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婆,我讓你配製的解藥怎麼樣了?”剛走進小木屋的蕭文琪便見木桌旁白髮老人一臉悠閒地坐在那長條木凳上,而且右腳還很不雅地也踏在凳子上面,則左手裡正拿着一個白麪饅頭香噴噴地吃起來。
白髮老人瞟了她一眼,似沒聽見她剛纔的問話,便自顧自地大咬了一口饅頭,然後端起桌上的青瓷碗喝了一口白米粥,方纔牛頭不對馬尾地說道:“丫頭,我好久沒有嚐到你的手藝了。”
一想到丫頭做的粉蒸肉片,麻婆豆腐,辣子雞,苦瓜餅,水中撈月,還有那個什麼麻辣火鍋……那些菜她老太婆活了七十幾年可是聞所未聞,更別提吃過,想到那些美味中酸甜苦辣一應具有,而味道好得真能使人連舌頭都會誤入一併吞下,那真是一個字‘爽’,頓時,正沉沁在美味佳餚中的老人伸出了舌頭回味地舔了舔嘴脣,一會又伸回嘴裡絞弄着,似正吃着那些佳餚一般。
看着正在做白日夢的老人,蕭文琪無力地翻了翻白眼,不就是她那幾樣拿手小菜嘛,有必要似如山珍海味嗎?從小她與哥哥在爺爺家長大,什麼都自己做,所以就學會了普通人家孩子該學的,做飯便是其中一樣而已。
“老太婆,你別給我在這裡做白日夢了,我正問你重要事情!”見眼前的白髮老人還未清醒,她嘴角微揚,眼裡瞬間閃過一絲詭異的邪笑,然後上前狠狠地扯了老人幾根雪白的髮絲。
“哎喲——”頭上的痛楚讓老人回過了神來,擡手揉了揉頭上痛楚的地方,眼看就要咬着那叫花雞雞腿時,不料卻被丫頭一個捉弄,到嘴的雞卻長翅膀飛了,擡起頭來,黑眸狠狠地瞪了一眼作怪的蕭文琪,嘴裡責怪連連:“你這丫頭,越來越不像話了,連師父也敢捉弄,而且害得師父的雞也飛了。”雖然丫頭捉弄她也不只一次兩次。
“誰叫你不回答我問題反而在這裡做白日夢?”
蕭文琪簡直無語了,整天都想着吃,也不怕撐死,她不就是做過幾次飯給她吃嘛,說起來那也是爲了她自己的胃好,老婆每天除了喝粥就是白麪饅頭,她可不想虧待自己,而後老婆一想到她做的菜,有時都想得噁心地流口水,都幾十歲的老太婆了,還跟個小孩子一樣。
“不是有三天的時間嗎?這才過了一天而已,你急什麼?”白髮老人一臉不以爲然,聲音越說越低。
多一天又不會死人,也不會耽誤什麼,說好三天,怎才一天就來催,真是的,本想找個理由讓丫頭陪陪她這個老太婆,可這丫頭卻這般急着要解藥,唉,看來她的雞又飛了。
黑線,額上滿頭黑線,這,這死老太婆還真能跟她玩,明明能很快配製出解藥的,竟然非得要她等三天。她在紫靈宮處理完事情便就急急的過來看看老太婆配製解藥的情況如何了,不料,這死老太婆竟然更她玩起太極,看來她得使出殺手鐗了。
蕭文琪壓住微生起的怒火,俊美的臉上綻放出美麗動人的笑靨,如百花齊放,如春風拂面,然後笑着着老人說:“你什麼時候能配製出解藥,我就什麼時候給你做好吃的。”眼角瞬間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狠歷,看你還不上鉤。
“我——我突然想到怎麼配製解藥了。”語畢,白髮老人丟下手中的白麪饅頭,似風一般,一道急風掠過,瞬間飄出了小木屋。
看着老人火箭般地離開了屋子,蕭文琪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隨着也跟着出了屋子準備晚膳去了。
經過前晚大雨的洗禮,這兩天天氣便是無限美好,第二天旁晚,陽光明媚,羣山林木蔥籠,山色青翠欲流,嘩啦長流的盤山小河清澈碧綠,似被山色浸染,但近看依然清澈純淨。旁晚的斜陽餘暉灑落茂密山林,遍山金光閃爍,宛若神仙修道之處。
“你確定這裡面百分之百是解藥?”蕭文琪接過白髮老人遞給她的白色小瓷瓶,眉頭輕挑,一臉懷疑地問道。
這麼小小一瓶,還服用三次,是不是太少了,這瓶子也太小了吧,就稍比大拇指大那麼一點,有些不可置信。
