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兩個都是聰明人,你自己也說的,希悠的腦子和手段,不是你可以比的。他們之間的問題,也只有他們自己可以解決,你要是插進去,只會把事情搞亂,明白嗎?”他說。
她低頭,嘆道:“我知道自己沒嫂子聰明,可是,我希望他們兩個能像咱們一樣每天都快快樂樂的,而不是這樣分居兩地,好不容易在一起了,又不冷不熱。他們兩個都是好人,而且,我嫂子那麼愛我哥的,我不想他們分開。”
霍漱清撫摸着她的頭髮,道:“路是他們自己選的,出了問題,也只能他們自己解決。你就算再怎麼關心他們,都不能去插手,記住沒有?”
蘇凡不語。
“哦,我媽說後天晚上和嫂子的爸媽一起吃飯,你安排出時間了嗎?”她問。
“我下午就安排好了。”他說。
看着她打了個呵欠,霍漱清親了下她的臉,道:“你先睡吧,我再看會兒書。”
她卻抱着他的胳膊,道:“我想和你一起睡行不行?”
霍漱清看着她這樣,不禁笑了,這丫頭,從來都沒有這樣撒嬌過!
“有些報告還沒有看完,你先睡吧!看你的眼睛都哭腫了。”他的眼裡,滿滿的都是寵溺。
她無聲笑着,輕快地親了下他的嘴角,躺下身了。
他也躺了下來,抓起她的手放在脣邊親了下,道:“先睡一會兒,等會兒我忙完了還要來騷擾你,準備好。”
“你——”她驚道,卻又笑着攬住他的脖子,長腿攀上他的腿,“你不怕累壞了?”
他的手,撫摸着她的腿,笑道:“沒辦法,要是現在不把你伺候好了,趁我不注意的時候跑出去找年輕男人怎麼辦?”
“去,我就是那樣的人嗎?”她撅着嘴,鬆開他,一臉不樂意。
他笑着,捏着她的鼻尖,道:“沒辦法,我比你大那麼多歲,危機感時刻存在。”
她望着他,眼裡都是難過,拉着他的手。
他輕笑,道:“好了,沒事,我開玩笑的。”拉着她的手輕輕親着,“只不過,人家都說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你這還不到三十歲就這樣,以後我——還得好好努力,是不是?”
“討厭啊你!”她輕輕捶了他一下,嬌嗔道。
他哈哈笑着。
這時,念卿突然叫了聲“媽媽”,把牀上的兩個人都震住了,趕緊下牀,就看見女兒還在睡。
霍漱清不禁笑了,道:“這小傢伙,和我搶老婆啊!”
“沒辦法,誰讓她是我們的孩子呢?”蘇凡給女兒蓋好被子,夜裡空調還是挺涼的。
“那,我們還要不要再生一個呢?再生一個出來,你就更沒法分了。”他攬着她的肩,笑着說。
她看了他一眼,道:“你說什麼呢?怎麼生啊?違反政策的。”
“沒關係,要是懷上了,就生吧!不管男孩女孩,再生一個。”他拉着她的手,神情認真。
她盯着他,好一會兒才說:“你,不是認真的吧?”
“你看我在開玩笑嗎?”他問。
她低頭,想了想,又說:“這樣,不行的吧,念卿是你非婚生的女兒,已經對你有影響了,再——”
他擁着她,道:“其他的事,我處理,你不用想。要是你覺得現在身體不好,就好好養一陣子身體,反正你還年輕,不着急,而且,過幾年說不定政策也就放開了——”
“那就等——”她說。
“這些你不用管,有我在。”他打斷她的話,道。
她只好點頭,猛然間又想起一件事,低聲說:“那個,我忘了跟你說——”
“什麼?”他問。
“我,我去醫院做了手術了——”她的聲音很低,卻足夠讓霍漱清暴跳起來。
“你,說什麼?什麼手術?”他抓着她的肩,問。
他的聲音不低,念卿翻了個身,蘇凡忙說:“你小聲點嘛,我們去客廳說。”
說着,她拽着他的手,一直走到客廳裡。
他坐在沙發上,她給他倒了一杯水,坐在他身邊。
“我擔心懷孕,就去醫院上了個環,已經三個月了。”她低聲說。
他沉默不語,端起水杯子喝了口水,好一會兒,才說:“那就去拿掉,準備再生一個。”
“你——”她不懂他爲什麼這樣堅持,想來想去,想起自己兒時的遭遇,才說,“你是不是嫌棄念卿是女兒,所以才——”
他愣住了,一臉錯愕盯着她。
什麼邏輯啊?
