘記你是孤兒了。”
司徒逸的手指稍稍一鬆,態度略微冷漠。
“你早就知道了?”
千冥夜微微怔住。
“你的身世我自然清楚。”
他平靜地說道,看着她的目光多了些許不屑。
她避開他輕蔑的眼神,似乎是覺得他在嘲諷她孤兒的身世。
“是啊,那你爲什麼還要問我?像我這種無父無母的孤兒活該淪落到黑幫裡,我不可能有什麼家人和朋友,甚至也不可能有愛過人的。”
她緩緩地說道,像是有些自暴自棄,原本泛紅的眼眶更加發紅,瑩瑩的淚光藏在眼底很是酸楚,她那樣黯然無助地模樣看得惹人心疼。
司徒逸看着眼前的千冥夜,他幽暗的眼眸驟然緊縮,伴隨着他胸口的心臟好像是被東西猛然撞擊了一下,痛得讓他無法喘息。
他彷彿是被她的情緒所感染,心臟隱隱作痛着,這些年來他同樣是在沒有父母的情況下長大,每天的生活除了學校便是在組織內部訓練技能,絲毫未曾感受到家庭半點的溫暖,甚至都喪失了愛人的能力,即使雯雪柔對他再好,他也仍舊感受不到溫存的感覺。
“除了他們,還有什麼是你能夠恢復記憶的?告訴我!”
司徒逸剋制着自己的情緒,冷傲地再次問道。
“你——”
她忽然定定地看着他,嘴裡吐出一個字眼。
司徒逸愣住,胸口好像涌出血液般的澎湃,儘管他的表面依舊冷峻不羈。
但是接下來她說出的話讓司徒逸立
馬翻臉。
“只要你遠離我,我就能夠想辦法恢復記憶。”
她頓了幾秒後,眼神認真地看着他說道。
“千冥夜,這句話應該是我說纔對吧?!”
司徒逸臉色繃得緊緊的,氣惱地衝着她說道。
“滾,我不想再看到你了!”
他大手一鬆,揚言怒道。
千冥夜無力地靠在落地窗前,她聽着耳邊怒斥的聲音心中仍舊是靜靜的,無法從自己是孤兒的情緒裡走出來。
她低着頭微微擦拭去眼眶裡的淚花。
“這是你說的,既然說出來了那就一定要說到做到。”
當千冥夜擦掉眼淚之後,堅定地看向司徒逸。
“我只給你一星期的時間。”
男人冷着聲音,幽幽地響起。
寬敞的商業競標會場。
這天便是七天之後給出競標結果的日子了。
一排排的座椅上都標註着公司老闆的名字,以及落座的順序,在場所到的人皆爲這次競標的公司總裁,畢竟這塊地皮的位置十分招人,位於A市的市中心的方位,一旦這塊地皮真的落成了樓盤,那麼轉手賣出去的房價必然是隻高不低的。
會場裡的公司老總一個接着一個到場。
外面,司徒逸的車輛緩緩停下,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裝,身旁的夜語軒同樣穿着黑色西裝,兩人一行走進了競標會場。
司徒逸的出現比起往常已經是架勢極小了,身旁就帶着夜語軒一人,不過他的出現還是讓在場的公司老總紛紛注意到了他。
穿着阿曼尼黑色西裝的司徒逸,他的身上似乎帶着天生的王者氣息,散發令人不怒自威的氣勢,即使他再想保持低調的風格,仍舊是掩蓋不住他的霸氣。
他高高地擡起下巴往會場走入,目空着那些會場上其他公司老總的眼神。
輪廓分明顯得堅毅的臉龐,在略微打着暗光下的場景裡顯得冷酷,使得旁人無法輕易靠近他。
“老大,請坐。”
夜語軒提前地走到了最前面一排,幫着司徒逸拉開了那張黑色的皮椅。
他剛剛坐下沒多久,那些先前還在議論這次地皮會落在誰手的公司老總們就變得鴉雀無聲,一下子就被司徒逸身上的氣焰所壓倒。
必然,那些大公司或者小公司也好,他們的名聲和公司的實力固然比不上已經在A市形成了運營模式,並且連續三代的公司,聚鼎集團可謂是可以說成壟斷商業巨頭的大頭,起碼一部分的資金都涌入了他們公司,這樣的實力不容小看。
宇文宮在司徒逸到場後沒多久便進場了。
他的臉上始終保持者春風般的溫暖笑意,俊朗溫和,謙虛好讓便是他的第一眼印象,好像誰都不會得罪,不會招惹他人似的。
宇文宮微笑地看着在場投向他身上目光的人們。
可是便是這樣溫文爾雅的男人,正是和聚鼎集團有着能夠對裡的堅固實力的龍曦集團總裁。
他和司徒逸截然不同。
一個是冷酷的寒冰,一個便是春天裡的暖風。
但是誰都被他們兩家公司在之前合作的消息所震驚,強強聯手的話豈不是要斷了那些大小公司的生意路子。
“司徒,沒想到你來得比我早。”
宇文宮淡淡笑了笑,落座在司徒逸旁邊的位置上。
“比起你這些客套的廢話,我更想要知道今天的結果。”
司徒逸冷酷地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