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天短,她們短短的幾句話,天色竟然已經暗了下來。
葛花依舊站在原地,似乎極其委屈,要哭不哭,也不肯給南巧讓路。
南巧覺得,自己的肺都要被氣炸了,怒吼着:“葛花,我最後說一遍,你讓開。”
“南巧,你不要這樣對我,我、我已經夠可憐了,我求求你,求求你幫幫我吧,我求求你了,你求發發慈悲,幫幫我吧……”
“葛花,我是腦子進水,我纔會答應幫你打掉孩子啊?那孩子是你的,你想要便要,想不要便不要,有的是辦法,爲什麼要纏着我呢?你究竟是想纏着我?還是想報復我?”
葛花一直低着頭,眼中的兇狠一閃而逝,哭得更加可憐,“南巧,我變成這樣,你難道就一點責任都沒有嗎?當初,先招惹曾自揚的是你,你跟曾自揚眉目傳情、情意綿綿,最後又反悔不肯嫁給他,讓我成了你的替罪羊,你難道就活的心安理得,就一點愧疚都沒有嗎?你是說說,蘇大哥要是知道你是這種水性楊花的女人,他會如何想你?枉費蘇大哥對你這般好,這般寵溺,你卻一直都在給他戴綠帽子,讓他日後根本無臉見人蒼逐!”
“葛花,你血口噴人!”南巧萬萬沒有想到,葛花竟然會說出這般污衊她的話,這些話若是傳出去了,她日後將要如何自處,蘇滿樹將要如何見人?
“南巧,世間沒有不透風的牆。當初我們一起逃走時,你嫌棄我連累你,不管我自己逃走了,害得我被抓了回去。這些事情,你都忘了嗎?”
南巧忍無可忍,開口反駁:“葛花,當初明明是你扔下我跑了的!”
葛花卻挑眉看她一眼自顧自地往下說:“後來,你是過了一夜才被曾自揚帶回來了,你敢說你們之間沒什麼?你們兩個督促過夜,恩愛纏綿了整整一夜,後來你發現了曾自揚不好,就拋棄他另尋高枝,讓他心生怨恨折磨我來泄憤,南巧你怎麼能忍心這麼做……”
“啪!”南巧終是氣得不行,擡了手,狠狠地抽了她一巴掌,“你若是再敢胡亂造謠,我就直接抽爛你的嘴巴!”
葛花只覺得自己的臉頰火辣辣的疼,她萬萬沒想到南巧會打她!在她的印象裡,南巧一向都是隱忍沉悶,不愛說話,甚至還有些木訥的,結果沒想到,嫁給了蘇滿樹的南巧,竟然還會打人了,這可是真是被寵的,連脾氣都被寵出來了。
她越想越恨,憑什麼她遇到的就是曾自揚,南巧遇到的就是那麼美好的蘇滿樹呢?明明應該嫁給曾自揚的就應該是南巧,她是應該嫁給蘇滿樹的啊?爲什麼偏偏就換了過來,她成了深陷噩夢的人?
葛花被打了以後,竟然沒有暴跳如雷,越哭越傷心,整個人搖搖欲墜。她低聲哭訴,“南巧,你敢說,你跟曾自揚沒有什麼?你敢說,你跟他沒有單獨在小樹林裡過了一夜?蘇大哥,這就是你捧在手心裡的媳婦兒,其實就是一個恬不知恥的女人!”
