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的。”
夏安安想要推開他,卻被他伸手在腰上一攬,他一隻手的力氣她都掙脫不掉,真是氣人!
“蔣修遠我告訴你,你敢給我招三惹四的,我就敢給你戴綠帽子,不信你試試。”
蔣修遠嘴角一抽,狠狠的在她腰上捏了一把,“什麼話你都敢亂說!”
“說都說了,怕你呀?”
蔣修遠嗤笑,“對,你不怕,是我怕你,我就怕你再把自己灌醉,跑到酒吧的舞臺上把所有人都趕下去,然後自己站在上面說我是你的,誰都不許碰,寶貝兒,你知不知道,你當時的樣子有多誘人。”
夏安安掙扎的動作一頓,驚恐的看着他,“你,你胡說。”
“我胡說?那等你回去之後去問問,看看是不是我胡說。還不止這樣呢,我把你帶走,你就一直纏着我,你不是問我爲什麼把你帶來嗎?”
蔣修遠湊到她耳邊,小聲說:“因爲你一直要,死都不肯從我身上下來,我沒辦法,只能把你帶來了,連衣服都沒法換。”
聽着這話,夏安安胸口頓時憋了一口老血,吐不出來也咽不下去。
“蔣修遠!”
她大喊一聲,直接被按倒在牀上。
眼前那張邪魅的笑臉引誘的她心臟砰砰亂跳。
蔣修遠勾着嘴角,深邃的眸下映的全都是她那張氣呼呼的臉,他低頭湊近,曖昧道:“我在,別急,走之前欠你的,這次還你。”……
*
夏安安不願意說的事自然有人願意說,張賀之所以留在這,除了保護她之外,另外的作用就跟之前在學校的時候一樣。
這七天發生的任何事,任何細節,他都事無鉅細的跟李京說了一遍,李京經過篩選,最後總結出了一個結論,那就是夏安安在這被人欺負了。
夏安安第二天醒來已經是日上三竿,醒來之後已經有人送來了她的衣服。
穿了幾天的軍裝,看到自己的衣服格外親切。
夏安安手腳發軟,瞪了蔣修遠一眼,“你出去,我要換衣服。”
蔣修遠笑了一下,沒鬧她,“我去找楚離,你換好衣服出去等我,我們回家。”
蔣修遠出門,夏安安往窗外看了一眼,她挺喜歡這的,但是她更喜歡跟他在一起,沒有他在,在這也不是事事舒心。
換好衣服,夏安安溜溜達達的從宿舍樓裡走了出來。
平時這個時間大家都應該是在跑步的,可今天……這些人都圍在一起幹什麼呢?
裡三層外三層的人圍的水泄不通,夏安安走過去踮着腳看了看,“幹嘛呢?”
聞聲,離她最近的人回頭,上下看了看她,“夏,夏小姐?”
脫去了跟他們一樣的軍裝,簡便的牛仔褲白T恤乍一看仍像是換了一個人。
“你們今天不訓練了?都在這看什麼呢?”
聽到她的說話人,大家回頭的同時也都漸漸散開,邱生看了她一眼,緊蹙的眉心透着無奈。
人羣散開夏安安纔看清,原來是李京在和王輝對打,夏安安皺了下眉,這哪裡是對打,這明明是王輝單方面被打。
李京一拳接着一拳打中的全都是一個位置,王輝的右肩,這幾十拳下來,他還不得成了一個廢人?
“李……”
她剛要叫李京住手,腰間突然橫出一隻手,將她攬進了懷裡。
夏安安回頭,見蔣修遠冷眼看着李京打人,她弱弱的問:“你,都知道了?”
“下次再有這種事不許瞞我。”蔣修遠的話說的溫柔,可是他的全部溫柔都給了夏安安,對於王輝,沒留下絲毫憐憫。
邱生走過來說:“差不多了吧,在這樣下去會毀了他的。”
蔣修遠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沒多理會,“李京。”
李京再次揚起的拳頭倏然一頓,甩手放下的同時狠狠的瞪了王輝一眼。
王輝的肩骨早就錯位,除了疼以外再也沒有任何感覺,他滿頭虛汗,看向蔣修遠,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最後卻一句話都沒有說出來。
蔣修遠擁着夏安安,看着王輝說:“之前我爭這個隊長的位子,不過是因爲看不慣秦升益,至於這個位子誰坐,我一點興趣都沒有,不過現在我改變主意了,不管這個位子誰坐,都輪不到你。我家丫頭我都不捨得碰一下,你敢讓她一身傷,我就敢廢了你,回去之後我會親自跟上面聯繫,你現在可以回去收拾東西了,我會讓你滾出101。”
蔣修遠親自開口,別說沒人敢求情,就是連吸氣聲都沒人敢發出。
邱生看不過去,但也知道他說得出做得到,他看向夏安安,“安安,你也是這麼想的嗎?”
