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18

“我們真的要這樣嗎?”一名男生聽上去有些緊張的問。

“少廢話!你不是說你喜歡我嗎?既然喜歡我的話,爲我做這點事又怎麼了?”女生的情緒聽起來十分激烈,聲音裡夾雜着恨意,“我今天一定要讓她好看!”

男生似乎豁出去了,“好!管她是不是什麼財團千金,我今天就奉陪到底!”

“喲西~”凌星遲拎着個黑色的大袋子,正準備把它扔到垃圾桶。一羣男生忽然衝出來,直接扣住她的雙手,把她往角落裡拖。

“你們要幹什麼?放開我!”凌星遲手裡的袋子掉在了地上。儘管她拼命的掙扎,但還是拗不過幾個男生的力氣。“放開!放開!你們想幹什麼?”

一行人一句話都不說,全部使上蠻力,不顧凌星遲掙扎間摔倒在地,直接將她拖進了角落裡。凌星遲一隻鞋被蹭掉,嘴還被人捂住了。

辦公室內,金憲鍾看了看錶,是時候收拾東西準備回家了。

拿上包,金憲鍾出了辦公室,路過公告欄時,金憲鍾微微駐足,又打量了一遍那張新貼出來的告示。金憲鍾眉心微蹙,輕輕嘆了口氣。原本打算去取車的步子轉了方向,打算繞道去看看凌星遲還在不在。

到了凌星遲被罰清掃的教學樓前,金憲鍾只看到一個敞開口的黑色塑料袋,旁邊散落着簸箕和掃帚,卻沒有見到凌星遲的身影。金憲鍾轉頭望了望四周,“什麼啊,都還沒整理完人又跑去哪兒了?”

正疑惑間,一隻鞋子忽然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金憲鍾走上前,拾起那隻鞋子,心裡疑竇叢生。

好好的,怎麼會有一隻鞋子躺在這路中間?

“啪!”

奇怪的聲音從前方的拐角處傳來,金憲鍾凝神聽了聽,很快又傳出了兩聲清亮的“啪啪”聲響。

金憲鍾握着那隻鞋,上前幾步走到拐角處,想要看個究竟。

路口把風的兩人看到金憲鐘的那一瞬間就知道完了,趕緊叫裡面的人一起跑路。金憲鍾一見那兩人驚恐地拔腿就跑,就知道他們肯定沒幹好事。於是拎着包毫不猶豫的追了上去,“呀!你們是誰?在這兒幹嘛呢?”

裡面的男男女女一聽到金憲鐘的聲音,心知已經被老師發現,連忙扔下凌星遲相攜從另一側逃跑了。

金憲鐘沒顧得上追趕,趕忙把倒在路邊的女生扶了起來。

“沒事吧?你還好嗎?”

女生順着他的力量站起身,被亂髮遮住的臉頰也漸漸顯露了出來。金憲鍾吃驚的睜大了眼,“星……星遲嗎?”

凌星遲擡起昏沉的眼看了他一眼,腦子裡一片嗡鳴,眼前也出現了幻影。

金憲鍾看着臉頰一片殷紅,嘴角破損的凌星遲,求證似的問,“是星遲吧?是你嗎?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究竟是誰幹的?”

凌星遲緊蹙起眉,有氣無力的說,“你別……喊了……喊得我,頭暈……”話音剛落,凌星遲就倒在了金憲鍾懷裡。

“星遲?星遲?”金憲鍾搖了搖懷裡瘦弱的徒弟,猜到她大概是暈過去了,於是一咬牙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第二天,毆打凌星遲的那夥人很快就被抓到了。

除了挑起事端的那名女生,所有人都遭到了記大過的處罰,而那名親自掌摑凌星遲,導致她輕微腦震盪昏迷的女生,則直接被學校開除了。不僅如此,據說那名女生的父親在一家小企做財務部室長,這事過了沒多久,他就被公司掃地出門了。

不用說,肯定是淩氏的手筆。

這樣毫不遮掩的報復,算是淩氏針對這些日子學校裡關於其唯一千金凌星遲的排擠所做出的反擊。被這麼殺雞儆猴的一鬧,不少躁動的人都安靜了不少。學校再度恢復了以往的清靜。

田正國是從金憲鐘的嘴裡得知凌星遲的現狀的,知道她已經在醫院接受了治療沒有大礙,田正國高懸的心這才落了下來。

“爲什麼會這樣?我分明已經跟她們說清楚了啊……”田正國失神地坐在椅子上,閉上眼睛死死的咬住了下脣。

金憲鍾古怪的看了他一眼,“你說什麼了?”

田正國便把當着衆人說的話告訴了金憲鍾,見金憲鍾神色有異,田正國這才遲疑起來,“有什麼問題嗎?”

金憲鍾閉了閉眼,一時間不知該從何說起。

到底還是太單純了,對粉絲這種生物還不夠了解。

“正國啊,並不是所有粉絲愛你都會如你所願的接受你選擇的人。有時候,太過瘋狂的喜愛也會成爲一把利器,所到之處全是傷痕累累。你想想看爲什麼那麼多明星不願意公佈自己的戀情,爲什麼那麼多明星談個戀愛還要在乎粉絲的看法,爲什麼那麼多明星始終抵不過輿論的壓力最後只能黯然分手?你要知道,你是個公衆人物,你所有的一切都是粉絲給的,沒有她們,你什麼都不是。”金憲鐘意味深長的說道。

田正國默默垂下眼睫,心口涌上了一股莫名的酸楚。

“所以,作爲給予你一切的代價,你只能無條件的接受她們對你的關注和期望,她們不希望看到你和任何一個異性有過多的接觸,更不希望看到你對哪個女人是特別的,這隻會激怒她們,令她們躁動不安。”金憲鍾把手輕輕放在了田正國的肩上,“我明白,你這麼做是想保護星遲,但很明顯的,你選錯了保護她的方式。越是在乎她,你就越是該裝作對她毫不在意,這樣她纔是最安全的。”

田正國閉上眼睛長出口氣,頭朝後輕輕靠在了椅背上。

原來很多事真的不是攤開說清就可以了結的,自己這是又害了凌星遲嗎?

爲什麼想保護一個人,就那麼難呢?

“她現在……在哪家醫院?我可以去看她嗎?”田正國輕聲問。

金憲鍾勾了勾脣角,“她現在臉腫得跟豬頭似的,恐怕不會想讓你看見她那個樣子。”