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傾推門而進,就看到夏景年坐在窗臺邊上的書桌前,正在伏案寫着什麼,並沒有回頭。
她侷促的看着他的背影,緊張的不敢說話,直到男人轉過頭來,見到她笑了一下:“原來是你。你剛纔敲門敲得這麼有禮貌,我還以爲是保潔人員。”
他臉上戴着一架無框眼鏡,室內暖色調的光線下,越發襯托着他的面容溫潤如玉。
唐傾低聲道:“我過來了。你想要做什麼?”
男人從容的自椅上站了起來,將鼻樑上的無框眼鏡取下,放在書桌上。
他似乎比她記憶裡更高了一點,擋住了燈光,顯得威壓和氣壓很重。眼睛柔和他臉部線條,一旦取下,那雙略顯鋒芒畢露的眸子就暴露了出來,在陰影的輪廓裡令她心悸。
她以前是不怕他的,雖然厭惡牴觸,卻並不怕這個人。說來可笑,她畏懼宮衡,但是對於一丘之貉的夏景年,她卻並不怎麼恐懼。許是他氣質太過溫柔隨和,令人忍不住降低了心防。
而如今他一站起來,她就感受到了無法抑制的顫慄。
這一年的時間裡,他到底經歷了什麼?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到底怎麼會變成如今這副模樣?
唐傾仰起臉,眼睜睜看着面前有着夏景年輪廓,又像是陌生人的男人走到她的面前。
“夏景年”她呼吸微窒,忍不住叫了一聲他的名字。
“脫了吧。”他打斷的了她的話,琥珀一般的眸子俯下來注視着她的臉,對着她微微含笑,“我想看看,現在的你,能爲了他做到什麼地步。”
唐傾渾身戰慄起來,手指蜷曲的收緊成了拳頭,“你爲什麼要這樣這樣害我?我得罪了你什麼,你要這樣不肯放過我?”
“怎麼,不願意?”他輕笑了一聲,手指輕輕地捻住她落在肩頭的一簇長髮,繞在指尖把玩,語調含着幾分溫柔的笑意,話卻毫不留情,“你不願意,我也很難辦啊。你不讓我滿意,我也不會讓你滿意,嗯?你是不想蕭鳳亭活命了?”
唐傾閉了閉眼,“夏景年,我們能不能好好談一下。”她並不想用這種方式解決問題。
夏景年冷淡的收回了手,他垂眸看着她,眸色幽暗了下來,語調厭冷:“你是覺得,用言語就能打動我,用這種方式就能達成目的?”他走回去,坐在了座椅上,雙腿交疊,神情疏離,“以前或許可以,但是現在我不想那麼隨便的讓你達成目的了。要麼脫,要麼就滾出去等蕭鳳亭去死,我不想再對你多說一句話。”
唐傾緩緩的抿緊了嘴脣,她看着夏景年格外冷漠的眉眼,收回了視線,顫顫的擡起手,去解睡衣的鈕釦。
男人坐在對面,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並無任何溫度,看着她的眼神,好像並不像是在看一個女人,只是在看一塊死肉。
片刻,男人似乎笑了一下,他語帶輕嘲的問道:“你睡覺的時候,還戴着胸?”
唐傾手足無措的站在那裡,臉脹成了大紅色,死死的抿住嘴脣,沒有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