安安?
他有什麼資格叫的這麼曖昧》
蔣修遠皺眉,不滿的看過去,“你也想一起走?”
王輝走了也就走了,是他活該,但是邱生又沒做錯什麼,夏安安連忙拉住他的手,“好了,邱教官很照顧我的,你別這樣。”
蔣修遠對他的“照顧”似乎並不領情,涼涼的目光一點都看不出來是對待四年的室友該有的目光。
“那就謝謝你的照顧了,邱教官。”
邱生低了低頭,“應該的。”
蔣修遠的一聲冷哼代表了什麼夏安安不知道,但邱生的低眉順目她卻看得清楚。
這兩個人,不是室友嗎,爲什麼她覺得他們之間這麼不和諧?
之前張賀說他們兩個關係不好,可是從邱生那裡她並沒有感覺到敵意,爲什麼蔣修遠會對他這麼不友好?
蔣修遠拉着夏安安的手坐進車裡,夏安安搖下車窗朝着他們揮了揮手:“再見,有機會我會再來玩的。”
這一次,跟她揮手的人當中不包含邱生,邱生只是看着她,微乎其微的動了動嘴角。
車開出部隊大門,夏安安縮回腦袋看向蔣修遠,“你跟邱教官是怎麼回事?”
蔣修遠看着她,雖然在笑,夏安安卻覺得有些危險。
他摸了摸她的臉,“別隨便把誰都當成是朋友,有些人,知人知面不知心,說不定哪天就能爲了利益出賣了你。”
出賣?
誰出賣誰?
夏安安想問個清楚,看到蔣修遠臉色不對,她就沒有繼續問下去。
*
夏安安一走就是七八天,電話也不拿,誰都聯繫不上她,要不是吉嬸說是蔣修遠把她帶走的,夏寧怕是要把陵城翻過來找人了。
夏安安前腳進門,夏寧就從客廳跑了出來,“姐,你去哪了,手機也不帶,也不跟我說一聲,我以爲你不要我了呢。”
夏安安笑着摸了摸他的頭,“怎麼會,我就是忘了拿電話而已,我這麼大的人了,難道還能丟了?”
“那誰說得準,你這麼死心塌地的,被人賣了也說不定。”
“去,胡說八道。”
蔣修遠進門就聽見夏寧在污衊他,什麼叫死心塌地被人賣了,這混小子一天不說他壞話就渾身難受。
“我這幾天不在,酒吧那邊沒出什麼亂子吧?”
夏安安一邊往屋裡走一邊問,沒有發現身後的兩個人電光火石般對視的目光。
夏寧跑過來說:“姐,出大事了,大姚哥走了,他說他要離開陵城,已經好幾天沒來了。”
聞言,夏安安驀地回頭,“你說什麼?”
“我說大姚哥走了。”
“爲什麼?之前他也沒說過要走,爲什麼突然就走了?”
夏寧搖着頭,一臉無辜的說:“我也不知道,就是你喝多了那天營業結束之後他說的,之後就沒來了。”
夏安安轉身就要走,蔣修遠拉住她說:“別急,去把手機拿着,早點回來。”
從上次姚兵哥哥的事他就看出來了,她重視這個朋友,就算他不讓她去,她也一定不肯。
蔣修遠不攔她,一是想讓她弄清楚,二是因爲他也覺得姚兵走的太突然。
看着夏安安離開,夏寧抱着胳膊看了蔣修遠一眼,“你不跟着去看看?”
聞言,蔣修遠側過頭看他,沒說話,目光赤裸裸的對他表示着懷疑。
“你看我幹嗎?”夏寧心虛的撇開視線。
“你做了什麼?”
