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嶽朦朧身體倒下的瞬間,原本安坐在龍華大廈高層會議室首位的,從容優雅的歐陽迎風,突然被心中突然襲來的令人窒息的疼痛瞬間改變了他的姿態。
只見他臉色刷白,騰的一聲從椅子上站起來,眼裡閃爍着腥紅的冷芒,口中驚呼脫口而出:“朦朧!”
這一突然變故,讓在坐的每個人心裡一顫,一個個都噤若寒蟬,紛紛驚恐的看着雙目腥紅的歐陽迎風,不知道他爲什麼突然有如此變化?
歐陽迎風無視衆人此時的心情,一把抓起桌上的手機,大步走了出去,留下身後幾十名龍華高層面面相覷,一時間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歐陽迎風邊走邊快速讓手機恢復正常。剛剛打開就看到小秘書的提示,舞飛揚連續打了二十幾個電話給自己。驟然看到這樣的情況,他內心更是急切無比。健美的手指輕輕一按,就回撥了過去。
只是響了半聲,那頭就傳來舞飛揚焦急的聲音:“老闆,太太被功夫高手追殺,我正帶着人趕過去。”
“什麼位置?”聽到這個消息,歐陽迎風冷聲追問。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僅僅只是十來個小時沒有陪伴在她身邊,就出瞭如此大事。
從舞飛揚的描述中,可以想象到,對方是多麼的強大,強大到自己派出去保護她的人,只能捕捉到幾道閃電般的影子。面對如此強大的敵人,不知道那丫頭如何應對。
此時的歐陽迎風已經忘記了一切,忘記了要去報復,忘記了今晚的安排,更忘記了手下們正在實行的各種計劃,心裡只有嶽朦朧的安危,只有從認識那丫頭以來的全部風姿。
他如發狂的雄獅般,衝進專用電梯,以最快的速度開車出了龍華大廈,汽車一路狂飆,心急如焚的向着舞飛揚提供的方向追趕而去,心中焦急的祈禱:“朦朧,堅持住,一定要堅持住,迎風這就趕來。這就來。”
幸好現在已經是深夜,雖然新陽市內,路上行駛的車輛依然很多,但卻難不住曾經參加過國際大學生汽車接力賽,並取得不錯成績的歐陽迎風。
只見那輛低調的銀魅如一隻銀色海燕般,穿梭於擁擠的道路上,風馳電掣般追向舞飛揚等人。
新陽市某公園假山外,小湖畔,嶽朦朧看着那隻逐漸放大的手掌,心中升起的自嘲,讓她嘴角噙着一抹古怪的笑意。心中喃喃唸叨着一個極具諷刺的詞:“家族天才!……”
從小和父母兄長生活在那樣一個偏僻的山村,從來沒有享受過隱世家族身份帶來的優勢,今天卻因爲那個莫須有的隱世家族,遭遇這樣的追殺。這不是天大的諷刺又是什麼?
她那血跡斑斑的俏臉上,那一抹自嘲的笑意,讓那隻手掌的主人有瞬間的愣神。
黑袍人沒有想過,一個如此年輕,如此美麗,如此有身份的女人,面臨死亡時,不是驚恐,不是畏懼,沒有仇怨,沒有惡毒,更沒有歇斯底里的驚呼尖叫,而是微笑,自嘲的微笑。
這讓出身自郝家的黑袍人內心微微一震。只是內心微震之後,他又毫不猶豫的將那隻凝聚了全力的一掌,狠狠的向着她心臟部位拍了下去。
從小在競爭激烈的家族中成長的他,十分明白,像這樣面臨死亡還能笑得出來的女人,如果今天沒有把她徹底解決,將來一定會爲自己和家族惹來無限多的麻煩。甚至可能爲家族帶來滅頂之災。
嶽朦朧沒有閉上眼睛,也忽略了肩膀上那個傷口傳來的劇烈疼痛,她那雙逐漸失去光華的眼睛,緊緊盯着那隻奪命的巨掌,她要親眼看到自己是怎麼告別這個世界的,親身體會死亡到底是什麼樣的。
“朦朧!”就在嶽朦朧以爲自己必死無疑的時刻,一個熟悉且焦急的聲音傳進耳裡,然後眼前閃過一道黑影,從黑影口中傳出憤怒的聲音,“混蛋你竟敢!”
隨着那個聲音傳來的,還有一道道呼嘯破空之聲。
聽到這些聲響,看着這道身影,那張血跡斑斑的小臉上,笑意更深了幾分,意念裡最後想着一句話:“哥,你何苦追過來?敵人要的,就是我們兄妹的命,你又何苦把自己送過來?”
岳飛揚已經用了他生平最快的速度,拼命的趕來,就是不希望自己心愛的妹妹有任何傷害。可是沒有想到,遠遠的就看到她被一掌拍飛,鮮血飛濺的跌倒在地板上。
這一幕激發了他體內所有的潛能,目眥欲裂的飛快追擊過來,卻看到那個混賬還要對妹妹動手,就在最危急的關頭,他終於適時的出現在了妹妹向前,擡手一拳,擊打在黑袍人那一掌之上。
“碰!”的一聲,兩道身影各自後退了好幾步,這才堪堪站穩。趁着這個機會,岳飛揚掃了嶽朦朧一眼,發現她的傷勢已經十分慘重,生怕她出事的岳飛揚,顧不得追擊敵人,向着嶽朦朧衝了過去:“朦朧!”
嶽朦朧因爲失血過多的原因,頭腦已經開始陷入昏迷狀態。只是她還不想就這樣睡過去,她要確定兄長安全的離開,就算是因此讓自己送命也在所不惜。
可她清楚,以兄長的性格,不可能扔下自己,獨自離開。迷迷糊糊間,聽到兄長的呼喚。嶽朦朧努力睜大眼睛,看向撲過來的兄長,她努力在臉上露出一抹笑容。
可惜,血跡斑斑的小臉上,展現這樣的笑容,她自己根本不知道有多麼牽動人心。岳飛揚那從來不曾在她面前流過的淚,這一刻如缺堤的洪水般,氾濫而出。
他心疼的伸手,想要抱起她脆弱的身子,卻不敢輕舉妄動。他快速脫下身上的高級襯衫,用力堵在她血流不止的傷口上,企圖阻止血液繼續流出。
口中不斷的乞求着:“朦朧,朦朧,不要睡,不要睡過去,求求你,不要睡。聽話,哥來了,哥來了。千萬不要貪睡,聽到沒有,不要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