南巧愣住,一轉頭,就看見站在她身後不遠處的蘇滿樹。蘇滿樹手裡拎着藥包,應該是從季伯那裡給年陶拿的藥。
他孤身一人,站在夜色之中,靜靜地看着南巧和葛花,穩如一棵鬆。
南巧不知道蘇滿樹究竟是什麼時候來了,也不知道葛花那些污衊她的話,他究竟聽到了多少。
她生怕蘇滿樹誤會,朝他搖頭擺手,急的都快哭了出來。
葛花應該是早就看見蘇滿樹了,這時脣角忍不住泛出了一個笑,終於,南巧的好日子要到頭了。
她忽然動了,向着蘇滿樹方向走了過去,可憐兮兮,故作驚訝,“蘇大哥,你怎麼也在這裡?你……哎呀,要是知道你在這裡,剛纔那些話我就不說了,都怪我沒忍住,把這些藏在心底的話都說了出來,對不起蘇大哥,我不是想抹黑的你的名聲的,我只是可惜……可惜,那麼多女人,你偏偏娶了南巧妹妹這般的,哎……”
南巧看見蘇滿樹板着臉不說話,眼淚頓時就順着臉頰淌了下來,她跌跌撞撞的朝着樹滿樹跑了過去,嘴裡不住的喊着,“不是的,不是這樣的,不是她說的這樣的……”
葛花站在蘇滿樹身邊,轉身看向南巧,故作知心,似乎勸慰南巧,道:“南巧妹妹,你和曾自揚的事情,本就不是什麼秘密。曾自揚把你帶回來時就說了,南巧妹妹你已經是他的人了,你們那晚在樹林子裡,就已經辦成了事做成夫妻了,這些可以由爲他們把風的兄弟們作證。曾自揚開口閉口管你叫媳婦兒,我見你也沒怎麼反抗,想來心中定是十分願意的。你去被驗身的時候,不也是曾自揚忙前忙後親自打點的嗎?只是沒想到,南巧妹妹竟然這般忘恩負義,恩將仇報,不僅反悔不肯嫁給曾自揚,還連帶着坑了蘇大哥和我,讓我嫁給了曾自揚,讓蘇大哥戴了綠帽子娶了你
重巖。這唯一慶幸的就是,南巧妹妹你肚子裡沒有懷上曾自揚的娃娃,若是有了,蘇大哥不知情還要喜當爹呢……”
她最後擡起頭,望向南巧,一臉憐憫,“南巧妹妹,你就好自爲之,如實承認吧,好好給蘇大哥說說,蘇大哥是個好人,你不能這般坑害他,若是他日後不嫌棄你,還肯要你做媳婦兒,也是你的造化……”
她越說越順,連自己都快信以爲真了。這女人不貞不潔可是重大的罪名,就算蘇滿樹平日裡再寵南巧,聽了這些話,也難免心中有了旮沓,咽不下這口氣的,這世上有幾個傻男人會允許自己頭上有這麼一大頂綠帽子呢。
“葛花,你胡說八道!”南巧暴跳如雷,張牙舞爪,氣得直接朝着葛花就撲了過去。
蘇滿樹忽然向前一步,長臂一伸,攔住南巧,把她扣進懷裡,大掌輕撫她的後背,脣角帶笑,語氣寵溺:“沒出息的傻樣,不過是一個長舌婦的胡言亂語,你竟然就被氣成這樣,值不值當?”
“沒出息的傻樣,不過是一個長舌婦的胡言亂語,你竟然就被氣成這樣?值不值當?”蘇滿樹長嘆了一口聲,哭笑不得,將南巧摟的更緊,低聲道:“哎,我的傻媳婦兒,你什麼時候纔能有些長進呢?”
“滿樹……”突然有了主心骨,南巧整個人平靜了下來。他的手臂強壯有力,勒在她的腰上,讓她格外地覺得踏實和安穩。她靠在他的懷裡,忽然就什麼也不想了,也什麼都不想說了,只伸出手環住他的腰,心中卻早已經是。無論發生什麼,蘇滿樹都是信她的,這便足夠了。
蘇滿樹抱了一會兒南巧,緩緩地鬆開她,柔聲道:“媳婦兒,我們回家吧!”
葛花卻不依不饒,大叫道:“蘇大哥,你難道沒有聽清我說的話嗎?這個南巧,她是個不貞不潔的女人,你竟然還要當成寶貝捧在手心裡,你是這麼好的人,怎麼不睜開眼睛好好看看啊……”
因爲有了蘇滿樹,南巧忽然不在乎葛花的大喊大叫,心中也突然有了主意。她捏了捏蘇滿樹的掌心,朝着他調皮地笑了笑,然後轉頭,看向葛花,一字一句道:“葛花,你不是口口聲聲咬定,在驛站的小樹林裡,我是和一個男人共處了一夜嗎?那我現在告訴你,你說的沒錯,在那裡,確實有一個男人。”
葛花對於這事本就是胡謅的,她沒想南巧竟然會當着蘇滿樹的面承認,原本熄滅下去挑釁頓時又燃了起來。她轉頭看向蘇滿樹,故作可憐:“蘇大哥,你看看,我沒有說謊吧,南巧妹妹都已經承認了,她確實跟一個男人共處一夜過……她……”
南巧忽然打斷她,笑眯眯地說:“不過呢,這個男人不是別人,就是我的夫君,蘇滿樹!”
