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沉默了半晌,見眼前的男人不說話,她也便懶得搭理,如今她也想起來這個男人是誰了,而他身上的毒,估摸除了她之外也沒幾個能解,更別說如今這男人已成了強弩之末,根本無法尋別人去解了這個毒。
女人的呼吸聲漸漸又變得緩慢,她的睫毛很長,如小扇子一般,緊閉着的眉眼也沒有了剛剛的那抹連他都要忌憚的凌厲之色。倒是有了幾分柔和和專屬於小女孩的純真之感。
男人的眉眼微微舒張了些,她到底也只是個孩子,只有十三歲!
“你要什麼,我給你,只要你能治好我的病,並且保證我的身體恢復健康……”他加了一個條件,他的身體因爲這個毒藥而被虧空的厲害,身子也虛弱的不行,他若想達到自己的復仇目的,拖着這樣一副病怏怏的身子可是不行的。
男人握了握拳頭,如鷹般的眸子裡浮現了幾絲複雜的神色。他一定得替母妃報仇!一定會把那個女人和她的兒子都踩在腳下!!!一定!男人的眼神裡浮現幾絲幽光,彷彿是下了決心一般,定定的看着江婉。
江婉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看着男人的眼神,勾了勾脣,道:“答應我三個要求,我就治好你……”
男人怔了證,隨即皺眉道:“可以,不過……”
江婉看着男人眼裡閃過的暗芒,知道他在打什麼主義,便笑了笑,主動的開口打斷他道:“我的這三個要求定是你做得到的,並且不會對你造成巨大威脅的要求,怎麼樣?當然,你也可以選擇不治……”
男人愣了愣,皺眉思索了一翻後,便點了點頭,道:“記住你說的,但是這一切的前提是你得先治好我,我的時間不多,只有一個月……”
江婉勾了勾脣,道:“一個月足夠了呢,這第一個要求我可已經想好了,我需要一大筆銀子,和絕對忠誠於我的暗衛隊,這對你來說應當不難把……”
男人看着江婉那狡黠的模樣,眉眼舒展了些,點了點頭,道:“這自然是沒問題,銀票和暗衛在你治好我的那一日就能看到了,可若是一個月你沒治好……”
男人深邃的眉眼垂了垂,俊美的面龐上閃過幾絲哀傷和陰霾,自嘲的笑了笑,鷹一般的眸子中有那一瞬間的凌厲,聲音低沉道:“那你可得陪我一起下地獄……”
江婉愣了愣,看着眼前這男人的模樣,似乎不像是說笑,雖然她知道,這病對她來說並不算什麼大事,可這樣被人掐着脖子威脅,倒是讓她心裡有些不愉快了,冷笑道
“陪你下地獄?治好你是你有求於我,無論我治不治的好,你都沒有權利讓我陪你下地獄,你以爲你是誰?帝王嗎?還需要妃子陪葬……?你真是可笑!”
江婉可是典型的吃軟不吃硬,聽到那句話便有些惱怒了,連眸色都冷了起來,幽深的黑色瞳孔如利劍一般,泛着冷芒。她看着依舊站在她牀頭不肯離開的男人,冷笑了幾聲,譏諷道
“怎麼,還不肯走……?深更半夜的,孤男寡女,你還有沒有羞恥心哪……?”
原本男人眼底有着淡淡的慍怒之色,而在聽到眼前女人的這句話,看到她有如小野貓一般的神情時,笑了笑,打趣道:“我是男人,怕什麼孤男寡女,怎麼,莫非你害羞了……?”
男人俊美的臉頰泛着淺淺笑意,薄薄的脣微抿,勾起了優美的弧度,如墨般的長髮被風吹亂了些,面色有些蒼白,風一吹咳嗽了幾聲,面頰上纔有了幾絲病態的紅潤。
江婉看着他的模樣,皺了皺眉,撇了撇嘴,微起身從旁邊的地方拿出了一瓶藥,丟給了她,道:“把這藥吃了……”
男人接過了藥瓶,聞到裡面的一陣清香,絲毫不皺眉的就從裡邊倒了出來,眉毛也沒皺的吃了下去。這倒是讓江婉挑了挑眉,道
“這麼豪爽?不怕我下毒……?”
他聽着江婉話語裡調侃,勾了勾脣,笑道:“你是大夫,是神醫,怎麼會給病人下毒呢……”
江婉斜撇了他一眼,看着外邊那已經有了一絲光亮的天色,打了個哈欠,擺了擺手,道:“走把走把,只要你每天按照我的要求做到了,一個月之後自然藥到病除,並且身體健康,不過我的那三個要求你可得開始準備了!!”
男人俊美的臉頰上閃過幾絲喜悅,看了外邊的天色,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便離開了。又變成了那個面容平庸的忠勇,一言不發的離開了。
江婉也沒有了睡意,這個男人的身份如今她還猜測不到,但因該約莫是皇家貴族,莫非是小王爺??
天上閃耀着魚肚紅,新的一天又來臨了,江婉嘆了口氣,伸了個懶腰打算繼續睡上一會,補個回籠覺。這些天江醴和那雲韻黏糊的緊,而且江氏和李氏也都沒什麼動作,她也就閒了下來,除了去那所謂的學堂跟夫子學上一些東西,也就是在家呆着了。
正午,陽光正好。
“小姐,今兒你是穿這件嫩黃色衣裳還是這件桃紅色衣裳……?依奴婢看,選這件桃紅色的吧?小姐皮膚白……”紫菊笑了笑,眼眉彎彎的拿着兩件衣服,獻寶似的在江婉面前晃悠了一下。
紫菊很是苦惱,以往自家小姐喜歡穿豔麗顏色的時候,自個不喜歡,偏要她低調些,素淨些,好了!自從三月那一場病下來,小姐連整個的喜好都改了,平日就喜歡穿白色,青色,連嫩黃都不愛穿了,更別說桃紅色了……
江婉看着紫菊那苦哈哈的表情,不由的一樂,低垂着的眉眼裡閃過一絲笑意,放下了手中的書,笑道:“把那件月牙白的衣裳拿來……”
紫菊呆了,但這些日子,她也養成了聽江婉話的習慣,也知道自家小姐不喜歡別人違揹她的話,也只要點點頭,嘆了口氣,從櫃子裡拿出了白色衣裳給江婉穿上,梳好了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