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半夜忙着跟長孫無越滾*單,下半夜忙着收拾圖太后,這*本該累的夠嗆,可印舒桐還是神采奕奕,就跟打了雞血一樣,也不知道是不是收拾了圖太后很高興,總之大半夜的,她一點兒也不困。
一樣坐着小轎回了攝政王府,下了小轎,站在王府臺階上,已經感覺不到有雨滴落下了,門前的大榆樹開了葉,新葉上掛着雨水,偶爾滴答一兩滴下來,正巧落在印舒桐臉上,她伸手抹了抹雨水,深深吸了一口氣,從這冬雨了,聞到了早春的味道。
怕她淋溼,榴蓮走在她身後給她打着黃油傘,傘柄有些晃動,印舒桐回頭一看,正巧看見榴蓮捂着嘴巴打哈欠,便笑道:“今夜不安生,倒是把你們倆累着了,榴蓮啊,你跟着我忙了一晚上,你先回去歇息吧,有醇兒在就夠了。”
榴蓮卻不肯,非要堅持跟醇兒將她送回傾櫻閣的臥房裡去,看着印舒桐進了屋,她才同着醇兒一道去休息了。
印舒桐進了臥房,大大的伸了個懶腰,才覺得全身舒爽,外頭下雨,可她一路坐着小轎去,又坐着小轎回來,還有醇兒和榴蓮護着她,身上很乾爽,所以乾脆不更衣了,直接往內室走去。
待看見榻上鼓鼓囊囊的被子,還有裹着錦被睡在那裡的人時,她恨恨的哼了一聲,她出去收拾老妖婆,他卻在這裡睡覺!
故意放開步子走了過去,把地板跺的震天響,然後在*邊坐下,粗/魯的推了推睡着的人:“喂,過去一點!”
不由分說,拉起被子就把自己塞了進去,然後把冰涼的腳往他肚子上放:“腳冷,暖腳!”
長孫無越其實沒睡着,他是裝睡來着,印舒桐走了之後,他就起來了,穿着中衣也不繫釦子,衣衫不整的在臥房裡踱來踱去,來回轉悠,至少喚了長安三次,讓他到府門口瞧瞧印舒桐回來了沒有,最後長安來回跑的都鬱悶了,說王爺,這印夫人要是回來了,一定會有消息的,王爺不必這麼焦慮。
他這才悚然一驚,焦慮?他堂堂攝政王,怎麼能焦慮呢?於是,他就淡定了,決定坐下來等着。
沒過一會兒,長安就飛奔着來傾櫻閣,說印夫人回來了。
於是,長孫無越就忙着去裝睡,想看看她什麼反應,也是不願意讓她瞧出自己的焦慮和擔心,誰知道這女人居然這麼粗魯!
無奈一笑:“你就不能溫柔一些?”
“要溫柔你找圖婭慧啊!她保證溫柔的像一片水一樣將你裹住!”腳暖了些,她的嘴皮子也利索了些。
長孫無越沒跟他一般見識,見她的腳這樣冷,放在他肚子上就跟冰坨子似的,他本就不怕冷,只是心疼她,於是坐起來,將她的腳抱在懷裡,然後在上頭放了一個小巧熱乎的鎏金暖爐,兩個人倒成了抱腳促膝長談的對坐姿勢。
“怎麼回來的這麼快?本王算了算時辰,這還不足大半個時辰哪!”
印舒桐見他這麼貼心,心頭悶氣消散,把腦袋擱在弓起來的膝蓋上,嘆道:“這簡直就是太順利了,順利的超乎想象!所以,我們才提早完成了任務,勝利凱旋歸來!”
長孫無越一笑:“怎麼說?”
難道一點意外都沒出嗎?他心裡還盤算了好幾個突發事件,難道皇祖母的人,就這麼輕易放手了?圖家,就這麼不堪一擊嗎?
他雖在笑,心裡頭卻不怎麼輕鬆。
“我按照原定計劃,帶着李尚書還有我們的人,一路直奔壽成殿,製造氣氛,裝作女鬼敲門,太皇太后就來開門,我從窗子溜進去嚇唬她,結果她一轉身,一看見我,啊,不對,是一聽見我的聲音,就嚇的屁滾尿流,跟嚎喪似的,癲狂的把所有的實情都喊了出來,”印舒桐提起這事兒就鬱悶,平生第一次嚇人就這麼順利,她還沒過足癮呢,“在場的人都聽到了,自然就被李尚書帶走了,關在延春閣裡,那兒還有竹太妃的人皇上的人守着,她跑不了,要不是我問了你安/插在壽成殿值夜的小宮女,她說我們去之前,誰也沒在壽成殿,那個老妖婆是一個人在內殿睡覺的,我幾乎都懷疑是有人故意在之前嚇過她了,好讓她什麼都說出來!”
