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帝疼惜地將她摟的更緊,“怎麼會呢,朕就算忘了誰,也不會忘了朕的煙兒啊。”
“臣妾知道臣妾的夫君不是尋常人,是九五之尊的皇上,臣妾從不敢奢求獨佔皇上,只望皇上能在心裡留一個小小的角落給臣妾,能在寵幸新人之餘,給臣妾一些憐惜,臣妾就心滿意足了。”
睿帝捧起她精緻的小臉,以指腹點在她的櫻脣上,親暱地摩挲她的眉眼,明明是這樣相似的一張面容,卻是一個柔媚嬌人,一個冷若冰霜,天公造物何等神奇。
見他眼神迷離,南宮煙雙手環上他的脖頸,踮腳主動吻上他的脣,蜻蜓點水般淺嘗輒止。
“皇上,我好想你。”
宮中從沒有哪個女人敢這樣主動,縱然是中宮當年,結髮夫妻,也不曾如此冒犯龍體。睿帝睫毛微顫,對這樣的冒犯感到新鮮刺激,更喜歡。單手摟過南煙小腰,往上輕輕一帶,與自己的身體緊貼在一處,就要吻下。
從女樞宮匆匆趕至的韓雲姜在女華宮門前正好見到殿前這一幕,不屑一笑後徑自跨入女華宮。
“臣妾給皇上請安,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聽到她的聲音,睿帝心口一顫,霎時停下了手上僵硬的動作,鬆開南貴妃的小腰。她竟然來了?因還不知道雲姜來意,李衍穩下心神,故作淡定,“原來是朕的韓貴妃,貴妃來女華宮有何要事?”
韓雲姜邁着端莊的步子上前,先走到南貴妃面前睨了她一眼,才踱步到睿帝身邊,“臣妾聽內侍說,皇上一下朝就到臣妾宮中尋臣妾了,只是剛好臣妾不在,既然臣妾知道了,自然巴巴地過來問問皇上有何事了。”
女華宮內外的宮人侍女皆偷偷擡眼看向這難得的場面,兩宮宮女暗自垂首眼神較勁,當今陛下此時一左一右兩位貴妃,品級不相上下,不知到底哪一位能佔據上風,更得寵些,爲進擊皇后之位多一份勝算。
睿帝淡淡答了聲,“哦,朕只是隨便走走,並沒有什麼要緊的事。”
南宮煙趁隙撫上睿帝胸口,“皇上,臣妾聽聞皇上昨夜着了風寒,早起有幾聲咳嗽,臣妾宮中一早就熬了濃濃的老薑湯,皇上不如進殿中去喝一杯。哦對了,韓姐姐這一身素衣單薄,早上露重,不如也進來飲一杯吧。”
雲姜恍若未聞,絲毫不理會南貴妃之言,只是同睿帝說了句,“可是臣妾卻有事要對皇上說。”
兩個女人在自己面前暗自較勁,氣氛變得很微妙,似乎睿帝的一個眼神,一個動作都能隨時挑起一場戰爭,沒來由的,他竟很享受這種感覺,特別是雲姜言中對他的爭奪之意。
南宮煙只怕落了下風,嬌嗔地喚了聲。
“陛下……”
李衍輕輕拍了拍她的手,“愛妃不急。”又側首對雲姜道,“貴妃所言之事可着急?若是不急,不如先同朕一道進殿用些薑湯也不遲。”
南貴妃見睿帝有偏向自己之意,得意地看了眼韓雲姜。
聽得如此,雲姜也未再多費脣舌,袖手別過身子,“既然臣妾之事對陛下來說,算不得什麼要緊的事,臣妾這就告辭了。”
她說完這一句話,也不跪安,徑自揚長而去,女樞宮一衆侍從頓時感到灰頭土臉,跟隨主子而去,留下女華宮宮人個個竊喜,衆人都只以爲,這一局,是女華宮貴妃南氏勝了,私下還嚶嚶議論着。
“還是咱們娘娘厲害。”
只有睿帝心中明白,雲姜這一走,幾乎將他的魂都帶走了,跟着南貴妃進殿的,不過是個失了魂的人。接過南宮煙呈上的薑茶時,他心中還在懊悔,難得雲姜向他說了句軟話,他卻拿架子沒給她臺階下,心中一面掙扎着不能慣壞了女人,一面又在害怕,雲姜對他,再也沒有這樣在意的話了。
是以喝了半碗薑茶,他就已經有些坐不住了,藉口乾坤殿中還有奏摺要批閱,起身欲走。南宮煙是何等善於察言觀色之人,卻仍舊不死心地問。
“皇上與臣妾分別這樣久,皇上白日裡忙完了,晚上可得空到臣妾這裡來?”
睿帝眼神閃爍,“朕剛剛回宮,政務堆積如山,若是得空,就來看愛妃。”言罷頭也不回地離去。
頗有眼色的采芹送睿帝出女華宮,直到確認睿帝向女樞宮方向去,纔回來稟報南貴妃,恰逢幾個沒眼色又愛藉機討好的小侍女在一旁自以爲是地美言。
“皇上待貴妃娘娘真是不一般呢,瞧剛纔韓貴妃那樣,沒兩句就叫娘娘你打發走了,還是咱們娘娘啊在皇上心中重要。”
南宮煙生着悶氣,抓起手中的茶盞便砸向那獻媚的小丫頭,蓋地那丫頭滿頭是血,“蠢鈍如豬,你懂什麼!還不趕緊給本宮滾出去!”
