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飛,是個好孩子,他爲你和念卿做那麼多,不管是因何而起,可是,客觀的結果是,他幫了你,也幫了我們這個家。人的感情是不受理智控制的,如果太清楚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那就不是人了,對不對?你說你喜歡小飛,我也喜歡他,我很喜歡小飛。我理解你對他的這種感情,換做是任何人,在那樣的情況下,都會感激他喜歡他的,對不對?換做是我一樣。”他說。
“可是,我和他,那麼多的閒言閒語,你——”她的聲音顫抖着,道。
他苦笑了一下,道:“沒辦法,誰叫我的老婆這麼,這麼惹人呢?說明我眼光好,是不是?”
她不禁擡起手捶了他一下,這個人,竟然,竟然說得出這樣的話。
他抓住她的手,道:“而且,不要因爲別人愛你喜歡你,就覺得自己多麼的罪孽深重,丫頭,在這個方面,你沒有錯,也沒有必要責怪自己。”
“可我,我真的做錯了。”她低聲道,那表情,完全是一個犯錯了等待着懲罰的孩子。
他的心裡,不禁又憐又愛,卻神情嚴肅地說道:“你是錯了,你錯在不該不霍分寸。”
她不語,只是聽着。
“可是,一切都過去了,誰沒有過去呢?我和劉書雅有過過去,和徐蔓結過婚,都這個年紀了,還有什麼資格要求你的感情世界一片空白,何況,”他頓了下,手輕輕撫上她的臉,“你,和他,沒有男女之情,對不對?蘇凡?”
蘇凡望着他。
她點頭。
“我喜歡逸飛,可是,他只是朋友,是我這輩子最好的朋友,和雪兒一樣,都是我的好朋友。你說的對,我在處理這件事上,的確沒有考慮很多,沒有霍及分寸,我——”她說。
“所以,這件事,就到此爲止。”他打斷她的話,“我們誰都不要提了,只是,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她望着他。
“你要答應我一件事。”他說着,蘇凡望着他。
“什麼?”她問。
“以後,不許再說離婚兩個字,明白沒有,要不然,我就真的,真的——”他說。
她拉着他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不停地點頭。
“對不起,是我錯了,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害怕,我覺得自己沒有臉面再面對你,所以——”她說着,卻被他吻上了。
他的手,輕撫着她的臉,良久才鬆開。
蘇凡注視着他那深邃黑亮的雙目,如同深潭一般,吸走了她的靈魂。從第一次見到他,她的靈魂就被他吸走了,留給她的,只有一顆愛着他的心。
“傻丫頭,不許這樣想了,是我給了你太大的壓力。”他的視線牢牢鎖在她的臉上,頓了下,才說,“我太自私了,總是想着自己需要你做什麼,卻忘記了你也需要你的世界,我整天忙着工作,沒辦法陪你,你要是有什麼困惑或者難過的事,也沒辦法跟我說,你需要朋友,不管是同性的還是異性的。我不能因爲自己的需要就妄自決斷你的人生,這樣,不是愛你。”
她的眼裡,淚花閃閃,道:“那你不擔心有什麼流言蜚語嗎?”
他苦笑着嘆了口氣,道:“沒辦法,人活在這個世上,總少不了那些蜚短流長的,不管你做什麼,總會有人覺得不好,不滿意,或者嫉妒你,這些都是我們自己無法控制的。你經歷的事情太少,慢慢經歷多一點就知道該如何處置了,當然,要是有什麼問題,你一定要告訴我,明白嗎?雖然我希望你有其他的朋友,可是,我還是很自私的男人!”
她笑了下,道:“你這就是自相矛盾,不覺得嗎,霍漱清同志?”
他笑笑,道:“好吧,自相矛盾就自相矛盾吧,只要你能快快樂樂的,我就會很快樂。”
她低頭,很快就擡頭看着他,道:“其實,我也想過自己該變成什麼樣子,才配做你的妻子。像我媽那樣,還是像孫蔓那樣,亦或是像我嫂子一樣,可是,我想來想去——”
霍漱清不禁笑了,道:“想來想去都不知道目標,是不是?”
她點頭。
“既然如此,又何必去學別人呢?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特點,我們的婚姻和生活,沒必要拿別人來做模板,畢竟,別人的生活,並不一定就適合我們,是不是?而且,讓你變成你媽媽或者你嫂子那樣,我覺得你這輩子是沒戲了。”他笑着說,蘇凡輕輕捶了下他的胸前,他立刻抓住她那隻小手,斂住笑容,“至於徐蔓,你完全沒必要學她,難道你想讓我再走上過去的老路?”
她微微笑了,那燦爛的笑容綻放在她那嬌俏的臉上,盪漾着他也心猿意馬起來。
“你,討厭她嗎?孫蔓?”她問。
霍漱清搖頭,道:“那段婚姻,錯誤不在她一個人,我也有錯,所以,我不會怪她。否則也太不是人了,對不對?我們兩個人不適合,還好現在我們都找到了自己的幸福,這就很好了。”
蘇凡靜靜望着他,想起自己和他這麼多年的過往,不禁說了句“我們要好好珍惜現在,對不對?”