“有人之前故意嚇過太皇太后?”長孫無越皺了眉頭,誰會這麼做?花桐的事情,沒有人比他知道的更清楚,會是誰呢?
“是啊,我是這麼懷疑的,因爲看見那個老妖婆嚇的夠嗆,”印舒桐是不會承認發癲的圖鳳至把她也嚇着了這件事的,見長孫無越皺着眉頭思索,她又道,“可是後來,我問過那小宮女,你不是也說了嘛?老妖婆晚上睡覺從來不愛留人在身邊,就連她的貼身宮女鸚哥都不陪着的,起先我還以爲這是她的怪癖,後來那宮女說,那是因爲老妖婆晚上會做噩夢,而且每年大年初一噩夢特別厲害,根本睡不着,夢醒了就得坐一晚上到天明,我看見醇兒敲門的時候,我翻窗戶進去,她不像是剛醒來的樣子,眼圈青黑的嚇人,應該是噩夢驚醒,大概我的出現,讓她想起了噩夢,所以才禁不住嚇唬,全給說了。”
印舒桐這番話,讓長孫無越心頭疑慮盡消,畢竟他雖不能完全控制皇宮,但是壽成殿中的情形他還是知道的,有人能不驚動他的人闖進宮去,根本辦不到,所以他才苦苦思索想不通究竟是誰暗中幫了他們一把?
現在印舒桐這麼說,解釋的合情合理,果然是他多慮了。
稍稍換了個姿勢,他靠她更近了些,兩個人抵足坐着:“那放在壽成殿的燭臺拿回來了麼?”
那東西雖沒什麼大礙,但是到底是花桐墓穴裡的東西,何況那上頭的花紋,圖婭慧不認識,不代表別人不知道不認識,免得有心人拿去做文章,他還是放在身邊的好。
印舒桐想了想,決定實話實說:“把老妖婆搞定之後,醇兒在壽成殿上上下下找了一圈,沒找到,然後我又跟醇兒一起在壽成殿上上下下找了一圈。”
她頓了一下沒說結果,長孫無越挑眉:“還是沒找到?”
她垂眸,故作委屈:“嗯。”
“本王又沒怪你,裝什麼,”他淡淡一笑,伸手把她的下巴勾起來,一眼就看見了她眼中藏着的笑意,“沒找到就沒找到,本王會命人再去查找的,像是被哪個不長眼的宮人順走了也未可知,不值什麼。”
印舒桐見他這麼說,當下不裝了,對着他齜牙一笑,把他的手拍掉,撇嘴道:“你真的打算由着我給花桐翻/案,要把這個事廣而告之,老妖婆可是太皇太后啊?”而且,更是他的親祖母,是有血緣關係的!
她不知道長孫無越本來的想法是什麼,但是她好歹是花桐的三魂,再說殺人償命天經地義,若不能償命,好歹也要受一番折磨,要受到法律的嚴懲,要把罪行公諸於世,所以她纔要刑部參與,對圖鳳至量刑定案,她是太皇太后,但是,也要在臣民面前做個表率,太皇太后犯法,與庶民同罪。
她要的,是給花桐一個交代,花桐總不能白死了,她不要花桐揹負那樣莫須有的罪名,至少,要讓花桐能夠安息。
至於圖金玉和圖婭慧,等收拾完了這個老妖婆,剩下的就是她們倆了!
長孫無越垂眸,淺笑,他知道她說的什麼意思,這話後頭藏着淺意他也知道,只是,在他心裡,並沒有覺得這麼做有什麼不妥的地方:“桐兒,給花桐翻/案,是本王這九年來最想做的事情,你替本王做了,這很好,至於本王跟太皇太后之間,早就沒有情分了,你無須再擔心本王,這幾年,他們圖家,得到也夠多的了,何況這一天,本王早就料到了,她該爲花桐贖罪。”
“等刑部審問之後,此事事無鉅細,本王都要公諸於世,要用皇上的口吻告訴大家,花家無罪,”長孫無越擲地有聲的道,“不論花家的人在何處,都能接到這赦令,到時候,塵埃落定,本王會去尋訪花家族人的。”
印舒桐從小是個孤兒,從沒體會過家庭的溫暖,對於花桐的親人,她是渴盼的,當即脫口道:“我與你一同去找,花桐的親人,也是我的親人啊……”
長孫無越一笑,將她擁入懷中,隔了半晌,他才低聲道:“嗯。”
大年初二,雨過天晴,壽成殿中卻傳出消息,太皇太后風寒加重,太醫說太皇太后夜間噩夢頻發,需要挪至延春閣要靜養,攝政王便下令,一律探視皆免,若是要探視太皇太后,必須先到攝政王請旨,攝政王若不允,誰也見不着太皇太后。
明面上是這麼說,而暗地裡,刑部已經展開了對太皇太后的審問,他們不敢逾越,可是這是攝政王的旨意,也不得不遵,只得對九年前民女花桐一案,重新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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