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老太婆竟然威脅她,明知道她從不求人,這次來向她要解藥,想必已經猜出那解藥對她來說十分重要,以前還以爲老太婆只是個整天躲在深山老林裡,與世隔絕,每天與她那些瓶瓶罐罐的醫藥與毒藥做伴,而不問世事的世外高人,哼!沒想到老太婆卻這般陰險狡猾,竟然拿解藥來與她終身大事做交換。
想玩是吧?那她就奉陪到底,到最後看看到底是誰被誰算計。
面對蕭文琪毫不猶豫的回答,白髮老人簡直不可思議,這丫頭並不是那種被動受人威逼的人,可她剛剛的回答卻是很讓人匪夷所思,爲了確認剛剛話語的真實性,白髮老人站起身來,一個極步上前,眼裡滿是不可置信,“丫頭,你可不能騙我這老太婆!”
驀然,蕭文琪撇見那小盆栽被孤苦伶仃地扔在那廢物堆的隱隱角落裡,眉頭輕蹙,此時,臉上倒也未有任何怒氣的跡象,嘴角微揚,綻放起花兒般的微笑,緊接着便走到哪角落處,身體微彎,端起那小小的盆栽,緩緩轉身走到那木桌旁,黑眸仔細在上面打量了一番,確定安好無事方纔把它放在那面是白色粉末的木桌上。
擡起頭來,看向白髮老人那滿含笑意的黑眸裡看似平靜無波,其實是深不見底,高深莫測,心裡不知在想什麼?
“作爲紫靈宮的少尊主,我什麼時候說話不算話?”眼裡泛起一絲認真的神色,把那小盆栽推移到桌子對面的老人身前,道:“同時也希望師傅也不要讓我這個做徒弟的失望。”
看着對面有些驚愕的白髮老人,她不以爲奇,這是她第一次叫師傅,說她懷恨在心也好,說她報復也罷。思緒飄到在她剛到鳳珏城那幾天。
不錯,白髮老人就是江湖上銷聲匿跡十年之久,令江湖人士聞風喪膽的紫靈宮尊主——紫雪紅,十年前不知是爲什麼事讓她甘願隱居山林,過着與世隔絕的生活。
只記得那晚她在山林裡遇到她時,怎麼也沒想到這頭髮雪白,披頭散髮,衣衫襤褸,滿身傷痕,形如乞丐的老人竟是十年前威震武林的醫毒雙聖,當時見她一老人家可憐躺在地上,看看四周也沒有任何打鬥的痕跡,在見她那似中毒一般的黑手指緊緊地握着一個白色小瓷瓶,當時就想這老人肯定是煉丹用自己試藥,結果一個不小心也被中毒。
但她又不會解毒,用手試了試鼻息,恩,還活着,如果明天還不醒來她就便把她埋了,反正在這裡也沒人能救她。
可事實往往與人想的相反,第二天那白髮老太婆竟然醒過來了,而且還出奇的精神百倍,似昨晚的中毒的一切跡象不存在一般。
醒來還不算,還瘋瘋癲癲的說她是什麼醫毒雙聖,還什麼尊主,叫誰會相信一個自己把自己弄得滿身是傷的乞丐婆子說的話,她也沒多想,只當她是精神有問題而胡言亂語。
可後來老太婆急了,一掌‘轟’地推倒一顆大樹,那可是三人才能完全抱住的大樹呀,她就那麼輕輕一掌就推到了,這還不是關鍵的,當她走過去看了看那倒下的大樹,只見裡面發出‘吱吱……’的聲響,頓時,大樹裡面白色的木頭變成了大小相差無幾的小正方塊,讓人實在是詫愕不以,使得她不得不驚歎古人的內功強大。
只是憑藉高深的武功她當然還不能相信一個乞丐婆子的話,爲了確定她身份,而後並讓晨依調查了她以前的過往事實,方纔相信了老太婆所說的。
至於她能當上紫靈宮的少尊主,這純屬老太婆的奸計陷害,她只是跟她學了些輕功,得到了她七十年的內力而已,可惡的是老太婆說:“什麼你是我徒弟,也就是紫靈宮的少尊主,理應由你打理紫靈宮內務之事。”而她自己卻什麼也不管,每天悠閒自如地去研究她那什麼毒與藥的。
如果不是紫靈宮少尊主的身份有用處,她早就辭職不做了,畢竟背後有個隱秘的組織和幫派好辦事,身爲商人後代的她從小就被灌輸該利用則加倍利用,她蕭文琪可從不做對自己未有任何好處的事情。
日頭西下,層層黑雲遮住了天幕,夏季的傾盆大雨便淅瀝嘩啦的倒了下來,天空中雨霧瀰漫,羣山在雨霧中便覺讓人若隱若現,水霧染着山林的翠色,青嵐蒸蔚,像極了幽美而神秘的水墨畫卷。
天色漸漸暗黑下去,瓢盆大雨依舊嘩嘩地下着,夏風呼呼地颳着山林裡的樹木,在暗黑的空際,突然閃過一絲閃電的亮光,在那大風大雨中使勁搖擺的樹枝如魔鬼一般在黑夜裡幽魂飄蕩,頓時,發出大大的刷刷聲響,不覺讓人有些寒顫發抖。
外面風雨交加,洞內卻是明亮安靜,洞外的聲聲作響便都被隔絕在外。
只見仍舊一身黑袍,面帶銀色鷹頭面具的蕭文琪居高臨下地看着下面身穿深青色長衫的蒙面女人,冰冷威嚴的聲音響起:“紅,讓你查的事怎麼樣了?”又變成那渾厚而略帶粗獷的聲音。
這樣一來,便不會有人因爲聽見她的聲音而能猜出她人的身份,爲了安全起見,她一開始除了自己信任的那幾人,紫靈宮裡其他人都未見過她真實面容和聽過她的真實聲音。
“回尊主,屬下已經查出,此人乃是江湖上最近兩年剛剛興起的玉王神教有名的殺手——黑麪殺。”青衣女子上前拱手回道,頓了頓,又繼續說道:“江湖上傳言那黑麪殺殺人手法陰狠歹毒,只要死在他手裡的劍下亡魂便都會被分屍解體,而且……”
突然,一道‘噼啪’的巨大雷鳴聲震響洞內,似連石洞也被這巨雷聲震搖了一般,着實讓人嚇了一跳,在這恐怖的氣氛下,下面的其他人頓時便覺有些恐怖之極。
“好了,你們便給我查清那個玉王神教最近在江湖上有哪些活動?殺害了那些人?還有就是儘快弄到他們教裡重要成員的資料。”
此時,一身霸氣凜然,擡手長袖一揮,打斷了紅的話,黑眸掃視了下面的衆人,然後冷冷地說道。
不是害怕那殘酷和陰狠歹毒的殺人手段,而是聽這些廢話沒必要,畢竟那人離死已經不遠了,他不但會死,而且會奇醜無比,生不如死,也許他殺人無數,沒料到自己也會這般痛苦醜陋地死去吧!
想到她的傑作,銀色面具下的嘴角頓時揚起一抹邪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