“你這丫頭,連師父都不相信了麼?”好歹她當年也被江湖上譽爲醫毒雙聖,那可是鐵錚錚的事實,怎麼到了這丫頭眼裡便是一錢不值,竟還懷疑起她的能力來了。
蕭文琪的懷疑使得老人心裡有些不爽,微微有些責怪地看了看她。
“怎麼會呢?我隨口說說而已,”見老人一臉不高興的樣子,她馬上換上一副笑臉說道。
要是老太婆一個不高興又把解藥要回去了咋辦?那她可不是白費功夫。
爲了安全起見,她還是趕緊把小瓷瓶放好在懷裡。
她並不是懷疑老太婆的能力,只是覺得在別人很是束手無策的毒物,可在她手裡便是小事一樁,太驚訝了而已,至少也得勞神傷肺一番才能配製好,可老太婆卻把它毫無放在眼裡,不知道是世人太弱了,還是老太婆太強了?心裡不得不暗自佩服老太婆真不愧被江湖人譽爲‘醫毒雙聖’。
“丫頭,你知道這小盆栽裡的植物出於何地?而又名爲什麼嗎?”老人此時神色威嚴,黝黑的黑眸中全無了平時的玩耍之色,一臉嚴肅地說道。
“聽說過,但不是很多,只知道它名叫‘曇花一現’,鳳鷹王朝是沒有這等毒物的,至於出地那裡就不清楚了。”看着老人嚴肅的神色,蕭文琪如實的回道。這些還是她在王府書房裡的一本醫書上無意中看到的。
“嗯,它出自於北邊的大嶺國。”白髮老人看了一眼桌上的植物,微微轉過了身去,雙手背於背後,似想到了往事一般,黑眸遠遠地望向窗外,夏季的微風緩緩襲來,撩起老人雪白的髮絲向後飄舞着,然後方纔又緩緩的沉着說道:“它還有個名字爲‘血媚’,它也是大嶺國珍寶植物,只有皇室才能擁有這等高貴的寶物。”
‘血媚’,血紅妖嬈嫵媚,它可是百年難得的稀有植物,唉,這麼珍貴的寶物怎麼會有人拿來禍害他人呢?可惜了。
“可爲何它配上泥土裡的藥物能放射出毒氣呢?”眉頭皺了皺,蕭文琪疑惑不解地問道。
“這泥土還是本來的黑土,只是裡面摻入了一種名爲‘取心’的藥物,這藥物顏色黑澤,氣味有着泥土般的馨香宜人,單獨使用便不易被人發覺它的毒性,少量的吸食也不會對身體有所傷害,如是久而久之吸食大量在身體裡便會使人心臟衰竭至死。”
白髮老人轉過了身來,看了眼蕭文琪,視線便定在桌上那盆血媚上,道:“如是‘血媚’吸食了此藥物,便會在一夜之間開花,釋放出大量‘取心’裡的毒氣,一旦毒氣釋放完畢,鮮紅妖嬈的血媚花便會垂死凋零,就如曇花一現般,然,被此毒氣毒害的人就會心跳加速,心猶如烈火灼燒般疼痛難受,最奇怪的是中毒之人脈象竟與正常人沒有兩樣,一般的大夫根本查不出此人有任何中毒跡象,如是三天之內找不出解藥那人便會心痛至死。”
她老太婆已經有十五年沒有見過血媚了,以前見到還是那次偷偷潛入大嶺國皇宮裡方纔目睹了血媚的真物,當初晨依帶來時她還十分驚訝丫頭是從什麼地方找來這等稀世珍寶的,只可惜沒這般百年難遇的寶物竟然就這樣死掉了。
蕭文琪愣愣地聽着白髮老人的分析解說,原來它‘曇花一現’的名是這樣來的,看來她還是猜錯了一步,這黑土雖非本黑土,但也是在本黑土上加工而成的,被毒氣傷及的以後的現象她便從書上看見過,前面的那些她還真是第一次聽說,這毒物也太妖怪了,心裡暗自慶幸幸好有師傅這個醫毒雙聖在,不然蕭雅就……
“丫頭,可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情。”看了看仍在一臉慢慢消化剛纔她的一番解說的蕭文琪,白髮老人笑着提醒道。
她花了整整一天的時間來配製解藥,可不能白費精力,她可是爲了孫子的終身大事才浪費自己的這般寶貴的時間的。
“放心吧!我說過的話一定做到,成婚之日你就知道了。”聞言,蕭文琪笑了笑,深邃的黑眸瞬間閃過一絲詭異,一臉神秘地笑道:“那我先走了。”話罷,她的身影便消失在空中。
望着丫頭消失的地方,白髮老人總感覺遺漏了什麼地方似的,但又說不出個所以然,心裡怪怪的,丫頭既然答應她的事應該不會失言的,何況丫頭也不是那種失言的人,但看着丫頭神秘莫測的詭笑,總感覺自己被戲弄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