采芹取來藥箱爲南貴妃包紮掌心的被瓷片扎破的傷口,“今日韓貴妃只是牛刀小試,娘娘就這樣不愛惜自己,日後的奪後之路,還要如何走下去呢。”
“道理本宮哪裡不知,本宮只是不甘心,憑什麼她只是一句話,就能勾走陛下的心,我做了這麼多,卻連皇上的人都留不住。外面那幫蠢東西還以爲今日是本宮佔了上風,真是氣死本宮了!”
“娘娘只顧着生氣,卻未想到細微之處,咱們皇上是何等性子,從前有了新歡,可曾對舊人有過好臉色,可皇上對娘娘,卻是顧忌全了顏面的,足見娘娘在皇上心中的份量,如今咱們,不過只差一個皇子罷了。”
南宮煙稍稍冷靜了些,“是了,本宮對蕭溶月那賤婦也算有些瞭解,她對宣武侯情深義重,即便爲妃,武侯孝期未過,也斷然不會這樣快就委身於皇上,本宮就可以趁這段時日,努力懷上龍胎!”
雲姜風風火火地離開女華宮後,在回女樞宮的路上,卻是份外悠閒,還摘了一朵迎春花插入身旁侍女的鬢邊。
“娘娘……”
雲姜嫣然一笑,“怎麼了,你們都苦喪着臉做什麼?瞧今日的天真好啊,眼看就要到暖春了。”
大侍女
芙兒有些爲她可惜,“娘娘方纔是否意氣用事了,這兩日奴婢們都看得出皇上對娘娘的情意,娘娘方纔只要稍稍軟語,皇上必定會到咱們女樞宮來的。”
提起那個男人,雲姜就斂去笑意,“你們又怎麼知道,皇上今日不會來呢?回宮吧,本宮覺得冷了。”
ωwш_ttka n_C○
女樞宮一衆宮人都不太明白這位新主子的意思,回宮後約莫半盞茶的時間,韓雲姜便吩咐下去,今日若見到皇上來了,即刻關閉宮門,謝絕皇上入內。
宮中侍女都覺得她此舉太過大膽,不敢貿然應承,雲姜水袖一拂,“你們是我女樞宮的宮婢,一切都當聽本宮旨意,你們若是擔心皇上降罪而不遵從本宮的旨意,本宮現在就將你們全部送往暴室!”
就連在宮中伺候多年的芙兒,也覺得雲姜太過自負狂傲,只是讓人意外咂舌的是,雲姜交待過後不消片刻,甬道上便傳來內侍尖細的聲音。
“皇上駕到!”
一衆宮人都覺詫異,遙遙看着睿帝的儀仗從甬道盡頭走來,伴隨着雲姜的一聲令下,女樞宮的院門被重重合上,依稀可見御駕內睿帝情急的神色。
李進忠隨侍多年,也未見過如此無禮之舉,尖聲斥責道,“大膽奴才,聖駕當前,怎敢如此不敬!”
芙兒依着雲姜的吩咐在門內答言,“請公公恕罪,韓貴妃娘娘吩咐的,咱們也沒辦法。”
睿帝揚揚手,親自步下輦轎,近前低聲問芙兒,“丫頭,你問問你家主子,爲何要將朕拒之門外?”
芙兒看了眼雲姜,“貴妃娘娘說,皇上既然不想聽她說話,以後自然不必見面了,以免相對兩厭,反而不好了。”
睿帝方纔在路上就料到雲姜不會輕易饒了他,又好聲好氣同一介侍女商議,“丫頭,勞煩你替朕問問你家主子,到底要如何,才肯開門讓朕進去。”
“娘娘說了,除非皇上肯答應她一件事,否則一概免談。”
“是何事?”
芙兒隔着門扉,同皇帝講條件,手心都沁滿了汗珠,“皇上先答應了,才能進來,娘娘說了,所求之事並不難,只是皇上一句話的事。”
“好,朕答應!”
睿帝幾乎毫不猶豫,才換得女樞宮開門,芙兒迎着睿帝入內,“皇上請,娘娘已在後院等候皇上了。”
雲姜靜坐於後院石桌邊,身影看着就瘦削單薄,李衍即刻解下衣袍走近爲她披上,她意外地沒有拒絕,還說了句。
“皇上請坐。”
睿帝受寵若驚,“阿姜,你不生我的氣了?”
“皇上方纔答應了臣妾一件事,現在是實踐諾言的時候了。”
“愛妃說說看。”
雲姜端起石桌上涼透的茶遞向他,“臣妾想撫養前皇后源氏的兩名皇子。”
只聽到源氏這兩個字,李衍就皺起了眉,並不急於接過茶盞,“愛妃見過源氏了?沒想到愛妃對源氏之人,還是這樣關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