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41章

隨着越來越急促的呼吸聲,旖旎流轉開來。

這一次,香芷旋因着心裡憋着一股子無名火,倒放下了幾分羞澀。

他的呼吸有些急了,她看着他的俊顏,想着他的那句喜歡,心湖起了波瀾。

她輕輕咬了他下巴一口,隨後勾住他頸子,帶着幾分好奇,吮住了他耳垂。

他呼吸明顯一滯。

原來他也怕人碰耳朵。自己怕,還總故意爲難她……她腹誹着,反覆糾纏着。

襲朗狠狠地吸進一口氣,“阿芷,別淘氣。”心說這個傻瓜,就不知道這樣是最要命的?

她卻不管,更緊地摟住他,不讓他掙開自己,脣齒如何也不肯離開他耳際。也是不想他忍得那麼辛苦,嘗試一下他適度地放開點兒的情形。

小貓一樣輕輕地小心翼翼的舉動,讓他心頭髮麻,那份感觸又蔓延到周身,溶於血脈。

他無法再控制自己。

香芷旋在他剛有舉動的時候,便想着適可而止纔好,轉去吻他的脣。

雙脣瞬時被他捕獲。

他舉動也肆意起來。

“嗯……”她剛要喚他說疼,逸出口的竟是一聲讓自己分外陌生的申荶,險些懷疑心魂和身體分家各過了。這晃神間,他愈發焦灼地吻住她,愈發迫切、用力。

“……”香芷旋再沒說話,身形完全軟了下去,手臂緩緩落在牀上。疼岔氣了。

事後,襲朗才意識到闖禍了,連忙反身將她摟在懷裡,柔聲哄着。

香芷旋又不能怪他,可也不覺得真就是自討苦吃——畢竟初衷是好意啊。生了會兒悶氣之後,又想哭又想笑。

“怎樣了?”襲朗柔聲問道,“疼得厲害?”

“好多了。”香芷旋分外鬱悶地看着他,“以後我可不找這種麻煩了。”

襲朗又是心疼又是好笑,啄了啄她的脣,“怪我。”

怪誰都要難受一陣子……她無奈地腹誹着,轉而問道:“下午你去哪兒了?”

“去了趟宮裡。”襲朗解釋道,“跟太子、淮南王說話的時候,宮裡內侍來了,皇上賞了一些滋補的藥材。我已無大礙,看那兩個人也沒走的意思,索性去了宮裡謝恩。”

“是麼?”這是香芷旋怎麼也沒料到的,又笑,“是因爲淮南王的緣故麼?”太子以前來探病的時候,兩個人可是說很久的話都不見他嫌煩的。

“算是吧。”襲朗笑道,“太子跟淮南王不合,淮南王今日是故意跟過來,有他在場,太子就沒個好臉色,氣氛彆扭得很。”

“太子是將來的皇上,怎麼能動不動甩臉色呢?”香芷旋一直以爲,身份尊貴的男子都是喜怒不形於色的。

“他是將來的皇上,看着賴在京城不走的兄弟,怎麼可能有好臉色?”襲朗揉了揉她的頭髮,“你以爲誰都跟我一樣的好脾氣麼?”

“你脾氣好?”香芷旋忍不住笑,“不許這樣誇自己,好脾氣跟你可是一點兒關係都沒有。”

襲朗笑出聲,“起碼對着你的時候,脾氣還不錯吧?”

“這倒是。”香芷旋又說起今日的事,“你就別管內宅的事情了,我一點兒虧也沒吃,大夫人也是盡力幫我了,你再出手的話,別人豈不是要說我說三道四,對你我都不好。”

“心裡話?”襲朗揉着她的長髮。

“心裡話。”香芷旋神色鄭重了幾分,“說定了啊。”

“嗯。暫時不理他們。”襲朗又問,“臉還癢不癢了?”

香芷旋摸了摸臉,“感覺好多了。我去沐浴,好好兒泡個澡就好了。”

“還動得了麼?”他故意逗她。

“動不了又有什麼法子?”香芷旋摟着他,不無撒嬌意味地道,“這事兒你又不能替我。”

惹得襲朗又笑起來。叫水之後,她穿好寢衣,要下地的時候,身形還有些發軟,他將她抱在懷裡,舉步轉向盥洗室。

“不用這樣的……”香芷旋掙扎着要下地。

“別動,聽話。”襲朗將她抱得更緊了,“不然我可就要幫你沐浴了。”

“……”一句話就讓她老老實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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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上午,寧氏和蔚氏到了清風閣,都心知肚明,香芷旋是裝病,說笑了一陣子便道辭離開。

隨後,寧氏去了松鶴堂,做主將松鶴堂裡的大丫鬟、管事媽媽都換了。

老夫人知道後,如何能不動怒,喚小丫鬟將寧氏喚到面前說話,“昨日的事,我由着你,這還不夠?你把我屋子裡的人都換掉算是怎麼回事?!”