聽到南巧的話,葛花臉上全是慌亂,剛剛明明說的那個男人是曾自揚,怎麼就一下子變成了蘇滿樹了呢。她搖頭,說什麼也不肯相信,嘴裡念念叨叨的,看向蘇滿像是要跟他確認一般,“那個男人怎麼可能是蘇大哥你?不可能是你纔對!你明明不應該出現在那個林子裡的……蘇大哥,蘇大哥……”
蘇滿樹看都沒看她一眼,拉過了南巧,寵溺地摸了摸她的頭,笑道:“別淘氣了,天色晚了,我們該回家了。”
南巧本就不想再跟葛花廢話,轉過身挽着蘇滿樹的手臂,一蹦一跳的掛在他身上,跟他有說有笑地走了。
葛花站在原不動,眼睛死死地盯着他們,眼神怨毒,滿目妒忌,甚至連自己的指甲都掰斷了我的男神超S。
兩人手牽着手,繞過柵欄,走出氈房那一片,南巧忽然開口,問蘇滿樹:“滿樹,你當初,爲什麼會放我走?”
蘇滿樹正牽着她的手,聽她這麼一問,先是愣了一下,似乎沒反應過來,她問的是什麼。隨後,才恍然大悟地明白過來,她指的是當初在驛站樹林裡的抒情。
他看向南巧,緩緩開口:“西北軍營,條件艱苦,讓你們這些姑娘家嫁進來,自然是委屈了你們,又有哪個姑娘家是心甘情願嫁過來的?你若是有機會能逃走,也是一件幸事,只是……”
蘇滿樹說到這裡,便沒有再開口說話,南巧見他話只說了一半,仰頭好奇問他:“只是什麼?”
她問他時,恰巧是營地點火的時辰,忽然之間,他們周圍的篝火堆全都亮了起來,明亮的火光打在蘇滿樹的臉上,一閃一閃的,把他整個人的輪廓映得更加鮮明。
南巧看到,他的脣角上翹,眼眸帶笑,神情中帶着戲謔。他故作搖頭,無奈道:“只是我沒想到你竟然這麼笨,連逃跑這麼一件事都辦不好。媳婦兒,你這樣的,我怎麼能放心讓你離開呢?”
南巧抿了抿脣,有些不服,故意笑着說:“我那不是倒黴被抓回來了嗎?不然,我也能逃走的,別忘了你還給了我乾麪饃饃呢,我可以帶在路上做乾糧,可以跑得很遠很遠的,遠到你都要找不到我……”
她地話音剛落,整個人就被蘇滿樹抱進了懷裡,他的手臂強壯又有力,把她摟的緊緊的。
南巧被蘇滿樹勒得有點緊,莫名其妙,擡頭去看他,兩人四目相對,就如他們初見時一樣。只是,此刻兩人的心境已經完全不同了。
那時,她是驚慌失措,他是心生憐憫,如今兩人,心意相通,情意纏綿,連看着對方的眼神時都帶着濃情蜜意。
蘇滿樹擡手,摸上了她的臉頰,緩緩開口,一字一句道:“南巧,我說過,我是不會再放你走的,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再放你走了。”
南巧向前一撲,撲進了他的懷裡,緊緊地摟住了他的腰,心裡全是甜蜜。
她喜歡他這般霸道強勢,喜歡聽到他對自己承諾。蘇滿樹擡手,將她緊緊地擁進懷裡,許久都捨得放手。
兩人就這麼站在空地上,擁抱了許久。頭上是漆黑的天和瑩白的月,腳下是已經被踩結實的雪,周圍是忽明忽暗的火光,背景是規格一致的大房子。雖然環境簡陋,卻絲毫不影響兩個人之間的纏綿。
片刻之後,還是蘇滿樹先回過神,緩緩放開南巧,見她小臉被凍得通紅,心疼不已,擡手捏了捏她的臉頰,問道:“冷了吧?天色已經晚了,你還沒有吃晚飯,肯定會冷的。”
他收回手,轉身蹲在南巧面前,示意她趴上來。
南巧急忙搖頭,伸手去拉他,“不遠的,我自己走過去就行了,你不用揹我的。”
“這兩日剛下來雪,如今天色暗了,火光又閃,你腳下的路不好走,若是走快了,容易摔倒,快點上來吧,不然我們可能要趕不上晚飯了。”
南巧也沒墨跡,她爬上蘇滿樹的背後,蘇滿樹起身,就將她背了起來吞噬星空之武祖傳說。她趴在他肩頭,朝他伸手,“你把藥包給我拎着。”
蘇滿樹也沒多說什麼,就把手裡的藥包遞給南巧,雙手穿過南巧的腿彎,將她背穩,大步向他們住的營地走去。
南巧趴在他背上,手裡晃着藥包,後知後覺地開口問:“滿樹,你剛纔怎麼是從那個方向過來的?”