夏寧不看他,坐回沙發上,拿着平白電腦玩遊戲,“我不知道你說什麼。”
“姚兵突然走了,連酒吧都不要了,別跟我說你什麼都不知道。”
人都走了,夏寧說的那些話也就死無對證了,他是打算不承認來着,不過看樣子,好像瞞不過去。
夏寧擡起頭看了他一眼,呲牙笑了笑,“姐夫,我這麼做還不是爲了你,那姚兵喜歡我姐所有人都知道,你放這麼一個情敵在身邊,難道就一點都不擔心?我現在把人趕走了,我還以爲你會謝謝我呢。”
“謝你?謝你什麼?謝你讓你姐擔心,還是謝你總是搞出些事情來讓我給你擦屁股?夏寧,我已經不止一次警告過你了,老實點,別再惹麻煩。”
“好心沒好報。”夏寧不在意的繼續玩遊戲。
反正他趕走姚兵也不完全是爲了他,那種低級的人不配在他姐身邊,留着也只是累贅,更何況還是一個對他有威脅的人。
*
冷飲店裡夏安安已經坐了半天了,喬小牙從外面走進來,看到夏安安,急忙走了過來。
“夏寶你終於出現了,你跑哪去了,電話也不接,小寧說你好幾天都沒回家了。”
電話裡喬小牙說了幾句關於姚兵離開的事,話說的不清不楚的,夏安安着急知道,來不及解釋這幾天的事,拉着她問:“先說說姚兵到底是怎麼回事,小寧說他走了,他爲什麼走,他現在人在哪?”
“你現在才知道着急,我都着急上火好幾天了,那天你喝多了,蔣三爺把你帶走之後他就有點不太對勁,平時我都是先走的,可是那天他卻讓我先留下別走,後來天亮的時候客人都走光了,大家收拾完了準備離開,他就說以後不會再來了,說什麼這麼酒吧是蔣三爺出的錢,跟他沒什麼關係,還說要離開陵城。”
“這叫什麼屁話?!”
冷飲店裡還有其他客人,夏安安這麼一喊,引來了不少視線。
喬小牙左右看了看,“你小點聲,我雖然不知道大姚是怎麼回事,不過我猜,他可能是因爲你。”
“我?”
夏安安可不覺得自己哪裡得罪他了,上次姚禹的事也已經弄清楚了,怎麼又賴上她了?
喬小牙說:“對啊,就是你,你還記不記得你那天喝多了之後都幹了些什麼?平時也沒看你這麼能嚷嚷,怎麼一喝多了就像換了個人似的,動不動就撒瘋。”
蔣修遠說她那天撒酒瘋她還不信,現在喬小牙也這麼說,還一臉嫌棄的表情,夏安安突然覺得蔣修遠說的可能十有八九都是真的。
真是丟人!
“不管我說了什麼,關他什麼事啊,他又不是不知道我跟蔣修遠在一起的事。”
“那誰知道呢,說不定他突然覺得自己徹底沒戲了,死心了唄。”
“胡扯!”夏安安蹭的站起,“他現在人在哪,我去找他。”
“你別找了,人都走了,這次連王川都不知道他去哪了,我想他是真的走的。”
夏安安認識姚兵不是一天兩天了,她就是想不通,到底什麼原因讓他一聲不響就走了。
他如果真的有什麼難言之隱也可以跟她打聲招呼之後再走,像這樣沒頭沒腦的就消失,他是上癮了嗎!
“夏寶,大姚臨走前給我發了一條信息,你要不要看看?”
喬小牙找出信息,把手機遞給夏安安。
她想過不跟她說這件事,可是想了幾天,喬小牙還是覺得應該跟她說一聲。
【看着點夏寧。】
夏安安皺眉看向喬小牙,“什麼意思?”
喬小牙搖了搖頭,“我也不是很明白,或許他是覺得小寧年紀小,在酒吧不安全?”
簡單的五個字,看上去並不像是在擔心,反而有點像是提醒。
如果真的是因爲擔心夏寧,他爲什麼不把信息發給她,而要發給喬小牙?
喬小牙見她愁眉不展的,勸道:“你別想太多了,也許大姚是因爲有其他的事才走的,不過夏寶,有件事我得跟你說一下,之前我不是說過在你找到小寧以前我和大姚見過他嗎,我們那次是在一家酒吧見到他的,他說朋友帶他去玩,可我覺得跟他在一起的那些朋友不像是普通的人,反而有點像小混混,而且那次小寧跟大姚差點打起來。”
夏寧看起來實在不像是個會打架的孩子,不僅夏安安這麼覺得,就連喬小牙也是這麼覺得。
如果不是姚兵突然離開,喬小牙早就忘了那時夏寧陰鷙的表情,可是現在,看着姚兵留下的信息,喬小牙不得不去猜想,甚至去懷疑些什麼。
夏安安打心底裡不願意接受這些對夏寧不利的說法,她搖頭說:“不會的,小寧從小就一個人在外面,就算認識一些三教九流也很正常,他還小,不會做什麼出格的事。”
喬小牙點了點頭,她也希望是自己想多了,最好夏寧真的只是個孩子。
*
酒吧現在人手足,就算坐滿了客人也有空閒的時候。
姚兵走了,夏安安頂上了吧檯的位子,看她心不在焉的,也沒人敢去打擾她。
蔣語杉是個稀客,但是夏安安今天實在沒心情陪她。
“她這是怎麼了?”蔣語杉問。
喬小牙放下酒水,嘆了口氣說:“大姚走了,店裡少了個老闆,夏寶心情不好。”
“大姚?”
