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孕榮酣睡沉沉的俊顏,小安心頭,已是盈滿萬千柔情,她打開藥瓶的塞子,將黑色的藥粉,均勻地撒向孕榮撕裂開來的創口。
孕榮皺眉,低吟一聲,條件反射般,敏捷地伸出手,抓住了小安的手:“做什麼?你是什麼人?”
他太累了,連閉着眼睛,都在防備着敵人,連想睜開眼睛,看清楚來者是何人,都是一種奢望。
小安柔聲道:“孕榮,我是小安,在給你上藥!”
“小安?”孕榮呢喃低語道,終於努力睜開睡意惺忪的雙眸,癡迷地看向自己心愛的女人,是在做夢嗎?怎麼真實的令人難以置信呢?
小安:“很疼,是嗎?”
孕榮:“嗯,還——好!”
小安:“不上藥,會發炎的!”
孕榮重新安然地閉上眼睛:“上完藥,幫我包紮好,。記得,一炷香之後,叫醒我,我們要去前庭招待客人。”
小安:“把茶喝了再睡吧!”
孕榮:“睡醒再喝吧,我累了,現在真的是一點都不想動。”
小安:“好,你安心地睡吧,一炷香之後,我會叫醒你。”
孕榮笑,似乎置身於甜蜜的美夢中,發出不自覺的夢囈低喃:“小安,我愛你,好愛好愛你……”
小安美眸中,已是晶淚欲滴:“孕榮,睡吧,你的心,屬於我,我知道!”
孕榮,早已是酣然入夢,沒有人知道,在這三個月當中,他幾時這般心無旁騖,平心靜氣地好好睡上一覺了。
如果可以的話,小安希望,時間可以就此停滯不前,那麼,孕榮就可以好好睡上一覺了。但是,這根本就是癡人說夢,時間不會等待任何人,它會遵循永恆不變的規律,讓人們在不知不覺中,悄然將生命中的一分一秒流逝。
一寸光陰一寸金,寸金難買寸光陰,古人的話,還真是寓意深刻呢,如果用萬兩黃金,可以買來一炷香的停滯不前,那麼,小安願意。
但是,時間終究是殘酷無情的,它並不會憐惜小安的一廂情願。一炷香的時間,幾乎是眨眼而逝,而孕榮,卻依然沉溺在酣睡中。
小安,幾乎不忍心喚醒孕榮,對於一個人而言,當睡眠比吃飯還要重要的時候,你把他從沉睡中喚醒,豈不如同殺了他一般殘忍。
但是,時間不等人,小安必須做這個劊子手,因爲今夜的銳王府,孕榮必須出面撐場子。從今以後,他可是銳王府,獨一無二的當家人呢。
她柔軟潤澤的雙脣,輕輕吻向孕榮乾裂性感的雙脣。她想刻意盈造一個迤邐而纏綿的夢,讓孕榮從美夢中驚醒。
現實太殘酷,她不想再在他的傷口上撒鹽。即使是痛,她也想換一種柔和的方式,讓他來承受。
一陣令人難以喘息的壓抑,令孕榮悚然驚醒。他驀然睜大機警的雙眸,映入眼簾的,居然是小安嬌媚的容顏。
片刻的怔然之後,孕榮忍不住心神激盪。他的雙手,輕輕摟住小安的嬌軀,心滿意足地,與她在脣齒間纏綿。
看着陶醉在柔情蜜意中的孕榮,小安吐氣如蘭,幽幽輕嘆:“孕榮,一炷香的時間到了!”
孕榮似乎有些茫然:“什麼?”
小安:“一炷香的時間到了,我們該去前廳,接待府中前來弔唁的客人們了。”
孕榮怔然,然後,失望地閉上了眼睛:“小安,你就不能讓浪漫繼續下去嗎?”
小安伸出手,疼惜地輕撫孕榮依然倦怠的臉龐:“孕榮,是你要我一炷香之後叫醒你的!”
孕榮輕嘆:“但是,你用這種方式叫醒我,很讓我貪得無厭地想入非非呢!”
小安:“孕榮,你知道,今天不行!”
孕榮:“小安,今天是我阿瑪的百日祭日,我們在靈堂上成親吧?”
小安:“爲什麼?”
孕榮:“因爲按照習俗,守喪的孝子,要麼在百日之內成親,要麼在三年之後成親。三年之後,時間太久,這種朝思暮想,水深火熱的折磨,會令我們等得很辛苦。而百日之期,只有今晚。小安,今晚,我們一切從簡,完成這個儀式,改日,我一定好好補償你,讓你風風光光地,做我的王妃,好不好?”