他擁着她,點點頭。
“對不起,這次的事,是我太,太不成熟了,我,以後不會再做這樣沒腦子的事了,不會再跑去找你——”她說,態度誠懇的簡直就像個小學生。
霍漱清無聲地笑了,親了下她的額頭,道:“沒腦子的事,不包括你去找我的那一件。”
她的眼睛一亮,驚道:“真的嗎?”
他含笑點頭。
“你不會覺得我太能給你添麻煩了嗎?”她驚喜地問。
他點頭,面帶微笑,道:“麻煩麼,你是挺能惹麻煩的。”
她噘着嘴低頭不語,抓着他的手指玩着。
“可是,我很開心。”他說。
她猛地擡頭,不解地望着他。
他的眼裡,只有她,還有他那濃的化不開的笑意。
“因爲只有你纔會做那樣的事,爲了一句話就跑去找我,急得不得了,這,纔是你,不是嗎?而且,你那麼着急想見我,其實也說明,你愛我,對不對?”他認真地注視着她,她只是笑着,不說話。
“是不是,蘇凡?”他的手,柔柔地撫摸着她的臉,道。
她沒有回答,只是擡起身吻上他的脣。
“看來剛纔還是沒讓你吃夠,是不是?”他的手在她的身上不規矩起來,重重地喘息着。
從他的表情,她已經懂得了他此時的想法和渴望,可是,她現在還不想直接進行,便攬住他的脖子,眨着兩隻大眼睛,似笑非笑地問他:“那我以後是不是也可以去找你?在你上班的時候?”
他笑了,吻着她的脣角,道:“要是想做這個,隨時歡迎,不過像今天那樣的事,以後禁止。”
她“嗤嗤”笑着,滿臉都是俏皮的笑。
霍漱清的心,被她的笑容撓着癢癢的,吻她,卻被她躲開。
“剛剛纔完,你這麼快又來?可以嗎?”她笑問。
“小丫頭,挑釁的後果可是很可怕的。”他邪魅地笑着,道。
她的心,劇烈地跳動着,他的表情,還有他的眼神,他的話語,早就讓她迫不及待了。
“你上班的時候,我們可以做這個嗎?你不怕被抓?”她努力剋制着自己內心濃烈的渴望,笑問,這樣的話語,卻是更加的撩動他的意志。
“鬼丫頭!腦子裡都想什麼呢?”他笑着,輕輕咬着她的耳垂,“以後要是爲了這種事,隨時歡迎你去騷擾。”
她哈哈笑着,被他的呼吸撓的癢的不行,在水裡躲着,水花四濺。
浴室裡,濃烈的愛意包圍着兩個人。
霍漱清望着她,這個讓自己又愛又恨的女人,愛到骨子裡,根本恨不起來,卻又恨她爲什麼這樣輕易地讓他低頭,讓他放棄了原本想要冷落她的念頭。或許,這就是愛吧,因爲太愛了,就怎麼都狠不下心。
是啊,爲什麼要狠心去冷落她呢?想起當初在雲城時兩個人鬧的分手小別扭,那麼讓人難過。人生苦短,何必把生命浪費在彼此折磨上面呢?
他擡起手,輕輕撫摸着她那滾燙的臉頰,起身吻上她的脣,低聲說:“丫頭,你真是我這輩子的劫!”
是劫,他也樂意去經。就算她是毒藥,他也願意去品嚐。
“不許反悔,蘇凡,不許!”他說着。
她只是點頭。
這輩子,不管還有什麼坎坷在前面等着,她絕對不要再鬆開他的手,絕對不要!因爲,他是這輩子唯一愛的人!
等到兩個做了壞事的大人回到臥室,才發現女兒睡的香甜。
看着女兒的睡相,蘇凡不禁有點慚愧,自己剛剛完全沒有想到女兒才睡着,忘記自己是個媽媽了。
他攬着她的腰身,下巴搭在她的頭頂,一起站在牀邊看着熟睡的女兒。
柔柔的燈光,照着一家人,照着蘇凡和霍漱清臉上平靜的笑容。
夫妻二人,穿着同樣顏色的睡衣。
“哦,對了,今天下午我嫂子和蘇總送了兩張票過來,是他們演出的,你要不要一起去看?”她問。
“什麼時候?”他問。
蘇凡忙去牀頭櫃裡取票,拿給他看了下。
“哦,這一天啊,應該可以,我讓人定一束花提前送過去。”霍漱清道。
“我和我哥也說了,他說不一定有空去看。他那個人啊,這是嫂子這麼幾年來第一次登臺,竟然這樣——”蘇凡道。
霍漱清攬着她的肩上了牀,道:“他們的事,你最好別去問。”
“爲什麼?”她問。
他總不能說“曾泉喜歡你,不喜歡他老婆,所以才這樣子”吧,要是這話出來,曾家還不得翻天了。可是,要是什麼都不說,這個傻丫頭一定還想着去給兄嫂維護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