剛纔她和葛花起爭執的時候,蘇滿樹出現的方向有些詭異,既不是從他們營地裡來的方向,也不是從季伯那裡來的方向,反而是一個南巧根本就沒有想過的方向。
蘇滿樹揹着南巧一直向前走,回答說:“年陶病了,我去季伯那裡替他討了些藥,順便又去營裡辦了些事,回來時我也不知道你是否回來了,便先去醫藥局氈房那邊看一看,若是你還在那裡,我便接你一起回來。本來以爲我會撲空白走一趟,沒想到你這個小笨蛋還真就被一張狗皮膏藥纏上了。”
南巧也噘嘴無奈,“她是有了身孕的,肚子都那麼大了,眼瞧着孩子都要生了,我哪裡敢跟她撒潑耍賴,萬一要是她孩子出了什麼問題,我豈不是要背上黑鍋?”
蘇滿樹搖頭,對於她的邪門歪理,也只能無奈的笑了。
“不過,”南巧趴在蘇滿樹的肩頭,貼着他耳朵,得意洋洋地說:“我其實也不算是吃虧,她雖然說了那麼多污衊我的話,但是我也賞了她一巴掌。她肯定沒想到我能抽打,當時整個人的反應都慢了半拍呢。還有啊,她口口聲聲污衊我和別的男人有什麼,結果我可以毫不避諱告訴她,我的那個男人就是你。你說,我這樣還算是吃虧嗎?”
聽着她邀功似的跟他細數自己的“豐功偉績”,蘇滿樹真是忍不住笑了。他說:“媳婦兒,以後再遇到這樣狗皮膏藥,不用跟她廢話,直接往死裡打,出了事,算我的。”
南巧愣住,有些不好意思開口,道:“這怎麼行呢?軍營裡的規矩這麼多,若是、若是我真惹出了事,你會麻煩的。”
蘇滿樹搖頭道:“這種麻煩,算不上什麼麻煩,你儘管爲所欲爲就是,不用這麼縮手縮腳的。記住了嗎?”
南巧趴在他的背上,點了點頭。
蘇滿樹笑道:“南巧,你夫君我雖然不濟,但也不至於怕媳婦兒惹事,這整個西北軍營,還真沒有幾個你夫君我惹不起的。”
蘇滿樹揹着南巧,一步步走回家,兩人剛到大屋門口,就遇到了換好衣服,準備去吃飯的唐啓寶。唐啓寶看見蘇滿樹揹着南巧,頓時臉就紅了,匆匆忙忙地叫了一聲“師父師孃”,調頭就跑了。
南巧從蘇滿樹的背上下來,奇怪地望着唐啓寶逃跑的背影,忍不住問蘇滿樹,“他這是怎麼了?最近這幾天,怎麼都奇奇怪怪的?”