“哦,你好像沒見過,以前他跟夏寶一起開酒吧,也不知道怎麼了,突然就走了。”
蔣語杉雖然沒見過這個人,但她也聽說過,不過是一個掛名的小老闆而已,走了就走了,但看夏安安的樣,好像挺傷心的。
“小寧呢,我怎麼沒看到他?”
喬小牙說:“小寧這幾天累壞了,夏寶一回來他就撒丫子玩去了,今天沒來。”
聞言,蔣語杉笑了笑,“小孩子就是好,心大。”
蔣語杉尋思了一下,給蔣修遠點了個電話,問了問夏安安的情況。
蔣修遠話裡話外透着不在乎,看樣子是知道發生了什麼。
他既然知道,蔣語杉也就放心了,掛斷電話之前,蔣修遠提醒她不要給夏安安找麻煩。
蔣語杉呲了呲牙,看着掛斷的電話嘟囔:“就知道護媳婦兒,沒出息。”
起身走向吧檯,叩了叩桌面,“安安,想什麼呢,看你都愣了半天了。”
夏安安回過神,興致不高的搖了下頭,“沒什麼,語杉姐,你什麼時候來的?”
“來了半天了,酒都喝了一半了。”
看了一眼不遠處的空位,夏安安奇怪的問:“你一個人來的?”
“我不是想着你陪我嗎,所以我就一個人來了,不過看樣子,你好像心情不太好?”
夏安安垂頭嘆了口氣,“你說,如果你認識很多年的一個朋友突然一聲不響的走了,會是爲了什麼?”
聞言,蔣語杉笑了,她坐在椅子上,兩條胳膊架着吧檯看着她說:“你說的是你的合作伙伴?”
“他也是我朋友。”
看在她這麼誠實的份上,蔣語杉幫她分析了一下說:“如果只是朋友的話,走了就走了,說不定還會回來,可如果不單單是朋友,那應該就是圖謀不軌未遂,放棄了唄。”
夏安安低沉的看了她一眼,倒了杯酒遞了過去,“又開始了,你在這樣我不跟你說話了。”
蔣語杉說話直,就算是試探也都是在明面上做小動作,夏安安雖然不喜歡被試探,可像她這種也好過那些背地裡見不得人的好。
蔣語杉笑着拿起酒杯喝了一口,“我說的是事實,這朋友啊,想要一輩子都在身邊基本不可能,每個人的人生價值觀都不一樣,你不能要求所有人一輩子都圍在你身邊,俗話說得好,天下無不散的筵席,你只要能留住你最愛的那個人就夠了。”
杯子裡的酒一仰而下,蔣語杉低下頭,有那麼一瞬的落寞。
片刻過後,她再次擡起頭,臉上仍舊笑容滿面,“對了,小舅有沒有跟你說,我以後跟你上同一個大學。”
聞言,夏安安愕然,“你也上學?”
“當然了,我不回去我媽已經很大意見了,要是不上學,每天遊手好閒的,肯定要被我小舅給遣送回去的。”
夏安安點頭失笑,“我想也是。”
“嚯,這就是蔣三爺開的酒吧,也不怎麼樣嗎,還沒有一般的夜總會好呢。”
大言不慚的話摻和着音樂都聽的清楚,當着蔣語杉的面,敢說她小舅不好,簡直是活膩了。
她轉身看向晃盪着四處看的女人,伸手指了指,“你哪來的,覺得這裡不好就換地方,又沒人請你來。”
鄭沁沒什麼朋友,出門總喜歡在身邊帶三五個人傍身,聽到蔣語杉的話,不用她開口,其中一個保鏢說:“你知不知道你在跟誰說話?”
蔣語杉嘴角一撩,“我還真不知道我在跟誰說話,要不,你介紹介紹?”
鄭沁一身名牌,排場一點都不輸蔣語杉,她走過來,上下打量了蔣語杉一眼,“你是哪位啊,我跟你說話了嗎?”
“我是誰你管得着嗎?”
“語杉姐。”
夏安安安撫住蔣語杉,看向鄭沁。
如果沒認錯的話,她應該是上次那個認識夏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