小安:“孕榮,我還見不得光呢,銳王府,不能再因爲我,雪上加霜了!”
孕榮:“黑暗是暫時的,曙光就在前頭。我一定會與你攜手並肩,衝破重重阻礙,沐浴在清新怡人的朝陽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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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安:“孕榮,我答應你,今晚,我會和你一起,在銳王爺的靈堂前,磕三個響頭,正式做你的女人。但是,繁花似錦,大肆張揚的婚禮,我不要。”
孕榮:“小安,爲什麼不肯相信我?如果我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那我這個呼風喚雨,獨斷專行的小王爺,做來又有何益?”
小安:“孕榮,就當是爲你不幸的額娘考慮吧。我爹的事,可大可小,東窗事發之日,小者,皆大歡喜;大者,株連九族。別讓一個小小的婢女,陷整個銳王府於萬劫不復!”
孕榮:“小安……”
小安伸出青蔥指,按住孕榮接下來的長篇大論:“孕榮,我願意就這樣,沒名沒份的,做你的女人,我不想因爲愛,而揹負太重,,成全我,別苛求我,好嗎?”
孕榮憐愛地,緊緊握住小安的手:“小安,你即如此堅持,我也不再強求。但是,我一定要告訴你,委屈,只是暫時的,我孕榮王爺的王妃,今生今世,非你莫屬。你會是我唯一的女人,終其一生,我會追隨你到地老天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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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安微笑點頭,早已是淚眼朦朧。她拿起掛在牀頭上的上衣,披在孕榮的肩膀上,柔聲說:“來,王爺,臣妾侍候你穿衣服。”
孕榮眼中,亦是滿滿的幸福和激動,他舒展開雙手,任由小安
替他穿好每一件衣服。
這可是史無前例的第一次呢!以前,他的柔情似水,誘惑不了她,現在,她卻用萬千柔情,來縈繞他的心,他怎能不如獲至寶般,好好享受呢?
果真是人靠衣裝馬靠鞍,此時,一身白衣素服,神清氣爽的孕榮,依舊是風流倜儻,風采依舊。
小安癡迷地看着孕榮,毫不掩飾自己心中的愛意:“孕榮,你真帥!”
孕榮:“真的嗎?這話,我可百聽不厭呢!”
小安:“可是,我不會經常說。”
孕榮:“沒關係,你只說這一次就夠了,我會用一輩子的時間,去牢牢地記住這句話。”
小安:“孕榮,你知道嗎?從你跨上駿馬出征的那一刻起,我就後悔了!”
孕榮:“後悔什麼?”
小安:“後悔我的任性,辜負了你的深情;後悔我的自私,蹉跎了我們共同的青春!”
孕榮:“你是怕我一去不歸嗎?”
小安:“真若如此,待我完成自己揹負的使命之後,我會去尋你,絕不苟活於世!”
孕榮:“傻小安,我不會讓自己有事的,因爲我對你的承諾,還沒有兌現,我絕不會讓自己失信於你。”
小安:“可是,這三個月裡,我真的是度日如年,分分秒秒,都好似是一份永無止境的煎熬!”
孕榮:“小安,情同此心,心同此理,你的心境,我感同身受,只因爲,我的心境,也和你一樣!”
小安:“今生今世,我只做你的女人,生死與共,福禍相依!”
孕榮將小安擁進自己懷中,讓她的胸膛,緊緊貼在自己的胸膛上,似乎是想讓她整個人,填滿自己躁動不安的心。
“小安,如果今晚,不是阿瑪的百日祭日,我一定不會錯過今晚,我們的洞房花燭夜!”
小安:“孕榮,我們去前廳吧,銳王妃傷心過度,身體很不好,我們不應該讓她老人家勞心費神。”
孕榮:“你是我的妻,應該和我一樣,叫她一聲額娘。”
小安:“人前,我尊稱她爲銳王妃;人後,我會遵從你,叫她一聲額娘。”
孕榮滿意地點點頭,在小安的額頭上,印下一個深情的吻:“走吧,我的妻,我們一起去前廳招待客人!”
小安:“把茶喝了再走,我特意煮的,醒腦,明目,提神。”
孕榮:“睡了一會,頭昏腦脹好多了!”
小安:“可是,長夜漫漫,你又疲憊不堪,守在靈堂前整整一夜,應該是很難熬的!”
孕榮:“沒關係的,我只能以這種方式,爲阿瑪盡最後一次孝道了!”
小安:“我會陪着你,不離不棄!”
孕榮握緊小安的手:“當然,你是我的妻,是阿瑪的兒媳婦,我們一定要讓阿瑪,開開心心的,走完這塵世最後的一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