蘇滿樹也正在側頭,望着唐啓寶的背影,脣角一勾,似笑非笑,“臭小子,思春了。”
他說話的聲音很小,南巧一時間沒有聽清,滿臉疑惑,也不知道蘇滿樹究竟說了什麼。
兩人都惦記生病的年陶,便也沒有再浪費時間,直接掀了簾子,進了大屋子。
年陶正醒着,小臉紅撲撲的,看起來精神狀態要比中午的時候好了不少。吳嫂子還守在身邊,看見南巧和蘇滿樹回來,急忙說:“我還想着弟妹怎麼這麼晚還沒有回來,原來是跟滿樹去接了心隨若隱。”
南巧笑了笑,也沒跟吳嫂子提起葛花的事情,畢竟這種糟心的事,還是不要拿出來讓吳嫂子也跟着煩惱了。
蘇滿樹坐到炕邊,伸手逗了逗年陶。年陶一向喜歡蘇滿樹,即使身體有些不舒服,但是還是強打着精神,開口喊他,“滿樹叔滿樹叔,你可回來了……”
蘇滿樹笑着捏了捏他的鼻子,從懷裡掏出一個小包,塞進他的手裡。
年陶從炕上爬起來,胖乎乎的小手打開小包,立即就眉眼彎彎高興地笑了起來,嘴裡直嚷嚷着,“滿樹叔真好,滿樹叔真好……我最愛吃甜甜的蜜餞了。”
南巧站在炕邊,看見年陶的小手裡放了五六顆蜜餞,小小的果肉,經過醃製,上面有一層甜膩膩的糖漬。
蘇滿樹伸手揉了揉他圓滾滾的腦袋,笑着說:“我就知道你喜歡吃。”
年陶高興極了,搖搖晃晃的起身,直接撲到了蘇滿樹懷裡,在他懷裡蹭來蹭去,小手迫不及待的抓了一顆蜜餞就要往自己嘴裡塞。剛要塞到嘴邊,年陶似乎想起什麼,眉頭緊鎖,糾結掙扎了許久,似乎在考慮什麼人生重大問題。最後,他狠狠地咬了咬牙,並沒有張口吃那顆蜜餞,而是伸手遞到了蘇滿樹嘴邊,奶聲奶氣道:“滿樹叔,給你吃。”
蘇滿樹先是愣了愣,隨即笑着應道:“好。”
說完,他張口,將那顆蜜餞含進了嘴裡,然後朝着唐啓寶說:“真甜。”
他把唐啓寶交還給吳嫂子,點了點頭,便起身,拉着南巧往裡面的窄炕走去。
南巧覺得奇怪,伸手拉住蘇滿樹,“已經到了開晚飯的時間了,我們先去吃飯吧。”
蘇滿樹卻並沒有回頭,也沒有出聲,而是一把將南巧抱到窄炕邊上,低頭吻上了她的脣。
南巧起初是發愣的,她沒有想到,蘇滿樹竟然在這種時候這麼突兀的吻她。她仰着頭,承受着蘇滿樹的吻,忽然只覺得口中一甜,有什麼東西被蘇滿樹有力的舌頭頂進了她的口中,酸酸甜甜的,香膩滑口。
是蜜餞!
南巧瞪圓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近在咫尺的蘇滿樹,眼神裡全是驚詫。那顆蜜餞,明明是年陶塞給蘇滿樹的,沒想到蘇滿樹竟然捨不得吃,餵給了她。
她恍然大悟,若不是爲了把這顆蜜餞給她,蘇滿樹也不會從小孩子嘴裡要吃的。
蘇滿樹把蜜餞成功的餵給了她之後,又在她的脣邊稍作流連,便放開了她,有些抱歉地開口,“蜜餞實在是太少了,沒能帶你的份,下次我爭取多弄一些。”
南巧的眼眶瞬間就溼了,鼻子酸酸的,感動得直想哭。
蘇滿樹見狀,笑道颳了刮她的鼻子,無奈搖頭,問她:“不好吃嗎?怎麼還要掉眼淚瓣了呢?”
他話音剛落,南巧忽然起身,摟住他的脖子,整個人吊在他身上,仰着頭,將脣貼到他的脣上,與他脣舌相纏。那顆蜜餞就在兩人的舌頭之間,甜膩的味道慢慢地在兩個人的口舌之中化開,最後兩個人也分不清,口中的甜膩究竟是蜜餞的,還是來自對方的,只是忘情地相擁,甚至都忘記了自己身處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