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鳳亭喊住她:“不用了,我們兩個人不好嗎?”
唐傾輕輕地擰眉,蕭鳳亭捏着筷子,“我只想我們兩個人一起吃飯。”
唐傾看了他一會兒,輕輕地嘆了口氣,也沒有堅持,只是道:“這麼多飯菜,我們兩個人吃不完的。”
蕭鳳亭道:“我能吃得完。”
唐傾無語的看着他你以爲你是大胃王嗎?明明比誰都挑食。
蕭鳳亭對着她輕輕地笑了一下,“我現在就只想你陪着我吃飯。”
唐傾道:“果果呢?”
“我怕嚇到她。還是別叫她過來了。”他倒是很有自知之明,“我不是什麼好父親,她對我感情也不深,沒必要什麼臨終關懷。”
對於人與人之間的感情,他似乎看得比誰都透徹,也比誰都涼薄。
唐傾點了點頭:“好。”
既然他不想見果果,那她也沒必要執意要帶果果過來見他。其實在蕭鳳亭這樣的家族裡,果果並不被他看中,不被他承認,或許對果果來說,是最好的。
“吃飯吧。”蕭鳳亭微微笑了笑,給她夾了一塊紅燒魚肉,“你喜歡吃魚的,這個給你吃。”
唐傾也笑了一下:“你今天要吃完這桌子飯菜的,不許騙我。”
“好好好,我會吃完的。”他點了點頭。
氣氛很好,他們甚至還開了一瓶紅酒,兩個人小酌了一杯。
喝到微醺。
吃過了晚飯,唐傾和蕭鳳亭去路上逛了一會兒,因爲還下着濛濛細雨,蕭鳳亭現在身子不受凍,很快就回來了。
他去浴室洗澡,唐傾去唐寧的房間喊她下樓吃飯,八點的時候,夏檸聊回來了,她們聊了一會兒天,九點,蕭鳳亭上牀,她陪着他睡覺。
十點半,唐傾從牀上爬了起來,她赤腳落地,低頭看了一眼睡在牀上的男人,自問了一句值得嗎?
可是這個問題,連她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她沒辦法無動於衷,沒辦法眼睜睜看着他就這樣死掉,所以只能去做。
做自己不願意做的事情。
唐傾披上外套,踩着拖鞋,低頭開了門,往外走去。
晚上,蕭府十分的安靜。
似乎是感受到了這個府邸令人壓抑的氣息,所有人走路都輕輕地,交談聲壓得很低,讓整座百年大宅,都顯出一股陰冷潮溼的味道。
上樓,左轉,第三間。
唐傾停在了一間客房前。
夏景年帶過來的團隊都住在這一樓,而夏景年就住在左手邊第三間。
男人還並沒有睡,似乎是故意在等她,緊閉的房門前,有燈光從縫隙裡泄露出來。她低着頭看着腳邊那一圈小小的光暈,感覺這個房間就是一個陷阱,而她就是那隻自投羅。
似乎不管如何,她都沒辦法擺脫被控制和羞辱的人生。
唐傾閉上眼,輕輕地呼出了一口氣,然後擡起手,在門板上輕輕地扣了三下。
“進來。”裡面傳來夏景年的聲音。
門並沒有鎖,輕輕一擰就開了。
唐傾推門而進,就看到夏景年坐在窗臺邊上的書桌前,正在伏案寫着什麼,並沒有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