寧氏笑道:“這是爲了您着想。以往您得力的只有金釧、銀屏、辛媽媽三個,三個人這陣子卻都有過失——別人跟她們相處得久了,難免沾染上她們的壞習性,保不齊哪日就又鬧出讓人不齒的事惹您生氣。您說是不是我說的這個理?”

“我房裡的事還輪不到你管!”老夫人怒瞪着寧氏,“你把你弟妹給我叫過來!”

“她啊,回蔣府了。”寧氏意態悠然,“昨日您這兒正鬧着的時候,她就帶着老六回孃家躲清靜了。我怕您聽說之後不高興,就沒提,可您既然問起了,我就不能不如實回稟了。”

“……”那個沒心肝的東西,這種時候了,卻一點兒也指望不上!老夫人在心裡惡狠狠地數落着二兒媳,又道,“把錢氏給我叫過來,我要讓她服侍着。”

“呦,這事兒您也不知道啊?那我就跟您說說。”寧氏滿面含笑地將發落錢友梅的前因後果講述一遍,末了道,“昨晚我分別大老爺和老三說了說這件事,他們都說這是內宅的事,由我做主就好。”

老夫人氣得嘴脣直哆嗦,竟沒一個下人告訴她這件事,看起來,是都轉頭討好寧氏了。“滾,你給我滾……”她無力地擺着手,話沒說完,劇烈地咳嗽起來。

寧氏笑着稱是,出門時吩咐丫鬟:“再去請太醫來瞧瞧。”

老夫人躺在牀上,滿心悽惶。身邊連一個得力之人都沒了,從她這兒是怎麼也不能算計到香氏了。也並不是全沒指望了,還有兒孫,他們被襲朗逼到了這境地,絕不會善罷甘休的。等他們過來的時候再細細商議也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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襲朗已經見好,不會再有來探病的了,只需下午見見幕僚就好。這一早用過飯,太醫過來施針,之後他懶得穿衣,歪在軟榻上閉目養神。

香芷旋過來給他掖被角的時候,他索性將她拉到懷裡一起睡。

她初時啼笑皆非,後來真就在他臂彎裡睡着了。

稱病留在房裡,這種天氣又不能出門做什麼,睡覺最舒服。

將近巳時,襲朗就醒了,開始琢磨老夫人、錢友梅的事。

他沒可能親自整治兩個婦道人家。阿芷也給大夫人鋪好了路,大夫人完全能夠鉗制那兩個人。

而這樣一來,所有的矛盾都激化到了明面上,二房的幾個人怕是做夢都想爲難大夫人和阿芷。他們可不會管男人女人,只要看不順眼就會明裡暗裡算計。

阿芷能躲一時清靜,卻躲不了很久。況且她也不是怕事的性情,稱病只是爲了擺錢氏一道。

凡事都是一樣,治標不如之本。他清楚,只要將二房收拾到不能翻身的境地,一切膈應人的是非就都沒了。

但這恰恰又是最難辦到的——父親不允許他這樣,他這邊只要稍有舉動,父親就會下狠手——下狠手阻止他,決不允許落一個不念手足親情、門風不正的名聲。

多要命。

是做了幾輩子的孽才攤上了這麼個爹?

他蹙了蹙眉,躺不住了,輕手輕腳下地,給身邊酣睡的人掩好被子,下地穿好衣服。在廳堂靜坐了一會兒,他去了正房,找寧氏說話。

出門前看到含笑和薔薇、鈴蘭,吩咐了一句:“含笑去找趙賀一趟,領三百兩銀子,你們三個平分。”

三個人連忙行禮謝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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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用午膳的時辰了,含笑喚醒了香芷旋。

香芷旋揉着眼睛坐起來穿戴整齊,先問襲朗去了何處,之後道:“你去拿一百五十兩銀子,跟薔薇、鈴蘭分了。”

昨日三個丫鬟的功勞實在不小,必須要賞。只是事過後先是氣悶,一早婆婆妯娌又來說話,一來二去的,就耽擱了打賞的事。

含笑卻笑道:“四奶奶可千萬別再賞賜了,大夫人過來那會兒,四爺已賞了奴婢三個各一百兩銀子。”

香芷旋一愣,隨即甜甜地笑開來,又道:“四爺的賞賜是一回事,我的賞賜是另一回事,你們別嫌我賞的少就好了。再有,把我的首飾匣子拿來,我給你們挑幾樣像樣的首飾。不準多話,快去。”

三個丫鬟要是哪個不盡心一點兒,她昨日可就被毀掉名聲了,便是事後再有轉折挽回局面,也少不得要被下人唸叨很久,很難在府裡挺直腰桿做人,更別提惡整錢友梅了。立下這麼大的功勞,必須要重賞。

可也知道,三個丫鬟都不是看重錢財的——含笑在清風閣裡服侍的時間已久,襲朗又是出手闊綽到了大手大腳地步的人,對得力懂事的下人打賞亦如此,不難想見,含笑早攢下了不少積蓄;薔薇鈴蘭呢,不是爲了要個體面的差事纔跟隨到京城,完全是爲了報答她那點兒恩情,這種人就更不看重錢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