“你瞎想什麼呢?你以爲我是這樣的理由纔想要再生一個嗎?”他問。
她不說話,只是看着他。
他不能告訴她,其實真正的理由是,念卿戶口上的父親是逸飛,儘管這是極少人才知道的秘密,而且也是逸飛當初爲了幫念卿而弄的,卻始終是霍漱清心頭的一根刺,再加上念卿和逸飛之間的親暱勁兒,讓他這個做爸爸的,真是——
“當初,你懷着念卿離開了我,不管是懷孕還是生產,我都沒有陪你經歷,後來念卿的成長,我也缺失了很多。所以,我想重新經歷一次,和你一起經歷,要不然,我怎麼知道你那些年有多苦?”他說。
這是第二個原因,也是他能告訴她的唯念念個原因。
蘇凡淚花閃閃,靠在他的懷裡,道:“你不要這麼想,我們現在這麼幸福,過去的事,都不要去想了。而且,我也沒覺得苦。”
“真的?”他問。
她點頭,擡頭望着他,道:“是啊,我心裡想着你,想着總有一天會見到你,就什麼都不覺得苦了,而且,那是我們的孩子啊,是你唯一能給我的——”
“傻丫頭!”他輕吻着她眼角的淚,嘆道,“所以,就讓我經歷一次吧,好嗎?政策方面,已經在討論全面放開二胎了,我們還能趕得上。你現在好好養着身體,找時間儘快把那個東西從你的裡面拿走。”
“嗯!”她含笑望着他。
“真是個孩子啊!”他無奈地嘆了口氣。
“那你後悔了嗎?”她問,“你今天真的答應離婚的話——”
他擡起右手食指,在她的嘴脣上點着,她立刻明白了,知道自己不該說那兩個字,忙說:“你要是答應了的話,就不用再面對我這樣,這樣——”
“這樣一個小傻瓜?”他笑着問。
她噘着嘴,不說話。
他輕輕撫摸着她的長髮,道:“我不需要你爲我做什麼,我不希望你和你媽媽一樣把自己的一切都拋棄,圍着一個男人轉。那樣,就不是你了,對不對?”
她只是看着他,臉上帶着甜甜的笑。
“放心,你男人這點本事還是有的,罩得住你!”他微笑着說。
“那你爲什麼要選我呢?我這麼沒用的,難道說,我上輩子對你做了太大太多的好事,你這輩子要來還債?”她也笑了,問。
他笑了,故作思考,道:“也許吧,不過,還有個原因,你知道嗎?”
她搖頭。
“你是我的劫!”他注視着她,煙波微微含笑,道。
蘇凡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的手,拉着她的輕輕撫摸着,道:“我們這輩子,就這樣吧,命裡註定如此,也別再折騰了,你說呢?”
蘇凡含淚點頭。
“那,這件事就這麼過了?”他問。
她繼續點頭。
他親了下她的額頭,道:“好了,你先去睡,我等會兒。”
蘇凡起身,走向臥室,看着他也起身去書架拿書,她猛地跑過去,飛快地在他的臉上親了一下,霍漱清還沒反應過來,她就跑回了臥室。
他輕笑着嘆了口氣。
夜晚,就這樣靜靜地過去了。
晨曦來臨之時,昨日的一切,似乎都變得沒了影蹤,除了蘇凡那紅腫的雙眼。
“你的眼睛怎麼了,迦因?”早餐時,方希悠問道。
羅文茵也注意到了,看着她。
“我,我,沒什麼,沒什麼。”蘇凡忙笑着掩飾道,可是,根本無法掩飾。
“等會兒我幫你化個妝就好了,看不出來的。”方希悠見狀,微笑道。
“謝謝你,希悠。”羅文茵道。
“文姨別客氣。”方希悠說完,蘇凡忙說:“霍漱清昨晚回來,我把票給他了,他說他會抽時間去看你們演出。”
“謝謝他了,他那麼忙的,這種小事——”方希悠說着,心裡想起曾泉,不禁難受萬分。
她的演出,曾泉卻說不一定能去看,而霍漱清那麼忙,卻因爲蘇凡的緣故而去看她的演出。爲什麼自己就不能像蘇凡這樣幸福呢?到底該怎麼做呢?
“沒事的。”蘇凡微笑道。
“舅媽拉琴好好聽,念念也想學。媽媽,讓我去學吧,我也想學。”念卿望着媽媽,道。
蘇凡還沒開口,方希悠就笑着說:“好了,念念想學的話,舅媽來教你,怎麼樣?不過,你可要乖乖學哦,不能說學一下就不學了,明白嗎?”
“孩子的話,沒必要當真,希悠!”羅文茵道。
雖然嘴上這麼說,可羅文茵還是很高興聽到方希悠這樣說的。
“沒事的,文姨,反正我也有很多閒時間,教教念卿,還能讓我隨時練習,要不然手真的就生掉了。”方希悠道,說完,她笑着對念卿說,“我們中國人拜師是很重大的事情哦,你要是決定讓舅媽當老師,可要讓你爸爸媽媽準備好拜師儀式的!”
羅文茵和蘇凡都笑了。
“也好,隆重一點,也讓她有個記性,要不然又是三天的熱度。”蘇凡道。
“我開玩笑的。”方希悠微笑道,“自己家的孩子,哪裡需要那些虛的東西?只要孩子喜歡就好了。可是,音樂這東西,入門的時候容易,後面就枯燥死了。當初我媽逼着我學的時候,我真是偷偷地不知道在心裡和她吵了多少次架。”
“是嗎?我覺得音樂很神聖呢!會樂器的女生都有一種女神的氣質!”蘇凡說的是心裡話,可方希悠笑了。
“你可別再捧我了,什麼女神不女神的,都是些虛頭巴腦的東西。”方希悠說完,起身,“文姨,我有事先走了,晚上不回來,不用給我備飯了。”
“那你就去忙吧,明晚和你爸媽一起吃飯,你別忘了。”羅文茵道。
“嗯,我知道,文姨。”方希悠應道,說完就和蘇凡、念卿再見,離開了餐廳。
等方希悠走了,羅文茵才問蘇凡眼睛怎麼回事,是不是和霍漱清吵架了?
“沒,沒什麼。”蘇凡忙撒謊道。
“沒什麼?昨天小馮送你回來的時候,就看着不對勁。說,是不是什麼事瞞着我?”羅文茵追問道。
蘇凡不想讓母親爲自己操心,便說:“昨天是吵了一架,不過,晚上回來的時候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